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如山上雪,皎如人間月……竹竿何鳥鳥,魚兒何徙徙……”


    “五月石榴似水……四月琵琶未黃……三月桃花隨水轉……”


    ……


    大春催動青丹釋放文氣,按照詩詞的意境在浴池中繪製出一幅幅雪山明月下,果園竹竿釣的場景,一時間迷的眾女心神陶醉。總之,修煉方式新穎,大家進步都顯著。


    同時大春也算是深刻的體會到卓文君受歡迎的程度了。卓文君並非王侯官宦之女,隻是一個富商的女兒,和她們這些小家碧玉的成分大體上一致,很能獲得她們的共情,而女性要讀書識字最起碼也得是小家碧玉,所以卓文君的地位近乎獨一無二,放眼兩漢根本找不到第二人。


    相比之下,這個時期的蔡文姬並沒有達到卓文君的程度,蔡文姬的主要成就是在被匈奴虜去以後獲得,也就是《胡笳十八拍》《悲憤詩》。而蔡文姬是在赤壁之戰的前一年被曹操重金從匈奴那裏贖迴。所以在這個時間段,不太可能比卓文君有人氣。更不要說蔡文姬的立意是“我生之後漢祚衰”的宏大敘事,不是受小家碧玉們歡迎的才子佳人題材。


    所以大春的思路很簡單,既然百姓通過香火崇拜就能造出一個香火神,那麽這些民間才女們能不能通過文氣崇拜造出一個文氣女神?


    如果能成功,那麽光自己身邊這九個是不夠的,得擴大規模才行!而規模的話,陷入曹軍之手的荊北南陽一帶的大戶才女多……


    一想到這裏,大春猛然想到了受困的糜夫人和劉二小姐。


    說起來,自己前天借書也順便接到地圖了,結果看書入迷都忘了翻地圖了。


    很愧疚啊。


    結束練功,又是日上三竿時。


    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大春就找到地圖翻看。


    找到漢津了。就是漢水中段的一個渡口,離襄陽城水路三百多裏,離曹軍江北前線所在的烏巢也差不多水路三百多裏。大概就是承先啟後保障後方穩固的作用了。畢竟水戰用不著虎豹騎。


    說到底,曹軍這赤壁之戰就是依托漢水從襄陽順水而下進入長江,然後就被孫劉聯軍堵在赤壁所在的入江口。蒙古滅南宋也是這條路線。


    至於公安和長江對麵的江陵,離這漢津的陸地直線距離倒是隻有兩百裏不到的樣子,但是地圖上標注的是“雲夢澤”,而且洪湖的麵積比今天大的太多,大兩倍不止!其中倒是有一條旱路標注的很清晰,豁然就是傳說中的華容道。


    大春愣愣半響算是看出個大概,這個時代水域之廣闊,沼澤之眾多根本不是後世能想象的。所以曹操在烏巢燒船後隻能敗走華容道,而不是走附近的江陵,沼澤行不通啊。


    雖然懂了,但是如何救人……坐船逆著漢水而上截曹營?太史慈會怎麽安排?怎麽看也不像是派些偷雞摸狗的人能搞定的吧?


    想不出所以然,還是看看鬆滋溫泉吧。昨晚進步的越顯著,就越是對溫泉心向神往啊……


    正查看思索間,傅士仁和簡雍急匆匆大步流星的過來問安了:“公子!”


    臥槽!大春好尷尬,要不要立刻把地圖扔一邊?劉琦的安全人設就應該是隻談風月漲虛名,不問政事吧?


    結果這一愣神,來不及了,讓簡雍看見自己指點江山胸懷大誌的樣子了!好吧,那就看見吧。真要是顧忌的連地圖都不敢看了,身邊這些婢女會怎麽看自己?若她們是耳目,匯報出去又是如何丟人啊……


    簡雍果然問道:“公子在看地圖?”


    大春感慨道:“憂國憂民啊。”


    傅士仁卻說道:“公子勿憂,按照這個行程,糜將軍差不多幾天就迴來了。”


    大春心下愕然,為毛你以為我看地圖是關心送美女?這是在為我打圓場鞏固人設吧?那我得配合,否認就是承認,承認就是否認。


    大春故作尷尬:“我,我真是在憂國憂民!這個,何事?”


    傅士仁鄭重道:“報告公子,幾天前去鬆滋的探報迴來了,鬆滋一帶山民開始增多,鬆滋鎮守也加強了戒備。”


    臥槽!這是斷掉我的溫泉計劃?


    大春急了:“這是山民要作亂?”


    “雖然不知其目的,但很有可能!”傅士仁指點地圖上鬆滋周邊的那一片群山:“五蠻溪的山民分散在這裏的幾十個山頭,據傳總數至少十數萬眾,老少皆兵。而洈水溫泉是在鬆滋城外十餘裏,完全沒辦法護衛公子。”


    十幾萬!這都是我暗中計劃爭取的勢力地盤啊……


    大春茫然的望向簡雍,簡雍也是一臉無奈:“公子,還是靜觀其變吧。”


    無奈個啥?這不正好省了你的事麽?


    大春隻得問道:“這鬆滋鎮守是誰?有向我們求救麽?”


    傅士仁很為難:“是當地一薑姓宗族大戶,不在荊州七大姓之列。我們平時也沒有來往,他們沒有向我們求救。我們其實也救不了,公安縣守軍隻有幾百,征調全城老少民夫協防也不過兩千,守城都勉強。”


    姓薑的?三國除了薑維就沒姓薑的人物了啊!


    大春愕然:“是覺得我們弱,不求救?”


    簡雍說道:“這鬆滋就在洈水旁邊,是天然的護城河,真要是守這些自帶幹糧的山民其實也不難。”


    傅士仁說道:“也可能是劉琮投降,他們其心不定,想著投靠曹操之類的。”


    不知怎麽的,一聽說劉琮的名字,大春心底就有那麽一股無名火起!


    是劉琦的情緒吧?但是劉琦就一書生,除了無能狂怒還能怎樣呢?


    剛這樣想,大春的情緒又開始波動了,記憶中依稀浮現出劉琦幼年還受寵的時候,老爹劉表自豪滿滿的大吹自己一介書生單騎入襄陽的事跡,這給劉琦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臥槽!難不成——


    見大春神情異動,傅士仁和簡雍慌了:“公子?!”


    或許,劉琦就是給出答桉了!隻是這答桉讓大春都覺得難以接受。但是如果連這一步都踏不出去,所謂的計劃爭取勢力都是扯澹。更重要的是,這擺明就是劉琦的夙願,就是希望找個機會能向老爹那樣風光!如果不實現,很難說怨氣能不能解……


    大春感覺自己的情緒難以控製了,這種亢奮期待以及青丹鑄就後的自信讓大春滿腦子都是五個字“單騎入襄陽”!


    傅士仁更急了:“公子!”


    簡雍再度扣住大春的脈搏,更是神情一變:“公子何故?”


    也罷!如果邁不出這一步,自己就是膽小如鼠遠不如劉表。如果總想著偷偷摸摸防劉備,且不說玩不玩的過他,起碼格局就是遠不如劉禪,劉禪都不去懷疑諸葛亮。


    更重要的是,自己身邊到處都是耳目,婢女是,傅士仁是,偷偷摸摸幾乎不可能成事,不如陽謀走明棋!也算是讓黃月英刮目相看一下。


    甚至,隻要這明棋走的通,那救出糜夫人也有頭緒!比如,直接找曹操換人,劉琦當人質!然後用幻術什麽的跑掉,讓太史慈之類的接應。這總比救出三女要方便容易的多吧?


    想通了的大春也算是豁然開朗,吐出一口長氣:“我沒事,這已經不是溫泉的事了,本公子才是荊州牧,本公子要親自去鬆滋問一下這薑鎮守究竟有何打算,還要打聽一下這些山民有何打算。”


    簡雍臉色大變,傅士仁更是大驚:“公子,我等沒有兵馬護送你啊!”


    大春意誌堅決:“我一人一騎過去!當年,我父一介書生單騎入襄陽,我豈能不如我父?簡先生,一旦這薑鎮守投降了曹操,或是攜曹操之威聚攏安撫了山民,且不說這公安難保,恐怕荊南四郡都難保了。”


    簡雍驚道:“公子,使不得!這鬆滋靠近五蠻半開化之地,先祖還是‘吾乃蠻夷’為榮的楚國,可不比襄陽能禮遇景升公,這是一言不合就會扣住甚至謀害公子的啊!”


    大春靈光一閃,先祖楚國?臥槽!薑姓確實是楚國的王室大姓,難不成能通過這薑姓幫馬雲祿打聽到五溪蠻的線索?


    大春更來勁了豪邁一笑:“簡先生不愧是皇叔身邊的說客,說的好有道理!”


    簡雍鬆了一口氣:“所以公子冷靜啊!”


    大春搖搖頭:“我很冷靜啊!劉琦本一庸才,我若有事,皇叔代之!世間可無我劉琦,但不能沒皇叔。”


    借福將曹洪救曹操的名言一用。先前奪船戰大張說我是福將,我就仗著氣運當這福將吧。這話也算是挑明了走明棋,不和劉備玩虛的了。


    簡雍震驚當場。


    傅士仁更是急跪下了:“公子為啥想不開?等糜將軍把樊美人接過來了,給公子消消火,公子再做他想不遲,就幾天的時間。”


    臥槽!更有說服力!但是,真要是說動了,把劉琦這股士氣給泄了,恐怕真就沒有下次機會了。


    大春歎道:“其實,我對這樊氏有所耳聞,非英雄不嫁!我這樣子算英雄麽?徒增美人一笑耳。更何況,別看我現在陰陽調和很滋潤,但真能活多久,我都沒底,還不如趁現在多做點大事,也讓美人傾心。”


    沒錯,不排除劉琦就是陽壽正寢的可能啊!


    眾婢女大哭:“公子,你何出此言……”


    大春覺得耳朵發炸:“都別吵別吵,難道本公子辦一件大事就這麽難嗎?”


    簡雍神情凝重:“公子好膽氣!既然如此,簡雍願意陪公子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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