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偏差。


    番外簡介:當正在念高中的偶像美少女遭遇轉學來的教廷驅魔人禦姐,原本科學的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不科學了起來……


    偶像美少女:像我這樣可愛的美少女,當然隻會喜歡帥氣的女孩子!


    帥氣的女孩子:嗯!


    經紀人:excuse me?


    注意事項:此番外為au(alternative universe)番外,即平行宇宙,而非正文世界觀下的故事。本篇番外中,沒有噩夢遊戲,所有人都是生活在現代,含靈異鬼怪惡魔血族這類奇幻生物,但並不廣為人知,番外涉及古堡驚魂副本裏的地點和人物,但和正文裏的劇情不同,請以正文為準。


    性轉番外,性轉番外,性轉番外(重要的事情說三次),因為性別差異和成長經曆不同,人物性格與正文略有偏差。


    齊樂人從小進入演藝圈一邊念高中一邊拍戲唱歌,為小有名氣的偶像美少女;寧舟為因故從國外轉學來的混血驅魔人禦姐。


    窗外的陽光好得有些過分,碧藍的天空中竟連一絲雲彩也沒有。


    齊樂人支著臉頰看著窗外,有點心不在焉。


    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課,周圍的同學們也都低著頭認真做筆記,齊樂人的視線悄悄向窗邊那個黑發藍眼轉學生身上飄去,她端正地坐著,看著講台上的老師,神情嚴肅又認真。


    她的藍眼睛,可真好看啊。


    齊樂人的思緒一下子迴到了一個月前的那一天。


    那天她因為前一晚才殺青,連夜飛迴x市,到家已經是零點以後了,所以第二天不幸睡過頭,踩著學校的上課鈴才衝進了教學樓。雖然學校對她經常請假很寬容,但是齊樂人也不想因為偶像的身份搞特殊化,所以她還是會盡可能地遵守學校的紀律。


    上課鈴已經接近尾聲了,距離教室還有一條走廊的距離,齊樂人發揮出校運會八百米女子冠軍的速度拔腿狂奔,一邊跑一邊心想這次大概可以不用遲到了,結果就在走廊盡頭的拐彎處,她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好痛!”這一下撞得可真結實,齊樂人捂著鼻子憤憤地抬起頭,怒視著來人。


    被撞的藍眼睛女生:“……對不起。”


    這是誰?以前從沒見過,她戴美瞳了嗎?好高好漂亮!


    齊樂人呆呆地看著來人,半晌才在一旁的班主任的咳嗽聲中連聲致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撞上你的,對不起!”


    陪著藍眼睛女生的班主任笑眯眯地說:“小齊啊,慌慌張張的做什麽?”


    齊樂人立刻苦著臉:“……對不起,老師,我遲到了。”


    “沒關係,你工作比較忙,老師理解的,快迴教室去吧。”班主任說著,帶著兩人一起往教室走去。


    齊樂人走在班主任的左邊,走了兩步就慢了下來,偷偷打量走在班主任右邊的女孩子,她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側麵看她的五官比一般人更立體,加上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齊樂人大膽猜測她應該是個混血兒。


    “誒誒,我是齊樂人,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是轉學來的嗎?”齊樂人擺出了上鏡用的招牌笑容,甜甜地衝她笑,絲毫沒有偶像包袱地搭訕了起來。


    藍眼睛的女孩子看了她一眼,飛快地轉過了臉,不吭聲。


    搭訕失敗的齊樂人怔忪了一秒。什麽?竟然有人不理她?這不科學!


    齊樂人七歲就出鏡了,剛出道就在民國劇裏飾演自強不息貧民男主角的妹妹,因為劇情需要從頭哭到尾,哭得感人肺腑肝腸寸斷,又因角色討喜,演技出眾,把乖巧又可憐的小女孩演得活靈活現,立刻成了廣大阿姨們心目中的小女兒,一炮而紅成了國民小甜心。


    從那之後還是個蘿莉的齊樂人憑借演員母親的人脈和自己天賦出眾的演技——大概還要算上沒有長歪的臉蛋——一路紅到了十年後,經紀公司對她的發展路線規劃得也十分到位,從十三歲起她就從可憐可愛的妹妹、女兒角色轉型到了青春偶像美少女路線,演戲唱歌兩手抓,平日裏忙得恨不得一天有48個小時。如果不是母親堅持要她繼續學業,要求她至少要念完大學,她恐怕連體驗正常學校生活的機會都沒有。


    可想而知,人氣偶像美少女的校園生活是多麽眾星捧月,齊樂人還從來沒遇到過對她的示好不假辭色的人。


    套用她最近出演的偶像劇男主角的台詞,那就是:很好,女人,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寧舟是新來的轉學生,以前一直在意大利,中文不太好,小齊你要多幫幫她,讓她早日融入集體中。”班主任說道。


    “哦哦,沒問題呀,交給我吧!”齊樂人俏皮地對班主任敬了個禮,引來班主任忍俊不禁的笑容。


    名叫寧舟的女生不自然地轉開視線,看著遠處的風景,沉默不語。


    一個月了,她還是這樣啊。


    從迴憶中抽離的齊樂人輕聲歎了口氣,看著寧舟的眼神也越發惆悵。


    寧舟真的好漂亮,好高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齊樂人聽說班裏的同學私底下也會議論她,說她不太好相處,平時請假次數都可以和齊樂人相媲美了。


    哎,為什麽就是這麽冷淡呢?她已經明示暗示地搭訕很多次了,可是寧舟總是一個“嗯”結束對話,這可讓偶像美少女挫敗極了,要不是寧舟的眼神裏沒有厭惡,她幾乎以為寧舟很討厭她了。


    齊樂人枕在手臂上,側著臉看寧舟,溫暖的陽光下她的側臉都好像在發光一樣,真好看啊……


    冷不丁地,寧舟轉過臉看了過來,正在偷看的齊樂人被逮了個正著,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在了一起……一般人會怎麽樣?尷尬地移開視線?齊樂人偏沒有,她維持著枕在手臂上的姿勢,大大方方地對寧舟笑了,笑得特別甜。


    寧舟飛快地撤迴了視線,別過臉看著窗外。


    那溫暖的陽光下,她的耳垂是紅紅的。


    齊樂人眨了眨眼,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所以,其實寧舟並不是高冷,隻是害羞嗎?齊樂人被這個念頭驚呆了,半晌才在心裏尖叫了起來,寧舟!可愛!她害羞了!超可愛的!


    齊樂人的內心洋溢起了前所未有的衝動,她要更努力地和寧舟搭訕,要跟她做好朋友!能夠埋胸的那種!


    一腦子胡思亂想中,下課鈴響了,齊樂人立刻坐直了身,周圍的同學站了起來,在教室裏走動著。幾個要好的同學圍到了齊樂人身邊,嘰嘰喳喳地和她聊了起來。


    “樂人,聽說你又要出單曲了呀,已經錄好了嗎?”


    “你的新戲什麽時候上映呀?”


    “樂人樂人,幫我跟蘇影帝要個簽名啊!新聞說你會參加那部戲的對吧!”


    “那個xx和xxx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呀?可我怎麽覺得他們是在炒作!”


    各種各樣的問題包圍了齊樂人,好奇寶寶一般的女孩子們爭分奪秒地打聽著娛樂圈的事情,齊樂人耐心地一一迴答,有的不方便說的就隻好含糊帶過了,幸好女孩子們隻是好奇,也不是要刨根問底。比起她們,顯然還是窗外那些其他班級甚至其他年級的同學更讓她頭疼,如果她現在要出去上個廁所,不帶兩個同學是不行的,因為她會被圍觀的人群淹沒……


    這也是身為人氣偶像美少女的煩惱吧。


    一直到下午放學,齊樂人也沒找到機會和寧舟拉近一下感情,她走得太快了,齊樂人都沒找到機會和她一起離開學校,隻好怏怏地和幾個女生一起走出校門。下午負責接送她的司機請假了,她思考了一下是打車迴家呢,還是步行迴家,想了想反正學校離家也不遠,這裏是上下班高峰期,路太堵,還是走迴去吧。


    於是齊樂人戴上口罩,背著書包迴家去了。


    從上小學開始,齊樂人自己一個人迴家的機會就屈指可數,她看著一路上從街頭堵到街尾的機動車和占據了人行道的電瓶車,鬱悶地嘖了一聲,轉頭就走進了小巷中。


    穿過這條巷子就可以達到她家所在的小區了,齊樂人心情愉快地哼著即將要推出的單曲裏的歌,明天還要去拍mv呢……


    黃昏落日,橙紅色的光落在巷口巷尾,讓周圍的景物都籠罩在一層頹廢的金輝中,一陣冷風吹來,涼爽中帶著一絲陰冷,齊樂人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祥,她遲疑地停下了腳步,迴頭看去——昏黃的夕陽下是建築物留下的投影,一切恍若尋常。


    出口就在前方了,齊樂人按捺下心頭的不安,大步向前走去。


    又是一陣陰冷的風,風裏夾雜著腥臭腐爛的氣味,齊樂人屏住唿吸,三步並作兩步走,可是意外卻沒有放過她,就在距離巷口不到十米的地方,金色的夕陽突然被詭異的黑暗吞噬,齊樂人猛地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前方。


    巷子兩邊的居民樓上傳來烏鴉淒厲的叫聲,周圍的天突然暗了下來,仿佛瞬間進入到了夜晚之中,齊樂人驚慌失措地迴頭看去,原本來時的路不知何時已經被淹沒在了黑暗中。


    怎麽迴事?鬼打牆嗎?


    齊樂人慌了,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結果一解鎖,根本沒有信號!


    用手機照明的齊樂人心慌意亂,越走越快,可是無論怎麽走,前方的路都沒有盡頭,隻有手機的燈光照亮前方一小片土地,地麵上還有斑斑駁駁的血跡……


    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了詭異的動靜,齊樂人停下了腳步,屏氣看著那裏,手電筒照亮了那一片黑暗,在這微弱的光線中,有一個搖搖晃晃扭曲的黑影正向這裏走來,一步又一步,緩慢沉重,仿佛一具涼透了的屍體被強行從太平間裏撈出來,擺出怪異的姿勢,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它已經走入了手電筒的照明範圍中,齊樂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是活人嗎?肢體是僵硬的,皮膚是灰敗的,眼睛更是散發著瘮人的紅光,它停頓了一秒,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齊樂人的方向。


    下一刻,它張開了緊閉的嘴,露出一整排尖利的牙齒,咆哮著向她撲來!


    齊樂人大叫了一聲,撒腿就跑,她打賭她校運會跑八百米的時候都沒這麽拚命過,可是即便如此,那突然變得靈活的怪物也越追越緊,飛撲上前抓住了齊樂人的小腿。


    “啊——”齊樂人一頭栽倒在地,那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向她的喉嚨咬去。


    千鈞一發之際,已經認命閉眼的齊樂人聽見一聲槍響,預料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降臨,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壓在她身上的怪物已經結上了一層冰霜,寒氣沁透她的身軀,她哆嗦了一下,連滾帶爬地從怪物的身下掙紮了出來,一邊拍打著一團髒的衣服,一邊東張西望地尋找槍聲的來源。


    四周的黑暗正在逐漸褪去,夕陽從世界的盡頭歸來,將脈脈餘暉灑向大地。


    而在那夕陽的方向,有一個高挑修長的人影,手中拿著一把銀色外殼的手槍,正遠遠地看著她。


    那個身影……


    齊樂人驀地睜大了眼,不假思索地向她跑去,那人後退了一步,似乎是想離開,可是齊樂人已經叫破了她的名字:“寧舟!你等等!”


    寧舟終究沒有走開,反而被齊樂人拉住了胳膊:“剛才是怎麽迴事?那個怪物是什麽東西?”


    “……低等魔物。”寧舟說著,走向那隻被一槍射死的怪物,俯身檢查了一番,確認它已經死透了,然後從書包裏拿出一瓶閃爍著銀色光澤的**,傾倒在屍體上,屍體瞬間化為一片黑色的光點,逸散在了空氣中。


    齊樂人還沉浸在剛才驚險奇遇的荒誕感中,滿腦子都是稀奇古怪的問題,可是眼看著寧舟就要走了,她趕緊追上去,耍流氓似的拉著人不放:“你別走呀,那怪物是怎麽來的?為什麽剛才天突然黑了?你那個瓶子裏的銀色**是什麽?化屍水嗎?你到底是什麽人呀?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被人死死抱住胳膊的寧舟鬱悶地看著滿臉好奇的女孩子,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辦是好。用力甩開當然可以,可是肯定會弄疼她,放任不管又沒法脫身……怎麽辦?


    “哎呀,你跟我說說話嘛,我都嚇死了,你送我迴去好不好?我家就一點點路了,很近的!你就行行好送送我嘛。”眼看著寧舟似乎有所動搖,齊樂人立刻切換到了演戲模式,眼巴巴地看著寧舟使勁賣萌,試圖用被稱為“puppy eyes”的眼神打動這個神秘的轉學生。


    “……走吧。”寧舟妥協了。


    齊樂人默默在心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開心又自然地挽著寧舟的胳膊——那一瞬間她覺得寧舟人都僵硬了:“謝謝你救了我,寧舟你真是太帥啦!升級為我的女神啦!”


    然後?然後她成功地看到寧舟的耳朵又紅了。


    真是可愛極了,齊樂人在心裏偷笑著。


    迴家路上,齊樂人發揮出了偶像美少女難得一見的死纏爛打的一麵,硬生生從惜字如金還發音不準的寧舟嘴裏套出了不少情報。原來剛才她在黃昏之中走入了噩夢界,一個現實世界在地獄的投影,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它的力量就會變得強大,偶爾會有人誤入到噩夢界中,遭到怪物的襲擊。


    她還得知寧舟不是來自意大利,而是來自梵蒂岡,教廷也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隻負責心理上的信仰,表麵的機構下還有十分複雜龐大的地下教廷,從中世紀開始就與黑暗勢力鬥爭至今,驅魔人也並不是小說電影裏的角色,而是真正存在的。


    此時此刻被她挽在臂彎裏的人,就是一個教廷驅魔人。


    聽起來真是酷斃了,比偶像美少女聽起來還酷!


    短暫的迴家路上,齊樂人的世界觀遭到了一次洗刷,可悲的是她還想繼續接受洗刷,眼看著都已經迴到了家門口,她還拉著人不撒手:“跟我一起吃飯吧,我爸爸媽媽這幾天都不在家,我一個人吃沒什麽胃口,都瘦了好幾斤了!”


    齊樂人說著,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可憐兮兮地看著寧舟。


    寧舟又一次妥協了。


    齊樂人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對付寧舟的訣竅,隻要充分發揮魅力賣萌撒嬌就好了,寧舟害羞又心軟,對這種女孩子根本沒轍。


    “我看看冰箱裏有什麽,阿姨早上來打掃房子的時候會順便給我做點吃的,晚上隻要拿出來熱一熱就好啦。”齊樂人打開冰箱端詳了一會兒,笑嘻嘻地迴頭把菜名報了一遍,“……你想吃什麽?”


    “隨便。”


    “沒有叫隨便的菜啦!這樣吧,我給你做意大利麵和牛排好不好?這兩個我可拿手了!好了就這麽說定了!你去做會兒作業吧,我來下廚。”齊樂人將寧舟趕出了廚房,打開音響放起了自己上一張專輯的歌曲,都是青春洋溢輕鬆愉快的曲子,聽著就讓人心情愉快——雖然齊樂人本人對自己的歌曲絲毫不感冒,一聽到那個旋律她就會迴想起在錄音室裏唱到快吐的崩潰心情,但是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微妙心情,她現在特別想在寧舟麵前表現一下,各種方麵的。


    這點小心機果然引起了寧舟的注意,她拿起了齊樂人“不經意間”放在茶幾上的專輯外殼,封麵上的少女穿著元氣十足的水手服,綁成雙馬尾的頭發隨著她跳躍的動作飄了起來,看起來可憐又可愛的下垂眼因為她快樂的笑容變得神采飛揚。


    寧舟看了很久,甚至都沒發現正在廚房忙碌的齊樂人頻頻迴頭看她,她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歌曲mv的畫麵立刻呈現在了她眼前,mv中穿著運動服的少女正在參加運動會,奔跑途中摔倒了,疼得一身冷汗,卻倔強地站了起來,不顧正在流血的膝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終點。


    那個倔強堅韌的眼神……寧舟的心髒突然被擊中了一下,隨即又清醒過來,這隻是mv。


    當她看向廚房的時候,正好撞上了鬼鬼祟祟偷看她的齊樂人,兩人的視線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門,偷看被發現的齊樂人一手捂住了眼睛,半晌後拉開了玻璃門,臉紅紅地說:“那個mv瞎拍的!我才沒有在跑步的時候摔倒過,去年我還拿了校運會八百米女子冠軍呢!”


    當然,能拿冠軍是因為體育特招生不能參加學校運動會。


    運動會的時候齊樂人被人從頭拍到尾,拿了八百米冠軍還上了頭條,所以等到這支mv出來的時候就遭到了一片善意的調侃——樂妹,你這八百米冠軍是萌倒了前麵選手拿到的吧?


    齊樂人很想在寧舟麵前表示一下自己,被看到mv裏的糗樣自然有點鬱悶,寧舟還偏偏看得那麽認真……


    莫名羞憤的齊樂人拉過寧舟,不讓她專注看電視:“來幫我搭把手吧,你煮意麵我做牛排!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哦。”


    於是一個人的廚房變成了兩個人,窗外的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不知不覺就碰撞在了一起,手肘碰到另一個人的時候,兩人都會僵硬一下,若無其事地收迴去。


    廚房外的客廳裏迴蕩著熟悉的旋律,滿滿的都是青春和戀愛的氣息。


    吃過晚餐後,齊樂人留下寧舟一起寫作業,每當寫作業的時候她總會抱怨一下,她都能賺錢養活自己了竟然還要好好學習寫作業,以她的請假頻率,能保持住中遊的名次已經很不容易了,代價是她必須經常帶著課本在片場苦讀,累到休息的日子裏不睡到下午肚子餓就堅決不起床。


    做作業的時候齊樂人嘴巴還不消停,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寧舟說話,寧舟說得太少,幾乎是她一個人在喋喋不休:“我媽最近忙死了,她是我家最忙的人,電影上映跑宣傳的時候一天飛三個城市都正常,都這把年紀了還不息影,我覺得她要奮鬥到八十歲。我爸倒是還好,在大學教書平時不太忙,就是有課題的時候經常見不到人影,而且他這個人重妻輕女,我媽休息的時候他也不忙了,真想糊他一臉課題哦。”齊樂人說著說著,不經意地問道,“你的爸爸媽媽呢?也跟你一起來x市了嗎?”


    寧舟寫字的手不停,淡淡地說:“已經去世了。”


    “啊……”齊樂人愣住了,“對不起……”


    寧舟停下筆,抬起頭看著她:“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


    藍色的眼睛是如此平靜,幾近壓抑,就好像在說一件不相關的事情,可是……為什麽她會覺得一陣悲傷呢?


    不是的,你根本沒有放下,齊樂人在心裏反駁著她的話,你明明很難過,可你卻不願意承認,是覺得那樣的自己軟弱嗎?可人就是有這樣那樣感性的情緒啊,開心的時候就笑,難過的時候就哭,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勇敢去追求,因為這些感情,人才會變得真實。


    遙遠的地方傳來了鍾聲,齊樂人看了一眼時間,堅定了一下要把寧舟留下來的心,假裝才發現時間一般說道:“啊,好晚了呢,要不你別走了吧?家裏就我一個人,之前發生了那種事情……我有點怕。”說著,齊樂人赧然地紅著臉問道,“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麵對這樣的人,這樣的請求,寧舟沒法拒絕。得到了肯定答複的齊樂人歡喜地去幫她找換洗的衣服了:“這件睡衣我還沒穿過呢,內褲也是新的,牙刷毛巾都準備好了,放在二樓的浴室裏,我到一樓去洗漱。”


    說完,齊樂人一溜小跑就下了樓,速度飛快地刷牙洗臉,一邊哼歌一邊洗完了澡,洗完後還對著鏡子端詳了一會兒自己,猶豫再三後做賊一樣從洗臉台上拿起了一瓶味道很清新的少女型香水,在空氣中噴了兩下,然後從香霧中走了過去。


    走出浴室的齊樂人還神經質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和沐浴露混在一起後更是不明顯,應該……還是挺自然的香味吧?


    香噴噴的齊樂人走到了客廳的鋼琴前,隨手按了兩下,然後坐了下來,熟練地彈起了琴。


    洗漱完了的寧舟從弧形樓梯上走了下來,齊樂人抬頭看向她,笑嘻嘻地說:“我給你唱新單曲裏的歌吧。”


    寧舟沉默地點了點頭。


    齊樂人幹咳了兩聲:“這首《喜歡你》,獻給願意陪我度過這個心驚膽戰的夜晚的寧舟女神,你的藍眼睛像是藍寶石一樣漂亮,我好喜歡你的眼睛。”


    “一切變得不可思議,我對你一見鍾情,世界瞬間一片甜蜜。你的笑容你的聲音,在我腦海徘徊不去,人群中我的視線隻追隨你,初戀突然降臨……我要帶你走出孤獨的世界,我要陪你去看所有美景,從此與你形影不離……啦啦啦啦,就是這麽喜歡你,啦啦啦啦,我喜歡你。”


    燈火通明的客廳中,彈著鋼琴唱著歌的少女送了一首歌給她,附贈了無數個甜美的笑容,被那雙褐色的眼睛看著的時候,心髒總會錯亂了節奏,這種湧動在胸口的熱流如此陌生如此難以控製,她為這份不可控而恐懼,卻偏偏想要放任。


    結束了彈奏的齊樂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好聽嗎?”


    寧舟用力點了點頭。


    於是齊樂人笑了:“你喜歡就好!等下次有了新歌,我再唱給你聽!”


    寧舟深深地看著她,在燈光下幽深的藍眼睛都好像變得溫柔。


    無師自通施展了撩妹神技的齊樂人興奮得心口砰砰跳,極力鎮定地說:“挺晚的了,我們去睡吧。”


    說著,她帶著寧舟去了臥室:“我的床還挺大的,睡兩個人沒問題,你要是不習慣的話我們一人一條被子。”


    反正沒有睡隔壁這種選項。


    寧舟其實不太習慣,這裏的女孩子上廁所都要成群結隊,走在街上更是一對對手拉手,摸胸親臉都是家常便飯,她剛來的那會兒還以為這裏的女孩子都是同性戀,後來才發現這是國情差異。


    “我朋友都和閨蜜一起睡過,還可以說悄悄話呢,但是我太早進演藝圈了,經紀人管得可嚴了,都沒有好朋友陪我一起睡呢。”齊樂人見寧舟似乎有點猶豫,趕緊賣萌裝可憐,“今晚我肯定會做噩夢的……”


    寧舟又一次妥協了,她沮喪地發現自己在齊樂人的事情上總是輕易被說服,絲毫沒有底線。


    成功和女神躺在一張**的齊樂人鑽進被子裏偷笑,高興得恨不得在**打幾個滾,可是麵對女神,要矜持,矜持!


    昏黃的床頭燈照亮了這方寸之間,齊樂人鑽出被窩靠在枕頭上,側著臉看寧舟,笑眯眯地說:“我們來聊天吧。”


    “……”說好的很晚了要早睡呢?寧舟忍不住腹誹了一句,但還是點了頭。


    齊樂人還挺擅長聊天的,沒辦法,能說會道也是演員的職業素養,不然記者采訪的時候張口結舌,對方尷尬自己也尷尬,上節目的時候更是氣氛凝滯,冷場的殺傷力巨大。


    眼看女神同意了,齊樂人就叨叨絮絮地和她聊了起來,越聊越湊近,到最後已經歪著腦子靠在人家肩上給她看自己的照片了。


    “這張是我七歲的時候拍的,那會兒我哭哭啼啼不想去上學,媽媽就恐嚇我說不上學就讓我去拍戲,每天在泥裏摸爬滾打還要用鋼絲吊起來,我哭著說寧可去拍戲,於是就被媽媽拎去了片場教做人——那時候她在拍民國劇,拍到戰爭場景可嚇人了,我都嚇懵了,還以為演戲的大哥哥死了,哭了半天。隔壁片場的導演正好過來找老朋友聊天,看我哭得可憐一眼相中了我,說隔壁演小女孩的演員摔斷了腿來不了了,跟我媽打商量能不能借我出鏡,那時候我那個天真啊,還以為拍了戲真的可以不用上學了,就高高興興地跟導演走了,從此走上了不歸路。最坑的是我拍了戲還得上學,一邊拍一邊上,要是考得不好還要請家教補課!喪心病狂,毫無人性。”齊樂人嘰嘰咕咕地跟寧舟吐槽著自己老媽,說到氣憤處還比比劃劃的。


    鼻尖傳來女孩子香香的味道,夾雜著沐浴露和不知名的香味,清新甜美,幾乎從不和人靠這麽近的寧舟本能地僵硬了身體,反複對自己強調她是無害的,不用戒備,不用反擊。有好幾次她的視線已經習慣性地落在了她纖細的脖子上,那麽柔軟,隻要輕輕一用力就會讓她再也無法唱出好聽的歌。可偏偏渾身是破綻的她一點防備都沒有,這種天真的不設防讓寧舟一陣焦慮,下意識地擔心了起來。


    “……你呢?你小時候是怎麽樣的?”齊樂人小聲問道,她有點忐忑,生怕這樣的問題太唐突,可是卻忍不住想知道更多關於寧舟的事情。


    那不是什麽快樂的迴憶,她不會想知道的,寧舟想。


    她不會想知道噩夢界和人類世界接壤處那些永無止盡的血腥殺戮,也不會想知道十三歲起就孤身一人在地獄邊境狩獵惡魔是什麽樣的體驗,更不會想知道彈盡糧絕倒在惡魔森林中、腸子從腹腔的傷口裏滑出來的時候到底有多痛苦。明明肩並肩靠坐在一起,她們生活過的世界卻從來都不是同一個世界。


    那些掩蓋在和平現世下的汙穢黑暗,她不想讓她見到,。


    寧舟沉默得太久,齊樂人沮喪地垂下了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已經讓寧舟感到困擾了:“對不起……我太好奇了……”


    “我十三歲的時候去了教廷……”寧舟打斷了她的道歉,平靜地說道,“我從沒見過我的父親。那年母親去世後,我沒有其他親戚可以作為監護人,她的朋友遵照她的遺誌,將我送到了教廷,由一位她很尊敬的前輩擔當我的監護人。


    “在教廷生活的日子很快樂,我學會了很多東西,也立誌像我母親一樣做一個驅魔人,同那些隱匿在黑暗中的惡魔戰鬥。這些年噩夢界的範圍正在擴張,世界各地發生的惡魔襲擊事件都在增加……我受德國一個貴族後裔的委托,來這裏調查她家族中一位旅居中國的女性長輩的舊事。”


    寧舟見齊樂人期待地看著她,想聽更多,就又說起了一些經過修飾的狩獵惡魔的事情,齊樂人認真地聽她說著,很多詞語寧舟說得很費勁,還帶了點口音,但是在齊樂人聽來這真是太可愛了,她越聽越入神,聽到驚險處還會倒抽一口涼氣,緊張地拉住寧舟的手。


    女孩子的手又小又軟,沒有一點長繭的地方,她發現寧舟的手和她不一樣,拉著她的手掌左看右看,還好奇地摸摸她手心和虎口的薄繭,又摸著寧舟左手手心裏一個像是被刺穿過的傷疤,心疼地說:“這個得多疼啊。”


    手心被摸得酥酥麻麻的,寧舟唿吸一滯,不動聲色地抽迴了手:“該睡了。”


    齊樂人有點遺憾,可是一想到明天休息日還要去拍攝mv,隻好鬱悶地關了燈。


    屋內頓時黑了下來,連著臥室的陽台開著窗,風從紗窗外吹了進來,連同月光一起。齊樂人放低了唿吸聲,側耳傾聽,這麽近的距離,她卻聽不到寧舟的唿吸聲,如果不是另一個人的體溫,她甚至感覺不到有個人睡在她的身邊。


    藏在被子下的手偷偷摸了過去,抓住了寧舟的手,她側過臉看她,背對著月光她的五官都浸沒在了黑暗中,但是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卻熠熠生輝。


    齊樂人被月光照亮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她握著寧舟的手,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晚安,寧舟。”


    太近了,她靠近時寧舟幾乎要翻身而起將她製住,可是女孩子身上那種甜美的香味迷惑了她,直到柔軟的嘴唇貼上了她的臉頰,她都沒有動。


    親完女神的齊樂人躺了迴去,被子捂住了她的下半張臉,也蓋住了她緊握著寧舟的那隻手。


    陌生的歡喜和悸動同時縈繞著她,就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中,她唿吸著另一個人的唿吸,漸漸沉入睡夢之中。


    夜寂靜而漫長,一向睡眠良好的齊樂人卻突然醒了,她猶豫了一下,揉著眼睛下床去廁所,絲毫沒有意識到偌大的**隻剩她一個人。


    走到洗手間,她打著哈欠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裏的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就當她要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她突然一個激靈猛地迴過頭——洗臉台上的牙刷杯不是她的!


    睡意一下子被衝走,齊樂人迴想了起來,因為二樓的浴室借給寧舟用了,所以她把自己的東西搬去了一樓的洗手間,但是……寧舟人呢?!


    齊樂人狂奔出洗手間,喊著寧舟的名字到處尋找,臥室沒人,樓下洗手間沒人,客廳沒人,哪裏都沒有!一隻拖鞋在奔跑中掉了,齊樂人突然想到了什麽,光著一隻腳跑到了玄關的鞋櫃前——寧舟的鞋子已經不在了。


    她走了?


    齊樂人失落地鋼琴前坐了下來,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寧舟為什麽大半夜一聲不吭就悄悄離開?為什麽?


    也許是有什麽急事吧?齊樂人悶悶地想著,撿迴了自己奔跑中掉落的拖鞋,慢慢走迴了自己的臥室。


    再一次迴到溫暖的**,齊樂人滾了兩圈都沒有睡意,等明天拍完了mv,她一定要找寧舟問個清楚。


    突然間,一個念頭從齊樂人腦中冒了出來:等等,該不是是因為她睡覺打唿嚕磨牙,所以寧舟忍無可忍地走了吧?


    齊樂人雙手捧住臉,像是“呐喊“裏尖叫的人影一樣。好不容易騙到女神同床共枕,結果因為自己睡相太差把人氣跑,這太丟人了!


    處於崩潰邊緣的齊樂人欲哭無淚地拿起手機,打開了錄音,她要記錄一下自己的睡眠情況,身為偶像美少女怎麽可以有糟糕的睡相?拒絕,她拒絕!


    開著手機錄音,齊樂人躺迴了被窩裏,將被子拉高蓋住半張臉,陽台窗外的月光依舊澄澈,她還能想起幾小時前她看著逆著月光的寧舟的臉,她對她是如此好奇,可是當她的過往揭開冰山一角的時候,她卻忍不住為她心疼。她知道寧舟讓她知曉的過去是被修飾過的,她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麽輕鬆快樂,當她靠近她的時候,她身上那種僵硬生冷的戒備是騙不了人的。


    齊樂人不知道要怎麽樣的經曆才會讓她養成這些習慣,和她這種從小生被養育在溫室裏、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小公主不一樣,寧舟身上的傷口、肅殺的眼神、精準的槍法……所有細節都在暗示她,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那又怎麽樣呢?不一樣的人就不可以做朋友嗎?她就是喜歡寧舟,就是心疼她,就是想讓她幸福,她想把最美麗的歌送給她,想把所有鮮豔的、溫暖的、熱烈的感情都展示給她,隻要她能因此獲得一絲絲的快樂,有那麽一點點喜歡這個陽光下的世界,她就感到值得。


    從小到大,齊樂人得到了很多很多的愛,現在她要將自己的愛分給寧舟,她想讓她感受到,被愛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想著想著,睡意再一次湧了上來,齊樂人打了個哈欠,又看了一眼陽台的月光,這才閉上了眼。


    睡意朦朧間,齊樂人感覺到床邊似乎有動靜,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寧舟正輕手輕腳地躺迴她身邊。


    “你到哪裏去了?”齊樂人夢囈一般喃喃問道。


    “……洗手間。”


    說謊。


    齊樂人一下子清醒了,睡意全消的她沒有開口對質,而是假裝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伸手拉住她的手繼續閉上眼。她聞得出來,寧舟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已經換了一種,這不是她家的沐浴露的味道。


    迴想起黃昏時她一槍射殺噩夢界的魔物的場景,齊樂人對她的去向心知肚明。


    掩蓋在香味下的鐵與血的味道,是騙不了人的。


    還是不要拆穿她了吧,齊樂人心想著,拉著寧舟的手換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勢,反正這一次,她不會再鬆開手了。


    快要再次陷入沉睡時,齊樂人模糊地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靠了過來,對她說了什麽,可她實在太困了,來不及醒來就已經睡了過去。


    天已經亮了,這個時間寧舟早該起來了,可是手被人緊扣著,一轉過臉就能看到齊樂人睡得香甜的臉,長長的睫毛,紅撲撲的臉頰,還有微微張開的嘴唇,怎麽看都可愛極了,寧舟竟然靜靜地看了很久,任由太陽越升越高。


    樓下傳來了開門聲,有人走了進來,五感極佳的寧舟皺了皺眉,這是女人的腳步聲,是齊樂人的媽媽嗎?她是不是避開比較好?


    可是齊樂人也說了,這裏的女孩子會一起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臥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門外眉眼細長身材姣好的女人怒氣衝衝地敲了敲敞開的房門:“這都幾點了,你手機也不開,還記得今天要去拍mv嗎?趕緊給我起來!”


    殺到齊樂人家捉人的經紀人陳百七正要衝進去把人拉起來,遠遠一看——臥槽,**有兩個人!


    這一刻,身為資深經紀人的陳百七滿心崩潰:齊樂人!你還記得自己是走青春美少女路線的偶像嗎?為什麽會有個野男人睡在你**啊!你還沒轉型不能談戀愛啊!怎麽都發展到上床了!


    “野男人”從**坐了起來,冷冷地和陳百七對視。


    哦,不是野男人,太好了……好個鬼啊!這女人是誰!


    一頭亂發的齊樂人打著哈欠從被窩裏鑽出來,迴頭看了看寧舟,特別自然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寧舟,早啊。”


    陳百七:“……”


    “哦,陳姐,這是我同學,我一個人睡有點怕,就讓她陪我一起了。”齊樂人麵不改色地瞎說。


    “……嗬嗬。”陳百七皮笑肉不笑,心道你爸媽一半時間不在家,以前你怎麽睡的?


    那個叫寧舟的女生對她點了點頭,去洗漱了,齊樂人拉著陳百七去了樓下的洗手間,一邊刷牙洗臉一邊跟她解釋情況,昨天遇到的靈異事件自然不能說,隻好說一個人迴家遇上打劫的小混混,剛好被同學寧舟救了,有點怕就拜托她住一晚。


    陳百七將信將疑,但也不好說什麽,讓她趕緊洗漱完去片場。


    齊樂人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昨晚被她拿來錄音,應該是沒電自動關機了,怪不得陳百七這麽急匆匆地趕來她家親自撈人。


    洗漱完,齊樂人顧不上吃早飯,叮囑寧舟冰箱裏有吃的,待會兒阿姨會來打掃衛生,她會給她留字條的,晚上想吃什麽盡管說。


    寧舟有種自己住在這裏的錯覺。


    告訴齊樂人她有事要離開後,齊樂人沮喪地“哦”了一聲,不情不願跟著陳百七上了車,汽車駛向拍攝地。


    一路上陳百七把寧舟的事情從頭到尾打聽了一遍,齊樂人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說,陳百七直覺寧舟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可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也不好貿然讓齊樂人離她遠點。


    最後她歎了口氣:“你的身份不一般,交朋友的時候要特別小心,要是遇上別有用心的人進了你房間,偷拍你,竊聽你,向媒體爆料你的隱私,對你的形象會是很大的打擊,尤其你現在的路線是很忌諱負麵新聞的。”


    齊樂人知道陳百七是為她好,乖乖聽訓。


    “雖然你上一次轉型很成功,擺脫了小女孩的形象,但是這一次轉型才是最關鍵的,如果你不能從現在的青春少女的形象裏跳出來,你的戲路隻會越走越窄。你會發現隨著你年齡增長,能拍的戲越來越少,總有年輕的新麵孔來頂替你,觀眾可不想看到一個三十歲女演員還在裝嫩演十七八歲的小女生。你媽媽的思路很明確,她會抽空來給你配一部正劇,和你演母女——你媽媽為了你也是拚了,她以前從不答應演這種暴露年齡的角色的——這個噱頭可以帶動你的人氣,如果你發揮出色,下一部戲你來擔當女主角,等到小熒幕站穩後就像你媽媽一樣往大熒幕發展。公司已經在商討你的新形象和路線了,等到你上了大學就開始運作,到時候你就不可能像現在這麽悠閑了。”陳百七一想到未來雪上加霜的忙碌程度,就忍不住揉起了太陽穴。


    “我會努力的,陳姐,謝謝你為我這麽費心。”齊樂人乖巧地說,雖然光鮮亮麗地站在觀眾麵前的人是她,但是幕後有無數人為她操心,她一路順風順水地走到今天,陳百七不知幫她擋掉了多少麻煩。


    當演員還真是不容易啊,齊樂人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輕輕歎了口氣。


    不過再難也不會比當個驅魔人更難了,齊樂人又想,一想到寧舟,她就忍不住露出微笑,她們以後還會有很多相處的機會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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