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你真是暴殄天物!”她驚唿。


    “你若喜歡就送你。”他倒是大方。


    陳木槿將玄鐵劍放在了架子上,雖然眼神依舊戀戀不舍,但是手卻不再碰觸:“君子不奪人所好,我雖為女子卻也懂這個道理。”


    鬼麵抬頭看她,修長的手指依舊玩弄著那把鑲滿了寶石的匕首:“你如何知這玄鐵劍是我所好?”


    “你一進屋子就說我眼光不錯,這話自然不會是空穴來風吧;然後我逛了整間屋子,櫃子裏呈列的不是匕首就是暗器,唯有此劍單獨成架,而且還不落灰塵,若不是為了方便拿用,難道真是為了好看?明明架子並沒有遮擋卻不落灰塵,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我想能進你屋子的人並不多;最後,你喜歡匕首和暗器所以滿屋子都是收藏,但是隻有這樣一把劍,總不會是這麽巧剛剛開始收藏劍這個種類吧?綜上所訴,我認為這把劍必是你心頭所好,所以又豈能這麽沒眼色地就收下呢?”她得意洋洋地細數了諸多細節,最後蓋棺定論,一副我早就看透了的驕傲模樣。


    鬼麵扶額:“我倒是忘了你有這本事了,聽說你跟我的幾個兄弟一見麵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承蒙大當家的誇獎,雕蟲小技而已,大當家的收藏如此之多,叫我來不會也想把我變成收藏之一吧?說說看你打什麽算盤呢,我說不定也能幫上忙。”她不是自誇,大智慧她沒有,小伎倆她可是一籮筐。


    鬼麵放下匕首,幾步走到了她麵前,低頭凝視她:“這倒是有趣,你先前不問就答應了與我同住,現在人已經在我屋裏了卻對這事情感興趣起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愛上我了?”


    她後退一步,努力忽視他眼底的灼熱:“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本來覺得不關我事,但是仔細一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好心幫你,是為了自己的命,你別,你別誤會。”


    “是嗎?但是這裏是我的臥房,你來這裏說要幫我,是要幫我做什麽呢?”鬼麵步步逼近,言語變得混沌而曖昧。


    陳木槿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燒起來了,她紅著臉步步後退,慌亂不已:“你,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想幫忙,要不我們去外廳!”


    她突然側身想跑,卻被他猛地一推,往後倒去!


    “啊!”她一聲尖叫過後發現自己倒在了軟綿綿的床上,不好!


    她剛想掙紮著坐起來,鬼麵就附身壓了過來,男人灼熱的體溫和獨特的氣息籠罩了她。


    羞憤和慌張讓她更加努力地掙紮,但是效果不大,鬼麵輕輕鬆鬆就壓住了她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


    “你要是敢動我,我就現在死給你看!”她放著狠話,側過頭不看他的鬼臉,絕望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咒罵著自己,怎麽會輕易相信這個男人有與眾不同的地方,男人都是禽獸!


    “嗤,還真是隻刺蝟。”他嗤笑著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陳木槿立刻繃緊了身子,牙齒咬住了舌頭。但是,他隻是這樣待著,除了頭和手腳,再沒有別的部位接觸到她的身體。許久,她覺得自己都要僵硬的時候,他終於起身,沒等她動就點了她的穴道。


    “你睡一會兒吧,別傷害自己的舌頭了,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麽你早就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一邊說一邊將她塞進被窩,蓋上被子。


    陳木槿除了眼珠子在轉,全身都動不了,也不能說話,她隻能用眼神秒殺他。


    “有什麽事情晚飯時候再說。”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她一眼,便走出去關上了門。


    唿,總算是走了,她聽見兩道門的關門聲,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真是沒出息啊,又被人點了穴道。她躺在鬼麵的大床上,本來想好好思考脫身之計,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停地在她腦海裏出現,讓她無法好好思考,而且她也真的是太累了,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一刻是空閑的,所以沒過多久她就在柔軟舒適的被窩裏睡著了。


    “大當家的,三峰均已集結人馬,禿鷲幫調集了所有的兵力,大約是二百人,都有家夥,烏木寨出了一半人和所有的馬匹,大約是三百人,破風寨隻出了一百人,沒有馬匹。他們約定好在山腳下集合,指揮的是烏木寨的簡天翔。”黑狼的臉有一半被燭光照亮,另一半隱沒在黑暗中,像極了陰陽臉。


    惡麵虎當即就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的:“奶奶的,簡天翔那個老不死的,一直跟咱們作對!這次一定要讓他有來無迴!”


    夜明笑也譏誚地一笑:“禿鷲這個傻子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呢,也活該他倒黴了。”


    鐵書生倒是沒有他們那麽輕鬆,他嚴肅道:“禿鷲這迴傾巢而出怕是想要豁出去了,簡天翔應該是許了他不少好處,看來簡老頭這迴是鐵了心要除掉我們了!集結了六百人來對付我們,應該對我們的布置也很清楚,若不是大當家及時提醒,怕是就要出大事了。”


    “書生你怕個鳥,咱們雖然人沒他們多,但是個頂個都是一個打三個的好漢!大不了跟他們拚了。”惡麵虎聽見有仗打就激動。


    夜明笑翻了了白眼:“你就知道拚了,能不能動動腦子!”


    “你個娘娘腔敢笑話老子!”惡麵虎怒目圓瞪。


    “行了,黑狼你繼續去盯,有消息隨時迴。”鬼麵吩咐道。


    黑狼應是,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明笑,有件事需要你馬上動身。”他拿出了隨身的一個信封。


    夜明笑上前接過來,在眾人的目光中拆開來看,越看越心驚,最後竟然笑了出來。


    “明笑定不辱命!”夜明笑一甩長袖,如一隻五彩斑斕的孔雀,昂首而出。


    “大當家的,你信裏寫啥了?”惡麵虎看不見內容,急的抓耳撓腮,活生生從老虎變成了毛猴兒。


    “一個讓良翰武無法拒絕的交易。”鬼麵並不說透。


    鐵書生站在原地靜靜想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喜道:“這真是好計策!”


    惡麵虎“嗷!”地一聲叫,氣衝衝地對著鐵書生吼道:“你高興就拍自己的大腿!”


    鐵書生卻不理他,整個人眉飛色舞:“大當家的我去準備了,一定把宴席辦的熱熱鬧鬧!”說罷他攥緊了手中的金算盤,一溜煙就走了出去。


    天鷹堂一下子就隻剩了鬼麵和惡麵虎二人,惡麵虎眼瞅著大家一個個都領了任務,就自己還摸不著頭腦,不禁也急了:“大當家的,這,這到底是咋迴事兒?”


    鬼麵看了他一眼,輕輕歎口氣,這下子要費一番口舌了。


    經過一個時辰的分析和講解,惡麵虎總算是明白了,他大搖大擺地出了天鷹堂,好似受到了什麽褒獎一樣。


    鬼麵兀自坐在獸皮大椅上,想著即將到來的事情,冷哼出聲,簡天翔,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風徐徐吹進來,攪得燭火東搖西晃,光也忽明忽暗,鬼麵的麵具在燈火的作用下顯得立體而猙獰,而此刻,遠在烏木寨的簡老頭還不知道將有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正等待著他!


    黑夜如期而至,熾鷹寨也變得燈火通明,四大盆篝火在天鷹堂門口的空地四角燃起,長桌縱橫,鼓樂齊鳴。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觥籌交錯,行令劃拳,一盤盤佳肴如流水般上桌,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動,大快朵頤。


    鐵書生談笑風生地主持著場麵,酒過三巡,大家都興致高昂了起來,跳舞唱歌,摔跤劃拳,玩得不亦樂乎。


    陳木槿就是在陣陣的喧嘩聲中悠悠醒轉了過來。


    一睜眼,她就看見鬼麵正坐在床對麵的椅子上看書,他似乎是剛剛洗過澡,身披一件黑色綢緞長袍,襟口鬆鬆地開到胸口,露出大片誘人的蜜色肌膚;黑色的長發濕漉漉地垂在前胸,讓他的臉部線條看起來很柔和。


    咦?臉部線條?他沒帶麵具!


    陳木槿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她偷偷掀開青色紗帳的一處縫隙,意圖看得更清楚些。


    “醒了?”他頭也不抬地說。


    她嚇得手一抖,整個人差點摔下床去。


    “我都沒出聲,你怎麽知道我醒了?”她懊惱地問,聲音還帶著初醒時的沙啞。


    鬼麵合上書,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因為你唿吸亂了。餓了吧,過來吃飯。”


    陳木槿被他這麽一說才覺得腹中空空,饑腸轆轆啊。於是她非常迅速地起身掀開紗帳翻身下床。


    待她走近些才看清他哪裏是沒戴麵具,他隻是換了一個肉色的半截麵具而已,嘖嘖,真是不嫌累。


    不過她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桌子上,因為這一桌菜肴都是她最喜歡的菜色,蜜汁丸子、清炒蔬菜、紅燒肉等等擺了一桌。


    “怎麽這麽多?”她欣喜不已,一邊流口水一邊問。


    看她一臉饞樣,他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寵溺地微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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