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碧青與靈猴小白的身形剛落,獨角巨蟒也是通靈之物,一見仇敵去而複返,求了救兵同來,就知道這來人一定比原先仇敵厲害!


    於是便先下手為強,不等戈碧青的身形站穩,巨口一張,直向戈碧青噬去。


    戈碧青雖是身形尚未站穩,但功力何等高深,一見獨角巨蟒張口噬來,足尖微一點地,身形已拔起五丈多高,一聲怒叱道:“孽畜!大膽!”


    半空中,揮臂吐掌,對著蟒頭一掌劈下。


    巨蟒似知戈碧青掌力沉猛厲害,蟒首一偏,掌力劈空,直擊得沙石暴射飛起!


    戈碧青一掌擊空,小白身形一閃,巳臨空躍起,毛手疾揮,直向蟒頸七寸要害劈落!


    蟒頸七寸處,乃致命要害,巨蟒已具靈性,怎肯讓小白毛掌勢中。


    蟒首一偏陡昂,避開七寸要害,巨口一張,反猛向小白噬到。


    小白一聲輕叫,借著劈空的掌勁,毛手虛向地麵一按,身形陡地升高二丈,避開巨蟒的吞噬,半空裏一個跟鬥,頭下腳上,倒身下撲,一雙毛手,直戳巨蟒雙睛。


    戈碧青身形下落,見這巨蟒渾身鱗光閃閃,小白與它拚鬥,掌指不離巨蟒的雙睛並七寸要害之處,偶而掌力擊中蟒身,“砰然”震響之後,巨蟒竟渾如不覺!


    戈碧青見狀,恍然悟覺,知道這巨蟒周身除了幾處致命要害之外,一定是堅逾精鋼,非但掌力無法傷得了它,即連普通的刀劍,恐怕亦難將它傷害!


    心念一動,隻聽得“嗆啷啷”一陣龍吟,寒光閃閃,金虹古劍已經出鋏,掣在手中,喝道:“小白退開”


    小白聞聲,連忙躍身疾退。


    戈碧青身形微幌,抖腕震劍,金虹劍尖芒尾驀地暴長六尺,以一招陰山異叟的獨門龍騰劍法絕學“平步青雲”,疾若驚電般地直劈蟒首。


    隻見金虹閃處,一顆鬥大的蟒頭,已被劈飛了半個,血腥四濺,宛如半空落下了一蓬血雨,飛灑了戈碧青一身,奇腥異臭,令人窒息!


    巨蟒重創之下,那七八丈長的蟒身,陡地象疾箭似的向前平射出去,撞在對麵山腰岩壁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隻撞得山石碎裂四射,直向那萬丈絕壑下墜落,那聲勢威力好不駭人!


    寫來慢,做來快,拿劍出招殺蟒,這都隻不過是刹那瞬間的事。


    就在這刹那瞬間,那百數十丈外疾馳而來的兩條人影,已經來到。


    兩人身形一落,立即兇睛怒瞪,精芒電射地望著戈碧青聲若梟鳥般地喝道:“小子何人,竟敢殺死我們喂養的靈蛇,看來你大概是嫌命長了!”


    戈碧青一看這一人一高一矮,年紀均在五十開外,全是渾身皮包骨頭,枯瘦乾癟,兩張青慘慘的臉孔,尖嘴猴腮,難看至極,這那裏象是兩個人,簡直的就是兩具僵屍鬼!


    看長相就知道必是兩個陰惡的魔頭,再一聽說獨角巨蟒是他們喂養之物,更是證明不錯!


    戈碧青傲然冷峻地道:“小爺戈碧青,巨蟒乃深山毒物,誅殺為世除害,係武林正道天責,二位何人?怎說這種毒蟒是二位喂養之物!”


    那高個子桀桀一聲怪笑道:“江湖上誰不知道我五毒閻羅專門喂養劇毒異獸,你這小子難道沒有聽說過麽!”


    原來這一高一矮二人很有來頭,高的是五毒閻羅方太,矮的是追魂使者易昆。


    二人乃當年以一身劇毒震懾武林百毒魔君的傳人,不但一身武學怪異絕倫,功力極高,而且還盡得百毒魔君縱毒的衣缽真傳!


    方太擅飼各種劇毒惡蟲,易昆則滿身皆是劇毒的暗器,為人更陰險狠毒,兇殘無比!


    江湖上對這師兄弟二人盡皆畏如蛇蠍,給二人起了五毒閻羅與追魂使者的外號。


    戈碧青一聽對方自稱五毒閻羅,頓即恍然記起江湖中的傳說,這師兄弟二人的穿著長相一印證,心中不禁為之一驚,暗喊一聲“慚愧!”


    憑戈碧青一身超凡的功力武學,雖然並不懼怕這方太易昆二人,但因這二人是身懷具毒,善施各種毒物的魔頭,便不禁立即心生警惕,暗地運功戒備!


    雖是暗中警惕戒備,表麵上卻仍是神色從容自若,傲然一聲冷笑道:“哦!原來兩位就是五毒閻羅與追魂使者,小生倒失敬了!”


    說著,星目中神光一閃,冷峻的望了二人一眼又道:“二位不在大涼山老巢納福,來此何為,為何又將這種絕毒的巨蟒養在這武當山中?……”


    五毒閻羅又是桀桀一聲怪笑道:“小子!深山大澤,皆是我老人家飼養靈蛇異獸的地方,你能管得了嗎,沒別的說的,你既殺了我老人家飼養的神蟒……”


    說到這裏,忽地兇睛一瞪,精芒電射地喝道:“小子!你就給它償命吧!”


    喝聲未落,身形一晃,探臂伸爪,那一隻黝黑的黑爪,五指箕張,疾若閃電般直抓戈碧青胸前。


    戈碧青見這五毒閻羅的一雙鬼爪,色做黑黝,黑中帶亮,知道染有劇毒,雖然曾服食過“五龍丹”,渾身百毒不侵,可也不敢大意!


    身形微晃,足踩“七星遁形步”,早已飄身到了五毒閻羅方太右側。


    五毒閻羅方太一爪抓出,也不知道敵人用的是什麽身法,陡覺眼前人影一花,爪已抓空,定睛看時,敵人身形竟在右側五尺開外。


    五毒閻羅心中不禁一怔,暗道:“這小子用的是什麽身法,怎麽這樣快捷神妙!而且看來似乎還有點眼熟哩……”


    心念一動,身形微波,狠命一招“惡鬼拘魂”,一雙鬼爪疾逾風飄般,又向戈碧青抓去。


    戈碧青“嗤”的一聲冷笑,“鬥轉星移”,身形閃處,儒衫飄揚,已到了五毒閻羅方太身後,右臂一伸,食中二指迸指如戟,暴點五毒閻羅背心“靈台”穴。


    五毒閻羅的不愧是數十年修為,名列江湖一流高手,在他身形二度撲出,“惡鬼拘魂”


    招式抓空後,就知不妙,及覺背後微風颯然,知道敵人已自身後襲到,心中一驚,忙不迭身驅前伏,足尖做點地麵,向前平穿出六尺,翻身停立,滿臉盡是驚詫之色,望著龍碧青隻是發怔!


    五毒閻羅萬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來年紀不足二十歲的文弱書生,身法手法竟是這麽的神奇快捷!


    那閃避的身形,看著雖是好象甚為眼熟,但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究是曾在何處見過!


    此時一旁的追魂使者忽然一聲嘿嘿冷笑道:“小子!二十年前的江湖怪客是你何人?”


    原來二十年前,五毒閻羅與追魂使者師兄弟二人,因一點小過節,曾與陰山異叟動手激鬥百多迴合。


    憑功力武學,陰山異叟隻較二人略勝一籌,二人聯手,陰山異叟則就非敗不可,但陰山異叟卻仗著一套獨步武林,神妙莫測的“七星遁形步”法,與二人拚鬥百多招,並將二人迫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險些傷在陰山異叟手下。


    二人空自身懷毒功,和多種喂毒暗器,奈何陰山異叟的身形步法,太過奇妙快捷,竟是無法施展。


    二人看看久戰下去,拖下去絕無好處,乃才乘隙逃去。


    陰山異叟也知二人身懷奇毒,憑自己一人之力,實難將二人除去,於是也就沒追,任由二人逃去。


    後來二人雖曾在江湖上尋找陰山異叟報仇,無如陰山異叟已經歸隱陰山,改號陰山異叟,二人尋訪多年不著,也就隻得作罷!


    方才五毒閻羅一見戈碧青施展的身形步法,雖頗覺限熟,但因事隔二十多年,故一時竟來想起。


    追魂使者這麽一問,五毒閻羅立即恍然大悟,暗道:“怪不得他那步法看來頗覺眼熟的呢!”


    戈碧青聞問,知道對方必是自己剛才施展的“七星遁形步”法上,看出了師承來曆,於是便也就不隱瞞,哈哈一聲朗笑道:“他老人家便是我恩師,怎樣?”


    追魂使者陰惻惻地一聲冷笑道:“你那老鬼師父與我們有段過節,我們已找了他十多年了,你這小子既然是他的徒弟,再好也沒有了,隻要你說出你那老鬼師父的住處,我們也就不難為你,放你逃生,殺死我們的神蟒的事,我們自會找你那老鬼師父一齊結算!”


    戈碧青聞聽,心中便不禁暗忖道:“曾聞傳說這兩個老鬼仗著一身毒功,做惡江湖,陰毒絕倫,無人敢惹,二人既與恩師有過節,欲尋恩師報仇,我何不就此除去這兩個老鬼,不但替恩師了卻一個強仇,而且也為武林減去兩個惡魔!”


    心念一動,便立即一聲冷笑道:“憑你這兩個老鬼的一點能耐,也敢枉發狂言要找我恩師了結什麽過節,真是自不量力!”


    說著,陡地一聲喝道:“要找小爺恩師不難,必須先讓小爺稱量稱量你兩個老鬼有多少斤兩才行!”


    追魂使者不禁大怒,喝道:“你這小鬼有多大道行,敢於這樣目中無人,老夫倒有點不信,隻要你這小鬼能在老夫手底下走過三十招去,江湖上從此便算沒有追魂使者五毒閻羅兩人的名號!”


    追魂使者口發狂言,戈碧青不禁微微一哂。


    戈碧青不但長相文弱,而且神光內蘊,不知底細的人,怎會相信他身懷亙古奇學呢?


    追魂使者剛才雖曾目睹戈碧青身形步法神妙迅速,但總以為也隻不過如此而已!


    戈碧青一聲冷笑道:“老鬼!先別把話說得那麽滿,你就斷定小爺不能在你手底下走過三十招嗎!”


    追魂使者陰惻惻地一聲冷笑道:“小鬼!空逞口舌之利何用,老夫念在你是個晚輩份上,讓你先發招動手,你就動手吧!”


    戈碧青既已決心要將這兩個毒魔收拾掉,為江湖除害,一見追魂使者這種狂傲態度,於是也就不再客氣,隻冷哼了一聲,喝道:“接招!”


    話落招出,也未見他身形如何晃動,就已欺身到了追魂使者身前。


    一招“巧手抓花”絕學,上點“天突”,抓肩井,下戳“章門”,抓橫肋。


    招發如風,全是掌指並用,連戳帶抓,不但快穩,而且,更是狠辣無比!


    追魂使者心頭不禁一震!


    這小子用的是什麽招式,怎的這麽神速!詭異!


    招式太快太怪,那敢有絲毫怠慢,兩隻鬼手疾揮,“截江奪鬥”,截拿戈碧青雙腕。


    戈碧青一聲冷嗤,倏地招變“風擺荷柳”,避過追魂使者的“截江奪鬥”。


    追魂使者隻覺得眼前掌影一花,“截江奪鬥”招已走空,不但走空,而且還發覺敵人招式竟是原勢不變,仍向“天突”“肩井”,“章門”橫肋,抓戳襲來!


    追魂使者心中大駭,那還敢出招封擋,其實,出招封擋已是無及,忙不迭身形後仰,雙足跟一蹬地麵,倒身暴射出八尺。


    這裏本是一塊麵積約有兩丈大小的岩石,除了一半係凹進山腰外,其餘一半則是懸空突出,三麵臨著絕底深壑,失足落下,任是功力再高,亦必葬身壑底,難逃活命!


    二人動手地點,原在岩石中央,追魂使者這一倒身暴退,正好退到了臨深壑的邊緣,隻要再多退出一尺,立刻就得雙腳踏空,埋骨壑底!


    追魂使者倒身暴退,戈碧青本欲施展“百禽身法”,如影附形跟蹤撲出,再以一招“巧手插花”絕學,將追魂使者毀在掌指之下。


    忽地一眼瞥見追魂使者退處乃岩石邊緣,陡然心念一動,便就沒有施展“百禽身法”跟蹤附形撲擊!


    其實在此情形下,何需要跟蹤撲擊,憑他的功力,隻要隨便揮掌一擊,追魂使者就非得墜下岩石,命喪壑底不可!


    戈碧青的心胸是何等磊落,豈會作那卑鄙無恥的襲擊,況以他一身高絕的功力,根本就沒有將這追魂使者與五毒閻羅放在心上呢!


    追魂使者身形暴退站穩後,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知道,這個看似沒有什麽武功的文弱少年書生,竟是個身懷奇學的人物,心中不禁微生怯意!


    隻聽戈碧青冷峻地一笑道:“就憑你們這點能為,也敢在小爺麵前信口狂言,還要找小爺恩師尋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追魂使者雖然心中已生怯意,但倒底也是成名江湖數十年的人物,戈碧青這種話,如何能忍受得住,不禁嘿嘿一聲冷笑道:“小鬼!你敢輕視我追魂使者,今天必叫你命斃當場!”


    說著,便潛運功力集於兩隻鬼手掌心,倏地雙睛兇光暴射,一聲吼喝道:“小鬼,你且接我一毒煞掌試試看!”


    話落掌出,兩隻枯瘦的鬼掌倏地向外一推!


    戈碧青立覺有一股陰柔的勁道,挾著颯颯的砭骨寒風,和腥臭刺鼻的氣味,向胸前撞壓而來!


    戈碧青心下一驚,因不知道他這“毒煞掌”是一種什麽毒功,不敢隨便亂接,身形微移,橫跨五尺便已避開了這一記迎胸撞壓過來的“毒煞掌”力!


    追魂使者是得理不饒人,身形半轉,雙臂一揮,霍地又是兩掌齊出,“毒練掌”力又已直向戈碧青當胸撞到!


    戈碧青倏地劍眉一軒,喝道:“惡賊!找死!”


    雙臂一圈,陡地翻掌外吐,“一陽神功”巳自發出!


    這“一陽神功”,乃亙古奇學,完全是內家罡氣,威力絕倫無比,當今武林即連“南叟”


    “北尼”,也難接得住他這雙掌猛吐的“一陽神功”的威勢!


    追魂使者功力雖然名列武林一流高手,但如何能與這種內家至高的罡氣相抗衡!


    隻聽得追魂使者一聲悶哼,一個身軀竟被戈碧青所發的內家罡氣震得象拋球般地飛起十來丈高十來丈遠,直向那絕底深壑下落去!


    不用說,追魂使者當然是沒有命了。


    戈碧青自學成“一陽神功”後,今天還是第一次使用,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陽神功”,竟有這等不可思議的威力,當時也不禁為之一怔!


    五毒閻羅幾曾見過這種簡直是駭人聽聞的功力,不禁膽裂魂飛,那還敢出聲為師弟報仇,猛的一聲厲嘯,身形驀地掠空躍起,疾苦脫弦弩箭般,撲向對崖,往來路沒命的逃竄而去,晃眼之間,便消失在亂山叢中。


    這時,天已將曉,東方已漸呈魚肚白色!


    忽然,一股清冽的異香發自距身側六尺的崖壁間,濃烈異常,聞之神清氣爽,周身百脈舒暢!


    戈碧青舉目看去,隻看崖壁間長著一株狀似傘形的奇草,頂端開著一朵晶瑩小花,色呈乳玉白色,那異香即從那花上發出。


    就在戈碧青舉目看視的瞬間,陡覺這股異香已在由濃轉淡,慢慢散去!知道芝草成熟在即,心念一動,正要掠身伸手去摘,驀見眼前白影一閃,靈猴小白已向崖壁上撲去,於是便停身未動。


    小白摘下芝草,躍落地麵,雙手捧著送到戈碧青麵前,一雙大眼金睛望著戈等青,口中吱吱直叫,意思是要戈碧青趕緊將之吃下。


    戈碧青知道,這種芝草乃千年靈藥,可遇而不可求的仙品,常人服食少許,即可延年益壽,卻病祛毒,練武的人服食之後,可以培本固元,增加驚人功力!


    戈碧青心中暗忖:“我已服食過恩師遺留的靈丹,四粒五龍丹,並因修練玄門上乘內功吐納之術,連武林中人苦練百十年,不能打通的任督二脈,玄關之竅,均已在五龍丹藥力的相助之下打通,以後隻要不斷勤練,不難更上一層樓,臻達“三花蓋頂”,武術中內家上乘功力最高的化境,何必還要再借這種靈藥來增加功力來速成呢!”


    心念一動,便朝小白微一搖頭道:“我已服過恩師的五龍丹,不需要再服食這種靈藥了,且把它帶上峰頂,分給眾人服用吧!”


    小白雖覺得這種千年靈藥,得來不易,送給別人服用,實在有點不值,但,主人既這麽說,它可不敢違背,立即一聲輕嘯,騰身就向峰頂躍去。


    戈碧青略一打量峰頂約摸有三十多丈高,暗忖憑自己的功力,大概還可以勉強上去,於是便猛提一口真氣,發出一聲清嘯,


    聲如龍吟,身形疾躍而起,拔升至十多丈高時,雙臂猛地一張,一式“百禽身法”中的“直上青雲”,雙躍倏地虛空一按,借著空氣中的一點浮力,身形宛如一支大鳥似地又升起十多丈高,眼看距離峰頂隻有五六丈了,急又猛吸一口真氣,雙臂象兩支鳥翼般地,猛地一扇,一式“白鶴展翼衝九霄”,竟又升起七八丈高下,儒衫飄飄,落向峰頂!


    戈碧青這種一口氣連升三十多丈高的絕世輕功,不禁將峰頂這些武林頂尖高手,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楞怔在那裏,成了木雞!


    戈碧青身形剛落在峰頂,韻秋姑娘首先嬌喊了一聲。


    “戈哥哥!”


    嬌軀一閃,已到了戈碧青身邊,玉手一伸,就拉戈碧青的胳臂。


    戈碧青身形微閃,姑娘玉手拉了個空,芳心不禁一怔!


    戈碧青笑道:“秋妹!你不怕髒麽,我身上都是血呢!”


    韻秋姑娘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心上人身上的血漬,聞話不禁一涼,關切地急問道:“嗬!


    你受傷了?……”


    戈碧青搖頭笑道:“沒有!是蟒血!”


    韻秋這才放下一顆驚急的芳心,說道:“你怎麽不留心呢?讓蟒血濺在身上,髒死了,趕快脫掉它,換一件吧!”


    語氣雖然是有點怨怪的口吻,但音韻嬌柔溫婉,卻含著無比的關切與情意!


    這時,五大門派的眾人,無不是含著既羨慕而又欽敬的神情望著戈碧青。


    當然,眾人所羨慕欽敬的,並不是因韻秋姑娘對他的情意與關懷,而是欽敬他一身高絕的武功,羨慕他獲得千年靈芝仙品。


    戈碧青朝韻秋姑娘點頭微笑道:“好,等一下我就換!”


    說著,便朝眾人遊目望了一眼後,轉向南極鈞叟說道:“祖爺爺,青兒意欲將這株芝草分贈給現在峰頂的各位,隻是……祖爺爺您老人家有什麽好辦法麽?”


    戈碧青此舉完全出於眾人意外,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戈碧青,年紀輕輕,竟有這麽慷慨的胸襟,要把這株千年靈芝分贈給眾人,眾人心中均不禁驚喜交集,說不出來究竟是喜還是驚!


    南極釣叟乍聞戈碧青這話,也頗感意外,但,這位武林奇人,心思何等精細,微一沉思,便已明白戈碧青的心意,於是便縱聲哈哈大笑道:“青兒!難得你有這份心意,我這曾祖父豈能不為你做個順水的人情呢,說不得我就辛苦一番,再采上十多種靈藥,與芝草配合,化費月餘的時間,煉成一爐靈丹,今日在場的人,見者有份,每人贈送一粒吧!”


    眾人聞聽,更是驚喜過望,便都紛紛上前向南極釣叟祖孫二人致謝。


    南極釣叟忽地朝著赤手屠龍朱炳宇滑稽地一笑,說道:“老弟!小孫適才表現,尚能令你滿意麽?”


    朱炳宇不禁麵孔一紅,尷尬地說道:“晚輩剛才一時愚昧,以致冒瀆少俠,尚望老前輩與少俠多加原諒是幸!”


    說著,還抱拳向祖孫二人一揖!


    南極釣叟又是哈哈一聲大笑道:“朱老弟說那裏話來!但望過去的事從此一概不提!”


    戈碧青從靈猴小白手中拿過芝草,雙手捧著,交給南極釣叟道:“祖爺爺!這件事情就隻好辛苦您老人家費心了。”


    南極釣叟接過芝草,揣入懷裏,哈哈一笑道:“青兒,你怎麽和祖爺爺也客氣起來啦!”


    說著,倏地麵容一肅,望了戈碧青和韻秋姑娘一眼道:“這裏的事情一完,你二人趕快去找找韻晴那丫頭,找到了,三人立刻動身去南極島上見我,我有緊要的事情交代你們!”


    二人連忙點頭稱“是!”


    南極鉤叟便又向眾人說道:“青兒年青識淺,江湖閱曆毫無,以後尚望各位老弟著在老朽麵上多予關顧是幸。”


    眾人聞話,連忙全聲答道:“老前輩敬請放心,不管在任何地方,隻要是少俠的事,晚輩等絕不袖手就是!”


    南極釣叟哈哈一笑道:“如此老朽這裏就先謝過各位了。”


    說著,便朝眾人拱手一禮,眾人連忙各各還禮道:“老前輩這麽客氣,豈不折煞晚輩等了。”


    南極釣叟又是哈哈一笑道:“老朽現在先走一步了,三個月後,靈藥煉成,當派人分別送上!”


    話聲未落,身形微晃,巳出去三四十丈開外,接連兩三個起落,便已消失在曙色迷蒙中。


    南極釣叟一走,眾人便立即圍著戈碧青,詢問崖壁間與巨蟒相鬥的經過,並問突來的兩條黑影是誰?


    戈碧青就把經過一說,眾人聞聽竟是五毒閻羅與追魂使者二人,雖然二人已經是一死一逃,心中也不禁暗暗吃驚!


    韻秋在旁忽然插嘴道:“戈哥哥!既然那個五毒閻羅說毒蟒是他養的,為什麽不把他也殺了,而讓他逃跑了呢!”


    須知韻秋姑娘雖然心性天真無瑕,胸無城府,但卻嫉惡如仇!


    戈碧青正要答話,忽然一條人影自峰下疾躍而上,那人一躍登峰頂,憂神色倉惶的向戈碧青說道:“戈少俠!不好了,我二師叔和三師叔打起來了。”


    戈碧青一見來人乃是武當門下弟子,不禁臉色一變說道:“為什麽?是不是你二師叔還不肯死心!”


    那武當弟子微一喘息,就把經過情形向戈碧青一說,戈碧青立即勃然大怒,向眾人說道:


    “各位前輩,小生身受武當拿門天修子前輩臨終重托,這件事情,小生當必將它辦理透澈,現在就煩請各位與小生同去,作為公證,天悟子如此頑劣不悛,小生說不得要懲戒了!”


    眾人均各點首答應,戈碧青一手挽起韻秋姑娘道:“各位請隨後來吧,請恕小生要先行一步。”


    話聲未落,兩白一青,三條影子已疾若流星下墜般,向峰下躍去。


    這兩白一青,三條影子,白影乃是韻秋姑娘與靈猴小白,青影當然便是戈碧青。


    戈碧青身形剛向峰下躍去,乾坤掌吳主奇便也立即一晃身形向峰下躍去,同時口中喊道:


    “我們快去!”


    眾人便也各縱身形,紛紛向峰下躍去。


    刹那之間,鐵劍峰頂,便成了空蕩蕩的,走得不見了一個人影……。


    武當天塵子持著掌門令符,率領門下弟子下了鐵劍峰,迴到觀中,立即傳令各執事弟子,準備開壇,拜祖師,舉行接任掌門儀式。


    天悟子在旁看得眼中直欲噴火,他本與天塵子並肩站立,忽然眼珠兒一轉,心念微動,眼睛掠過一種沉摯之色,驀地一伸手,疾電般地搶過了天塵子手中持著的掌門令符,哈哈一聲大笑道:“師弟!你真的聽信那小子的鬼話,違反長幼之序接任掌門嘛!”


    天悟子這一舉動太過出於天塵子意外,心中不禁一怔!


    天塵子雖然本沒有接任掌門人的心意,但已經戈碧青當著各大門派高手及掌門人麵前宣布過了,他這時如再度讓給二師兄接掌門戶,固然是屬於他武當派的私事,與別人無關,但於他麵子上總有點不大好看,況這由他接掌門戶,乃是大師兄的遺命呢!


    天塵子微微一怔之後,立即鎮定的說道:“二師兄!小弟豈不知長幼有序,不過,這是大師兄的遺命,而且,剛才戈少俠已經當眾宣布過了,小弟怎能……”


    天塵子話還未完,天悟子忽地嘿嘿一聲冷笑道:“師弟,你也不要善言解辯了,你當我這個師兄是傻蛋,不知道那小子是何來路麽?嘿!師弟!你何必串通那小子出來搗這麽個鬼呢,你我是師兄弟,你要當掌門,大師兄胸襟向來寬大磊落,隻要你露出一點口風,大師兄還有什麽不肯的麽,何必要費這種心機……”


    說到這裏,略微一頓,又道:“師弟!你的心機也太深,手段也太毒了……”


    天悟子這番話,隻把個平素修養極深,從不願與人爭長論短的天生子,氣得渾身直抖,麵孔鐵青,胸口熱血翻騰,幾乎要衝腔噴出。


    天塵子做夢也想不到,相處四五十年,情同手足的二師兄,為了爭奪掌門人的位置,竟然不顧數十年師兄弟相處的情份,說出這種昧心泯性,中傷誣陷的話來,實在令人痛心!


    由此可見,二師兄天悟子心地實在深沉陰毒到極點了……


    天塵子已經被氣得怔在當地,瞪著一雙眼睛望著天悟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悟子這番話也說得太歹毒,門下弟子大半皆忍不住勃然變色,忿慨填胸,但因尊幼有序,師長們的事,弟子們如何能隨便幹涉說話。


    因此,隻有強忍著心頭的不平怒火,希望三師叔天塵子有以對付。


    天塵子既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正義感便立即在門下弟子的心中抬頭,雖是長幼有序,師門戒律森嚴,但那隻是屬於合理的部份,在不合理的情形下,又怎能將人束縛!


    門下弟子群中,突然飛身躍出一人,朝天悟子恭身一禮道:“弟子黃英華拜見二師叔!”


    天悟子麵色一沉,喝道:“你有何話說麽?”


    黃英華恭謹地答道:“弟子鬥膽,想請二師叔將掌門令符仍交三師叔,由三師叔……”


    黃英華話還未說完,天悟子倏地雙眼一瞪,一聲怒喝道:“好小子!你膽量倒不小,竟敢管起師長們的事來了,這可留你不得!”


    話聲未落,單掌一揮,疾向黃英華胸前推去!


    天塵子見狀大驚,急忙喊道“師兄!手下留情!”


    天悟子如何會聽他的,黃英華也想不到二師叔會對他下毒手,連閃讓也沒來得及閃讓,一聲悶哼,身子被天悟子一掌震飛丈外。


    天塵子身影一晃,縱躍過去,兩手一伸,接住黃英華的身子,落地一看,人已昏迷,嘴角溢血,顯然,內腔已被震離原位,傷勢極重,看來難以活命了。


    天塵子心中不禁一慘,眼裏摘下了兩滴痛淚,從懷中掏出武當秘製靈丹,納入黃英華口中,吩咐跟蹤縱列身旁的弟子道:“你們先把華兒抱進去吧!”


    說罷,倏然迴身縱到天悟子麵前,滿麵怒容的說道:“二師兄,你怎麽對門下弟子也下這種毒手!”


    天悟子兇睛一瞪,嘿嘿一聲冷笑道:“這種目無尊長的孽徒留他何用,如其等他將來為害師門,這時除去豈不好麽!”


    這時,天悟子的猙獰麵目,已經泄露無遺,天塵子心中不禁一寒!


    尤其是這樣,天塵子就越發的不能將這掌門人的職位讓給天悟子了,同時,心中也已體會到,大師兄遺命為什麽要將這掌門的重任傳給自己,不傳給二師兄,顯然大師兄,早已看出了二師兄的為人心性,否則,大師兄怎會越序,廢長立幼!


    天塵子心中這樣一想,便立即麵容一肅,沉聲說道:“二師兄!大師兄遺命我們應該遵守,請二師兄將掌門令符交還小弟,不然……”


    天悟子嘿的一聲冷笑道:“怎麽?師弟難道還要和我這師兄動手麽?”


    天塵子不禁把牙一咬道:“二師兄不肯交還掌門令符,小弟也隻好這麽做,與二師兄在手底下一爭長短了!”


    天悟子忽地哈哈一聲大笑,笑聲中將掌門令符收入懷中,說道:“師弟要與師兄爭奪掌門職位,並還要與師兄動手分高下,這還是武當派自祖師開派數百年來,第一次發生的事情……”


    言下之意,好象並不是他在和天塵子爭奪掌門,而是天塵子以師弟的身份欺壓師兄,爭奪師兄的掌門職位。


    這天悟子真會顛倒黑白是非,心地陰險歹毒極了!


    天悟子忽又接著喝道:“師弟!要動手你就動手吧!我既身為師兄,少不得就吃點虧,先讓師弟發招!”


    這天悟子還故示大方,真是惡毒之至!


    天塵子見此情形,勢成騎虎,知道不動手是不行了,於是便一聲喝道:“那麽小弟隻得無禮了!”


    喝聲中,雙掌一錯,欺身上步,一招“落花繽紛”,掌指兼施,打肩戮腹。


    天悟子一聲冷哼,錯步俯身,雙掌倏伸,左掌疾拿天塵子右腕,右手食中二指,暴點腰肋。


    出手疾逾電閃,更是狠毒萬分!


    二人師出同門,武學招式雙方盡皆了如指掌,雖然功力稍有高低,但在急切之間,要想分出高下,實在不易!


    天塵子心中雖是氣怒,但畢竟心性厚道,出手招式尚還稍留餘地,不肯過辣。


    天悟子可就不同了,手底盡出狠辣招式,他是恨不得立將天塵子斃於掌下,當然,天塵子一死,武當掌門非他莫屬,還有誰敢爭奪?


    門下弟子雖都心懷忿恨不平,但心懷忿恨不平又有何用,又不能出手幫忙!


    天塵子的最小弟子餘白凡,眼見師父心存厚道,知道這樣長久下去不是了局。


    這餘白凡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極機靈,忽然心念一動,便乘人不注意間,悄悄地溜了出來,撲奔鐵劍峰求援!


    戈碧青帶著韻秋姑娘與靈猴小白,趕到鬥場時,也正是天塵子被天悟子迫得手忙腳亂之際!


    天塵子功力本就較天悟子略遜.再一心存厚道,那還能支持長久。


    就在戈碧青趕到尚距三四十丈遠時,偶然一疏神,竟被天悟子一掌擊中後背,當時“哇”


    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向前衝出五六步,一交栽倒地上,昏死過去。


    天悟子身形一晃,跟蹤躍上,揮掌下擊,正要一掌擊斃天塵子之際!


    驀聞一聲朗叱道:“爾敢!”


    一股狂飆,挾萬鈞勁力,威猛無儔的從橫裏直撞過來,硬把天悟子撞出八尺,方始拿樁站穩,隻覺得胸口血氣翻湧,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運氣壓住胸口翻湧的血氣!


    也就在這同時,兩白一青三條影子,疾射而下,微風颯然聲中,現出一男一女一猴!


    戈碧青身形一落,立即撲奔天塵子,一彎腰伸手抱起天塵子就往大殿中走進!


    天悟子在峰頂巳吃過戈碧青的苦頭,知道不是敵手,眼珠一轉,暗道:“這時不走,更待何時!”


    心念一動,立即一晃身形,掠身向觀外躍去!


    那知他身形剛縱起,驀聞一聲嬌叱道:“牛鼻子老道,你怎麽能走,趕快與我乖乖的留下,聽候我戈哥哥發落!”


    嬌叱聲入耳,隻覺得眼前白影一閃,與戈碧青同來的那個身著白衣而覆黑紗的姑娘,已橫身攔阻在前麵,還有那支白猴子也站在姑娘身旁,咧著一張猴嘴,望著他嘻嘻直笑哩!


    姑娘趕到鐵劍峰頂時,天悟子已隨同武當派的人巳下了峰,他怎知姑娘的厲害,小白是一支猴子,他當然更不會瞧在眼內了。


    此時他一見姑娘攔阻去路,遂就一聲怒喝道:“丫頭!你找死!”


    喝聲中,單掌一揮,發出一記劈空掌力,直劈姑娘!


    姑娘瑤鼻裏發出一聲冷哼,叱道:“憑你也配!”


    玉掌一伸,掌勁外吐,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竟硬接了天悟子一掌。


    天悟子當場被震得身形直晃,一條胳臂發了麻,姑娘卻也被震得嬌軀閃晃,向後退出了一步。


    天悟子不禁一驚,想不到這麽個小女娃兒,竟也有這麽深厚的功力!


    天悟子雖然吃驚姑娘功力深厚,但他倒底略勝一籌,立即兇睛一瞪,喝道:“丫頭!你再接這一掌看!”


    喝聲未落,又是霍地一掌推出,這一掌他是用上了十成真力,存心要把姑娘毀掉。


    姑娘玉掌一翻正要再便接他一掌,驀然覺著身旁有一股絕大的柔綿勁道撞來,硬將她撞得退出八尺開外,才能拿樁穩住身形,芳心不禁大驚!


    就在這時,驀聽得“轟!”一聲巨響過處,天悟子當場被震將退後五尺,口一張,噴出一口鮮血。


    姑娘一看,代替她硬接天悟子這一掌的,竟是靈猴小白,芳心不禁大喜,她想不到靈猴小白,竟也有這高功力!身形一縱,便到了小白身邊,嬌聲說道:“小白!再給這牛鼻子一掌,打死他算了!”


    那知小白卻向姑娘把個猴頭一搖,咧嘴一笑,毛手指指大殿,又指指正在運功調息控製傷勢的天悟子,然後又連連直搖猴頭,那意思是在告訴姑娘,它主人不準它殺人,不然主人要責罰它的!


    這時,戈碧青已從大殿中緩步走出,韻秋姑娘嬌軀一晃到了戈碧青身邊,說道:“戈哥哥,這牛鼻子要逃,我攔他,他竟敢出掌打我,我接了他一掌,差點沒把我震傷,他又發第二掌打我,幸虧小白替我接了他一掌,那知他竟是這麽沒用,被小白的掌力震傷了!”


    戈碧青聞聽,便“哦!”了一聲,星目威淩逼人地望了小白一眼。


    這一眼可把小白的一張猴臉,望得變了色,害怕地垂手低頭站在一邊,動也不敢動一下。


    姑娘一見她的戈哥哥隻這麽一眼,就把小白嚇成這個樣子,芳心不禁有點不忍,小嘴一撅道:“戈哥哥!你怎麽對小白這麽厲害做啥呀,小白並沒有錯!”


    戈碧青沒有說話,隻朝姑娘一笑,便緩步走近天悟子麵前問道:“道長傷勢不要緊吧!”


    天悟子已暗中運功完畢,聞言,兇睛一瞪,怒視了小白一眼,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子,道爺可不要你來陪假好心,這一點傷,道爺尚還能支持得住,不過,今天隻要你這小子有膽放道爺走路,十年之內,道爺必報今日之仇!”


    戈碧青微微一笑道:“道長要報仇,別說是十年,就是三十年,小爺亦必等你,你要走,小爺絕不阻攔,隻是你必須留下掌門令符。”


    正說之間,五大門派的人,均已來到,紛立四方八麵,一個個都是滿麵怒容,目射精光的向天悟子怒視,天悟子心中不禁一驚。


    當然,他並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下半夜時間裏,那位號稱南叟的武林奇人,南極釣叟已到過鐵劍峰頂,與戈碧青認了祖孫關係,各大門派的人,也都與戈碧青成了朋友,還以為是觸了眾怒呢!


    在這種情形下,他知道,如果不交出掌門令符,絕對不能脫身。


    心中微一忖思,隨即伸手入懷,取出掌門令符,擲在地下,哈哈一聲大笑道:“十年之內,道爺必找你這小狗清算今夜的這筆賬!”


    說罷,身形一晃,便掠身縱起,疾躍而去。


    眾人見戈碧青沒有阻攔他,便也都沒有阻攔,任其疾躍而去。


    戈碧青彎腰拾起銀令符,便與眾人走進大殿,略一檢視天塵子與黃英華的傷勢後,便不禁劍眉一蹙道:“這天悟子心地也太狠毒了,對同門師弟和門下弟子竟也下這種毒手!”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玉瓶,倒出兩粒“五龍丹”,分納入二人口中。命武當門下扶起二人,然後望著眾人笑說道:“那位兄弟受傷太重,五髒六腑不但已經完全離位,且稍有碎裂,小生必須運功替他將髒腑,慢慢逼還原位,方能有數,一人不能兼顧二人,不知那位前輩願意幫忙,來替天塵道長運功催行藥力,俾使藥力散行百骸!


    戈碧青話聲剛落,少林掌門臥龍禪師便答話道:“戈少俠盡管替那位小兄弟運動療傷好了。替天塵道長催行藥力的事,由老衲負責便了!”


    戈碧青大喜道:“禪師肯予幫忙,那就太好了!”


    說罷,便朝臥龍禪師一點頭,逕自盤膝坐到黃英華背後,雙掌抵在黃英華的“氣海俞”


    穴上,閉目垂簾,調運真氣,立有一股純陽之氣,自掌心直透黃英華體內。


    臥龍禪師也立即就盤坐在天塵子身後,掌底天塵子後背“命門”穴,運功為天塵子催行藥力療傷!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辰光,隻見臥龍禪師已是滿頭大汗,那光禿的頭頂上蒸蒸直冒熱氣,臉色漸泛蒼白,天塵子蒼白的臉色卻在逐漸好轉,微弱的唿吸,也在逐漸加強。


    再看戈碧青這邊時,在這種地方,就顯出戈碧青內功特別深厚得驚人了。


    雖然也是頭上蒸蒸直冒熱氣,但並沒有出汗,而且俊麵通紅,紅裏發紫,好象罩著一層紫氣!


    眾人多半都是修練內家功力的高手,一見這種現象,就都知道,戈碧青豈隻是功力深厚,分明是已到了任督二脈已通,上達玄關之竅,武術中所說的內家功力至高無上的化境了!


    這種現象眾人看在眼裏,心中也就越發的感覺驚異,他們實在想不通,這種練武的人苦練六七十年,尚不能窺得門徑的境地,他這麽十多歲的年紀,怎麽就已經練成了呢,這真是個令人難解白謎……?


    俄頃,天塵子已能自己導氣行功,臥龍禪師便也立即停手,坐在一旁自己調息真氣。


    戈碧青功力雖較臥龍禪師深厚,但因黃英華傷勢太重,故行功亦較久。


    驀聞絲絲破空之聲入耳,三點寒芒疾電似地直向戈碧青背後“玉枕”“靈台”“命門”


    三大穴射到。


    這三點寒芒來得太倉促,也太突然,眾人都不禁失色!


    周圍雖都是武林一流高手,但對這種意外的暗襲,一時之間,誰都覺得無法援救!


    當然,如果要打落這三枚暗器,隻要從旁伸手劈出一掌,三枚暗器必被震落無疑,可是掌風所及,必然波及戈碧青,戈碧青一身高絕的功力,舉目這大殿中所有高手,有何人能傷得了他,但他此際正是神內明瑩,運勁到了最緊要關頭的時候,隻要受到一點驚擾,立刻會害他走火入魔,輕則殘廢,重則傷命,而那武當門下弟子黃英華也就更無生還之理了!


    故,眾人眼看著三點寒芒直射戈碧青背後,卻皆都幹瞪著眼,無計可施!


    眾人都正感覺無計可施,驚急失色之際,陡覺眼前白影一閃,三點寒芒倏的不見!


    眾人定睛看時,原來是靈猴小白擋在戈碧青身後,救了它主人的性命,三枚鳳尾釘,均釘在小白的身上!


    眾人心頭均不禁猛地一震。


    這鳳尾釘,乃十數年前黃花仙娘橫行江湖時的獨門暗器,因釘身均經劇毒喂過,隻要中上,若無她的獨門解藥,六個時辰後,毒氣攻心,全身發黑而死,霸道絕倫!


    眾人一看這釘身,籃光閃閃,就知乃是當年黃花仙娘之物!


    這黃花仙娘不但所用暗器霸道歹毒一身武功更是詭異極高,人更陰毒淫惡異常。


    十多年前,不知道為了什麽事,這個女魔頭竟觸怒了一位戒殺數十年的前輩異人,因而被那位前輩異人用重手法震傷內髒,吐血逃去,從此不知所終,這喂毒鳳尾釘,也就再未在江湖上出現過!


    今天忽在此際出現,眾人怎能不為之大驚!


    是什麽人用這種霸道無比的劇毒暗器暗算戈碧青?是黃花仙娘的傳人,還是黃花仙娘本人?……


    但眼前眾人,除了武當派門下徒眾,及其他五大門派的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一個外人!


    是天悟子?天悟子早已逃去,是……


    忽然有人想到是崆峒派的人,可是崆峒派師兄弟三人所站的地方與暗器射來的方向不對,站在暗器射來那個方向的人,多半皆是武當門下的弟子。


    若說是武當門下弟子出手暗算了戈碧青,這又怎麽可能呢?因為戈碧青不啻是武當派的恩人嗬!


    眾人心中正在這麽疑竇叢生之際,天塵子巳運功完畢,躍身起立,而戈碧青亦於此際,雙掌撤離黃英華背後的“氣海俞”穴,落地佇立,星目中神光一閃,望了一望身中喂毒鳳尾釘,渾身白毛根根豎立,瞪著一對火眼金睛,注視著武當門下眾弟子的小白一眼,忽地劍眉一軒,朝著天塵子躬身一揖道:“天塵道長,請恕小生要放肆了!”


    話完,也不等天塵子答話,身形已如巨鳥般掠空飛起。


    戈碧青身形剛飛起,眾人連看也沒有看清楚,隻覺得前麵人影一閃,接著便聽得一聲慘叫,戈碧青的身形己倒飛了迴來!——


    xmwjw掃校,獨家連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金劍寒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曹若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曹若冰並收藏金劍寒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