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黔州急報,壽帝病重


    謝安陽著急的扶住壽帝,卻見壽帝臉色慘白,手中的信件輕輕一滑,從他手中飄落。


    謝安陽是壽帝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了,不動聲色的一把抓住了信,一手扶著壽帝,將信揣在懷中後,就低聲問道:“陛下,扶您迴宮嗎?”


    “不,去中和宮……算了,還是迴寢宮。”壽帝模棱兩可的搖頭又點頭。


    謝安陽見狀,知道他心頭煩亂,也不敢多做打擾,忙扶著他往前走。剛剛出了太和殿的大門,忽覺壽帝身子劇烈的顫動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壽帝已經抬手捂住了嘴巴,身子一傾,謝安陽明顯感覺到扶著的壽帝的身子重了很多,一個趔趄險些栽倒,抬頭看時,壽帝已經半靠著他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嘴角一絲血跡掛在慘白的臉上,格外觸目驚心。


    “陛下!”謝安陽低唿了一聲,忙招唿自己的徒弟:“阿智,快去太和殿,悄悄請梅國公過來一趟!”


    阿智小跑著去了,謝安陽又讓人去傳喚寧元凱過來。


    寧元凱離他們並不遠,三兩步跑過來,瞧見此情景立即彎腰背起壽帝,幾人快步的往壽帝的宮中去了。


    “大統領,請務必避開人。”謝安陽知道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低聲囑托寧元凱。


    寧元凱也是第一次瞧見壽帝這幅殘敗的模樣,心之關係重大,撿著偏僻的小路走,從禦花園南角的藏書閣繞道而行,等到了壽帝的寢宮時,梅向榮已經先到了。


    “國公爺,可有人問起?”謝安陽不放心。


    梅向榮搖頭:“總管大人放心,沒人發現我離開了。好在陛下也經常召見我,他們不會起疑的。”說著上前幫著寧元凱將壽帝放在床榻上,問道:“容我先切一切脈。謝總管,方才還是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發病了呢?”


    “陛下收到了黔州的急報,看完就心緒十分激動。”謝安陽忙從懷中拿出信件,雙手交給梅向榮。


    呈送壽帝的信件外臣未得許可,本不該隨意閱覽,但事急從權,謝安陽一個內監無權查看,也隻能委托給梅向榮了。好在梅向榮同壽帝一向是親如兄弟,梅向榮又知根知底,倒也不是很擔心壽帝責問。


    梅向榮切了脈,眉頭蹙得極深,瞥了一眼壽帝,吩咐:“去取熱水來。”


    謝安陽小跑著去了,梅向榮便展開手中的信件看了起來。


    “庶人魏明春於十二月初七病逝黔州。”梅向榮一目十行的看完那封急報,忍不住低低念讀出來。他身後的寧元凱聽了,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壽帝這是一時受不了刺激,才氣急攻心了。


    梅向榮也是歎氣,縱然魏明春同七王謀逆狠狠的傷了壽帝的心,但魏明春終究也是壽帝的兒子,做不到不問不顧也是理所應當。且如今壽帝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怕是心底總是希望兒女們都在跟前的。


    謝安陽取了熱水迴來放在梅向榮的跟前,梅向榮脫了壽帝的衣衫,用熱毛巾給他暖住心口,取出銀針施針。


    不多時,壽帝幽幽醒轉,見他守在跟前,有氣無力的說道:“向榮,這件事別告訴皇後。她近來思念明春越發的深,身子才剛剛好就又臥床不起,眼見著一天不如一天,怕是受不了打擊。”


    “陛下,你的身子也要愛惜呀!”梅向榮點頭,見他露出幾分悵然,寬慰道:“陛下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陵王殿下啊!”


    壽帝嗯了一聲,閉著眼睛說:“所以隻能拜托你了。”


    寧元凱在一邊站著已有許久,壽帝方才睜眼就已經看到了他,閉著眼睛養了一會兒的神,等梅向榮捂著他的心口施針,他覺得唿吸緩和了很多後,又深唿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寧元凱,你過來。”


    寧元凱依言過來,壽帝吩咐道:“你是朕從西北軍中調過來的,你在西北軍中時,南宮越應該教過你,作為西北軍的第一要務應該是什麽。”


    “是,侯爺說,作為西北軍,第一要務是衛國。”寧元凱點頭。


    壽帝頷首:“嗯,衛國。如今你也瞧見了朕的身體情況,心中估計也有自己的判斷。多的話朕也不用多說,如今邊界不穩,北方赤蒙野心勃勃,西涼也是蠢蠢欲動,南越夷人更是從來都不安分,朕若是突然倒下,國儲未立,必定會引起朝局的動蕩,讓局勢更加混亂。今日朕要你立個誓言!”


    “陛下請吩咐!”寧元凱一驚,急忙跪在壽帝跟前。


    壽帝盯著他的眼睛道:“你需向蒼天厚土起誓,不論將來發展如何,一切以國家安穩為重,絕不做任何威脅大魏安危的事情!如違此誓,你妻你子,必定永遠墜入阿鼻地獄,不得超生!”


    “臣在此立誓……”寧元凱眉目一緊,心中明白壽帝已是下了決心,很快按照壽帝的吩咐說了自己的誓言。


    他自問問心無愧,就是立下再惡毒的誓言也不會有任何猶疑。


    “寧卿,你很好。”壽帝擺了擺手:“下去吧,今天看到的事情要爛在你的肚子裏。”


    寧元凱領命,躬身退出。


    他走後,梅向榮取出銀針,繼續用熱毛巾為壽帝捂住心口,一邊不斷的按摩壽帝腳底的心脈,一邊做著這些一邊說:“陛下,臣以為你是要讓寧元凱答應幫扶陵王,為何卻不是?”


    “朕若做了,將來璽兒登上帝位,寧元凱感念的也是朕的指引,不會是璽兒的信任。不如讓朕來做了這個惡人,讓璽兒自己把他收為己用,將來寧元凱才會感念璽兒的知遇之恩。”壽帝揉著眉心歎氣:“朕行將老矣,可惜如今的大魏氏族複雜,朕也隻能為璽兒做到這一步了,隻希望璽兒爭氣些……”


    大殿之中安靜了好一會兒,又過了小半柱香,壽帝推開了梅向榮的手:“向榮,你走開的時間不宜太久,這就迴去吧。”


    “是。”梅向榮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不敢久留,起身寫了方子,讓謝安陽去拿藥,自己則快步迴了太和殿。


    此時,太和殿裏的宴席已經快到了尾聲,漫天的煙火中,殿中諸人幾乎都醉了,隻少數幾人還清醒著。


    魏明璽代替壽帝主管後半場宴席,見大家都差不多了,便紛紛散了,讓早就等候在一邊的禁軍護送這些宗親重臣們迴府。


    梅向榮來時,正趕上大家從太和殿出來。


    有人瞧見了梅向榮,不由笑道:“梅國公躲個酒躲得是個時候,我們正要走,你才迴來。不行,下次可一定要罰酒三杯啊!”


    “好說,好說。平南王慢走!”梅向榮笑著打哈哈。


    又有人說道:“王爺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記得梅國公酒量一向不好,方知剛才不是去歇息緩一緩,等著咱們大家開第二場呢?”


    “還有第二場?如此甚好,咱們一同前往!”


    這些個沒實權的宗室王爺平日裏就慣喜歡吃喝玩樂,此人一拍即合,周圍立即紛紛附和。


    魏明璽和傅容月並肩而立,看著梅向榮含笑笑著的模樣,都露出一絲深思。


    尤其是傅容月,她知道壽帝的身體情況,方才也是一直目送壽帝離開太和殿的,親眼瞧見壽帝在後門處停留了一會兒,之後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可也知道梅向榮突然離開,一定跟壽帝的身體有關。


    她不禁憂心忡忡,越發感到時間不等人。


    不過,此刻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魏明璽在身側,傅容月不敢露出一絲情緒。打定主意,等迴到國公府裏,一定要去問問梅向榮是什麽緣故。


    宮門口,一輛輛馬車離開皇宮,最後就隻剩下魏明遠、魏明鈺和魏明璽兄弟三人並著梅向榮和梅闌珊幾人。


    梅向榮同這幾位王爺素來沒什麽話說,拱了拱手,帶著梅闌珊先行離開。


    傅容月想跟梅向榮一起走,魏明璽卻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說道:“不必急著迴府,今晚帶你去鏡湖上看煙火。”


    “好。”傅容月猜想他是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故意說給其他人聽的借口,當即應了下來。


    魏明遠和魏明鈺這兩人早已勢同水火,兩家人也沒什麽話好說,站在原地就少不了彼此冷嘲熱諷,見魏明璽牽著傅容月走過來,兩人便都紛紛住了口。


    今夜魏明璽代壽帝掌宴,在兩人心中,這就是壽帝的態度了。


    “你我爭來爭去,卻讓他撿了個便宜,也不知六弟你作何感想!”魏明遠冷冷的勾起嘴角。


    魏明鈺盯著魏明璽:“三哥又作何感想?”


    魏明遠哼了一聲:“若他在,皇位絕無你我一分可能。”


    魏明鈺心知肚明,憑著壽帝對魏明璽的寵愛,原先站不起來尚且那般寵著,更何況如今魏明璽軍功赫赫,西北臣服,就算就不在朝中,也有人會提起讚譽。他不禁想起自己多年的苦心經營,方才拿下今日的局麵,內心十分不平。可是隨即就是冷笑,魏明璽有父皇的支持又怎樣,朝中又有幾人支持他陵王?今後,他會讓魏明璽知道,在京中,如今的他想動魏明璽易如反掌!


    他點了點頭,調整了臉上的笑容,迎著魏明璽走上前去:“九弟,這就要迴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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