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柳鬆泉實在不願意相信,一個可以讓柳七感到危險的人竟然真的那麽年輕,看起來似乎還沒有二十歲。


    而這少年,英俊出塵,明眸皓齒,一身灑脫般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觀感極好。就這份觀感實在太容易讓人誤會,這僅僅是個小白臉而已。


    在這座不知名的偏僻山穀裏,柳鬆泉見到了方少白。而方少白明知道來人是誰,卻一點也沒有迎出來的意思,依舊自顧自地坐在火堆邊烤著一條雲鹿妖獸的腿。


    “方少,好興致呀,明月高懸,幽穀裏烤鹿肉配燒酒,不知道柳某人可否分上一杯羹呢?”


    柳鬆泉看似在征求意見,腳步卻邁開了,似乎不管方少白同不同意,都決定要跟方少白喝上一杯,共享美味了。


    方少白也不以為意,隨口道:“來者是客,反正我一人也吃不完,就一起唄…”


    方少白心中門清,柳鬆泉與柳七會這麽快趕來,就證明他引起了柳鬆泉的足夠的重視,也側麵反應著柳鬆泉比有所求,那他又何必小氣。


    於是,火堆邊,多出了柳鬆泉與柳七二人。


    三人圍著火堆,等著燒烤,時不時交流幾句,說的那都是烤鹿腿的色澤香氣,看起來就像他們真的隻是來這裏過一把野外燒烤的癮似的。


    氣氛就在這樣的交流中趨於和諧。


    等方少白烤好了鹿腿之後,柳鬆泉就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美酒,每人分上一壺,就著美酒與烤肉,三人吃得很是舒坦。


    慢慢吃,慢慢品,談天說地。


    一晃,烤肉吃完了,美酒喝光了,方少白不禁打了個飽嗝,一臉地舒爽。


    柳鬆泉卻起了身,抱拳道:“今晚,托了方少的福,吃了這低級妖獸中稱得上最美味的雲鹿腿,實在是


    汗顏了,不過天色已晚,柳某人就不繼續打擾方少夜遊的雅興了。”


    啥意思?


    吃飽喝足,就準備走人了?


    柳鬆泉匆匆忙忙地來見方少白一次,就為了吃個烤肉?


    說出去,誰都不能信啊,這武王級別的人物,再饞嘴也不至於這麽無聊。


    可事實就是這樣,說完之後,柳鬆泉就準備走了。


    方少白起了身,哈哈笑道,“別這麽說,在下不也是托了柳先生的福,才喝了一迴美酒嗎,柳先生的酒雖然不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酒,但也能算上品了,難得得很呐。”


    柳鬆泉似乎來了興致,饒有興趣地問道:“嗬,不是柳某人自吹,我這三壺酒,雖然不敢稱酒中聖品,但也是一品佳釀,柳某人為了這些美酒可花上不少代價。我相信,這世上能勝過它的美酒雖然有,但卻不多。方少,在哪喝過勝過它的酒呢,可否告知我一聲,讓我也有機會見識見識?”


    方少白眼睛眨巴了幾下,嘿嘿笑道:“這恐怕機會不大呀…”


    “噢,怎麽說?”柳鬆泉更好奇了。


    方少白玩味地道:“柳先生聽說過白帝城嗎?”


    柳鬆泉琢磨了下,臉色微變,“方少指的可否的是玄刹武帝白玄所在的白帝城?”


    “對!”


    得到了方少白的肯定,柳鬆泉暗吸了口氣。開玩笑,白帝城雖然是雲海宗諸多地盤中的一城而已,但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架不住白帝城中出過一位玄刹武帝白玄,這白帝城的名字絕對聞名遐邇。


    柳鬆泉不是傻子,他來這麽一趟就是探底來的,方少白這時候故意說出白帝城,那明擺著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有意無意地把白帝城推出來,讓他明白,方大少爺是有靠山的,與白玄家族是有關係


    的。


    就這一點,就不能讓人小瞧。


    可柳鬆泉沒想到的是,方少白卻話鋒一轉,笑眯眯地說,“白帝城中有一位酒王杜康,不知道柳先生聽說過沒?”


    酒王杜康?


    柳鬆泉還真沒聽說過。


    他自己沒去過白帝城,並不知道白帝城中有這麽一號人物。再加上酒王杜康在雲海宗中也從未顯露過多麽牛掰的動作,為了追求絕世佳釀,上百年時間雲遊四方,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更沒人聽說了。


    柳鬆泉很是茫然,難道方少白剛才的意思,不是要告訴他背後的靠山是玄刹武帝白玄嗎?


    方少白卻不以為意,淡然笑道:“看來柳先生應該沒聽說過酒王杜康,不過也正常。這老家夥一生的喜好就隻有酒,專好釀酒,為了釀酒甚至花了上百年的時間雲遊四方,追尋釀酒的終極境界。年前,酒王杜康迴來了。”


    方少白頓了頓,看了柳鬆泉一眼,“功夫不負有心人,酒王杜康變成了酒帝杜康,老家夥果然釀出了世上最頂級的美酒,我喝了幾迴,那滋味絕對是上品中的上品。奈何,老家夥的規矩甚嚴,他釀的酒寧肯倒掉,也絕不賣掉分毫。”


    柳鬆泉頓時瞪大了眼睛,便連那冰冷冷的柳七眼皮也跳了跳。他倆明白了,方少白與玄刹武帝白玄有沒有交情他們不知道,但是,與酒帝杜康肯定是很熟悉的。


    否則,一代酒帝釀酒不賣,方少白能喝到?背著酒帝杜康,方少白敢一口一個老家夥,那語氣自然而然,聽不出有半分的刻意。


    柳鬆泉心中暗驚,本來以為對方少白的估計夠高的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嗬嗬,所以啊,柳先生目前是沒有機會喝到酒帝杜康釀造的絕世佳釀了。”


    柳鬆泉一臉黯然遺憾,“


    那可真是可惜了…”


    這話倒不是裝,而是真正的發自肺腑。作為一個愛酒之人,猛然間得知了世上居然有一位因為釀酒而成帝的人,卻無法真正品嚐到如此高絕人物親手釀造的美酒,那是何等的遺憾。


    “不過沒關係,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可以為柳先生求上一兩杯,也算是報答了柳先生晚上的贈酒之誼了。”


    柳鬆泉身軀一震,頓時滿臉興奮,“那…那我就期待方少的佳音了。”


    方少白嗬嗬一笑,神情淡然。


    柳鬆泉情緒也漸漸平靜,似突然想起什麽,“噢對了,方少今夜是打算在這山穀裏休息嗎?”


    方少白點點頭,頗有些豪情萬丈地說,“武者嘛,不就是喜歡這種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隨性嗎?”


    “哈哈,也是。不過,這山裏有不少霧都之森外圍跑出來的妖獸,夜晚時可能有些不太平,方少你休息的時候,還得保持警惕才是。”


    柳鬆泉一臉正色,看起來頗為關心。


    方少白抱了抱拳,“那就多謝柳先生提醒了,柳先生放心好了,區區一些上不得台麵的畜生,還攪擾不了我的睡眠。天晚,柳先生就請迴吧,明天中午,我便按照約定上門去拿走獸血,也希望咱們這一筆生意能順利才好呀。”


    方少白有些意味深長,也算是提醒柳鬆泉了。這尼瑪的四大家族既然不想看到有人買走一品獸齋的獸血,在殺不掉方少白的情況下,可能會選擇毀掉那些獸血的。


    方少白不想理會五大家族的紛爭,但他還指著那些獸血給他淬體呢,他可不希望那些獸血出事。


    柳鬆泉雖然也防著四大家族呢,但還真沒往獸血這方麵去想,猛聽方少白提醒,才知道要趕緊去安排人守住那些獸血。萬一那些獸血


    出了事,明天交不到方少白手裏,丟人可丟大發了。


    想到這,柳鬆泉也有些待不住了。再次向方少白道別後,便領著柳七匆匆離開了。


    方少白目送他們離去後,便坐了下來,眼神掃過幽暗的樹林伸出,一絲冷芒一閃即逝,旋即明亮的眼睛好像失去了光澤似的,斂去了所有的精光,微微一閉,開始打坐修煉了。


    ……


    樹林邊緣,柳鬆泉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掃過樹林深處,一絲怒意浮現,“真沒想到他們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連一個買血的顧客都不肯放過,居然出動了那麽多的人。”


    柳七有些不太安心地道:“老爺,四大家族現在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這次來的人可能不少,您覺得那姓方的可以抵抗嗎?”


    柳鬆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充滿信心的樣子,應該是真的有底牌的。畢竟能得到武帝青睞的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不過為了預防萬一,老七你留下吧,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就把他帶到七色穀去。”


    柳七猶豫了下,點頭道:“好吧,老爺你放心,我定不會讓那小子出事的。不過今晚的事態似乎有些不妙,老爺你自己也要小心了,我擔心姓肖的插手…”


    “姓肖的…”柳鬆泉臉上閃過一絲厲色,他本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可就算是再有涵養,當性命遭到威脅時,也絕對會變成一個狂暴的人,“姓肖的最好別來找我,否則,我柳鬆泉也會讓他們知道,要殺我柳鬆泉,沒那麽容易。”


    天空中的明月下,忽然飄來了一團濃濃的烏雲,光芒遮掩,天地夜空忽然陷入了一種靜寂的黑暗之中,這一片樹林裏,卻唰的傳出了一絲絲輕微的聲響,莫名的一種殺機無聲地浮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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