傍晚,夕陽西下,來自天邊的餘暉將冰城顯映得的金黃,如同披上了一層彩妝,很好看,隻是暮色漸沉。


    方少白借“千麵”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子,不胖也不瘦,皮膚稍微偏黑,除了眼神比普通人稍微亮一點外的,可謂是平平無奇。隻是但凡是武者,隻要沒受傷,眼神總是要比普通人亮一些的,這是精氣神強大的表現。


    有句話說得好,過猶不及。


    方少白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這麽裝扮的。利用“千麵”雖然可以把自己偽裝得不值一提丟到人群裏直接被淹沒,讓人看著就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但是這畢竟不是普通人的天下,把自己偽裝得太弱,反而更容易招惹是非。


    到時候出不出手反而不好弄了,出手吧,一下子讓人覺得他刻意偽裝,反而越容易讓人留心,不出手吧就得挨揍。


    所以,外表可以平淡,可以平凡無奇,但絕對不能平凡到一點氣勢都沒有。身為一個武者,有意無意顯露出一些強大的東西出來,反而更合乎情理。


    事實上,方少白這樣的考慮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當他走進冰城後,他立馬就發現了冰城裏彌漫著一股不同往日的氣息,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


    走在寬敞的城道上,隨處可見神情緊張的武者,來自兩邊隨時都有一雙雙銳利的眼睛用一種鷹視般的眼神掃過城道上行走的武者,卻是誰也不知道眼神的主人的是什麽身份來自哪裏。


    短短走了幾百米,方少白就已經感覺到至少數十道眼神掃過了他,有一掃即過的,有特意停留幾秒鍾似乎想要看得更深入一些,甚至有的還故意顯露出幾分挑釁意味。


    但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更加隱晦的眼神,悄若


    無聲卻如蛆附骨打他一出現就緊緊跟隨著他。


    方少白不敢輕舉妄動,就當是沒有發覺這些眼神,自顧自地在城道上走著,左顧右盼地尋找著合適的酒家。


    酒家、酒肆、客棧、茶樓永遠都是三教九流最密集的地方,尤其是在冰城局麵非常紛亂各方勢力都想盡快摸清楚冰城各勢力態勢的情況下,這種地方更是空前的熱鬧。


    冰城並非隻有一個酒家。方少白一路走來,至少經過了十幾家沿街靠巷的酒家了,但都已經人滿為患,作為一個正常人這種時候再往裏擠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彭!”


    城中一條巷子裏,忽然閃出了一道人影,方少白已經很及時地躲避了,但對方卻有意要撞向方少白似的,仍然是故意粘著方少白的身軀撞了過來。


    方少白沒鬧清楚對方的來曆與目的,自然不會馬上發飆,隻在雙方撞了一下之後,故意把身上的氣勢顯了顯,身軀卻挺得筆直,雙腳立地生根巋然不動,並未因為這一撞而後退。


    反倒是對方主動撞過之後,便被撞擊力彈開了幾步。


    方少白眼睛猛然亮了起來,目露煞光,喝道:“怎麽走路的,不知道看人嗎,信不信老子把你那雙不懂看路的眼睛挖下來?”


    方少白已經在這一撞中極短的時間裏大約感知到了對方的實力境界以及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對方是個三十出頭男子,身形偏瘦,體魄不強,目光閃爍遊離不定,實力大約在三重武師到五重武師之間,屬於那種方少白輕鬆秒殺的貨。


    這樣的人顯然隻是個小腳色,在其身後的勢利中也就是個跑腿探路的貨。


    這類人多半實力不濟,但腦筋卻靈活,敢主動撞人更是足見其反應靈敏有足夠的解決麻煩的能力。


    所以,方少白毫不猶豫地顯出強勢的一麵。


    對方果然上道,主動撞人試探出了方少白的實力強大,踉踉蹌蹌穩時又見方少白目露兇光,眼睛一眨立刻陪起了笑臉,連聲說起了“對不住對不住…”


    “對不住就行了?老子好好地走在這路上,你特麽眼睛看都不看就來撞老子,還把老子的衣服給弄髒了,這算什麽?”


    “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這位爺,都怪我實在太心急了,其實我是主動迎著您過來的,隻是太心急了才不小心把您給撞了的,請您聽我解釋…”


    “噢,你是主動迎著我過來的?”方少白故意瞪大了眼睛,對著男子施加了一份無形的壓力。


    男子顫了顫,連忙動著很溜的嘴皮子解釋起來,“這位爺,其實我是城北長香酒樓的管事,我觀您從前麵一路走來一直往兩邊的酒家看,隻因這裏酒家都已經人滿為患,沒了位置您才沒有進去。我迎著過來其實就是想請您到我們長香酒樓去的…”


    “原來你是在為你們酒家拉客呀?”


    男子沒有說謊,這點方少白還是能夠判斷的。想想也對,冰城突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各方勢力雲集冰城,大大小小的武者如同洪流湧入冰城,這冰城原有的酒家哪裏能夠容納得了?


    如此局麵肯定是深深地刺激了這冰城本土勢力,一些原本沒有經營酒家或者經營不起酒家的人,看到各大酒家拚命賺錢必然眼紅,勢必也要想辦法撈上一筆。


    臨時蓋個酒家肯定是不現實的。但本土一些小家族小勢力產業都不小,隨便弄個寬闊點的場合,弄來一些酒食,再扯一塊招牌也是勉強可以營業的。


    但這樣搞,畢竟還是搞不過原有的酒家。這裏麵有著地理位置、酒食


    品質、服務質量甚至包括酒家的粉飾裝修等等各方麵因素影響。這就得要求這些想臨時發一筆橫財的人想辦法獲取客源了,安排人拉客再正常不過了。


    方少白來冰城自然不是真的為享受美酒美食來的,他想要的隻是個歇腳探聽消息的地方而已。見男子這麽說,自然就順坡下驢,故意揪著男子以被撞為由讓男子打八折,男子也欣然同意,就跟著男子一路往長香酒樓行去。


    走了足有二十分鍾,城道是拐來又拐去,竟然還沒看見長香酒樓的影子。


    要不是方少白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怕早就跳起來罵人了。他總算也明白這長香酒樓名字雖然還不錯卻要依靠拉客謀財了,這長香酒樓的地理位置實在不行啊。


    用一句時髦一點的話語說,這長香酒樓就是地處冰城城北最偏的一處地帶了,完全是遠離了城中心的喧囂與熱鬧,縱然冰城現在人流如織,也不可能人人都往這種偏僻地方闖,哪來的生意?


    不過也恰恰因為這樣,方少白倒是有了些意外收貨。


    長香酒樓這位自稱管事的男子,姓徐,是冰城近兩百年來逐漸興起的一個小家族子弟,家族的勢力範圍主要集中在城北,產業也都在城北。


    徐家原先確實是沒有酒家生意的,徐家主要產業是布匹。這種生意的客源並不局限於武者,普通人也需要,因此徐家在普通人中頗有些聲望,在武者中就一般了。


    這位姓徐名為徐帆的管事,就是徐家一處布店的掌櫃,這次為了幫家族鼓搗出長香酒樓,特意暫時撇開布店的生意,親自走出城北滿城跑地為長香酒樓拉生意。


    因此,徐帆的消息還算靈通。一路上又怕方少白改變主意不去長香酒樓了,不斷地用他那張能說


    會道的嘴帶動著方少白聊天,有意無意地就讓方少白知道了一些詳細的東西。


    據徐帆所說,冰氏家族一夜之間放棄家族產業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各大勢力就湧入了冰城。


    天荒域七大宗雲海宗、萬獸宗、天劍宗、天刀宗、絕神宗、南天門以及七星宗是最先趕到的,其中南天門更是當中最快的。


    七大宗各有武帝帶領高手來到冰城,先後都到冰氏家族走了一遭但都沒有什麽收獲,便以最快的速度各自在冰城中包下了一座酒家,權當臨時駐地,然後散開人手打探冰氏家族子弟的下落以及雲海宗內門弟子方少白的下落。


    其中方少白的下落更是重中之重,尤其讓天荒域七大宗重視,隻是到目前暫時還沒有與方少白下落的消息傳出。


    除了七大宗之外,還有不少神秘勢力也進入了冰城。這些神秘勢力似乎並不以七大宗為尊,進入冰城之後沒有拜謁七大宗,卻也學著七大宗包一家酒店或者客棧然後就各行其是了。


    因此還鬧出了不少的矛盾,就在今天中午,位於南城的金陽酒家中還爆發了一場的戰鬥。


    據說這場戰鬥來得相當突然,結束卻也相當的快,及時趕過去探查的武者根本沒有幾個,對於此間的戰鬥不甚明了。


    倒是這場戰鬥之後,一個消息就傳了出來。消息稱,居住在金陽酒家的那夥人來自西門世家!


    “西門世家?什麽來頭,你不會聽錯了吧,老子在這天荒域也算是走南闖北見識豐富了,為什麽從來沒聽說過西門世家?”


    方少白目光如炬,眉頭卻微微地皺起,一種不太好的直覺忽然縈繞在心坎上,他隱隱感覺自己可能會與這個西門世家產生一些爭端,但卻不了解這個所謂的西門世家的來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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