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青年正是魔月門的兩名元嬰期修士,兩人原本就身處惡地行進緩慢,可是幾月前竟然又誤入這座莫名禁製,此禁製似乎並非人為布置,但是漫天的規則之力卻使得二人防不勝防,雖然規則之力已然不知弱化了多少倍,可是依舊讓二人捉襟見肘。


    不過兩人細細觀察,卻發現那身穿黑衣的虛影竟是魔門中人,如此發現使得二人心中驚惶的同時亦在暗暗竊喜,而且當兩人於地麵上各自撿到一枚儲物袋之後,更可謂是欣喜若狂。


    這裏赫然便是當年的佛戰之地,同時更是兩人此行的目的地,隻要兩人可以闖出這座禁製,此行收獲將會十分驚人。


    半個月後,依舊是在那石壁的洞室中,僧人老者望著身前的古風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好!真是後生可畏啊,我隻是點撥幾句而已,你就輕鬆的突破了小成瓶頸,若是再假以時日,你將這《天禪訣》修至圓滿亦大有可能;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那事必須盡早解決才行,所以七天之後,你便隨我前往山頂的七舍寺吧。”


    “這麽快……以晚輩如此低微的修為,真的可以幫到前輩嗎?”


    古風聞聽老者之言微微一愣的問道。


    “雖然你隻有合丹中期巔峰修為,但是你體內的元氣比同階修士凝實許多,所以如果你全力施展《天禪訣》,便足以發揮出近似元嬰初期修為的戰力,雖然隻可以發出一兩擊而已,但是已經足夠了,至於你的安危,既然我做出承諾,那麽就定會保證你安然無事的。”


    老者神色略微一正的說道。


    “好吧!那晚輩現在便迴去調整自己狀態了,到時定會助前輩一臂之力的。”


    古風心知自己根本沒有退縮的餘地,索性一口應下。


    轉眼便是七天之後,古風早早的來到石壁洞府前,開始靜靜等待起來。


    片刻而已,那古樹上亦再次浮現出樹妖麵孔,與古風一同等候起來。


    直到中午時分,老者終於走出洞府,老者如今身披一襲金色袈裟,透出一股得道高僧的氣質。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老者淡淡開口,下一刻那樹妖竟然主動延伸而來,並將老者與古風一托而起,其根部在山石中快速遊動,借此帶著兩人向著山頂方向趕去。


    古樹速度時快時慢,直到第五天,古風終於遙遙望見一座古銅色高塔,此塔矗立於山頂最高處,如同擎天一柱,直插雲霄。


    當古風和老者真正來到塔下時,古風再次被高塔的磅礴氣勢震撼到。


    此塔自外來看隻分七層,不過這七層卻足有千米之高,其占地麵積更有數十裏見方,塔的全身雕刻著數不清的精致佛像,各個佛像姿態不同,但都栩栩如生,塔頂周圍環繞著一縷縷縹縹緲緲的霧氣,因為被陽光照射而散發道道霞光。


    整座塔體挺拔雄偉、古樸雄渾,竟然無一處不散發著神聖和莊嚴。


    “七舍寺,你終究會屬於我。”


    老者以甚至古風都難以聽清的聲音自語一句,而後就向著高塔走去了,古風則緊步跟隨。


    高塔第一層每隔五六百米便會有一扇紅色木門,老者緩步來到一扇門前,隻是輕輕一推,便將其一推而開。


    塔內同樣分為七層,不過每一層又近乎獨立,各色寺廟應有盡有,老者對於此地顯然相當熟悉,帶著古風一路前行,隻是片刻就來到一座通向二層的巨大樓梯前。


    古風一路緊隨,沒有任何言語,而此時在這七舍寺六層的一座廟宇深處,一扇天窗下方的角落中,正有一道詭異身影盤膝而坐。


    這道身影從背影來看乃是一名精壯青年,不過若是自正麵去看,竟然如同兩人合體一般,其左側頭頂無發,臉龐剛毅無比,乃是一副青年模樣,不過其眉毛銀白勝雪,垂至臉龐,使得此人略顯滄桑。


    其右側臉龐則被蓬亂長發遮擋,不過隱約之間,卻可見此人中年模樣,臉色蒼白並麵露陰狠之色。


    且此人不知為何,體表竟有一層濃重黑氣徐徐彌漫而出,不過每當黑氣數量變多,且向著左側身軀包裹而去時,那間廟宇中就會驟然響起陣陣梵音,此梵音似是對那黑氣有著極大的克製作用,隻是片刻功夫,那起初濃重的黑氣便會慢慢稀薄,直至最終黑氣徹底散盡,那梵音才會再次停止,那中年麵龐對此似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其麵色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你還在做無謂的堅持嗎?其實在我看來,魔亦有善惡之分,那些正義宗派難道就沒有為惡之人嗎?所以你又何必和我魔月宗作對。”


    當那梵音又一次響起時,右半麵孔突然開口。


    “魔的確有善惡之分,可是我在無邊草原停留了百餘年,幾乎從未看到貴宗善的一麵,至於貴宗所犯惡行,倒是比比皆是,所以貴宗之人或有可留,但貴宗之名,我誓要除去。”


    左半麵孔聞其話語未有絲毫波瀾,隻是淡淡的迴道。


    “誓要除去?想不到已經到了這般境地,你還敢如此口出狂言,你我神魂相融已有千餘年,別以為我對你的底細一無所知,你一個被大彌陀星驅逐的佛門敗類,有什麽資格和我談善談惡?其實你的骨子裏充斥的盡是魔性,依我看,你不如放棄抵抗,讓我將你的佛體徹底吞噬,到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同成就無上真魔之體。”右半之人聞聽其迴答冷笑著說道。


    “若非你們的前任宗主魔魘突然探索古地歸來,你們魔月宗如今必定已然潰散;至於我被大彌陀星驅逐的事……正因為我曾經為惡,所以痛悟之後才能更加懂得善之真諦。”左半之人依舊淡淡開口。


    “哼!我的修煉之道便是一切隨心,既然你一味抵抗,那麽我索性等到你的天衰期來臨,以你的修為,天衰期恐怕已然不遠了吧!到時隻要將你的佛體煉化,再以你之佛性祭道,那麽我的無上真魔之體依舊可成,我之大道亦不遠矣。”右半之人大笑著說道。


    “種惡因者,必得惡果,所以最終的結果恐怕要令你失望的。”


    “哼!你們這些禿頭和尚整日談論什麽善惡因果,我倒要看看百年之後,我們二人到底是何結局。”


    “也許不用等到百年,今天似乎便有意外之客來臨了。”


    然後下一刻左半之人淡淡開口,並向著前方望去。


    右半之人聞此一驚,可是尚未等他外放神識,其身前一個閃爍,便有兩道身影浮現而出,正是古風以及那自稱天右子的袈裟老者。


    “魔魘?不!宗主,你竟然還活著!”


    那右半魔體竟然立即麵帶惶恐之色的說道。


    “哼哼!你還認我這個宗主,還真是難得啊!”袈裟老者冷笑著迴道。


    至此,袈裟老者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他之前自稱天覺宗宗主天右子,可其真正身份竟是魔月門門主魔魘,想到此處,古風心中頓感不妙,可是事到如今,也隻能靜觀其變,並暗暗思索脫身之法。


    “宗主這是什麽話!千餘年前我尋遍彌靈山都不見宗主以及幾位師兄弟的蹤影,故而師弟我以為宗主和眾人已經全部隕落了,我心中萬分悲痛,就來到這七舍寺找這和尚報仇,沒想到同樣落了這般下場……幸虧宗主今日無恙,即便我就此隕落亦心甘情願了。”


    此時右半魔體一副悲痛表情的再次開口。


    “哦?呂師弟可真是有仁有義啊!看來你是在為當日暗中窺視,卻不出手相助的事感到懺悔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眾位師弟願意接受你的懺悔,所以你還是去黃泉路上和他們當麵認罪吧!”


    魔魘麵露冷意,而後突然變得陰狠無比,說完此話竟然伸手向著魔體隔空抓去。


    “宗主,你……”


    魔體見此頓時一驚,可尚未等他將餘下話語說出口,其體內元氣就突然被徹底禁錮,而且下一刻更加讓他絕望的事突然發生,因為其丹田一涼,體內的本源之力竟然被快速抽離。


    “你竟然對同門施展如此有悖人道的功法,你不怕被天道不容嗎?”


    右半魔體臉上盡是絕望神情,其中又摻雜了怨毒,然而其肉體本就處於與佛體,亦是那真正的天右子抗爭之中,故而在魔魘麵前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魔體口中咒罵不已,然而其聲音卻越來越弱,隻是一盞茶時間,其聲音終於徹底消失,甚至其神魂亦被天右子滅殺,至此,一名化神階修士就此隕落了。


    “貧僧真要恭喜魔門主了,當日受傷那麽重竟然依舊可以生還,而且風度絲毫不減當年。”


    天右子如今已經恢複真身,趁魔魘調息之際淡淡開口。


    “天宗主說笑了!如今我體內的生機隻夠維持三年的壽元,這千餘年間幾乎一直在沉睡,又怎能再談得上‘風度’二字呢?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魔魘此時已經調息完畢,麵帶冷笑的迴道。


    “那麽不知魔門主打算如何對付貧僧呢?雖然貧僧對於魔門主的手段感到十分驚奇,但是貧僧卻並不認為魔門主可以將貧僧的本源之力一並吸走,至於直接讓貧僧隕落,恐怕並非魔門主的初衷吧!”


    天右子依舊風輕雲淡的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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