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王牘筆剛出房門,就看見李山河跪在門外。


    “幹嘛呢幹嘛呢?拜年呢?”王牘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裏也有些明白李山河這是在做什麽,但說實話,王牘筆有些不真實感。


    李山河那邊,信的說白了就是佛,但很有意思的是,這個世界裏,信一個東西,是需要有神跡的,那佛教最尷尬的事情就出現了啊,現在信大光明神教的,有聖光作為神跡,信星天宮的,有星神這種東西存在,信魔女的,還有魔女可以崇拜,哪怕是圖騰信仰野獸信仰,也曾經出過金雕這種公國神獸,可你佛教有什麽信仰?輪迴?那你就展示一下啊。


    佛教作為教派,洗腦能力以及圓謊能力還是不錯的,但這個世界裏,教派的教義遠遠不如神跡重要,因為有神跡的出現,也有了神使的存在,如此一來,精英化的宗教形式,也就不再意外,握有神力者,高高在上,信徒叩拜其後,請求庇護,這就是現在這個世界裏的宗教的基本模式。


    但很尷尬的是,佛教證明不了輪迴,開玩笑,現有的這些天賦,難道還真的能掌握生死麽?至少梅婭告訴過王牘筆,法則類是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天賦,一旦出現,幾乎是必死。走不了精英路線,又沒有神跡可以忽悠人,光一個教義,又能做什麽。


    所以這個世界裏,佛教不嶂,是有其必然的道理的,或者不如說,沒有神跡還可以存身在這個世界的佛教,那才是真的厲害。


    “李山河認錯。”李山河絕口不提昨天跟梅林所說的事情,但其實,李山河也不在意梅林告知王牘筆自己的想法,他已經有了把握,王牘筆不會怎麽說他,甚至還會繼續用他。


    “這是什麽認錯態度啊?”王牘筆昂起頭,梅林在一旁扯王牘筆衣袖,王牘筆也不怎麽理會。


    “這樣的態度就夠了,重要的不是我說什麽,而是我做什麽。”李山河不卑不亢的說到,簡直難以想象,和昨天的李山河是同一個人。


    “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王牘筆吐槽到。


    “不懂。”


    “不懂也不問?”


    “不需要懂,也不需要問。”


    王牘筆啞然失笑,這特麽,說話突然就有了點意思了你敢信。


    “行吧行吧,那你說你想要幹什麽?”王牘筆無可奈何,開始公式化問話。


    “看著你死。”李山河一臉平靜。


    “我特麽弄死你你信不信?”王牘筆一拍腦門,這家夥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難搞了。


    “我支持。”梅林舉手讚成,王牘筆掃了一眼他的神色,明白梅林是真心這樣想的。


    “不至於吧,就一天,你們就反目了。”


    “不是反目,道不同不相為謀。”梅林直接說到。


    “梅林你有什麽道?你跟隨大人是因為你和大人的理念一致嗎?不,不是,你追隨大人的唯一理由就是大人,僅此而已,你沒資格說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出乎意料的是,李山河對於梅林的說法,卻直接給予了辯駁。


    王牘筆朝著梅林調笑到,


    “你看,他都知道了。”


    “那你也知道嗎?”梅林完全不理會李山河的說辭,直視著王牘筆道。


    “...額...知道。”王牘筆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梅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王牘筆覺得挺尷尬的,於是對李山河說,


    “你玩過鬥獸棋麽?”


    “沒玩過。”


    “就是一個象吃獅,獅吃虎,虎吃豹,豹吃狼,狼吃貓,貓吃鼠,鼠吃大象的故事。”王牘筆解釋道。


    “老鼠為什麽能吃大象?”李山河突然問了個王牘筆一直沒想過的事情。


    “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說不過梅林,梅林說不過你,但你又說不過我。”王牘筆覺得自己舉了個好失敗的例子,幹脆直接說到。


    “你說不過梅林是因為他談感情你談道理,不講道理的人自然會贏重感情的人。”李山河平靜的解釋道。


    “我靠,你特麽是大哲學家吧,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王牘筆震驚非常,這還是那個李山河麽,居然能一下看穿這個問題的本質。


    李山河不理會王牘筆的搞怪,繼續思考著另外兩個部分,他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和他昨天說的那兩句話,有著很有意思的共通之處,甚至,就方才那個有毛病的鬥獸棋,在格式上,也和自己之前所頓悟的東西,有共同之處。


    想了片刻,李山河繼續說道,


    “梅林說不過我,是因為我與他是沒有關係的,情感無法說服無關的人,所以我贏了他。”


    “想半天就這種答案咯,果然啊,你還是不了解,情感這個東西呢,是不可以論證的,因為情感唯心,論證唯物,所以不存在他說不過你,甚至一開始的說過和說不過也不存在,他唯心,隻要他不認為自己輸了,那他就輸不了,不站在同一個基準上的辯論,都是耍流氓。”


    “那你也說不過我才對。”李山河立刻反駁道。


    “然而我說的是,你也說不過我。”王牘筆心中暗爽,論扯淡,李山河差自己那就太多太多。


    “好了,我也不欺負你了,說點幹貨吧。李山河,認真聽好哦。”王牘筆收起玩笑的神情,看著李山河,李山河察覺到了,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說吧。”


    “嗯,那我說了,你之前跟梅林說了吧,就是所謂的,你可以看到我的結局之類的。”


    “嗯,要麽被民意脅迫而死,要麽更改自己內心而死......”李山河突然停頓。


    “怎麽不繼續說了?”王牘筆玩味的笑到。


    “要麽......”李山河艱難開口卻被王牘筆打斷到,


    “算了吧,看你也說不出什麽了,我自己來說吧,


    我還可以堅持自己的自由而死。


    我還可以因為天災人禍突然就死。


    甚至這些選擇都可以沒有,我可以帶著他們尋一處桃源而死,我可以自己一人尋一處靜謐而死......”


    “你做不到......”李山河尚未說完就被再次打斷。


    “你確定我做不到?!”王牘筆衣玦翻飛,無風自動,洶洶氣勢如泰山壓頂,壓的李山河喘不過氣來。


    李山河汗如雨下,目露恐懼。王牘筆靠近李山河,輕輕開口,


    “你知道你怕的是什麽嗎?你怕的,是無知,你自己的無知。”


    王牘筆拂袖而出,吟哦聲如金似玉,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不知天地之水,不明萬川之歸,不曉春秋之變,不識陰陽之理,何來以孑孓之身,論泰山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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