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崩裂,天地粉碎。


    周圍的一切似乎是被虛空碾碎一般。


    天空忽然湧起了一片片的烏雲,巨大的雷霆閃過了其上。


    “臥槽……這是什麽玩意兒!”


    弘稗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


    天地異象不是沒有,但是自己引起的天地異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他媽是活見了鬼了。


    然後,石台崩碎之後,一個箱子忽然飛起,弘稗有些詫異的看著那個箱子,隻不過這並沒有什麽,箱子飛起了之後忽然打開。


    箱子之中,一塊白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東西直接飛了過來,啪嗒,正好命中了弘稗的腦袋,弘稗的大腦瞬間當機。


    在腦海裏隻來得及說一句老頭我操你媽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不過,他雖然是失去了意識,那一塊白色的東西卻還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繞著弘稗轉了起來,那是一塊白色的怪異的麵具,麵具在那邊繞圈圈繞了半天,然後重新衝向了弘稗,在弘稗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催動了力量。


    空間崩碎,在電閃雷鳴交錯之間,弘稗並不知道,什麽力量將他直接吸納其中,而那塊麵具在弘稗吸納之中的最後一個瞬間,鑽入了弘稗的身體之中,歸附平靜,消失不見。


    聯係溝通的橋梁,作為二分之一的節點連接完成。


    在物理的距離無法達到的遠方,一個粉色長發的少女微微抬起了頭。


    那失去了幾百年的關係,似乎在這一刻打開了輕輕的帷幕……


    雖然表情沒有任何的動搖,可是兩行清淚卻隨之流淌了下來。


    ※※※


    “……”


    在平靜的土地上,在雷霆的天空之間,又有一個人步入了這個崩碎的空間。


    黑色的長發微微的飄揚,少女血紅色的瞳仁亮著,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絲的溫和。


    鬼神長沒有感情,哪怕是成為了人之後也是如此。


    博麗曾經預言了她成長的極限,而且成為了事實,而她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博麗給了她一個辦法。


    和他一樣,和他一起,去死。


    然後秦憐瑟答應了,有一條新的路可以開拓,自然也是不錯,在離開了帕秋莉之後,秦憐瑟完成了一次重生。


    從嬰兒之中孕育的重生,在人類之中她也有自己的身份,地獄的力量想要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輕而易舉,博麗找到了她,將記憶還給了她。


    不過,再離開了鬼神長的特性之後,作為普通的人類的戰士,她經曆了更多的東西,不過相對而言,最讓她體會深刻的是人類和其他人類或者其他生物之間的交流。


    麵帶微笑,大笑大哭,即便是實話都無法坦誠相告。


    鬼神長不會說謊,所以秦憐瑟每次直言自己的心思總是很容易傷害到其他人,雖然她並不在意,但是關於她的醜惡傳聞就越來越多了,她在人間的軀殼遠遠沒有作為鬼神長的時候的美貌,雖然依舊是一個美女,但是卻沒有辦法造成那種魅力的程度。


    不過,以她的堅強,對於其他人的嘲諷,一直都是當做放屁。


    隻不過也是為此,她也體會到了,什麽樣的東西是人類,什麽樣的東西是自己。


    博麗並非是為了讓她成為一個人而擁有感情,而是為了讓她擁有感情之後,再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可惜的是……這一件事情直到博麗死去了之後,她依舊沒有辦法深刻的體會。


    博麗死了她當然知道,隻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是人類,不是鬼神長,這中央的事情,她也無法直接插手。


    在那個城市之中,她斬過妖魔,殺過能力者,也做過很多其他的事情。


    對於沒有“人性”的秦憐瑟來說,不存在無意義的慈悲和憐憫,麵前的人不論是美女還是醜八怪,都是一視同仁。


    沒錯,都是死人。


    而弘稗來到這裏……她也來到了這裏。


    而這裏,也是她旅途的終點,雖然途中經曆了無數的波折,但是在這個最後,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而她自己也經曆了新的世界……或許一般來說無法清楚的體會,但是此時此刻的秦憐瑟也已經不是上一秒的秦憐瑟。


    不一定要和正常人一樣擁有感情,她隻不過是她而已,而且,至少她已經知道,那個她,或許會更加有魅力,也更加有魄力一些。


    “歲月已終,時光已止,結束了,這一切。”


    秦憐瑟這麽說著,然後微微一笑,在身為鬼神長的時候,她的笑容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人類總是需要笑的,雖然在對其他人露出笑容的時候,她心中從來沒有笑過。


    因為需要,所以才去做,是鬼神長的作風。


    因為不想笑而不笑……如果她真可以這麽做到,博麗恐怕反而要為她喝彩了。


    啊,對了,現在,他已經可以為此喝彩了。


    “噗。”


    一把漆黑的鐮刀刺穿了秦憐瑟自己的心髒,一口血從口舌之間噴出,浸染在了棕色的土地上。


    “塵歸塵,土歸土,歸兮,歸兮……”


    沒有擦拭自己唇角的血液,然後閉上了眼睛。


    身體如同飄散的煙塵,慢慢散去。


    人類秦憐瑟已經死去。


    鬼神長將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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