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碧青一枝長劍,力鬥二醜四醜兩人的四柄三尖兩刃刀,若不是龍騰劍法的招式精奧神妙,而戈碧青在這套劍法上,曾下過苦功,火候造詣極深的話,恐怕早就落敗了。


    龍騰劍法的招式雖然神奧,威力絕倫,但兩柄三尖兩刃刀的招式何嚐不是詭異異常!固然,戈碧青與豫中四醜弟兄單打獨鬥,的確可穩操勝券,若獨鬥二人,短時間內雖可不敗,但時間一長,則就很難說了。


    一枝劍獨鬥四柄刀,晃眼之間,已打了四五十招,雙方隻扯成了個平手,彼此誰也不能奈何誰。


    三醜見二哥四弟久戰戈碧青不下,便一聲喝道:“二哥四弟,我來助你們!”


    身形一晃,便已撲出,大醜一把沒拉得住,不禁暗喊一聲:“糟糕。”


    依照豫中四醜對付強敵的慣例,除非是雙方先講好條件,以一對一,被對方拿話扣住,不好意思外,一向都是一擁齊上的,不過,所謂不好意思,也隻是在沒落敗時來說,如果落了敗,結果還是免不了來個一擁齊上,擺開四象陣,困住敵人,不將敵人傷在手下,決不肯輕易放過!


    今天,四醜弟兄對付戈碧青,倒並不是他們小覷了戈碧青,認為戈碧青的武學不值他們四弟兄一擁齊上,實在是有所顧忌,這顧忌,就是為了旁立的莊韻睛,他們怕一擁齊上對付戈碧青時,莊韻睛便會出手。


    大醜一把沒拉得住三醜,三醜已縱身撲出,剛喊得一聲“糟糕!”果然,三醜身形才一縱起,莊韻晴已柳腰一擰,身若巧燕般地掠出,攔著三醜一抖長鞭,鞭梢直卷三醜腰際,嬌叱道:“迴去!”


    三醜一身武功雖然頗高,但與莊韻晴如何能比,何況身懸半空,本就不易問避,而莊韻晴出手又快若迅雷捷電,長鞭攔腰纏到,剛想閃避,隻覺得腰間一麻,鞭梢已纏卷腰間,真是快得有如電光火石,三醜連念頭都沒來得及轉動,一個身軀已被直摜出去,“拍”的一聲,摔在地上,而且還摔了個四仰八叉。


    大醜一聞嬌叱入耳,就知道不妙,還沒看清楚是怎樣迴事哩,三醜的身軀已被摔了出去,四仰八叉的跌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大醜心中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以為三醜躺在地上不動,定是非死即傷!連忙騰身縱到三醜身邊,一檢視之下,也才知道,三醜既沒有死,也沒有傷,隻不過是被點了穴道而已!


    揮鞭纏入摔摜出去,並能點製穴道,這是種什麽鞭法?什麽武學?大醜心中更是既驚且駭!


    二醜四醜雙鬥戈碧青一支長劍,本是個平手局麵,看情形,在百招之內,恐伯還不能分得出勝負。


    三醜一聲喊喝:“我來幫你們!”聲方人耳,隨又聞聽,一聲嬌叱:“迴去!”


    接著隻聽得“叭!”的一聲響聲過後,三醜既未過來,再也未有其他響動,兩人在與戈碧青激鬥中,雖然無暇旁顧,但憑打鬥經驗,已知道是怎麽迴事,必然是三醜縱身撲出,為那蒙麵少女所阻,那“叭”的一聲響,毫無疑問,定是三醜被那蒙麵少女摔倒地上發出的聲音!


    高手過招,最忌心神旁騖。二醜四醜心神略分,戈碧青長劍已乘隙連續演出絕學,本來是拉成平手的局麵,二醜四醜立即被迫處下風,真是俗稱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戈碧青長劍一展開絕學,劍勢威力驟增,便更精神抖擻,忽地一聲長嘯,劍招一變再變。隻見寒光飛灑,劍影縱橫,夭矯似遊龍盤空,四麵八方皆是劍雨,結成又緊又密的劍幕。


    這一來,二醜四醜的四柄三尖兩刃刀,立刻為緊密的劍幕所阻,無法遞得進招式!


    二醜四醜心中不禁大駭,才知道,這少年書生武學劍術的是不凡!


    就在二人心中驚駭之間,戈碧青的劍招又變,招演“雙龍擺尾”,忽轉“偷雲換日”,緊跟著是“攔江截鬥”,三招絕學。


    這三招絕學,乃是龍騰劍法九大絕招中的連環三絕學。也是精華所聚的三招絕學,其威力,實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勢。


    就在這三招絕學的第三招出手之際,陡聞戈碧青一聲清叱道:“撒手!”


    在“撒手”聲中,隻聽“當!”的一聲暴響,火星四濺,二醜左手的一柄三尖兩刃刀,巳被長劍磕飛!


    二醜今天真是走足了背時運,先與莊韻晴動手之際,左手兵刃被長鞭磕飛,還震傷了虎口,揀迴刀來,這次竟又被戈碧青的長劍磕飛,而且未愈的虎口傷口,鮮血又複涔涔而出!


    雙刃在手,二人合鬥一支長劍,尚且沒討著便宜,如今隻剩下右手一柄單刃,虎口又疼得緊,如何還敢勉強支持再鬥下去!


    兵刃一脫手,便忙不迭的撤身暴退,同時口中喝道:“四弟!咱們退!”


    四醜見兩人合力尚且鬥不過人家,二醜一退,隻剩下自己一人,孤掌難鳴,如何是敵手,徒自稱強何益。於是便答道;“好!”


    好字出口,便霍地向戈碧青猛攻出一招,以進為退,乘戈碧青閃避之際,撤身暴退!


    四醜身形剛暴起撤退,戈碧青便一聲喝叱道:“那裏走!”


    喝叱聲中,雙肩晃處,身形已跟踵縱起,長劍一揮,直撲四醜。


    四醜身形也不過剛落地,尚未站穩,戈碧青的長劍已挽著一大朵劍,迎麵罩著前胸三大穴,乃是“玄機”,左右“肩井”三大穴刺到!


    戈碧青這一招,不但來得太快,而且也用得太狠!豈隻是狠,更是又沉又穩!


    四醜不禁大吃一驚!要想避讓那裏能夠,隻得眼睛一閉,暗喊一聲:“我命休矣!”


    雖然是閉上眼睛,暗喊“我命休矣!”難道就是這樣真的閉目等死不成?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人,豈有不惜命的?在這世界上,有那一個人在臨死之前,不做垂死掙紮的?要嘛就是失去了理智,神經錯亂,已經不知道死亡可怕的人!


    四醜在這時之所以閉上眼睛,暗喊:“我命休矣!”他倒並不是不冀圖掙紮,而是一個人在生命瀕臨絕望時,一種畏懼死亡的必然現象!


    四醜眼睛一閉,兩手的兩柄三尖兩刃刀,卻下意識猛勁的往上一撩,當然,他這一撩的目的,是希冀能能撩開戈碧青刺來的長劍,但,戈碧青又怎會讓他撩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眼看四醜就得立刻喪命在戈碧青的長劍下之際,驀聞大醜一聲喝道:


    “打!”


    打字剛入耳,隻見數點寒星,夾著“嘶!嘶,”破空風聲,疾電般自側麵向戈碧青襲來!


    戈碧青這一劍雖能將四醜斃於劍下,但自身亦難逃被暗器擊傷之危,況戈碧青本心並沒有要四醜弟兄性命的意思,隻是想製住四醜弟兄,強迫他們說出殺害他父親全家的仇人是誰,好替亡父報仇!


    用器襲到,戈碧青立即挫腕掣劍,偏身圈臂,長劍畫起了一道弧形,正準備揮劍迎擊打來暗器時,陡聽得一聲嬌叱道:“醜賊!敢施暗襲!”


    一股強勁掌風已自戈碧青身側擦身而過,迎向襲來暗器,掌風到處,數點寒星立即全被震飛!


    跟著香風微颯,莊韻晴的嬌軀已若飛絮般地飄到了戈碧青的右側,俏生生的站立。


    這時三醜被點穴道已被大醜拍活過來,四醜弟兄會合站在一起。


    戈碧青唯恐四醜弟兄逃去,再要追尋,又得多費手腳,雙肩一晃,正要再度撲出,忽然衣袖被人一拉,剛要縱起的身形,竟被這一拉之力,硬阻了下來,同時耳中聞聽得一聲極低的嬌唿道:“喂!你慢點兒!”


    戈碧青雖知是這姓莊的蒙麵少女所為,但也不禁為之一怔!因不知她為何要阻止他,遂就感覺詫異的掉臉看她,可是,她臉上蒙著黑紗麵幕,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如何能知道的阻止他的意思。想問吧,可又有點兒問不出口!


    大醜見四醜遇險,縱身出拉已是不及,隻好打出五枝透骨追魂釘,這透骨追魂釘,釘身均喂有劇毒,中者無救,霸道無比!


    若不是莊韻晴發出一掌,震飛這五枝透骨追魂釘,戈碧青是否安然無恙,還真的難說呢!


    莊韻晴一掌震飛五支透骨釘後,立即飄身到了戈碧青身側,一見戈碧青要縱身再度撲出,生恐戈碧青輕進遇險,所以才暗拉他衣袖,出聲阻止他,要他慢點兒。


    戈碧青掉頭詫異的望著她,她本心性玲挑剔透的人,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禁抿嘴卟哧一笑低聲道:“當心他們的暗器!”


    一語提醒了戈碧青,他乃恍然大悟,暗道:“自己怎麽恁地粗心大意呢?縱身撲出,萬一他們乘機再發出一把暗器,身是半空,功力再高,也無法施展,無法躲避,那時豈不是要命喪暗器之下?”


    戈碧青這麽一警覺,心中對莊韻青便不禁十分感激,感激可是感激!但莊韻晴不應該卟哧一笑,戈碧青對她這卟哧一笑,卻感覺十分的難為情,因為難為情,也就產生了一種不悅與氣恨!


    在戈碧青的心裏,認為莊韻晴這卟哧一笑的意思,是含有著輕視與訕笑,笑他粗心大意,沒有腦筋。


    一個少年男人,被一個年青的少女訕笑,這少年男人除非是一個懦夫,否則,能受得了嗎?況戈碧青又是個平素高傲自負的少年呢!


    莊韻晴雖是個蘭心意質,聰明絕頂的少女,但她並不是個善用心機的姑娘,她這卟哧一笑,可能是一種習慣的使然,也可能是在一個心中喜愛的男人的麵前的一種嬌態,當然並沒有輕視與訕笑他的意思!


    她怎知道,因為這一笑,會惹起他的不愉快,要是知道,她會笑嗎?願意惹她芳心喜愛的男人不高興嗎?當然不!


    戈碧青本是要謝謝她提醒他的好意的,可是也就因她這卟哧一笑,而沒有說出一句“謝謝”。


    豫中四醜會合站立一起後,都知道戈碧青一定不會放鬆他們,必然跟著再度撲出發難,弟兄四人一個個,每人手中都暗扣上了五支透骨追魂釘,蓄勢以待,隻要戈碧青身形縱起,四人手中的二十支透骨釘,便立刻集中向他打出!


    也幸虧是莊韻晴適時阻止了戈碧青,沒有縱身躍出,否則,這時戈碧青恐伯已經命喪在透骨釘之下了。


    大醜見戈碧青身形一動,似要縱出,心中不禁暗喜,那知,莊韻晴不但阻止了他要縱起的身形,並且還提醒他,叫他當心暗器。


    這一來大醜便更加地把莊韻晴恨入骨髓,雖是恨入了骨髓,但又有什麽辦法?


    忽地,大醜心中念頭一動,暗道:“我既約了那丫頭陰歲中秋參加英雄大會,何不也約上這小子,並順便把這件事也擱在英雄大會上再說呢?反正這小子的仇家,那老怪物,明年英雄大會,也是個準定到場的人物!”


    想到這裏,便桀桀一陣怪笑道:“小狗!你要知道你那真正的仇家是難,又有何難,隻要你有膽量,明年中秋參加本幫的英雄大會,到時不需你找他,或者他還要先找你,來個斬草除根呢!”


    大醜的話剛說完,戈碧青還沒有答話,莊韻青已冷哼了一聲,嬌喝道:“醜賊!你說話可要算數,明年的英雄大會,我們準定到場,到時你若不交出他的仇家來,可別怪姑娘心狠手辣!”


    莊韻晴這幾句話,算是代替戈碧青答應了參加英雄大會,由四醜交出仇家,藉英雄大會上雙方作一了斷。


    戈碧青不禁一怔!望著莊韻晴道:“莊姑娘!我和你……”


    戈碧青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那邊大醜嘿嘿一聲冷笑道:“好!我們就這樣決定,明年中秋我弟兄恭候二位的玉駕!”


    大醜說著,便向他的三個兄弟招唿道:“我們走!”


    走字剛出口,四條身形均已掠身縱起,躍上馬背,一擰馬韁,向來路疾馳而去。


    戈碧青身形一動,方待要追,莊韻晴忽地一伸手攔住他嬌嗔道:“喂!你這人怎地不聽話的哩!”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及會意地望了她一眼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你說話也真奇怪!”


    莊韻晴不禁一呆,暗道:“是嗬!他為什麽要聽我的話呢?”忽然心中又忖道:“但是我是好意嗬!”


    一想到好意,便不由得格格地嬌笑道:“你這人!真是……我也是一番好意嗬!”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哼!好意?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知道我願意不願意參加那個什麽英雄大會,就擅做主張的代答應了,並且還……”


    戈碧青的話還沒有說完,莊韻晴已攔著說道:“你別說啦,我知道你是怪我不該放走了豫中四醜是個是?”


    莊韻晴說到這裏,忽又格格一聲笑道:“我說你這人嗬!真是不識好人心,憑你的功力武學,鬥豫中四醜一個兩個的?或者沒有問題,要是他們四人聯手合鬥你一人嘛!不但追問不出你父親仇家的下落,恐伯還得白饒上你的一條性命!


    莊韻晴這話可全是實情,戈碧青的武學功力有多高,豫中四醜的武學功力如何?她冷眼旁觀了許久,心底甚是有數!


    莊韻睛的心裏有數,戈碧青的心裏又何嚐不是雪亮,知道她這話確實不假,但,由於他一向高傲自負慣了,明知是實情,怎肯承認,何況說這話的人又是個素不相識的少女呢?……


    戈碧青聞言,臉色不禁一變,冷冷的道:“這是我自己的事,可用不著你那麽操心!”


    戈碧青的語氣,一再的不領情,莊韻晴的芳心中也就不由的生了氣,冷冷地道:“這麽說來,該是我不好了!”


    戈碧青道:“當然是你不好,誰要你多管這件閑事的!”


    莊韻晴怒道:“好!就算我不對,我已經管了這件閑事,你要怎麽樣?”


    戈碧青也怒道:“我要你替我去把豫中四醜追迴來!”


    莊韻晴冷冷地道:“我要是不呢!”


    戈碧青倏地劍眉一挑,俊目精光灼灼地望著莊韻晴道:“不然我就要……”


    要什麽呢?……,戈碧青呆住了,要留下她做抵質,威脅豫中四醜,豫中四醜與她根本沒有關係,不但沒有關係,而且還結下了梁子。要與她分個高下,那又是為的什麽呢?不但與她無仇無怨,而且她還幫助過自己!況她的武學功力,剛才曾親眼目睹過,她一人獨鬥四醜弟兄,隻不過是三招兩式之間,就將四醜弟兄迫得暴退不迭,自己和四醜弟兄中二人激鬥了五六十招,雖是獲勝敗了二人,但卻勝得極為僥幸,由此可見,自己與她的功力相差幾許?……


    所以,戈碧青一句我就要之下,要怎樣?他可要不出來了。


    非隻是要不出來,神情還有點尷尬,一雙俊目望著莊韻晴發怔!莊韻睛見他這付神情,不禁卟哧一笑,故意使刁的催促地說道:“你就要怎樣呢?說嗬!怎麽不說了呢!”


    戈碧青在後天性格上,雖然承受了他受藝恩師的狂傲氣質,但他先天的心性,畢竟是淳樸厚道的。


    莊韻睛的淩人傲態,他看了心裏雖然不大舒服,但她這種淩人傲態,隻是對豫中四醜,並沒有對他嗬!而且在他危急時,她還曾幫助了他呢?她雖不該擅作主張,代為答應參加明年中秋的英雄大會,放走豫中四醜,若歸根結底說起來,她對他實在的並無關連沒有前往參加的必要,但,他亦是關內武林正道人士,而且,這英雄大會,天下群雄畢集,這種武林難得的盛舉,豈可失此機會,不前往一觀,藉開眼界之理!


    戈碧青的思緒,有如電光火石般地在腦際一掠而過,剛才心中的那股子氣怒,不但立即化為烏有,反而朗聲笑道:“莊姑娘!過去的事就算了吧,我戈碧青今天承蒙姑娘援手,未毀在豫中四醜手下,此德隻有銘誌於心,日後有機會再為報謝吧!”


    說著,便朝莊韻晴拱手一揖,雙肩晃處,已掠身而起,出去兩丈開外。


    莊韻睛不禁一怔,她萬想不到戈碧青忽然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並且話一說完,幌身就走!芳心一急,就一聲嬌喊道:“喂!戈相公!”


    喊聲中,柳腰一擰,嬌軀已似海燕掠空般地,落在戈碧青的前麵。


    戈碧青不覺詫異地問道:“姑娘有何見教?”


    說罷,一雙星目,精芒似電的望著莊韻睛。


    莊韻晴格格一聲嬌笑道:“你這人,性子怎麽恁急的呢!話還沒說完,就拱手要走。”


    戈碧青冷冷地道:“我不是已經說完了嗎?”


    莊韻晴又是格格一聲嬌笑道:“還有我呢?”


    “哦!”戈碧青哦了一聲道:“姑娘有話就請說吧,小生當洗耳恭聽就是!”


    莊韻晴秀目透過覆麵的黑紗,望著他說道:“你這人和人說話,怎麽板著一張冷冰冰的麵孔的哩?你這樣板著麵孔,我有話也說不出來了呢!”


    這莊韻睛也真刁,真怪!她要和別人說話,還要幹涉別人麵的表情,真是豈有此理!


    戈碧青到底是心性淳樸的少年,麵對著這樣一個刁蠻的少女,還真的毫無辦法,不禁感覺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姑娘!你究竟要我怎樣呢?”


    戈碧青說著時,麵部神情已變,不再是那冷板板的樣子。


    莊韻晴格格一笑道:“要怎樣呢!好了,就要你現在的這個樣子。”


    戈碧青不禁莫名其妙地望著她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格……格……格……”


    莊韻晴不禁格格地笑彎了腰,純是一付少女的天真嬌態,那裏還象是一個身懷奇技異學,三招兩式,就政卻威震江湖,豫中四醜的絕頂高手。


    莊韻晴格格的笑聲,雖是嬌甜好聽,但因為戈碧青不解她的笑意,遂不禁緊皺起兩道劍眉,麵容一正,朗聲說道:“姑娘!你有什麽話,請快說吧!不然,小生可要失陪了。”


    莊韻睛這才停住嬌笑,一雙秀目射出懾人的神光,可惜這兩道似電般地神光,被覆麵黑紗擋著,戈碧青沒發覺它,否則,戈碧青的心頭必然一凜!


    莊韻晴秀目神光似電的望了戈碧青一眼道:“戈相公!看你剛才施展的劍法,頗似絕跡江湖二十多年的龍騰劍法,不知相公是陰山異叟的何人?尚請見告!”


    莊韻晴此語一出,戈碧青心中不禁一愕!


    原來傳授戈碧青藝業的那位絕世異人,乃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位江湖怪客。


    這位江湖怪客,不但一身武功高絕,而且生性高傲孤僻,在江湖上鮮少與人來往,也無人知其出身來曆!


    因其性情怪僻孤傲,一生做事,均是獨斷獨行,樹結的仇家也甚是不少,不過他為人甚是機警,而且行蹤飄忽詭異無常,仇家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不知怎的,二十年前,忽然絕跡江湖,從此即來再見,江湖中人都以為他已被仇家殺害了。


    因為他鮮少與人交往,又無傳人,漸漸,江湖上人也就淡忘了這位名震一時的江湖怪客,再也無人提起,那知他卻隱居在陰山絕峰背後,改號陰山異叟,收了戈碧青為徒。


    他之所以收戈碧音為徒,乃是他與戈碧青的父親神箭穿雲戈大俠有一段交情,二十年前,他偶被仇家圍鬥,孤身陷於重圍,眼看不支,難逃血濺當場之際,卻巧遇戈碧青父親經過該處,義伸不平,拔刀相助,結果解了他的一場危難!從此二人便成了知交。


    後來,經過戈碧青父親的勸說,他也自感二三十年來樹立的仇敵太多,於是便退出江湖,隱居陰山絕峰背後一所古洞中潛修功力。


    戈碧青父親知他一身武功高絕,未有傳人,乃將愛子拜在他門下,他也甚為喜愛戈碧青天資聰穎,根骨佳好,就將戈碧青帶迴洞中苦心調教,將一身武學,傾囊相授!


    也是戈家不應當絕後,就在戈碧青被帶去陰山古洞後第二年的夏天,他父親與全家滿門,盡遭仇人殺害!


    陰山異叟因痛失老友,對戈碧青也就更加的悉心傳授武學,以期學成下山替老友報仇!


    龍騰劍法絕跡江湖二十多年,陰山異叟之名號,江湖上更是無人知曉,莊韻晴能一語道出劍法名稱,與陰山異叟的名號,戈碧青心中怎能不為之一愕?


    戈碧青雙目精芒電射地望著莊韻晴問道:“請問姑娘師承何人,怎知家師名號的?”


    莊韻晴本想告訴他師承門派的,忽然心中念頭一動,暗道:“不可!據恩師說,陰山異叟的師父,與恩師乃是道義之交,如說出來,論起輩份,那他不是要成為自己的師侄了嗎?……”


    莊韻晴芳心這樣一想,覺得還是不說為妙,不然……


    前集書中已經說過,姑娘芳心的一縷情絲已係向戈碧青身上,情愫已生,如果一說出師門關係,則師叔與師侄的名份成立,以後不就難以相處了嗎?是以,莊韻晴才決定暫時還是不告訴他自己的師承為佳!


    莊韻晴的一對眼珠兒,在黑紗裏麵骨碌碌地一轉,嬌笑著道:“既是陰山異叟傳人,那我們就不是外人了,不過……”


    莊韻晴說著,略微一頓道;“家師的名號暫時尚不便相告,這個尚望相公原諒才好!”


    戈碧青雖然感覺有點兒失望,但對方既說不便相告,或許這其中另有原因,當然不便勉強再問,隻得一笑說道:“姑娘既然不便說出,小生怎敢勉強!”


    戈碧青說著,略一停頓,又道:“不知姑娘還有何話見教否?不然,小生便要先走一步失陪了。”


    莊韻晴嬌嗔道:“你這人怎麽搞的,怎地隻是急著要走,難道有什麽急事要去趕辦嗎?”


    莊韻晴這話雖是嬌嗔,但戈碧青聽來頗有點兒不是味道,要不是因為莊韻晴剛才一語道出他恩師名號,又說過不是外人的話,恐怕又沉下麵孔了。


    戈碧青道:“急事是沒有,不過,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裏說到天亮呀!”


    “嗬!”


    莊韻晴隻才如夢醒初地仰臉望了望天色道:“要不是你提一下,我真忘了哩,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哩,大概已快三更了吧!”


    戈碧青點了點頭道:“那麽,姑娘有話就請快說吧!”


    莊韻晴略一沉忖道:“戈相公!剛才我代你答應了豫中四醜,明年中秋參加天雄幫的英雄大會,到時你是去不去呢?”


    戈碧青道:“天雄幫的英雄大會,我去與不去本屬無關,不過,既是姑娘代小生答應了,小生豈能不去,令姑娘失信天雄幫人,何況為了要向豫中四醜追出父仇姓名,更就必須一行了。”


    莊韻晴一點螓首道:“這麽說來,屆時你是決定赴約了。”


    戈碧青點點頭道:“如不赴約,豈不要讓豫中四醜天雄幫人笑我戈碧青膽小無能了嗎?”


    莊韻睛笑道:“那麽你是準備單獨前往哩?還是與人結伴同行哩?”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道:“不瞞姑娘說,我戈碧青出道江湖,隻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還沒有一個朋友,明年中秋之約,隻有一個人單獨前往了。”


    莊韻晴道:“假如有人願意和你結伴赴約呢?”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即恍然,望著莊韻睛道:“姑娘的意思是……”


    莊韻睛道:“怎麽樣?是不是怕我拖累了你!”


    戈碧青的俊麵不禁一紅,有點口呐的道:“姑娘這話太……”


    戈碧青說到這裏,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法是好,因此便停住沒有說下去。


    莊韻睛卻緊接著一句道:“是不是我有點兒太不自量力?”


    戈碧青連忙把手一搖道:“姑娘!你言重了,以姑娘一身絕學功力,小生能得姑娘結伴同往赴約,喜歡還來不及呢!怎能……姑娘!請別誤會了小生的意思!”


    莊韻睛嬌嗔道:“那你為什麽要吞吞吐吐的呢?”


    戈碧青一時不禁為之語塞,無話可答。


    其實,戈碧青到是由衷之言,莊韻晴要與他結伴同往赴約,他倒是真的喜歡還來不及哩,隻是因為彼此毫無關連,莊韻睛雖曾說過不是外人,但到底怎樣不是外人,他實在莫名朦然,他覺得一個年輕的男人,與一個少女結伴同行赴約,實在有點不大好,雖然彼此都是武林兒女,大可不必存著世俗之見,但總有點兒不便,況他之赴約,並不是想要在英雄大會上,與天下武林豪客一爭長短,乃是要向四醜弟兄追問他真正殺父毀家的仇人姓名?當然,那仇人如果也參加了英雄大會,立時便是一場生死血戰!


    他是個心性厚實淳樸的人,他不願意為了他個人的血仇,牽涉別人,所以他才吞吞吐吐的感覺有點兩難!


    莊韻晴忽地卟哧一笑道:“好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反正我已經和四醜弟兄約好了,英雄大會我是非參加不可,我們雖不結伴同往,到時總會碰頭的,我們就英雄大會上再見吧!


    戈碧青便也點點頭道:“好!那就再見!”


    再見聲中,戈碧青身形幌處,已掠空而起,落地時已在兩丈開外。


    莊韻晴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嬌喊道:“喂!你且等一等!”


    話未完,蓮足一點地麵,身形已疾苦飄風般地到了戈碧青的身側。


    戈碧青連忙停足,愕然地望著她問道:“姑娘!你還有何事?”


    莊韻晴道:“距離明年中秋天雄幫英雄大會之期,還有一年多呢!這一年多,你準備去那裏?”


    戈碧青不禁一怔!他感覺到這個少女真奇怪,不但奇怪,而且有點太嚕嗦了。


    雖然嚕嗦,可是這並不是惡意,怎好不答,隻得說道:“小生行蹤無定,此去何處,尚未有所決定!”


    “哦!”


    莊韻晴輕“哦”了一聲道:“這麽說來,你是毫無目的了!”


    這話豈不是明知故問,何去何從,既未決定,又有什麽目的呢?


    然而,她這明知故間的一句話,卻擠出了戈碧青想去的目的地!


    戈碧青道:“小生曾聞江南風光絕佳,名勝極多,故擬趁此機會前往江南一遊!”


    “這樣也好,我要去武夷山辦點事情,事情辦完後,就到江南去找你好嗎?”


    戈碧青當然不便推辭,隻好點頭道:“好!”


    莊韻睛又道:“可是江南那大地方,我又到那裏去找你呢?”


    戈碧青本是隨便答應她的,想不到她有此一問,當時便不禁一呆!


    莊韻睛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意,卟哧一笑道:“不說定地方也好,反正我們在那裏碰著,就說那裏好了。”


    莊韻晴說到這裏,忽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塊四方形的小鐵牌,往戈碧青的手裏一塞,說道:“這東西,我帶在身上沒有多大用處,我把它轉送給你吧,也許你會有用著它的地方!”


    戈碧青不知道這塊四方的小鐵牌有什麽用處,不禁奇怪地藉著月光仔細一看,隻見這小鐵牌的正麵,精工雕刻著一個頭戴竹笠,手持釣竿的老翁,坐在一塊大岩石上垂釣,鐵牌的背麵刻著“南極令”,三個古文篆字。


    戈碧青心中抖然一驚,他曾聽得恩師陰山異叟對他談過,這南極令共有三塊,乃南極島南極釣叟的信物,南極令所到之處,江湖上無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管是黑白兩道人物,對它莫不尊敬異常。因此,江湖中人又把這“南極令”叫做“保命符”,就是身懷此令的人,走遍天下,不但無人敢惹,且若遇危難,看在這南極令的份上,還得要加以保護!


    戈碧青想不到莊韻晴竟身懷這種江湖上人視為至寶的保命符,而且還說她帶在身邊無用,要把它送給他。


    這種保命至寶,江湖上人誰不想能有一塊帶在身邊,豈有隨便送人的?


    須知戈碧青乃是心性淳厚正直之士.怎會隨便接受她這種贈送,於是略一沉忖後道:


    “姑娘!這南極令乃江湖中人視為保命的至寶,小生與姑娘萍水相交,怎敢接受這種重物,還是請姑娘把它收起來吧!”


    說著,便將南極令拿在手上,要交還莊韻晴,莊韻晴並未伸手去接,隻把一雙玉手一搖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帶著它,實在沒有什麽用處,我既然送給你了,你就把它收著吧!”


    戈碧青見莊韻晴不肯收迴,不由得一皺頭,正容說道:“可是……”


    戈碧青剛說了可是兩個字,莊韻睛已攔阻著嬌嗔地說道:“什麽可是不可是的,你這人真是……”


    莊韻睛本是要說“你這人真是個傻瓜”,忽然覺得有點不好,這才突然停口一頓,續道:“你既然知道這南極令是江湖中人視為保命符的至寶,當然也知道它的來曆了,我送給你,你就老實的把它收下好了,客氣個什麽呢!”


    戈碧青見她執意要送給他,知道推辭不掉,隻得暫且收下再說。


    戈碧青雖然還不知道她的師承來曆,但從她一身高絕的武學,以及這塊“南極令”上,已經判斷出她的來曆不小,定是什麽世外高人的傳徒!並且還與南極釣叟有關,否則,那來“南極令”哩!


    戈碧青收起“南極令”道:“那麽小生就隻好卻之不恭了。”


    莊韻青嬌笑道:“這才是嗬!”


    戈碧青道:“不過……”


    欲言又止的望著莊韻晴。


    莊韻睛奇怪地問道:“不過……又是什麽呢?”


    戈碧青道:“如若有人問起我這塊“南極令”是那兒來的,我該怎麽說呢?”


    莊韻青聞言,略一沉忖道:“你就說是南極釣叟送給你的就是啦!”


    戈碧青又道:“如果問我的是南極釣叟本人哩?”


    莊韻晴不禁一呆!隨即說道:“你就說是我送給你的好了。”


    戈碧青道:“就說是莊姑娘送的嗎?”


    莊韻睛點點頭道:“你就說是晴兒送給你的,他就會知道了。”


    “哦!”


    戈碧青“哦”了一聲之後,不禁感覺得有點失望!他原本是想藉此探聽出她一點師承來曆的影子的,豈料莊韻晴口風緊得很,一點也沒有露出來。


    不過,雖是沒探出她的師承來曆,卻證實了他猜想得不錯,果然與南極釣叟有關。


    戈碧青覺得已經無話可說,遂向莊韻晴抱拳一拱說道:“姑娘!我們江南見吧!”


    話聲未落,身形已掠出兩丈開外,這迴莊韻晴可沒有再出聲喊住他了。


    隻見戈碧青的身形兔起鳥落,接連著幾個縱躍,便已出去二三十丈外。


    莊韻睛因為芳心情愫已生,雖然不久,江南可以再見,終不禁感覺有點兒黯然!呆望著戈碧青馳去的背影,去遠了,象一縷輕煙似的,淡了,直到消失得看不見了,隻才悵然若失的緩步去解下王雪駒,無精打彩的躍上馬背,一擰韁轡,也不過是一擰韁轡,王雪駒驀地一聲長嘶,已四蹄蕩開,疾若箭矢般地朝前馳去。


    原來莊韻晴騎的這匹玉雪駒,和她妹妹莊韻秋騎的乃是一對,莊韻睛的這匹是牡的,莊韻秋的那匹是牝的,莊韻秋發了小性兒,賭氣驅馬一走,這匹牡馬落了單,怎甘寂寞?不要急急追去!


    須知這玉雪駒乃異種良駒,深通靈性的寶馬,雖是落了單,不甘寂寞,卻因忽然來了敵人,知道主人心意,隻才耐著性子,等候主人退了敵人,再追伴侶!


    莊韻晴這一躍上它的背上,它怎得不急急蕩開四蹄,朝前疾馳,去追它的伴侶!


    戈碧青自與莊韻晴分手後,展開輕功身法,快以一縷輕煙般向前直馳,一口氣馳出了二三十裏路,隻才放慢腳步,緩緩前行。


    他一麵走,一麵暗想,滿以為豫中四醜乃殺父血仇,所以才三探熊耳山,那知其中還另有曲折!……然這殺父毀家的真正仇人究竟是誰呢?……


    他又想:“蒙麵少女莊韻晴,她究竟是何來曆?武學功力恁高,她為何要對自己那麽好,乍識初見,就將這江湖上人視為保命符的“南極令”送給自己,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什麽要這樣做?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暗道:“難道兩次相遇,她對我已生了情愫?……”


    心中這樣的念頭一生,立時一驚!血仇未報,何能談及兒女私情!”


    忽然,微風裏傳來一兩聲微弱的呻吟,好象發自道旁的樹林中。


    這時候,天已過三更,怎麽還會有人在道旁林中,這呻吟的聲音,象是一個人垂死前的痛苦的掙紮!


    是過路的人病倒在樹林裏,還是鬼魅?……


    鬼魅!他渾身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有點恐懼!


    的確!在這四周寂靜,颯颯微風的深宵裏,再是身懷絕學,藝高人膽大,心中也不禁有些兒恐懼感!


    雖然有些兒恐懼!但又有點好奇!恐懼和好奇在心底交雜,終於恐懼感敵不住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掣出青鋼長劍,輕聲輕息的走進樹林,尋著這微弱的呻吟聲尋去。


    赫然,一個人躺臥在地上,這人穿著一件道袍,足踏芒履,頭上的道髻已經散開,頸下三級長髯齊胸。


    戈碧青連忙收劍入鞘,一個縱步躍到那道人身邊,伏下身軀問道:“道長!你病了嗎?”


    那道人微微睜開神光已散的眼晴,望了戈碧青一限,無力地搖了搖頭,便又閉上了眼睛。


    戈碧青忽然發現道人嘴角上的淤血,心中不禁一驚,暗道:“看這道人真氣渙散,嘴角溢血,顯然是內腑受了重傷,不是得了什麽病!”


    於是戈碧青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支小白玉瓶子,打開瓶塞,立有一股撲鼻清香隨風散溢。


    戈碧青小心翼翼的從瓶裏傾倒出一粒“龍虎保命丹”,納入道人口中。


    這“龍虎保命丹”,乃陰山異叟經十多年,采集六十餘種靈藥煉製成,雖抵不上什麽仙品聖藥的功效,但亦具起死迴生之力。


    那道人本已精神渙散垂危,這顆藥服下去後,立見精神稍振!


    雖是精神稍振,奈何傷勢過重,內髒已支離破裂,縱有仙丹妙藥,恐怕亦難令其有迴生複元之望!


    那道人服下藥後,重又睜開眼睛,望著戈碧青,戈碧青便向他點頭微笑的問道:“道長!你現在覺得怎樣了,感覺好些嗎?”


    那道人微微搖頭道:“謝謝你小兄弟,好多了,隻不過是貧道的傷勢太重了,縱有靈藥亦隻不過是能使貧道苟延殘喘,多活幾個時辰罷了!


    戈碧青安慰的道:“道長請放心吧,小可身邊帶有專治內傷的靈藥‘龍虎保命丹’,隻要道長的傷勢,沒有到內髒碎裂的地位,多服用幾粒,小可相信,總可以治好道長的!”


    那道長苦笑道:“小兄弟!貧道的傷正是已到了內髒支離碎裂的地位了,你還是別費心吧!”


    戈碧青不禁呆了一呆,微一沉忖說道:“那麽道長仙居何處,請告訴小可,讓小可立即送你迴去再說吧!”


    那道長聽後,搖搖頭道:“不用了,人生如夢,數十年歲月,隻不過是彈指光陰,死後,還不是一堆黃土埋白骨,黃土,遍地皆是,白骨那裏不可埋,何必一定要埋在那裏呢,而且貧道居處迢遙數千裏,小兄弟要送我迴去,隻怕走不出百裏,貧道的屍體就已經僵硬了,貧道臨死之前,能遇上小兄弟,總算有緣,不如就趁著貧道還沒有咽氣之前,我們談談吧!


    道人說到這裏,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喘息頻頻!戈碧青連忙又倒出一顆“龍虎保命丹”,納入道人口中說道:“道長既然這麽說,小可當然不敢勉強要送道長迴去,不過,道長要和小可談談,可能是有所遺命,道長盡管說好了,隻要小可力所能及,定當代道長辦到!


    道人點點頭,臉上顯出了一絲笑容,那意思是對戈碧青的這幾句話很感滿意高興!


    欲知這道人是何來曆,受傷詳情經過,請看第五章——


    xmwjw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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