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的錦帆船鳴鑼開道,很快就驚動了巡江的哨船。


    鑒於甘寧說話一向不禮貌,大春還是親自招唿:「請軍爺稟告關君候,東吳特使大春托孫夫人之命前來談要事……」


    不得不說,在劉琦的玄境裏過了幾個月,現在才迴頭繼續談孫夫人懷孕這事情,還真有點恍若隔世小孩都要落地的時間錯亂感啊。


    那群哨兵驚住了:「原來是大春哥,大春哥不必對小的這麽客氣,我們立刻進城稟告君候。」


    臥槽!就這態度,小兵都知道我的名號了,這是真得謝謝劉琦這個出身平台給的成就啊……


    很快,江陵城遙遙在望,周邊的小船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大春哥來了。江上到處都在招收歡唿。大概這就是「荊州之主」的效果?


    再然後,前方一排大船一字排開,為首的正是穩坐船頭有如戰神雕像一般的關羽。旁邊那扛刀的粗大漢大概就是周倉,還有一個白眉毛的文士顯然就是「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馬良了。


    這迎接排場,滿分!


    再看關羽這氣勢,簡直比城隍分身那邊和呂布單挑的那個關羽強出太多了!或許這個時期的關羽北據曹操東據孫權,真正的獨自處理軍政要務,進步神速甚至達到人生巔峰,所以就越來越驕傲了吧?


    如果不先通關劉琦這個劇本,真要是直接和這個關羽為敵,恐怕相當難辦。


    兩船接近,關羽起身抱拳招唿:「關羽見過大春先生!」


    在他眼中我成了先生了?好吧,就我這學識精神,妥妥的先生,不是武將。


    大春更加禮貌小心翼翼:「大春見過關君候,上次孫夫人迴娘家這事……」


    關羽和藹的擺手:「三弟說過了,還有雲弟也在陪同夫人和世子,沒什麽不放心的……」


    這態度太親切了啊!隻是哪有什麽世子?說好的當人質,由孫尚香的兒子取代。隻是這樣對甘夫人太不友好,甘夫人剛剛還加入我的星宿的說。


    大春說正事:「然後夫人一到建鄴就懷上了,所以我就為這事專門來遞文書的……」


    關羽眾人麵麵相覷:「好事啊!大哥又添骨血啊!來來來,先生先進城,我等先慶祝一下。」


    臥槽這關羽豈止是好說話,簡直如沐春風了。哪裏還有先前左慈匯報的那種要砍死東吳的煞氣?


    進城以後就是酒席喝酒其樂融融一片和諧,甚至連關羽的傲氣都感受不到半分!這隻是對我這樣?還是剛才在劉琦劇本裏最後一句「不要驕傲」改變了關羽的性格?


    說起來這都不是重點,現在的大春其實很想見見關銀屏的,這個時候的她大概20歲了吧?


    總之,事情很簡單的就在酒席上談妥了,關羽立刻派人請來江陵城幾個最有名氣的穩婆,然後還要安排一個特使。


    關羽招唿了一下馬良:「按道理,這種大事馬先生去最為穩妥,但關某政務緊要,一日不可離開馬先生輔佐,馬先生可能推薦一個?」


    臥槽這關羽謙虛的讓人受不了啊!


    或許是察覺到大春神情有異,關羽立刻問道:「大春先生有何疑慮?」


    這都會察言觀色細膩到這份了嗎?好吧,既然他問了,那我也問吧,也算是把這荊州鼎搞明白。


    大春幹咳一聲:「我冒昧一問,君候不要見怪。傳言君候高傲矜持……但我看來傳言不實啊。」


    這話就像身為劉琦時別人經常震驚的那句「傳言不實」一樣,想必關羽也愛聽?


    關羽果然哈哈大笑,神情甚悅:「關某苦讀《春秋》,也算是悟了點道!現如今大哥在西川受阻,軍師和三弟都前往支援,整個荊州重任係於某身,某不敢半分自大


    !」


    臥槽讀春秋!所以這就是荊州鼎強行安排的一個理由?


    馬良也笑道:「君候所言甚是。想想我那五弟幼常恃才傲物,屢教不改,不如就把這事安排給他,讓他曆練一下?」


    關羽摸摸胡子:「甚好,玉不琢不成器,就把這大事交給幼常來辦吧。」


    大春懵了啊!居然要遇到馬謖?我這無處安放的昏君魅力啊,果然就得招來這些問題人物!不過問題人物好啊,就像自己的天河殿女古今無雙,就是那貌似無能的劉琰升級出來的嘛。


    馬謖是不是真沒能力?一向看人很準的劉備就有評語「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這個評語可謂殺傷極大,但在諸葛亮的立場上還得平衡一下蜀國內部的派係之爭。劉備夷陵之敗把多年打下的家底霍霍的差不多了,這馬謖就成了荊州派裏不可多得的年輕新銳,馬家又是諸葛亮的親戚,諸葛亮隻能重點培養他,甚至還要培養他當丞相接班人!


    馬謖的履曆也是從綿竹縣令成都縣令越嶲太守一路很出色的過來的,軍事上也當過參軍,提供了平定南中的正確方略,唯獨沒有親自打過硬仗。


    諸葛亮大概就需要他打一場硬仗,不然當不了丞相接班人。所以力排眾議的排除掉久經沙場的宿將魏延,讓馬謖去守街亭。可無奈,馬謖遇到的是老將張郃!


    在這個時期,三國都出現青黃不接將星凋零的現狀,張郃這位早早就以「河北四庭柱」出名的名將就是碩果僅存的存在,可能也隻有相對「新秀」的魏延能和他拚一拚。


    張郃更知道街亭的重要性,那是兵貴神速後方輜重都不要了日夜兼程的奔襲——這種反常規的行軍直接把馬謖整懵了!如果馬謖能抓住對方無輜重遠來疲累的弱點來個以逸待勞果斷當頭一擊……好吧,沒有如果,馬謖畢竟不是馬超。


    而在三國誌正史中,陳壽給了馬謖二個矛盾結局,一是眾所周知的被「揮淚斬了」,二是《向朗傳》中向朗知情不報,將他藏匿多年,最終還是被抓了。然後就是民間傳說,馬謖畏罪潛逃,等諸葛亮死後改名「寧隨」繼續效力後主。


    按照這個世界的多重世界線,一旦一個人有多個結局,那麽就意味著有多個不同的分身,那必定有個很猛的分身。


    那麽,這次要迴揚州鼎對付混沌,還要趁機從揚州鼎中殺出進入仙城……


    正思索間,馬謖被傳喚到場了,果然是年紀輕輕風華正茂,但一進大廳就渾身散發出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是了,是秦宜祿的那種怨種氣質。


    如果說秦宜祿是三國窩囊廢的代名詞,那麽這馬謖的名氣更是遠超秦宜祿,後世不知有多少人嘲諷鄙視他?那麽是否就意味著他的大招比秦宜祿更猛?


    關羽交待事情:「幼常,這特使就交給你,萬萬不可失禮……」


    馬謖規規矩矩全無半分怠慢:「幼常聽令。」


    感覺沒毛病哪有什麽傲氣?或許是在關羽麵前不敢放肆吧。


    總之,安排完畢酒席結束,大春歸心似箭立刻返程。


    關羽親自送到碼頭,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直到這時,馬謖那渾身的氣質轟然爆發,簡直就像一團熊熊燃燒輪胎的汙焰!


    原來他剛才在酒席上是憋著的,這才是他的正常狀態?很好,要的就是這大冤種氣質。


    大春上前問道:「幼常先生有何想法?」


    馬謖確是搖頭感歎:「好久沒有離開荊州這麽遠了。」


    大春感覺他的敷衍:「幼常先生有心事但講無妨,是不是覺得此行任務太簡單,有點大材小用?」


    馬謖憋不住了:「我知道大哥想曆練我,但又不讓我隨軍師前往西川增援主公,難


    道這當特使迎賓待客的就是曆練?」


    大概特使要的就是謙虛得體,憋憋你的傲氣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需要你的能力!


    大春鄭重道:「其實,有一件事我沒和君候講,就是不願消息泄露另對方有所警覺——建鄴來了一位上古妖神混沌,我此行迴去就是要和他決戰。幼常可有妙計?」


    其實,主要是關羽的態度和藹的離譜,大春隻想平穩的完成任務,真不敢有過多的要求。萬一關羽其實也是憋著性子,把他惹毛了呢?


    馬謖楞了:「這是建鄴孫權的事,先生直接告訴孫權不就行了?」


    大春歎道:「我若告訴他,哪還有幼常先生什麽事?何況,麻煩就麻煩在那混沌是在城中鬧市酒樓貪歡作樂,一旦打起來,必定波及城中百姓無數。一旦告訴孫權,孫權就會調兵遣將,也可能會驚動他。我想的是,如何以一種相對較小的損失拿下?」


    馬謖那頹然的眼神立刻升騰起炙熱的光芒:「先生可容我深思?」


    大春樂了:「沒事,盡管思,反正這一路迴去時間還是夠。」


    一旁的甘寧卻是不耐煩了:「其實先生隻是特使不關你事,想不出來沒關係,真不必犯險!」


    臥槽!你怎麽說話呢壞我大事!


    馬謖卻怒了:「你就是當初叛逃景升公的錦帆賊?還有何麵目踏入荊州半步?」


    大春又急又怒:「兩位,怎可為小事爭吵?」


    馬謖和甘寧近乎異口同聲:「(老子)一來就看他不順眼!」


    臥槽!確實,甘寧就不說了,在吳國沒朋友的那種。這馬謖的氣質也確實不討人喜歡。


    馬謖憤憤道:「錦帆賊,敢隨同我去那個混沌酒樓鬥酒麽?」


    大春愣住了:「先生這是有計謀了?」


    甘寧卻狂笑:「敢和老子鬥酒?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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