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諾可不管對麵這父子倆怎麽懵逼,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以後繼續說道,


    “你們想想,如果有這麽一份報紙,不說每日吧,每十日售賣一次,價格便宜不說,上麵還有朝堂上的重臣甚至陛下親自撰,這樣的報紙有沒人買,有沒有人追著看?”


    李世民父子倆同時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對於百姓和那些沒資格進入朝堂的人來說,整個朝堂都是神秘的,更別說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如果有一份這樣的報紙,就衝著能了解朝堂上的政策,也肯定有無數人追著買,更何況剛剛張諾還說了價格不貴呢。


    張諾見二人點頭,笑了笑繼續說道,


    “好,既然很多人買,價格也便宜,那會不會有很多讀書人給其他街坊鄰居讀讀報?畢竟其他人不認識字不是?”


    二人又點了點頭,這個也是肯定的,尤其是那些寒門士子,都是街坊鄰居的,這點小要求肯定得滿足才是。


    “那你們想,這樣一份報紙,長此以往下去的話,是不是上麵說的話,大家就都信了?”


    說到這裏,張諾端著茶杯意味深長的看了對麵這父子二人一眼。而這一句話,在李淵、李世民父子心裏卻如一道雷霆一般振聾發聵!


    天哪!居然是這樣!


    他們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麽簡單,但卻又這麽可怕!m.


    不用張諾繼續說下去他們都明白了,這就是權威的力量!


    利用皇帝和朝廷的名聲給報紙作保,讓這份報紙盡可能的傳播,而等人們都信服這上麵的信息以後,那是不是就可以夾帶私貨了?是不是可以隨時替皇帝吹一吹了?


    世家煽動學子和百姓還得慢慢傳話呢,如果皇家有這等寶物在手,何須煽動,一篇檄怕是就得天下大亂啊。


    李世民這會兒汗都從額頭冒了出來,有些東西就怕腦補,一腦補原本不嚇人的都能嚇死人,更何況現在李世民這會兒滿腦子裏都是有人辦了報紙,然後煽動民眾造反的場景。


    李淵到底是當了九年皇帝的人,一拍桌子厲聲說道,


    “不行,這報紙必須我皇家來辦,也隻有我皇家才能辦!”


    張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急不慢的說道,


    “暫時來說,確實隻有皇家或者朝廷才能辦,而且最好是皇家來辦,畢竟朝廷來辦的話,到時候這報紙發什麽,怎麽發,還真就不好說了!”


    “以後哪怕有人要辦報紙,攔不住的時候,也可以在朝廷裏設立一個審核機構,讓這個機構負責審核報紙的發放,一旦出現不實信息,立馬查封!”


    李淵父子倆這會兒同時點了點頭,眼裏更是兇光直冒,大有一副誰這會兒敢辦報紙立馬弄死的感覺。


    張諾看著這父子倆那樣子也是好笑,故意開口說道,


    “那你們知道這報紙要怎麽辦了嘛?”


    李淵一愣,不是都已經說明白了嘛,朝廷重臣和皇帝撰,到小張老弟這裏來製版印刷,然後拿到城裏賣不就行了?


    李淵話都到了喉嚨口了,可看到張諾那笑眯眯的樣子,心裏頓時警鈴大作,不對,這裏麵絕對有坑,絕對有自己沒弄明白的事情,這會兒亂開口怕是會丟人。


    李淵到底是跟張諾當了一段時間鄰居,天天打交道之後也算是徹底熟稔了下來,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裏麵的大坑,倒是李世民最近跟張諾打交道的時間不多,沒感覺有什麽問題,直接開口說道,


    “老弟,你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這有何難?讓那些大臣輪流撰,再讓陛下時不時的寫點什麽,送到你這兒來印刷不就行了?放心,賣錢以後少不了你的!”


    張諾哈哈大笑,


    “老李啊,你可真是個妙人啊,如果這報紙真有這麽簡單就好了,看來你還真不適合混跡官場啊,你這性子怕是得被人坑死!”


    張諾一番無心的話說得李世民這會兒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如果是平時就他們二人也就算了,可這會兒他爹在一旁呢,這張諾評價他混跡官場會被人坑死,那他從他爹手裏把皇位搶過來算什麽?莫非就是小張老弟說的那個詞“坑爹”?


    李世民有點惱羞成怒的忿忿的說道,


    “怎麽就不對了,皇帝和大臣親自撰難道還不夠?皇帝的章一般人可看不到!”


    張諾笑著點了點老李,


    “你啊,這是著急了,直說了吧,皇帝的章眾人自然是想看的,可皇帝能每十天寫一篇?他不看奏折了?不處理國事了?”


    “而且,這皇帝本身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偶爾說上一句,那就必須是一錘定音、一言九鼎才行,可如果說得太多,那話就不值錢了!”


    “所以我才說你混跡官場怕是得被人坑死,如果你敢跟皇帝提這個建議,哪怕你是皇親,到時候也得挨罵!”


    “敗壞了皇帝的形象,這可是個大罪,你是皇親都承受不住哦!”


    李世民聽到這裏愣住了,還有這樣的說法?怕不是哄我吧?特麽我當皇帝這麽久怎麽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


    李世民轉頭看了看自家老爹,這是個當皇帝久了的,卻發現他老爹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然後李世民頓時跟日了哈士奇似的,臥槽,難道父皇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其實李淵對於剛剛張諾的說法也是一知半解的,但結合自己多年的經驗來看,無疑是非常正確的,隻是他之前對於這些一直是模模糊糊的,沒能係統的整理出來,倒是張諾把這一切給折騰明白了。


    說白了,張諾話裏的意思就是皇帝必須跟臣子、百姓都有距離感,保持那份高高在上的神秘,才有那份一言九鼎的權威。


    而如果真跟他家傻兒子說的那樣,時不時的在報紙上撰說明什麽的話,那皇帝的權威怎麽去體現?


    那到時候是不是什麽人都能拿著皇帝寫的章評頭論足了?


    那皇帝的威嚴還保持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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