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韻晴姑娘一見青弟弟身形出去十數丈外,連忙將手中的馬韁往靈猴小白一丟,道:


    “小白!交給你隨後來!”


    聲未落,柳腰微擺,嬌軀已騰空掠起,竟施展開“八步登空”“淩空虛渡”的上乘輕功絕學,白衣飄飄,香風微颯,疾若閃電飄風般的,緊隨青弟弟身後追去!


    雙頭蛇祁玉傑看得心中不禁一震!暗道:“施展這種上乘輕功身法,全憑一口內家真氣,這丫頭的內家真氣已練達爐火純青之境,功力身手定然不凡!幸虧……”


    小白接著馬韁,猴口中立刻發出一聲歡嘯,一縱身躍上玉雪駒,玉雪駒昂首唏壢壢一聲長嘶,蕩開四蹄,有若脫弦弩箭般向前馳去!


    兩少年中一少年望著一猴一馬的背影說道:“這隻猴子真好!”


    另一少年點頭答道:“這一馬一猴,都是渾身雷白如銀,沒有一絲雜色,實在可愛!”


    這下頗有不勝羨慕之意。


    祁玉傑站在旁邊,見兩少年對這一猴一馬皆露著喜愛羨慕的神情,口中不禁輕輕的“哼!”了一聲。


    兩少年猛的目射寒電地望著祁玉傑叱道:“你哼什麽!”


    祁玉傑一聲冷笑道:“二位姑娘既然喜愛這一猴一馬,為何剛才不將它們留下來呢?”


    敢情這兩少年是兩個易釵而弁的冒牌貨,不然祁王傑為何稱唿他們做二位姑娘呢!


    原來這兩少年乃是七煞掌教身前的黛梅,黛蘭,黛菊,黛竹,四婢之二,一身武功不但已盡得七煞教秘學絕技,而且極得掌教寵愛!


    四婢在七煞教中雖無明確的名份地位,但權勢卻不下於七煞令主,且七煞令主對四婢還得稍讓三分。


    兩少年即係黛梅,黛蘭二婢,奉掌教令諭監視祁玉傑還馬道歉而來。


    黛梅聞言,秀目一睜,寒光電射地望著祁玉傑嬌喝道:“祁堂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祁玉傑嘿的一聲冷笑道:“沒有什麽意思,我隻不過是不知道掌教為什麽要這樣做,將這匹已經得到手的好馬,再還給人家,並且對於秦堂主斃死在對方一隻猴子掌下的事也不置理,實在令人有點不懂!”


    黛蘭聞聽祁玉傑的語氣,對掌教這樁事情的處置,好像有點不滿,嬌喝道:“你是不是不服!”


    祁玉傑嘿嘿冷笑道:“蘭姑娘!你說這話不感覺太嫌言重嗎?掌教令諭,不管對與不對,我祁玉傑有幾個腦袋,敢說不服!”


    黛梅道:“那你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祁玉傑陰惻惻地一笑道:“我因看兩位姑娘神態上頗為喜歡這一猴一馬,故說此話.既然兩位姑娘認為我這話不該說,就算我沒有說就是了。”


    “哼!”黛蘭望了祁玉傑一眼,小瓊鼻裏發出一聲冷哼,朝著黛梅說道:“姐姐!我們迴去向掌教覆命吧!”


    話落,二人身形已像兩隻巧燕般地掠身縱起,長衫飄飄,連袂馳向歸途!


    祁玉傑被二婢一頓喝叱,心中甚是憤恨,但亦無可奈何,隻是恨在心頭,忍著氣展開輕功隨在二婢身後馳去!


    戈碧青和莊韻晴姑娘二人衣袂飄飄,並肩前馳,靈猴小白騎著玉雪駒,跟隨在後。


    二人並肩前行,步履從容,看似很慢,實際上二人皆用的是“踏雷無痕”,“登萍渡水”,的上乘輕功,足不沾塵,身若行雲流水,疾逾飄風,快得驚人.莊韻晴姑娘秀目忽地望了戈碧青一眼,問道:“青弟弟!你知道這七煞教主是誰麽?”


    戈碧青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莊韻晴姑娘道:“真奇怪……”


    其實,豈隻是姑娘在感覺得奇怪,戈碧青又何嚐不是在感覺得奇怪,迷惑不解呢!


    莊韻晴姑娘忽然發覺青弟弟有點神不守舍,好象在想著什麽心思,頗感詫異的問道:


    “青弟弟!”


    “啊!”


    “你在想什麽嗬?”


    “哦!”


    莊韻晴姑娘嬌嗔道:“你這人!怎麽搞的!”


    戈碧青猛然一驚,停住身形,茫然地望著莊韻晴姑娘問道:“嗬!晴姐姐!你說什麽呀?”莊韻晴小嘴兒一撅,生氣的嗔道:“你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問你在想什麽心思?”


    “哦!”


    戈碧青這才恍然的“哦”了一聲,望著莊韻晴姑娘笑道:“我當是什麽事情使姐姐生氣了呢,原來是這個!”


    戈碧青說著,略微一頓,又道:“小弟是在想,今晚七煞敦這還馬不記仇的舉動,實在有點古怪,使人不解!”


    莊韻晴姑娘這才明白,原來青弟弟也在為著七煞教這種出人意外的舉動而覺得迷惑奇怪……


    姑娘望著青弟弟倩笑道:“算了吧,這種事情,也值得這麽傷腦筋的去想它,趕快迴去吧,司徒姐姐恐怕已經來了,在等著我們呢!”


    莊韻晴一提起司徒芳,戈碧青心中不禁一動,暗忖道:難道她與這樁事情有關不成?……”


    他想到這裏,立即精神一振,向莊韻晴姑娘說道:“那麽我們趕快迴去,別讓她久等了。”


    莊韻晴一見剛提起司徒芳,青弟弟立即精神大振,一股莫名的醋意頓從心底升起,酸溜溜的滿不是味道!


    女人,天生就是那麽的愛吃醋,善妒,自古迄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為著愛吃醋與善妒,而造下許多悲慘的故事!


    更有許多女人,因此而毀滅了她自己的一生!


    俗語雲:“愛之深!恨之切!”女人的吃醋與嫉妒,也就是從這個道理中產生出來!


    一個女人或是一個男人,如果她或他對對方沒有真實的愛,怎會吃醋,又何來妒恨!


    正因為她或他,太愛對方,才將她或他視為私有財產般地決對不容別人碰觸,也才有妒與恨的產生!


    物極必反,愛的頂點,便是恨!


    睹諸今日社會,常有本是一對極其恩愛的情侶,在某種齟齷下,由愛成恨,終於走上極端,不是男的毀了女的,就是女的毀了男的!


    想起這“愛”之一字,實在可怕,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請恕著者要在這裏饒舌,奉勸一般站在愛的邊緣上的諸君,在雙方沒有真正的互相了解之前,沒有達到成熟的階段之際,最好保留著一點,不要愛得太過份,付出得太多!


    因為,你或你付出得太多了,萬一發生意外的變化,從愛的高峰上摔下來的時候,那時你或她,便會覺著付出得太多了,浪費了你或她自認是純摯的愛,真正的情感,而心有不甘!


    甚而至於造成可怕的後果!


    一個從愛的高峰上摔下來的人,免不了會產生一種失望,灰心,以及意態消沉的種種意念!


    由於這種種的意念,在心底鬱悒地交識,終而必然化成一股無名的怒火!


    這股由愛變恨,而化成的怒火嗬!一發就宛如燎原的烈焰,不可收拾,無法撲滅!


    除非你或她有著超人的理智,結果終必定上毀滅的途徑!


    說得太多了,就此轉筆。


    莊韻晴自第一次與戈碧青相遇的時候,芳心裏對這個俊美的少年書生,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留下一個極難磨滅的印象。情愫暗生,但,因她是個內向型的女性,生性深沉矜持,不似妹妹韻秋姑娘,天真無瑕,胸無城府,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是以,她雖對戈碧青情愫暗生,但隻蘊藏在心中。


    姑娘對他若不是已生情愫,第二次相遇時,又怎麽會將那武林中人視為保命符的“南極令”,贈送給他呢?


    也正因為她對他用情已深,此時乃才泛生醋意,否則怎會?


    戈碧青話聲才落,身形尚未移動,莊韻晴已經粉臉生嗔的嬌嗔道:“你急什麽,多等一會兒,你就心疼了是不?”


    戈碧青一聽這語氣不對,不禁一怔!


    當然戈碧青並不是個笨瓜,心中把這句話略微一轉,也就立即明白,遂就笑著說道:


    “晴姐姐!不是小弟心急,是因為姐姐提起司徒姐姐,使小弟偶然想起,司徒姐姐可能與七煞教有關,所以才急著要見到她。”


    莊韻晴一時未加考慮,說出這種醋意決然的話來,待發覺這話實在不應該這麽說時,但話出如風,已經無法收迴。


    話說出口後,嬌靨上也就立即飛起兩朵紅暈,羞不勝羞!


    幸好,這是在夜晚,雖有月亮,但並不十分看得清楚,不然,姑娘要不感覺羞煞才怪!


    雖是如此,姑娘也羞得將頭別轉。


    戈碧青因為看不到晴姐姐的神情,又見她不答話,以為晴姐姐!已經生了氣,心中不禁大急,忘情地走近一步,伸手扳著晴姐姐的芳肩,惶急地說道:“晴姐姐!你別生氣了,都是小弟不好,惹得姐姐生氣,姐姐處罰小弟好了!”


    惶急之情,溢於言表,姑娘聽得芳心裏極為舒服,好過!


    這還在其次呢,最使她感覺得舒服好過的,是青弟弟扳在她芳肩上的那隻強有力的手掌!


    真奇怪!她覺得青弟弟的手掌上,好象有一股說不出的熱力透過衣服,傳在她的芳肩上,慢慢的傳遍了她的全身,使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舒服,又有點酥麻麻的!


    整個嬌軀,象觸了電流似地,有點兒顫抖,酸軟無力!


    她已是個二十歲的少女,幼隨燕山聖尼拾習武練功之暇,便喜歡讀些詩詞歌賦,常請聖尼教讀譬解。


    聖尼本世家閨秀,滿腹經論,雖不能說是學究天人,亦算得上是博古通今,對二女又極喜愛,怎得不悉心教授,恨不得將滿肚子的文學武技,都挖出來交給兩個愛徒呢!


    隻是人各有誌,非所能勉強的,故聖尼雖有此心,二女性格不同,韻晴文也學武也練,韻秋除武學之外,對詩詞歌賦,一點不感興趣。


    是以韻晴允文充武,韻秋識字雖也不少,但卻見了書本就覺頭痛,詩詞歌賦更是一竅不通!


    因此韻秋也才完全是一片天真無瑕,胸無城府,坦懷率直,二十歲的年齡,對男女之間的事,尚還在一知半解中。


    韻晴則就不同了,雖然自幼深處荒山,極少與外人接觸,但那西廂記,紅樓夢中所描述的男女之間的情愛事跡,是那麽的逼真地躍然紙上,開啟了她情愛的心扉!


    戈碧青一隻強有力的手掌,扳著她的芳肩,使她渾身起了一種反常的現象,產生了她從沒有過的感覺……


    她芳心甚是明白,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她想避開他的手掌,隻要嬌軀微挪,就可以避開!


    可是,她又不願意,舍不得失去這份既酥麻而又舒服微妙的感受!


    她不但舍不得,並且芳心裏還在暗自願望著,這種微妙的感受,最好永遠,永遠的存在!


    漸漸,她被這微妙的感受溶化了,渾身顯得嬌慵無力,芳心暗喊:“冤家!你真害人啊!”


    慢慢地,嬌喘息息,星眸微閉,一個嬌軀竟是弱不勝依的向戈碧青的懷裏依偎了過去。


    戈碧青慌忙左臂一圈,摟著她的纖腰,驚問道:“姐姐!你怎麽樣了,不舒服嗎?”


    姑娘沒有說話,口中隻發出了“嚶!”的一聲,好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一樣!


    依偎在青弟弟的懷裏,又是一種不同的異樣感覺,這感覺更舒服,也更好過!


    姑娘口裏雖然沒有說話,芳心裏卻在暗說:“冤家!你就這樣永遠的摟著我,再也不要分開吧!”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享受著這種難以言喻的微妙的感覺,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摟著,雖然她已經將青弟弟認著終身伴侶,此身已非青弟弟莫屬,但少女羞赧的天性,使她本能的將一張已經紅得如火炭般的嬌靨,伏到青弟弟那寬大結實的胸脯上,躲避著青弟弟那神采奕奕的星眸!


    戈碧青雖然年已十九,對男女之間的情愛也已經懂得,但他畢竟是個心性厚道純真的少年,對莊氏姐妹雖極喜愛,同時他也看出了莊氏姐妹,均皆對他有情,即連昨夜初遇的那司徒芳何嚐不是一樣,他心中甚為清楚。


    不過,他覺得身負血仇未報,何能談及兒女私情?


    是以,莊氏姐妹和初見的司徒芳姑娘,在他的心目中,都隻是視為摯友,並沒有對那一個起了那種男女間特有的情愛。


    美人在抱,肌膚相親,雖然隔著衣服,亦頗令人難禁情懷,不發異思!


    尤其是從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少女持有的異香,以及那柔軟細發上散發著的,似麝似蘭的幽香,直熏得人渾淘淘的,大有飄飄然欲仙之感!


    性,本人之始能,戈碧青雖為一心地純潔之少年,但當此溫香軟玉抱滿懷之際,焉能不為之心神蕩漾,綺念叢生。


    尚幸戈碧青理智超特,定力勝人,心神一蕩,立生警惕,沉靜理智,澄清綺念!


    莊韻晴乃佛門聖尼愛徒,並非淫賤之女,隻不過是愛極個郎,才依偎郎懷,稍做精神上的溫存,享受一絲愛的滋味,心中並無其他雜念!


    戈碧青這時若然情懷激動,稍有不規舉動,姑娘必然拒絕!


    “晴姐姐!你不舒服麽,我扶你坐著馬迴去好了!”


    戈碧青在晴姐姐的耳畔低聲慰問著。


    青弟弟這麽體貼入微,姑娘芳心裏感覺甜甜的,舒服到了極點。


    “嗯!”


    這是鼻音,算是代替著答複,但是這聲音既嬌而又媚,聽來令人魂消!


    戈碧青叫小白下馬,抱著姑娘的嬌軀,讓她坐在玉雪駒背上。


    驀然,微風裏傳來連聲的喝叱!


    戈碧青內功已臻上乘化境,略一諦聽,便已聽出喝叱聲傳來方向和遠近,似乎就在陳家那邊。


    心中不禁一驚!脫口說道:“不好!可能陳家發生事情了。”


    夜空寂靜,一點點聲音也可傳出老遠,姑娘功力雖遜於青弟弟,那有聽不出之理!


    這時,姑娘如何還能再裝腔作勢,急說道:“我們快去!”


    話聲未落,玉手一擰玉雪駒韁轡,小轡靴一踢馬腹,玉雪駒昂首“唏壢壢”一聲長嘶,四蹄已騰空躍起,白馬白衣形成一道白線,疾箭也似的向前射去!


    戈碧青立即猛提一口真氣,展開上乘輕功身法,衣袂飄處,捷逾電閃般向前飛馳,跟著戈碧青身後的,又是一道白線,那是靈猴小白!


    眨眼功夫,已離陳家不遠。


    尚距離四五十丈遠近,戈碧青目光如電,已經看清月光下正有七八條人影在拚命激鬥。


    鐵拐婆婆一枝精鋼龍頭拐,舞得風聲唿唿,力敵二名敵人,雖然功力深厚,招式精奇,拐影如山,無如相對的兩名敵人,皆具不凡的功力身手,已呈不支之狀,隻在時間早遲,必敗無疑!


    雲娘手中一枝青鋼長劍,也是力敵二名敵人,左臂腰下已經受傷,情形更是岌岌可危!


    另一邊是司徒芳護著小玉珠玉兩小兄妹,憑著一雙肉掌負偶力敵三名強敵。


    小玉珠玉二小躲在司徒芳背後,動也不敢動一下,隻把四隻靈活的眼睛注視著鬥場中的情形。


    司徒芳功力雖高,掌風淩厲,招式精奇,但三名敵人皆具非常身手,功力深厚,堪稱江湖高手。


    三名敵人,不但都是手執寒光閃閃的兵器,而且招式狠辣惡毒,招招指向要害!


    司徒芳手無寸鐵,生憑雙掌淩厲的掌力對擋三敵的惡毒招式,並且還要兼顧背後二小,防遭敵人突施暗算!


    請想,司徒芳在這種一心二用,空手力敵三名手執兵刀的江湖高手的情形下,如何還能討得了好?……


    目前雖然未敗,時間一久,依舊不保!


    除了現場動手的七個敵人以外,旁邊還站著三男一女四個敵人沒有動手,在做著壁上觀!


    當然,在敵人的心目中,今夜是勝券在握,不要他們動手,陳家祖孫四人,加上那個武功極高的少女,一個也逃不出手去!


    那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也是陳家香煙不該斷絕,戈碧青偏偏於昨天途經當地,巧救韻晴在此寄住,與陰陽秀士的約鬥,又因被七煞掌教知悉而加阻止,並還派人送還姑娘的玉雪駒。司徒芳對戈碧青一見種情,由誤會較技,而成好友,也於在今夜來陳家晤麵,作半夜聚談,真是諸般巧合。


    若不是司徒芳早到一步,陳家祖孫四人,今夜恐怕早都遭了毒手了。


    司徒芳本與二人相約三更到達,偏巧在二更剛過即來了。


    司徒芳剛到,敵人也就到了。


    因為有司徒芳的幫助,才挨到這個時候。


    正值鐵拐婆婆與雲娘岌岌可危之際,戈碧青與莊韻晴也及時趕倒……


    這種巧合,雖是偶然,恐也是天意!


    戈碧青一看情勢已經危急,不容稍稍遲緩,便猛吸一口真氣,抖丹田一聲長嘯!


    嘯聲有若龍吟,又有如巫峽猿蹄,響徹長空。震入耳膜,餘音嫋嫋不絕!


    嘯聲中,身形已縱躍而起,宛若巨鳥掠空,衣袂飄飄,自二三十丈外,直向鬥場落來。


    身形剛落,立即一聲朗喝:“住手!”


    喝聲有如憑空打了一個春雷,震得雙方的人耳膜嗡嗡作響!


    雙方的人立即皆被這一聲朗喝震懾!各自收招停手,躍退站立。十數雙眼睛,均集中投射在戈碧青身上。


    戈碧青一現身,陳家祖孫與司徒芳等齊都大喜非常。


    敵人一個個皆麵露驚異之色,盛氣頓為戈碧青這種內家功力的喝聲所奪!


    隻見戈碧青儒衫飄飄,神情從容,傲立當場,向群賊掃視了一眼,朗聲問道:“尊駕等那一位是此行之首?請出來說話!”


    戈碧青話聲一落,立見群賊中走出一個年約五十來歲的老者,雙目精芒灼灼神態傲然地望著戈碧青說道:“老夫陳啟泰即此行之首,你這小娃兒何人,與老夫有何話說?”


    語氣冷峻,且老氣橫秋,使人聽來頗覺刺耳。


    戈碧青星目神光似電,一見這陳啟泰步履沉穩,雙目精光灼灼,有若寒芒冷電,兩太陽穴墳起老高,就知道是一個功力極高的內家高手。


    這陳啟泰乃西怪首徒,外號人稱赤掌魔獠,一身武學功力已得西怪真傳,更練就一雙赤焰毒掌,中者渾身如同火焚,一個對時,火毒攻心,周身焦黑,心脈斷裂而死,端的狠毒絕倫!


    有其師必有其徒,西怪為人陰險惡毒,心狠手辣,這赤掌魔獠與西怪完全一樣!


    陳啟泰奉西怪之命,率領三個師弟,追殺陳世玉全家老少,為小師弟報仇!


    原來當初陳世玉遇害時,恰巧被一武林中人路過窺見,那人雖也算是武林高手,但自問實非陳啟泰等之人敵,而且那人深知西怪門下心狠手辣的一貫作風,向例是殺人不留活口!


    那人本與陳世玉相熟,陳世玉被殺,知道事情不妙,便立即馳往陳家送信,囑他們趕快遷地隱避!


    鐵拐婆婆與雲娘二人驟聞惡耗,不禁目眥俱裂,本欲與陳啟泰一拚,經那人力勸忍耐,並說明厲害,婆媳二人這才在那人照護下,帶著孫兒孫女連夜離開故居,遷到這鄉僻荒村,勤練武學,準備待機複仇!


    故陳啟泰率領三個師弟趕到陳世玉故居時,竟撲了個空,知道鐵拐婆婆已得著消息走避,隻好一麵迴去向西怪覆命,一麵派人四處踩探鐵拐婆婆祖孫落腳處,以期斬草除根。


    這次陳啟泰奉西怪之命,率領五個師弟與天雄幫藍旗壇主怪手仙猿林天慶,及其壇下四個香主,前來江南有事,忽接門下三代弟子報告,鐵拐婆婆祖孫隱居當地僻鄉,乃即繞道前來,欲將鐵拐婆婆祖孫戮殺,免貽後患!


    這是赤掌魔獠今夜忽至的來龍去脈,就此表過不提!


    戈碧青出道不久,當然不知道這陳啟泰是那一幫派的人,但戈碧青星目神光似電,略一掃射這批人後,即已知道這批人均皆不是什麽好人,再加上陳啟泰那種冷峻的語氣,和那老氣橫秋的狂傲態度,心中便已經有點不高興。


    陳啟泰話聲一落,戈碧青立即一聲朗笑道:“原來是陳兄,小生戈碧青!”


    戈碧青三字一出口,群賊同時霍然一驚,陳啟泰麵露驚異之色的目注戈碧青說道:“哦,你這小娃兒就是戈碧青?聽說你在武當山鐵劍峰頂替武當,華山兩派排解紛爭,力挫武當天悟子老道與崆峒掌門,以內家罡氣,掌碎兩丈開外的巨石,有這迴事嗎?”


    戈碧青想不到自己才說出了名字,群賊臉上立現驚異之色,陳啟泰並能說出了武當山鐵劍峰頂的事,心想江湖上的消息傳得真快!


    其實,戈碧青又怎知道,鐵劍峰頂挫敗崆峒掌門於武當天悟子兩名武林高手,掌碎兩丈開外的巨石的事,已經傳遍了江湖,戈碧青三字,江湖上已幾乎無人不知了呢!


    戈碧青點點頭道:“不錯!有這麽迴事!”-陳啟泰哈哈一聲大笑道:“想不到我陳啟泰,居然在這裏得遇高人!”


    陳啟泰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雙目精光灼灼的望著戈碧青又道:“不知戈少俠有何見教,即請明言,隻要陳某力所能及定遵命照辦!”


    陳啟泰口中雖然是這麽說法,但心底卻是直在懷疑,他實在不敢相信,當前這個少年書生,曾是個身懷奇學,功力高不可測的武林高手!


    戈碧青道:“陳兄如此說法,實使小生感覺慚愧!但不知陳兄等因何故與此間女主人動手?可否見告!”


    陳啟泰哈哈一笑道:“我當少俠有何事見教,原來是這檔子事?請問少俠,與此間主人認識否?”


    這陳啟泰不愧是個陰沉機警,老奸巨滑的人物,他不但不先迴答戈碧青的問話,卻先反問戈碧青與鐵拐婆婆祖孫認識與否?


    戈碧青毫不考慮地答道:“此間主人不但與小生認識,且與小生師門頗有淵源!陳兄問此何意?”


    “哦!”


    陳啟泰雙目精芒似電的望了鐵拐婆婆祖孫四人與戈碧青一眼,略一沉吟說道:“此間主人與陳某師門有點過節,陳某奉師命率領同門,特地前來與此間主人做一了斷!”


    戈碧青不知道這陳啟泰是何人門下,與鐵拐婆婆有什麽怨仇?聞言便問道:“但不知陳兄是那一位前輩高人門下?與此間主人又有什麽過節?古語雲,冤家宜解不宜結,可否看在小生薄麵,暫時擱開!”


    陳啟泰聞言冷笑道:“家師怪麵神君裘伯暢。兩年前,此間主人之其子陳世玉,恃技欺人,施展辣手,將我小師弟廢去武功,弄成殘廢,家師大怒,才命我率領司門師弟數人為師弟報仇!”


    戈碧青這才明白,這些人原來是西怪門下,也是陳家祖孫日夜擔心躲避的仇家!


    戈碧青尚未說話,陳啟泰又道:“戈少俠所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之言,本應遵命,隻是師門令規極嚴,這事尚請少俠原諒,陳某師命難違,不能應命!”


    戈碧青一聲冷笑道:“好一個師命難違,真可算得是理直氣壯!”


    戈碧青說著,星目神光一閃,望著陳啟泰道:“今夜有小生在此,你們休想如願!”


    陳啟泰聞言臉色不禁勃變,嘿嘿一聲冷笑喝道:“小子!我老人家因你是南極釣叟老兒的曾孫,所以才對你客客氣氣,想不到你竟然不識好歹,敢攔阻我老人家的事情,難道我老人家還會怕你不成!”


    戈碧青哈哈一聲朗笑道:“我們誰也用不著怕誰,反正今晚小生在場,就不能讓你們妄事戮殺逞兇!”


    陳啟泰桀桀一聲怪笑道:“好!小子!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要不給你一點厲害,大概你是不會甘心的!”


    說到這裏,倏的一聲喝道:“接招!”


    聲落招出,雙掌忽肚,一股灼熟的掌風,卷起一陣狂飆,挾雷霆萬鈞之勢,直向戈碧青胸前撞到!


    不愧是名震武林與二聖齊名的西怪首徒,功力確實不凡!


    戈碧青雖然並沒有聽過這亦掌魔獠陳啟泰的名頭,也不知道亦焰毒掌的厲害,但戈碧青是何等人物!


    陳啟泰雙掌推出,勁風灼熟,戈碧青立即警覺。


    也就在戈碧青剛生警覺之際,忽聞司徒芳嬌喊道:“青弟當心!這是赤焰毒掌!”


    戈碧青一聽是赤焰毒掌,心中也不禁一驚!


    原來戈碧青雖已警覺掌風有異,還不知道就是武林中失傳多年,極為陰毒的赤焰毒掌!


    司徒芳一語提醒,戈碧青心中豈隻是驚,而且極為氣怒!想不到這陳啟泰竟是這麽的惡毒,一出手就是這種陰毒的功夫!


    說時遲,那時快!


    隻見戈碧青劍眉倏挑,星目神光暴射,已運起一陽神功,單掌外吐,一股無形罡氣,迎著亦掌魔獠推來的赤焰毒掌的勁力撞去!


    兩股掌力中途相接,隻聽得震天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隻震得沙土飛揚,被兩股掌勁所激起的狂飆竄起數丈來高!


    赤掌魔獠當場被震退三步,雙臂發麻!


    再看戈碧肯佇立當地,雖然俊麵嚴肅,但神色依舊,從容自若,身形連晃也沒有晃一下!


    雙掌對單掌,已是丟人,就是不分高下,也得算輸,何況掌力對接之下,當場被震退三步,對方卻身形依舊佇立未動。


    亦掌魔獠陳啟泰雖曾聞傳過,戈碧青鐵劍峰頂挫敗兩名武林一流高手,掌碎兩丈開外巨石的事跡,但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這麽一個十八九歲的文弱少年書生,竟有恁高功力?


    尤其他細看戈碧青,除了生得豐神俊逸,英俊挺拔異於常人之外,實在看不出有甚其他特異之處。


    若不是因為先前曾聞戈碧青那聲顯示內功深厚的長嘯,和那一聲春雷也似的朗喝,以及目睹那高絕的輕功身法,而提高警惕,他可能不但不會發出赤焰毒掌,恐怕連雙掌也不屑用呢!


    陳啟泰現在知道了,江湖傳說不虛,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一身武學實是高深莫測,已臻化境!


    功力不能相敵,何不在獨門兵刃上和這小子分個高下!


    他心念及此,反臂探處,一支烏光閃閃的奇形兵刃已撤在手中。


    兵刃名“蛇頭杖”,長三尺有餘,杖頭形如三角型的蛇頭,杖身有倒鉤須刺,握把五寸,把尾有倒鉤,藍光閃閃,顯然喂有劇毒!


    杖身中空,裝有喂練過劇毒的須針,針細如發,機簧在握把處,如遇強敵高手,實在不敵時,隻須一按機簧,毒針即從蛇頭口中疾射而出,中人如無其獨門解藥,六個時辰內,毒氣蔓延全身,直攻心髒而死,端的陰毒絕倫!


    這奇形兵刃“蛇頭杖”招式,乃集杖法,鞭法,劍法之大成,招式詭異,淩厲無匹!


    怪麵神君當年橫行江湖,倚杖這枝“蛇頭杖”頗多,武林正邪兩道,對這“蛇頭杖”甚多顧忌!


    戈碧青雖然沒有見過這“蛇頭杖”,但曾聽恩師說過這“蛇頭杖”的形狀與陰毒之處!


    陳啟泰一撤出蛇頭杖,戈碧青心中也不禁一驚!知道這枝奇形兵刃不好對付!


    當然,戈碧青心驚的並不是“蛇頭杖”的招式奇脆淩厲,而是杖身藏著的那些令人防不勝防,陰毒無比,細如毛發的毒針!


    司徒芳惟恐青弟弟不知蛇頭杖的陰毒厲害,遭受暗算,嬌軀一晃,香風微颯,已到了戈碧青身側,嬌聲說道:“青弟!你且退下,讓姊姊來接他幾招蛇頭杖的絕學,看看究有多麽陰毒!”


    戈碧青一聽,知道司徒芳是關心他,恐怕他不知蛇頭杖的陰毒而遭暗算,心中甚是感激!


    戈碧青心中很是清楚,司徒芳自經他昨夜助她攻通任督二脈厲,功力激增,與他自己已差不了多少,與陳啟泰相較隻高不低,在兵刃上縱然不能穩勝,但亦不會落敗!


    逐即望著她一笑道:“芳姐姐當心!”


    司徒芳含情的一笑點頭道:“不要緊!”


    陳啟親手橫蛇頭杖,正要喝令戈碧青亮劍動手,忽見先前那守護二小,力鬥三名高手的少女,飄身到了戈碧青的身側,竟欲代戈碧青來接他的蛇頭杖,心中不禁暗罵道:“你這丫頭!大概是不想活了,居然敢來試接我這蛇頭杖!”


    戈碧青飄身退後,與晴姐姐及鐵拐婆婆祖孫四人等立在一起!


    司徒芳秀目含威的望著亦掌魔獠一聲嬌喝道:“老獠!發招吧!”


    雖然是弱質亭亭,但神情極其悠閑,顯然沒有把眼前這個武林高手的亦掌魔獠瞧在眼內!


    赤掌魔獠氣極喝道:“丫頭!為什麽不亮兵刃!”


    司徒芳嬌喝道:“教你發招就發招,嚕蘇個什麽勁!”


    老獠成名江湖多年,還不成有人敢輕視過他手中這枝蛇頭杖,心中不禁怒急,一聲怒喝道:“丫頭!你這是找死!”


    話未落,招已出,蛇頭杖招演獨門絕學“飛深怒潮”,蛇頭杖化萬點杖影,直點司徒芳麵門。


    司徒芳一聲冷哼,嬌軀微轉,“風擺垂柳”,避招還攻!


    一雙玉掌倏伸,疾逾電閃般分向亦掌魔獠腕臂,腰下遞到。


    左手五隻蘭花玉指微曲,扣拿陳啟泰的腕脈,右手迸指如戟,直戮陳啟泰腰肋!


    司徒芳真夠大膽,竟敢徒手在這種江湖上人見色變陰毒絕倫的奇形兵刃蛇頭杖中,毫無忌憚的任性施展。


    右手點腰肋還罷了,左手扣拿陳啟泰持著蛇頭杖的腕脈,這一招豈隻是用得大膽至極,而且也用得驚險至極!


    蛇頭杖握把倒鉤,長及三寸,藍光閃閃,喂有見血封喉的劇毒,隻要一碰觸上,立有性命之虞!


    司徒芳姑娘明知蛇頭杖陰毒絕倫,仍敢使用這種險招,若不是胸有成竹,怎敢如此?


    姑娘一雙玉手,疾逾電閃般遞到,亦掌魔獠心中不禁一震!他萬料不到,這美豔絕倫的少女,竟然這麽大膽得令人駭異!


    左足倒踩,身軀微移,閃左腰,避指戟,左手腕倏翻,鉤刃反戮姑娘玉腕!


    姑娘一聲冷“嗤”!玉手疾縮陡伸,食中二指微曲,疾電般猛向倒鉤彈去!


    赤掌魔獠做夢也想不到姑娘會來這一手,心頭一震!待要挫腕沉鉤,如何能夠,隻聽得“當!”的一聲暴響,那三寸來長,藍汪汪的倒鉤,竟被司徒芳那蘭花玉指彈斷,隨指勁飛起半空,落向七八丈外,沒入土中!


    赤掌魔獠不禁一怔,他雖曾看出這絕色少女功力極高,但那能料到竟是高得這麽的出奇!


    倒鉤乃百練精鋼鑄成,這少女彈指即斷,這種“彈指摧堅”的功夫,當今武林除了北尼的“金鋼指”能夠外,就隻有那武林失傳多年的“彈指神功”了!


    這少女是何人門下,竟練有這種武林絕學?……


    忽聽姑娘聲若銀鈴劃空般地一聲嬌笑道:“怎麽啦!動手嗬!才走了一招,就發怔呢!”


    赤掌魔獠斷鉤發怔,司徒芳並沒乘隙進招,施展辣手,否則,憑赤掌魔獠一身功力絕學,雖然還不致於馬上就傷在姑娘手底,但起碼也得被迫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赤掌魔獠的不愧是陰沉狡黠之徒,知道對方雖是個年輕的弱質少女,武學功力實已深不可測,憑自己功力實非敵手,今天自己方麵雖然人多勢優,但對方這三個少年男女,那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武學如何,雖尚不知,不過三人既是一起的,決不會差到那裏!


    看情形,今夜要想得手,實是不易,何況鐵拐婆婆婆媳二人,亦非弱者呢!


    何不先問清這丫頭師承來曆,再作打算,說不定給他來個群打眾鬥,收拾一個是一個,如再實在不敢,隻有迴報師父,再作計議。


    心念一動,便桀桀一聲怪笑道:“丫頭!”休逞口舌,老夫一時大意輕敵,才為你這丫頭所乘,要動手,老夫還會伯你這丫頭不成!”


    說著,兇睛倏地一瞪,精芒電射地望著司徒芳姑娘喝道:“丫頭!你是何人門下?”


    司徒芳是何等聰明的人,聞話,知道赤掌魔獠口頭雖硬,事實上已是色厲內荏!


    隻聽姑娘嬌口中響起銀鈴劃空般的一陣格格嬌笑,有若珠走玉盤,既甜脆,又悅耳,好聽至極!


    嬌笑聲落,陡見姑娘玉麵一沉,說道:“陳啟泰!你休要夢想問出姑娘師門,再說,憑你也不配知道!”


    司徒芳說到這裏,鳳目中陡地神光一閃,嬌喝道:“少廢話!要動手就動手,不然,就從速離去,姑娘決不難為你們,否則!哼!”


    赤掌魔獠見司徒芳不肯說出師門,知道多問無益,隻好一聲暴喝道:“丫頭!接招!”


    蛇頭杖一擺,寒芒灼灼,有若怒濤卷空,直向司徒芳胸前三大穴刺去!


    與女人動手過招,最忌出手奔向女人私處,這樣會被武林人視為下流淫徒!


    亦掌魔獠雖為黑道人物,但並非下流淫賊,他這一出手,蛇頭杖刺點司徒芳胸前,並非是有意輕薄姑娘,實是怒極之下,未加考慮!


    司徒芳粉麵不禁一紅,嬌軀微閃,口中一聲嬌叱:“惡賊!敢爾!”


    戈碧青目視赤掌魔獠使出這種下流招式,心中不禁大怒,飄身躍出,喊道:“芳姐!


    請退!這賊如此下流,待小弟來懲戒他!”


    司徒芳聞聽青弟弟這麽一說,粉麵不禁羞得更紅,嬌軀微移,晃身退下。


    赤掌魔獠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們要施車輪戰嗎!”


    戈碧青一聲冷哼道:“憑你也配嗎,因你這惡賊招式下流,小爺看著心中有氣,才來懲戒於你!”


    赤掌魔獠知道自己剛才一時氣極,未曾考慮到這一點,犯了武林大忌,授人話柄,心中不禁更加氣怒,立時氣得臉色鐵青,猛地一聲怒喝道:“接招!”


    蛇頭杖一震,挾淩厲無匹勁勢,直向戈碧青胸前點到!


    戈碧青一聲冷笑,側身讓開蛇頭杖,左掌斜切亦掌魔撩肩臂,右掌橫打小腹!


    群賊立將戈碧青圍在核心,十數件兵刀,寒芒射入,在月光下頓時蔚成奇觀,紛向戈碧青前後左右要害遞出!


    這聲勢實在淩厲無儔威猛絕倫,令人驚心動魂,咋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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