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馬碩親身經曆了接連兩次的大起大落。
原本非常完美的作戰計劃，在遇到實際作戰經驗比他豐富太多的塔羅斯時，才知道什麽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或許是之前所經曆的各種戰鬥，除了劉老頭不停給他喂招的訓練性戰鬥，剩下的一個高手都沒有。
沒經曆過真正生死搏殺的真正危險，可以說馬碩至今還隻是個無盡空有寶山，卻完全不會利用的“雛”而已。
但僅僅這一次和塔羅斯真刀真槍的搏命之戰，就讓他瞬間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裏。
經驗！戰鬥經驗！還有真正豁出命去殺人，或者被人殺掉的覺悟！
突然醒悟出這麽些個道理，馬碩也瞬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沒死過，也就不知道死亡會是什麽感覺。既然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麽感覺，無論恐懼還是畏縮不前都失去了任何意義。
而且，當死亡變得完全沒有意義的時候，馬碩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再恐懼死亡。甚至從某種程度上，還對死亡產生了一定的好奇心裏。
不過這種好奇並不會讓他主動求死，畢竟心中無數的執念還沒有了結，他絕對不會就這麽心甘情願的死掉。
既不畏死，也不貪生，馬碩突然進入到一種特別奇妙的境界中。
雖然身體還是那個身體，淺薄到幾乎沒有的搏殺經驗，也沒有因此增加哪怕一絲一毫。但馬碩的整個心境，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劇烈變化！
緊張沒了，恐懼沒了，好奇沒了。甚至連焦急與掙紮都沒了，僅剩的唯有連眼部劇烈灼痛都能屏蔽和無視的平靜。
而這種和剛剛有著天壤之別的心境差別，也給正在進攻的塔羅斯造成了極大影響。
就在塔羅斯馬上就要撞上馬碩的瞬間，完全外翻的一對鋒利下顎即將掐斷馬碩頸動脈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敵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整個身子瞬間停住，閉目完全放鬆站在原地的馬碩，和幾乎和他臉碰臉張牙舞爪的塔羅斯，頓時陷入了一種寂靜到詭異的沉寂之中。
如果不是兩人胸口還在起伏，簡直就如同換了兩尊雕塑一般。
突然，馬碩手套慢慢泛起微弱的金色光芒，如果不是此刻天色昏暗，幾乎不可能察覺到光線的存在。
而幾乎在手套發光的瞬間，雕塑似的塔羅斯突然一個激靈，緩緩後退兩步再次趴在地上。仿佛剛剛是睡著了，現在才蘇醒過來似的四下掃視著。
緊接著，馬碩雙眉微微一皺，隔著緊緊閉合的眼皮，竟然看到雙眼發出橘色光芒。就好像皮膚下的並非人類眼珠，而是兩顆被燒到幾千度的鐵球。
可這種現象隻維持了不到兩秒，在手套光芒隱沒的瞬間，竟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睛不疼了！
眼皮下的眼珠左右動了動，馬碩嚐試著睜開一道眼縫，再次看到光線的那一刻，也立刻從那種完全無法解釋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而塔羅斯也瞬間停住四下搜索的動作，猛然扭頭看著馬碩張開大嘴，再一次腳下發力虎撲而來。
完全從生死覺悟中走出來的馬碩，眼睜睜盯著即將咬住他腦袋的塔羅斯，心中竟然沒產生任何負麵波動。幾乎完全平靜無波的情緒中，隻帶著點點說不出的興奮。
猛然抬腳一個下顎粉碎踢，直接把塔羅斯整個蟲子腦袋踢了個稀爛。
“嘩啦啦！”漫天骨肉碎末四散如雨，完全失去中樞神經控製的塔羅斯屍體，隨著慣性又向前緊跑了兩步，“嘭！”的一聲就把馬碩整個撞倒壓在下邊。
或許是剛才恢複視力的時候，耗費了馬碩體內太多力量。此時拚命想要推開屍體時，才發現不隻手套已經重新收迴體內，就連全身的力氣都已經所剩無幾了。
幾番掙紮完全無果，已經把自己累到完全精疲力盡的馬碩，雙手一攤翻著白眼就昏了過去。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空地，周圍隱約傳來大量“嗡嗡！”和“喀拉！喀拉！”聲。臨近春夏交接的時節，正在周圍數公裏進食的所有昆蟲，遮天蔽日的飛著、爬著向馬碩聚集過來。
幾乎眨眼工夫就把馬碩和塔羅斯包了個嚴嚴實實，零星散落在周圍的隻有不到萬隻，但他們是把塔羅斯散落的血液、碎骨之類的，一點點全都送迴馬碩身邊。
並且就連自身都融入越來越大的昆蟲包裹裏，直到周圍沒有了任何作戰痕跡，隻剩一個昆蟲形成的扁球體，也從蠕動快速向靜止轉變。
當一切再次恢複靜謐狀態時，扁球體也已經變成了青灰色固體，孤零零坐落在青草遍地的曠野上，任憑野風吹拂而過，半月銀光灑落無邊。
半夜無話，直到新的一天再次到來，清晨第一道陽光灑落在球體上時，比夜間略加溫暖的微風再次吹來，球體也化作粉塵隨風飄灑的無影無蹤。
當一切徹底都徹底恢複平靜時，馬碩也悶哼一聲微微睜開了眼睛。
昨夜的情形還曆曆在目，甚至馬碩還沒從那種近乎極端的冷靜中脫離出來。慢慢起身左右四顧，哪裏還有什麽塔羅斯和大蟲子腦袋？
單手撐住地麵想要起身時，感覺手掌下一個圓溜溜的物體，懷著好奇心拿起來一看，原來是戰鬥太過劇烈，在最後時刻從口袋裏掉出來的魚晶。
常常舒了口氣後，馬碩也再次恢複了正常狀態。塔羅斯的蟲子腦袋太過驚悚，若不是生死之間那一場頓悟，恐怕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畢竟絕大多數情緒都會影響反應速度，而他當時最欠缺的就是反應速度。
除了眼前塔羅斯差點踩爆他腦袋的那個腳印，已經什麽痕跡都沒有了。雖然這讓馬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現在還活著就是唯一的事實。
再次大大鬆了口氣，扭頭看了眼東方日出，才繼續向北邊走去。他把排車藏在四五公裏外另一個村莊，車上有亨利家近乎所有值錢的東西。
隻是當馬碩把魚晶重新放迴口袋的同時，雙眉頓時輕輕一挑，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攤開一看：“兩顆？這顆魚晶是塔羅斯的！”
原本非常完美的作戰計劃，在遇到實際作戰經驗比他豐富太多的塔羅斯時，才知道什麽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或許是之前所經曆的各種戰鬥，除了劉老頭不停給他喂招的訓練性戰鬥，剩下的一個高手都沒有。
沒經曆過真正生死搏殺的真正危險，可以說馬碩至今還隻是個無盡空有寶山，卻完全不會利用的“雛”而已。
但僅僅這一次和塔羅斯真刀真槍的搏命之戰，就讓他瞬間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裏。
經驗！戰鬥經驗！還有真正豁出命去殺人，或者被人殺掉的覺悟！
突然醒悟出這麽些個道理，馬碩也瞬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沒死過，也就不知道死亡會是什麽感覺。既然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麽感覺，無論恐懼還是畏縮不前都失去了任何意義。
而且，當死亡變得完全沒有意義的時候，馬碩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再恐懼死亡。甚至從某種程度上，還對死亡產生了一定的好奇心裏。
不過這種好奇並不會讓他主動求死，畢竟心中無數的執念還沒有了結，他絕對不會就這麽心甘情願的死掉。
既不畏死，也不貪生，馬碩突然進入到一種特別奇妙的境界中。
雖然身體還是那個身體，淺薄到幾乎沒有的搏殺經驗，也沒有因此增加哪怕一絲一毫。但馬碩的整個心境，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劇烈變化！
緊張沒了，恐懼沒了，好奇沒了。甚至連焦急與掙紮都沒了，僅剩的唯有連眼部劇烈灼痛都能屏蔽和無視的平靜。
而這種和剛剛有著天壤之別的心境差別，也給正在進攻的塔羅斯造成了極大影響。
就在塔羅斯馬上就要撞上馬碩的瞬間，完全外翻的一對鋒利下顎即將掐斷馬碩頸動脈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敵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整個身子瞬間停住，閉目完全放鬆站在原地的馬碩，和幾乎和他臉碰臉張牙舞爪的塔羅斯，頓時陷入了一種寂靜到詭異的沉寂之中。
如果不是兩人胸口還在起伏，簡直就如同換了兩尊雕塑一般。
突然，馬碩手套慢慢泛起微弱的金色光芒，如果不是此刻天色昏暗，幾乎不可能察覺到光線的存在。
而幾乎在手套發光的瞬間，雕塑似的塔羅斯突然一個激靈，緩緩後退兩步再次趴在地上。仿佛剛剛是睡著了，現在才蘇醒過來似的四下掃視著。
緊接著，馬碩雙眉微微一皺，隔著緊緊閉合的眼皮，竟然看到雙眼發出橘色光芒。就好像皮膚下的並非人類眼珠，而是兩顆被燒到幾千度的鐵球。
可這種現象隻維持了不到兩秒，在手套光芒隱沒的瞬間，竟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睛不疼了！
眼皮下的眼珠左右動了動，馬碩嚐試著睜開一道眼縫，再次看到光線的那一刻，也立刻從那種完全無法解釋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而塔羅斯也瞬間停住四下搜索的動作，猛然扭頭看著馬碩張開大嘴，再一次腳下發力虎撲而來。
完全從生死覺悟中走出來的馬碩，眼睜睜盯著即將咬住他腦袋的塔羅斯，心中竟然沒產生任何負麵波動。幾乎完全平靜無波的情緒中，隻帶著點點說不出的興奮。
猛然抬腳一個下顎粉碎踢，直接把塔羅斯整個蟲子腦袋踢了個稀爛。
“嘩啦啦！”漫天骨肉碎末四散如雨，完全失去中樞神經控製的塔羅斯屍體，隨著慣性又向前緊跑了兩步，“嘭！”的一聲就把馬碩整個撞倒壓在下邊。
或許是剛才恢複視力的時候，耗費了馬碩體內太多力量。此時拚命想要推開屍體時，才發現不隻手套已經重新收迴體內，就連全身的力氣都已經所剩無幾了。
幾番掙紮完全無果，已經把自己累到完全精疲力盡的馬碩，雙手一攤翻著白眼就昏了過去。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空地，周圍隱約傳來大量“嗡嗡！”和“喀拉！喀拉！”聲。臨近春夏交接的時節，正在周圍數公裏進食的所有昆蟲，遮天蔽日的飛著、爬著向馬碩聚集過來。
幾乎眨眼工夫就把馬碩和塔羅斯包了個嚴嚴實實，零星散落在周圍的隻有不到萬隻，但他們是把塔羅斯散落的血液、碎骨之類的，一點點全都送迴馬碩身邊。
並且就連自身都融入越來越大的昆蟲包裹裏，直到周圍沒有了任何作戰痕跡，隻剩一個昆蟲形成的扁球體，也從蠕動快速向靜止轉變。
當一切再次恢複靜謐狀態時，扁球體也已經變成了青灰色固體，孤零零坐落在青草遍地的曠野上，任憑野風吹拂而過，半月銀光灑落無邊。
半夜無話，直到新的一天再次到來，清晨第一道陽光灑落在球體上時，比夜間略加溫暖的微風再次吹來，球體也化作粉塵隨風飄灑的無影無蹤。
當一切徹底都徹底恢複平靜時，馬碩也悶哼一聲微微睜開了眼睛。
昨夜的情形還曆曆在目，甚至馬碩還沒從那種近乎極端的冷靜中脫離出來。慢慢起身左右四顧，哪裏還有什麽塔羅斯和大蟲子腦袋？
單手撐住地麵想要起身時，感覺手掌下一個圓溜溜的物體，懷著好奇心拿起來一看，原來是戰鬥太過劇烈，在最後時刻從口袋裏掉出來的魚晶。
常常舒了口氣後，馬碩也再次恢複了正常狀態。塔羅斯的蟲子腦袋太過驚悚，若不是生死之間那一場頓悟，恐怕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畢竟絕大多數情緒都會影響反應速度，而他當時最欠缺的就是反應速度。
除了眼前塔羅斯差點踩爆他腦袋的那個腳印，已經什麽痕跡都沒有了。雖然這讓馬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現在還活著就是唯一的事實。
再次大大鬆了口氣，扭頭看了眼東方日出，才繼續向北邊走去。他把排車藏在四五公裏外另一個村莊，車上有亨利家近乎所有值錢的東西。
隻是當馬碩把魚晶重新放迴口袋的同時，雙眉頓時輕輕一挑，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攤開一看：“兩顆？這顆魚晶是塔羅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