鯰魚怪?大春有點印象,那時去成都,山魈背著樹苗沿著岷江逆流而上殺過幾隻,爆出若幹低品質的妖丹,顯然是非常常見的水怪。而常見之所以常見,就說明這個物種必定有強大之處,能物競天擇脫穎而出。比如狐妖。


    大春有點緊張:“能施展這種迷陣法術的鯰魚怪恐怕有點非同小可了!”


    甄姬卻說道:“知道它是鯰魚怪其實很好辦,上酒肉餌食就行。”


    曹衝揮揮手,木人船夫立刻進艙將劉馥送的各種酒肉整筐整壇的往河裏扔。


    大春驚愕了:“就這麽扔,不下點毒掛點魚鉤什麽的?”


    甄姬說道:“不用!道行高的鯰魚反而不會中這些伎倆。”


    說話間,不遠方水麵傳來啪啦一響,顯然是酒壇子被咬破的聲音。


    大春心下一顫,連壇子都能咬破,要是咬在船底木頭上又該如何?


    周不疑再度笑出了聲:“關燈了!全速轉向!別說話!”


    曹綾立刻揮手,燈籠鏡子全部熄滅。


    同時船桅杆風帆上突然狂風起,船隻猛然提速。


    大春感覺這根本不是轉彎,而是轉了好幾圈,因為識海中的洛河太陽係就跟著翻轉出幾轉——這不是仙術是什麽?周不疑你好意思說你不會仙術?


    江河之上瞬間一片漆黑,隻看見星光下的微微波瀾,不,是滾滾翻湧的一大朵浪花,那就是鯰魚怪吧?


    大春不說話也停止了與大象的聯絡,就這麽靜觀事態發展。


    然後就看見那團浪花似乎就在原地不停的打轉。


    周不疑笑道:“可以了,它剛才吃東西走神,我們趁機出局,並奪了它的陣法,它自己把自己困在局中了。”


    大春驚愕道:“陣法也能奪的?”


    周不疑笑道:“能啊,剛才我們和它互相都在繞圈,這就是兩儀局,誰困誰都說不定!它跑餓了想吃東西脫離了陣位那就是把陣法拱手相讓了。”


    大春沒聽明白:“那我們奪這個陣法消耗了多少法力?”


    周不疑笑道:“除了船剛才發力的時候借了點風,其餘沒消耗法力啊。”


    大春難以置信:“這麽容易?”


    周不疑笑道:“所謂陣法其實就是借天地之力,我們進入這個兩儀局就相當於都進了漩渦,隻不過我們找對方向時機,被漩渦一浪甩出來衝到岸上——這並不需要我們消耗多少啊。而對方一失足,就繼續在漩渦裏旋轉了。”


    曹衝笑道:“你太謙虛了,哪有這麽容易?稍微算錯一步,慢它半拍就不可能吧。”


    周不疑笑道:“是公子謙虛,否則何須我獻醜?”


    大春聽的震驚茫然:“就是說,這鯰魚怪就會這麽一直轉圈圈?”


    甄姬說道:“對,轉到它沒力氣為止。”


    大春還是有點難以置信:“就是因為它多吃了我們丟下的酒肉?”


    曹綾笑道:“哪裏哦!這可不是簡單喂食,都是周先生看準時機的。”


    甄姬說道:“鯰魚怪就這貪食毛病,越成精就越改不掉就越是追求高,所以別看鯰魚怪分布廣,但弱點也算是被研究透了。鯰魚也因為這個貪食毛病沒辦法修煉成龍形,難以精進。”


    修煉龍形?大春想起在瀘水殺掉猖神時,妖龍說過水怪隻有修煉成蛟型才能更進一步,因為隻有龍族的先祖才有功法流傳。同樣,精怪隻有修煉成人形才能得道。


    大春猛然想起在合肥碼頭上聽到合肥一哥小肥快跑講的故事傳說:“那合肥流傳有鯰魚怪化身為人形上岸啊?”


    甄姬沉聲道:“雖是傳言,但可以通過活捉這隻鯰魚怪證實一下!”


    曹衝說道:“也好!反正我們去曆陽的行程也不急,我們就陪這鯰魚怪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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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不疑笑道:“公子不必辛苦,我守它就是,公子快去休息明早接我的班。”


    曹衝點點頭:“也好,晚上務必小心。”


    周不疑也對大春笑道:“你也修煉辛苦了,也要休息保存好精力,不然是沒法控製大象的啊。”


    控製大象?


    經曆過與大象的交流,以及成都靈境發生的事情後,大春對這“控製”兩字是聽起來特別的刺耳。


    大春寫道:“我還想著大象出戰,結果周先生就搞定了,沒機會出手啊。”


    周不疑鄭重道:“所以就更應該萬無一失,底牌留在最後啊。”


    大春也不多說:“行,那我休息保養精神了。”


    大春心神不定迴到艙中,甄姬感受到大春的情緒波動問道:“怎麽了?”


    大春覺得不舒服,但也隻能說:“周先生太強了,讓我覺得……學海無涯。”


    甄姬笑道:“那就奮起直追苦做舟啊,但你現在的這狀態是相當疲勞,休息吧。”


    的確,畢竟剛剛修煉象語完,但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但為了不讓甄姬多想,蛐蛐小號就下線睡覺吧。


    現在隻剩下食為天的元神大號了。有什麽不解的事情就讓大號來想。


    沒錯,就是大春在見識過周不疑這謎一般的高端操作後,大春對他有點敏感了,奪陣法這種事情果果從沒說過。而且大春身為永昌的堂主,對周不疑這疑似魯班門的線索也有點想法。


    說起來,周不疑這曹衝幕僚的身份看似正常,其實並不符合曹操的常規安排。


    曹操這一生要說最看得起哪個?可能恰恰就是從小玩到大的袁紹!袁紹的玩法其實很高端,那就是率先組建軍師團隊,田豐,審配,許攸,郭圖等等。


    袁紹對接班人的考核其實也很先進開明,給長子袁譚,次子袁熙,還有侄兒外甥各自劃了一塊地,比治理績效。各個兒子侄甥也都發展的不錯,隨便哪一個單獨拉出來都是曹操啃不動的存在。


    但問題恰恰就出在袁紹給這些兒子都派去一個軍師去輔佐!


    軍師的智力常人招架不住啊!軍師的職責野心是要不擇手段的輔佐主公接班甚至稱帝啊,這就不是比績效那麽簡單了,而是互相拆台互相使絆為了反對而反對,這就是袁紹內部派係不合的根源。


    所以曹操雖然更愛玩軍師聯盟,但是吸取教訓了,所有的軍師,各種荀攸許攸郭嘉賈詡楊修統統留在身邊賬前,絕不外派。更不準兒子和軍師勾勾搭搭,以致於曹丕和司馬懿賈詡交往堪比偷情。而楊修公開和曹植哥倆好的喝酒就注定取死之道。


    那麽這周不疑和曹衝的關係嘛,一方麵確實是曹操對曹衝的寵愛且有那麽個意思,但另一方麵周不疑的死因也確實值得玩味,畢竟曹操要殺周不疑時,給他求情未果的居然是曹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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