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畢疏定神一看,原來是個算卦的,手執長杆,杆上掛著白布,白布上寫:“活神仙”三字。看人時,卻是個滿臉胡須的清瘦老頭,一身青袍,眼睛閃爍不定。


    冰畢疏怒道:“你……”沒心思跟他廢話,一甩手,就欲離開。


    那算命先生道:“哎哎哎,你小子,怎的這般不識抬舉,長輩問你話呢?”


    冰畢疏依舊不迴頭,快步行走。


    那算命先生,追了上來,道:“小子,我看你臉罩死氣,近期必有大災。老夫給你算上一卦如何?”


    冰畢疏素知這類人多是行騙之人,不想與其糾纏多生是非,不禁加快了腳步。


    他這一快,二人之間的距離頓時被拉開。冰畢疏私下一喜,抬頭看時,那算命的居然也在他前麵。


    冰畢疏停了下來,道:“你到底想怎麽?”


    算命先生道:“我呢,就愛渡人。你命中有大難,所以那西方大峽穀你是去不得的。”


    冰畢疏道:“你知道,我要去西方大峽穀?”


    算命先生自豪一笑,道:“哼,我知道的還多著呢?上天文下地理,無所不知。我給你算算啊……”說著掐指計算著。


    不多時,算命先生道:“嗯,是了,你前不久去參加過拍賣會,是也不是?”


    冰畢疏道:“嗯,猜對了這個也並不稀奇。”


    那算命先生又道:“你什麽也沒拍到,你的拍號是八十八對不對?”


    冰畢疏道:“這倒是……”


    那算命先生道:“你不能前去大峽穀,去了你會……”說到此處,手掌在脖子上一抹。


    冰畢疏不為所動,道:“非去不可,即便是龍潭虎穴。”


    “你小子,怎麽這麽固執。”這話竟然是女子聲音,冰畢疏仔細的盯著算命先生。


    此時,他方仔細的看了清楚,這算命先生是一副老頭打扮,實際上眼中清澈如波,眼珠流轉間,瑩瑩汪汪,那裏是個老頭子應該有的眼睛。但他也不拆穿她。道:“不關你的事。”


    那算命先生話剛脫口,也知自己說漏嘴了。但是眼見冰畢疏並未拆穿,懸在坎兒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隨即想到:“自己剛才的聲音那麽明顯,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算了還是不要在裝了。”當即撕下了麵具,脫去了偽裝。


    冰畢疏一見,赫然正是個清麗姑娘,年齡和冰畢疏差不多,八九歲十歲的樣子。冰畢疏搖了搖頭,道:“這麽小就學會假扮騙人,唉,江湖險惡啊,人心啊,難測。”冰畢疏故意把聲音拖的很長,裝出幾分高深的樣子。


    那少女道:“哼,要你管。姑娘跟你說的是正緊,那大峽穀去不得。”


    冰畢疏道:“你讓我怎麽去相信一個騙子?”


    那少女氣憤,道:“你愛信不信,你要死,你就去好了。”


    冰畢疏道:“我相信你!你給我個合理的理由先?”


    那少女很為難的說道:“這個具體實情,姑娘我是不能說的。但是有一樁大陰謀,這之中可能會牽連到很多無辜的生命,所以,我才假裝個算命先生,把前往的人往迴勸。”


    歎口氣,複道:“誰知,在利益的誘惑之下,誰又把持得住。那非卑微的僥幸心,侵占了所有的理性,我勸迴的人不足兩成,氣煞姑娘也。”


    冰畢疏一眼不眨的看著少女,陡然間發現,眼前少女有種善性的誘惑力,盡管她不是最美。


    那少女震怒,道:“你看什麽?你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嚇傻了姑娘。”說著雙手抱胸。


    冰畢疏歉然,囁嚅道:“噢噢,那什麽,盡人事聽天命。對,就是。”


    那少女道:“正怪姑娘沒本事,要不然也不會是這下場。”


    冰畢疏道:“正常情況下,若是聽你這麽說,我是不會前去的了。但是這關乎到我的母親的性命,說什麽也要去爭上一爭,哪怕是舍棄了我的生命。”


    少女驚駭,大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低聲道:“沒那麽嚴重吧?”


    “有,沒有什麽比我的母親更重要。”冰畢疏截然道。又道:“你的善意,終將得到迴報。好姑娘,謝謝你!”一言甫畢,不在迴頭,大踏步的去了。


    那少女急忙趕上,道:“我也有責任,就陪你去吧。”


    “你又何必冒這種險……”


    “你都不怕,我怕什麽?”少女嘻嘻笑道。


    冰畢疏道:“隨你吧,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可保不了好姑娘你。”


    那少女道:“誰要你保護啊。哎,你叫什麽名字?”


    冰畢疏道:“冰畢疏。”


    少女若有所思的道:“冰畢疏,冰畢疏,你是冰族的?”


    冰畢疏道:“不是。”


    少女沒甚麽失望。道:“我叫天馨如。”


    冰畢疏道:“嗯,心如,取稱心如意之意,好名字配好姑娘。”


    天馨如道:“不是心髒的‘心’,是溫馨的‘馨’。”


    冰畢疏嗬嗬一笑,道:“那也差不多了。”口正渴,取出水囊來,灌了兩口水。問天馨如:“你要喝嗎?”


    天馨如也不客氣,接過水囊,也是灌了兩口。皺眉道:“是水?”


    冰畢疏道:“那你要喝什麽?”嘴上雖有些不樂意,但是對這姑娘的豪爽,不拘泥倒也有三分敬佩,三分喜愛。


    隻見天馨如手掌中,也是儲物雲,取出一水囊來。道:“喝這個?”說著拋給了冰畢疏。


    冰畢疏接過,打開塞子,喝了一口。“咳咳咳”咳嗽了幾聲,甚是尷尬。


    天馨如莞爾一笑,道:“你沒喝過酒啊?笑煞姑娘也。”


    冰畢疏不服,慢慢的喝了兩口,道:“真帶勁。”


    天馨如道:“好,姑娘今天陪你。”接過酒囊,喝了起來。


    酒一下肚,冰畢疏頓感頭暈目眩,身子輕飄飄的,完全不得把控自己。腳一軟,倒了下去。天馨如喝完一口,見冰畢疏要倒下,忙抱住了他。喃喃道:“就你這酒量,就別逞能了。差不點兒,讓姑娘噴酒,那可笑煞人哉。”


    天馨如一隻手便把冰畢疏提著,找了一家客棧,二人住下了。次日,冰畢疏還在熟睡,天馨如推門進來。冰畢疏嚇了一跳,坐起一看見是天馨如才放心。歎道:“魯莽的姑娘,可有失好姑娘了身份了。”


    天馨如盈盈一笑,道:“快些起床來,趕路了。勿讓寶貝盡入他人之囊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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