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分,一向在南海各事上各有主張的南海三大家族,竟然在除夕這天早上,在陳家舉辦了一場僅有六人參加,卻事關家族未來命運的會議。


    何家這邊的代表,是何老家主和何永寧,並沒有情理之中的何家當代家主何永德。


    錢家這邊的代表,是錢老家主和當代錢家家主。


    而陳家這邊,則是陳家當代家主和他的的三弟,亦是太乙山峰主之一,劍崖峰峰主陳宇軒。


    此時,陳家大院主院的主屋內,陳家家主和陳宇軒雙雙坐於主位,何家父子倆和錢家父子倆各坐副座左右邊,何家父子在右,錢家父子在左。


    會議一開始,何老家主以往那嚴肅的麵孔,就突然露出一個一出反常的笑容,率先嘿嘿開口笑道:“嘿嘿!周梁兄,宇磊老弟,那東西我們何家就不爭了,反正咱們三家既有約定在身,何某信得過周梁兄和宇磊老弟。”


    “安見兄真是豁達,如此奇物竟也舍得放棄。”身形已是猶如幹屍一般的錢周梁,眯著那雙已被皺紋包圍的雙眼笑眯眯道,至於什麽約定在身這種話,他是信不過的。他更相信何家無人了,何安見早是遲暮英雄,而何永寧卻沒有到達那種地步,至於何永德,若他選擇成為修道者恐怕還有很大的機會,可他卻偏偏選擇了成為一名文弱書生。


    “嘿嘿!如此說來,老弟我倒是謝過安見老兄了。”身形如棕熊一般粗壯的陳宇磊嘿嘿笑道,但他何嚐不知道何安見此舉,隻會讓陳家和錢家的競爭更加激烈。


    何安見感歎了一聲:“奈何我那逆子不爭!”


    聽聞此話,一旁的何永寧直感覺臉上火辣的生疼,大哥不爭就放棄,那他算什麽。


    這時,陳宇軒笑道:“竟然何老家主不爭,那整好可以做那中間人了,如何?”


    何安見似是思索了一瞬,然後笑道:“嗯,這個可以有。”


    陳宇磊語氣不容置喙的道:“我還是那句話,這奇物是我陳家先發現的,而且我三弟是什麽樣的修為,我想這就不用我多說什麽了吧?”


    聽聞陳宇軒眼神淩厲的看向了何周梁和何家家主。


    骨瘦如柴的錢周梁聲音沙啞的道:“我想我兒家順的修為,也不用我多說吧?況且如今這南海,要論哪家的商業範圍最廣,恐怕是我錢家和廖家吧?”


    聽聞此話,陳宇磊眉頭一皺,事實的確如此,但這個機會,他們陳家絕對不會放棄,他看著陳宇軒道:“我三弟是劍崖峰峰主。”


    聽到這話,錢周梁頓時加重語氣聲音依舊沙啞的道:“就因為他是劍崖峰峰主,所以就更不合適了。”


    錢周梁絕對不希望陳宇軒得到這次機緣,在他看來,要是家順得不到機緣,就算讓給和家他也無所謂,就算是陳宇磊,他甚至也可以覺得沒什麽,但要是陳宇軒,他第一個不答應。


    這時,當事人陳宇軒上前幾步,然後開口道:“竟然如此,倒不如武力解決。”下一刹那,他的周身頓時寒光乍泄,一道道淩厲劍氣自他周身劃空而過,猶如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個移動護盾。


    “好,老夫也覺得這方法不錯。”這時,一直不言語的何安見突然開口道,反正對他來說誰得機緣都一樣,這樣一來他們何家不至於完全失去存在感,而且也不用選擇站位,免得日後左右為難。


    錢周梁臉色有些難看,他倒不是不敢這樣決定此事的結果,隻是要對戰陳宇軒的話,他作為長輩自然不好拉下臉出手。而如果是家順出手,他倒也不是不相信家順,而是怕事情有所閃失,他做事隻喜歡做十拿九穩的事。


    “父親,你讓我出戰吧。”錢家順眼神渴望的看著錢周梁道。


    作為南海三大家族同時代的天之驕子,他從小到大,都與陳宇軒有著競爭關係,但他似乎從來沒有與陳宇軒鄭重其事的戰過一次,因為他們總是都很快的成為了家族的代表人物,但越是這樣,錢家順就越想與陳宇軒戰一次,而如今機會就在眼前。


    錢周梁偏頭望著自己的兒子,似是思索了一瞬,然後才轉過頭聲音沙啞的道:“那就這樣吧。”


    現在看來,也隻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且快速決定下來。


    因為陳宇軒劍崖峰峰主的身份,其實對於他們此事的目的顯然是更加符合的,但他相信家順,因為他是自他幾十個兒子當中順利脫穎而出的人,是當代的錢家家主。不管是自身的修為,還是掌控者的帝王心術,俱是最為出色的兒子,沒有之一,這是曆史的選擇,並不是由他操控而成。


    “謝過父親大人。”錢家順語氣感激的道。


    作為當代錢家家主,他今天的地位,是他踏過自己那幾十位兄弟得來的,他太了解自己這位父親是如此的鐵石心腸,他的眼裏隻有錢家。


    錢家順離開自己的位置,來到大堂中線,與麵朝門口、背朝陳宇磊的陳宇軒相視而立。


    何家順眼神炙熱盯著對麵的陳宇軒,雙眼迸發濃濃的戰意,就如一頭野狼盯著猛虎一般,雖然敵人強大到比他還強,但卻絲毫不曾畏懼。何家順開始運氣,全身氣力頓時暢通無阻,就如億裏永江之水一般波浪滔天,他的氣勢也是瞬間猛漲。


    “宇軒兄,請賜教。”何家順負手而立於大堂中線處,看著陳宇軒道。


    陳宇軒見狀,也開始運氣,遊走於周身劍氣頓時多了不知道多少,劍氣的遊走速度亦是如此,飛速的劍氣遊走於陳語軒周身。陳宇軒就好像被一白色光繭裹住一般,隻能隱隱約約見到陳宇軒,隻剩陳宇軒那清朗的聲音自光繭中傳出:“家順兄,請賜教。”


    許久之後,陳宇軒和錢家順皆沒有任何動作,猶如兩位得道高僧在那裏枯坐悟道一般。


    此時的主屋之內,雖然陳宇軒的劍氣和錢家順的氣息都已經覆蓋整個主屋,但表麵上看起來簡直不要太風平浪靜,不過此時主屋內已經留下的細碎痕跡等一切,都證明了此時的主屋之內,非但沒有如同表麵這般風平浪靜,反而是暗流湧動。


    何安見和錢周梁皆眯起雙眼,錢周梁更是眯得隻剩下眼縫。


    何永寧和陳宇磊則是皆有些麵色蒼白。


    金丹境修道者,是神洲修道者中廣大的修道者群,沒有之一,因為這修道者的修道一途中,築基貫通正經十二脈、奇經八脈直到化神,能阻擋的修道者隻有十分之三。


    化神之後,由道種化為金丹這一階段,能阻擋住的修道者也隻有十分之六。


    但化金丹直到得道這一步,能阻擋的修道者何止十分之九,要知道,天下修道者千萬人有餘,但能的道的修道者,有幾人,不過幾十人而已。而且這還隻是人族的概況而已,若再加上妖、魔、聖三族,又怎會至於此。


    何安見和錢周梁驚訝,驚訝錢家順和陳宇軒的修為竟然有隱隱逼近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趨勢,特別是陳宇軒給他們的感覺,比起錢家順還來得氣勢洶洶,這更讓他們不得不服老,特別是錢周梁。


    “唰唰……!”


    突然,主屋之內響起劍氣飛速加快劃動聲響!


    何安見見到這一幕,隻是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品起茶杯之中的茶水來,喃喃自語道。


    “劍崖峰峰主是太乙山各峰主中最弱之名,恐怕日後再也無人會記得了。”


    錢周梁也刹那間將手中的白瓷杯捏成粉末掉落在地,枯骨老人低頭看了看掉落在地的白瓷粉末,表情有些憐惜。


    下一刻,主屋之內刹那間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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