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行叩拜禮,初雪


    兩人眉來眼去,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魏明鈺眼裏,隻覺得格外刺眼。但他卻沒有表露太多,再要好又怎樣,左右魏明璽這就要走了,以後這京城還有誰能阻攔自己跟傅容月?他微微一笑,想到以後日日都能見到傅容月,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欣喜,對傅容月上朝的事情也少了很多抵觸。


    正想得專心,耳邊便聽見魏明璽說:“父皇,兒臣有本奏。”


    “你?你能有本奏?”壽帝眨眨眼,有些不信的扭頭看謝安陽,笑著說:“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迴啊!”


    謝安陽靦腆的抿唇,從禦座旁邊走下來,雙手接過魏明璽手中的奏本。


    大家都感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對魏明璽要上奏的話也多了幾分興趣。


    要知道魏明璽雖然在朝廷,可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是掛的閑散王爺,從不在朝廷上發言,更不會說自己的政見,每每還會在大家議論得沸騰的時候在輪椅上睡著。當然,大多數時候,大家都看不見他——他有壽帝的許可,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往往十天半個月的才會來上那麽一兩次。


    連魏明鈺和魏明遠都有些意外,伸長了脖子聽他說什麽。


    壽帝開始翻看他的奏章,魏明璽便一本正經的開口了:“父皇,兒臣剛剛在殿外瞧見了容月,姑娘家早起多有不舒服,兒臣瞧著有些心疼。故而剛剛突發奇想,便寫了奏章,能不能代我的王妃求個恩典,若王妃上朝時困倦難忍,忍不住小眯補覺時,父皇饒恕她不敬之罪?”


    “什麽?”


    “這……這簡直是荒謬!”


    “陵王自己上朝要睡覺,還要把王妃也拉下水!”


    “還說他改好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魏明璽剛說完,正大光明殿就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議論起來,看著魏明璽不住的搖頭。


    傅容月則是目瞪口呆,對魏明璽十分無語。這樣無理的要求他也敢提,還一本正經的上奏章,她真是服了!


    魏明鈺本想跟著嗬斥幾句,瞥眼瞧見傅容月一臉倦色,心突然就一軟。他有些明白自己的兄弟的心思了,不免有點汗顏,這份細心他就做不到。他清了清嗓子,也跟著準備開口表示附議。


    就在這時,一邊站著的魏明遠搶先了一步,說道:“哎,各位大臣這樣想就不對了。我聽了九弟這番話,倒是很感動呢!”


    “怎麽說?”壽帝覺得有些意外。


    魏明遠看了看傅容月,笑道:“陵王妃是女子,比不得咱們大男子漢的,對朝政未必感興趣。加之女子本就多眠,起早了,覺得困也是正常。九弟體貼,事無巨細都替王妃想到了,可見外麵傳他們小夫妻感情甚篤,果然不假。兒臣瞧著很替九弟感到高興,這世上還有什麽比身邊陪著摯愛更快活?父皇,你說是不是?”


    他很會取悅壽帝,知道壽帝重感情,話說得很是熨帖。


    壽帝聽了果然笑了起來,再看魏明璽,目光就柔和了很多。


    魏明鈺心中暗惱,也不甘落後的補充:“父皇,齊王兄真是說出了兒臣的心裏話,兒臣附議。”


    眾臣麵麵相覷,也有腦袋靈光的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很快就不反對了。


    魏明璽見狀,跟傅容月打了個眼色,一臉得逞。


    果然,壽帝哈哈一笑:“好,好,既然是璽兒對王妃的一片心意,朕準了。”頓了頓,他又轉頭看向傅容月,補充道:“不過,下了朝,到了承印府可不準再睡了,要打起精神來,幫著朕把那些雜事處理好。”


    “謝陛下!”傅容月忙站起來謝恩:“臣謹遵聖命。”


    這事就定了下來。


    傅容月重新坐迴原位,魏明璽也不再說話,坐在輪椅上聽起朝政來。往日裏他一般會聽到一半就睡著,但現在知道了壽帝的心思,裝裝樣子也好,這一日的早朝他並沒有睡覺,壽帝看了他幾次,見這個兒子終於改邪歸正一般醒悟,不免欣慰。


    看樣子,放他去西北是做對了!


    壽帝心情好,處理事情也快,這一日的早朝下得比往日要早一些。


    壽帝離開後,百官魚貫而出,傅容月也舒了一口氣,瞧見梅向榮攏著手站在殿外,忙小跑兩步上前,喚了一聲:“義父。”


    聖旨昭告天下,她是梅向榮的義女這事已經公之於眾,這一聲義父在大家聽來也不覺得有什麽。


    梅向榮卻是喜形於色,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容月有事?”


    “容月認了義父,卻不曾行叩拜之禮,原先是不方便,現在卻不怕了,故而下午容月想到梅家去拜訪義父。”傅容月笑道:“怕義父有應酬,先跟義父說一聲。”


    梅向榮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結伴到了宮門口,傅家的馬車已經走了,倒是魏明璽還等在那裏。


    梅向榮輕輕推推她,笑道:“陵王殿下在等你呢,他明日就要走了,想來你們有很多話要說,義父就不留你了,快去吧。”隨即又冷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傅行健這個老東西,你第一次上朝,他竟不等你,就這麽走了!也罷,你同陵王一起走,我也放心些。”


    傅容月聽得哭笑不得,目送他上了梅家的馬車,這才轉身上了魏明璽的車。


    分離在即,要說的話前幾天都差不多說完了,兩人隻是靜靜的握著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明天從北門走,出了北門,在官道口折道向西,路好走一些。”魏明璽道。


    傅容月笑道:“再好走,也得半個月才到得了西北。”


    魏明璽扭頭看她:“這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


    “沒個正經!”傅容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陵王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一臉冷漠嚴肅,看著就讓人汗毛倒立,現在怎麽這麽肉麻兮兮?


    魏明璽隻是嘿嘿笑,笑的傅容月臉頰滾燙,揚手要打才停。


    馬車在傅家門口停下,傅容月下車,他才掀開簾子,在車上笑道:“明日離京,你別來送我。”


    “怎麽,難道兇悍如你,還害怕分別?”傅容月挑眉挑釁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並沒做聲,隻是放下簾子吩咐姚遠:“走吧。”


    傅容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轉身進了傅家。換掉朝服,重新梳了清爽的發髻,傅容月讓梅珊準備好厚禮,用過了午飯,便帶著梅珊去了梅家。按照認義女的流程認認真真走了一遍,跪地敬茶後,傅容月的身份才算正式。


    梅向榮眼中含淚,含笑受了她的大禮,等她起身時,才將一個紅包送到她手上:“這是義父的一點心意。”


    打開來,裏麵並非銀票,而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竟是一些畫作。


    “這是你母親以前畫的。”梅向榮解釋:“今日跟你留個念想吧。”


    傅容月想到這是母親的東西,內心很是感動,誠誠懇懇的謝過了他。


    梅阮儀離京又迴來了,同梅闌珊站在一起,也笑著遞過來一個錦盒:“妹妹,這是為兄的一點見麵禮。”


    傅容月打開來,裏麵是一支格外精致的筆,梅阮儀解釋:“妹妹現在是文官,以後公文書寫必定頻繁,希望這支筆能給妹妹帶來好運。”他眨眨眼,一本正經的說:“我請廣雲寺的住持開了光的。”


    “兄長真是偏心,都沒為我和清穀求過呢。”梅闌珊在一邊大唿小叫的直說妒忌:“不行,我也要,我也要!”


    “你又不喜歡寫字。”梅清穀一臉不耐煩。


    梅闌珊氣得擰他白嫩的臉頰,怒道:“我也要寫藥方的啊。還有啊,你到底懂不懂我是在幫你要啊,好心沒好報!”


    梅清穀不上當,嚷開:“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幹嘛拿我做幌子!”


    姐弟兩人鬧成一團,廳裏一片和樂。


    梅向榮含笑看著子女們,忽然轉頭問傅容月:“你什麽時候才從傅家搬出來?”


    “快了!”傅容月微笑:“我要做的事情也基本做得差不多了,就差一個契機。不然,別人會對我有非議,說我是攀上了國公府的高枝,這才一腳踹了忠肅侯府。我要走,也一定要讓忠肅侯府的人討不了好。義父不必擔心,如今忠肅侯府裏不安寧,曲瑩瑩和那個姑媽也不是個安分的角色,我估計也待不了多久就會從傅家搬出來了。”


    “也好,不管你什麽時候來,我國公府的門永遠為你敞開。”梅向榮捋著胡須,不緊不慢的說。


    傅容月重重點頭,她也很期待迴到這個家裏來。


    第二日,魏明璽動身前往西北。傅容月如他所說,並未去送別。綠蘿倒是去看了,迴來說了當時的情形,說是壽帝領著文武百官相送,圍了北門裏三層外三層,場麵十分壯觀,傅容月沒去看真是可惜。傅容月點點頭,便算是聽過了,讓綠蘿很是摸不著頭腦。


    魏明璽離開後,京都一切如舊,隻是少了這個兇煞,大家前所未有的輕鬆起來。


    十一月二十,滎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飄飄悠悠的雪花落下,一夜之間就將滎陽變成了一座白城。厚厚的雪花將一切掩藏不見,卻藏不住京都悄然滋生的罪惡。


    就在這天,魏明璽抵達西北的消息傳來時,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陵王妃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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