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其他幾個山頭果然都有動作。”鐵書生早就跟來守在了門口,見他出來,立即湊上去小聲道。


    鬼麵垂眸,冷聲道:“走,去天鷹堂!”


    “大當家的!”鬼麵剛一露麵,天鷹堂已經站滿了人,齊齊行禮,場麵甚是隆重。


    鬼麵走到主位,迴身一壓手,聲音威而冷峻:“說!”


    夜明笑首先上前,不複之前的慵懶隨意,眉頭緊蹙,麵容嚴峻:“大當家,我收到消息,禿鷲幫、烏木寨和破風寨的頭領在溧水潭秘密聚會,應該不是在商量什麽好事!如果他們想聯合對付我熾鷹幫,那就壞了!”


    惡麵虎的大嗓門跟著嚷:“外圍守衛的兄弟們早上開始就躥稀,拉個不停!老子覺著不對,一問才知道,那些沒骨頭的偷偷抓了附近突然冒出來的幾隻野雞烤了吃!雖然老子是混人,但是也看出來這野雞肯定是有賊人下了藥了!現在外圍的兄弟們都起不來床,這一下子少了兩隊人馬!”


    鬼麵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然後問道:“黑狼呢?”


    他這麽一問,大家才發現黑狼沒在,麵麵相覷,人群裏頓時開始竊竊私語。


    鐵書生也奇了:“剛剛明明還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人怎麽就沒了?”


    突然間,“嗵!”的一聲,一個渾身都蓋著樹葉的人被扔進了大門!


    眾人紛紛閃開,都好奇地看著。


    緊接著,黑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隻見他隨意地伸出手拎起那人,往天鷹堂中間走去,兩邊的人紛紛讓路。然後他像扔垃圾一樣將這人扔在了惡麵虎的腳下。惡麵虎仿佛跟他心有靈犀一般,一腳就踩住了這人,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叫!


    “黑狼,這是什麽人?”鬼麵出聲詢問。


    “迴大當家的,這就是偷放野雞的人。”黑狼語氣平靜。


    “好哇!原來就他娘的是你!快說,為什麽要這麽做?”老虎立馬將他拎起來,伸手就是一巴掌,然後緊接著一陣子猛晃。


    鐵書生走了過來,製止道:“老虎,放下他,你這樣他還能說出話來嗎?”


    惡麵虎見是書生出麵,這才狠狠地將他扔在地上,啐了一口。


    鐵書生示意兩個小兄弟將他架起來,然後恭敬地對鬼麵道:“大當家的,可要當堂審?”


    鬼麵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審!”


    此話一出,原本聚集在中間的的人群瞬間分開到四周,整齊劃一的動作,井然有序的氛圍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群匪!


    大門關閉!窗子關閉!簾子放下!燭火燃起!刑具擺上!


    整個天鷹堂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陰氣森森的審訊室!


    鬼麵坐堂,書生親審,老虎行刑,眾人圍觀!這是有大事了。


    那人被綁在了十字形的木樁上,身上的樹葉被除盡,露出灰色的布衫。他被惡麵虎的巴掌扇的滿麵是血,昏死了過去。


    堂中除了燭火燃燒的劈啪聲,就是鐵書生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他走到這人麵前,端起一盆冷水,猛地潑過去!


    “呃......”那人被冷水一激,醒了過來。


    鐵書生拿出手絹擦了擦被水沾濕的手,淡淡地問:“說吧,你是誰的狗?”


    那人睜開眼睛,看見這架勢不怒反笑:“竟然是鐵二當家的親自審我,你們熾鷹幫不會是沒人了吧?哈哈哈!”


    他還沒笑完,就被老虎一拳打在了胃上,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扭曲,身體像大蝦一樣崩了起來,想彎腰卻被綁著手臂,根本動彈不得,隻能咬緊了牙,臉漲得通紅!


    鐵書生悠然自得地走近他,忽然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狠狠地提起來:“怎麽不笑了?看來禿鷲那個蠢貨沒教會你什麽是放尊重,那不如我來替他教!”


    說著他扭住了他的一根小指頭,慢慢地往後彎去,一直到那根手指已經被彎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最後“哢嚓”一聲,折了!


    “啊啊啊!我,我錯了,鐵二當家的,是我滿嘴噴糞,我錯了!”他疼的滿頭大汗,連連驚叫,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小指頭,俗話說十指連心,這疼痛程度可以想象!


    鐵書生立刻就放開了他的手指,優雅如蘭的笑了笑:“你看,這不就會說話了。”


    周圍的人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都不寒而栗地抖了抖,就連一旁兇神惡煞的惡麵虎都忍不住頭皮發麻,這家夥真的是笑裏藏刀的人物。


    那人已經疼的渾身痙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死死盯著鐵書生。


    “再說一遍,你是誰的狗?為什麽偷偷摸摸地放野雞?”他眼中寒光一閃。


    “小的是禿鷲幫的,小的不是偷偷摸摸地放野雞,這野雞是我養的,它們跑過來我是來抓的,結果被誤會了。”他雖然心中已有怯意,但是想起自己老大陰森的麵孔,他還是選擇了扯謊。


    鐵書生聞言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誤會?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


    幾隻野雞被拎了上來,看樣子已經死透了,鮮豔的尾羽垂在地上,毫無生機。


    “取一碗血,好好招待招待我們的貴客!”鐵書生擲地有聲。


    那人眼見著野雞被放了血,端到了他自己的麵前,他當然知道裏麵有什麽,他開始汗如雨下,緊緊閉住了嘴巴!


    鐵書生一聲令下:“灌!”


    任憑他如何掙紮,這碗血還是進了他的喉嚨,有不少血因為他的掙紮而弄得滿臉都是,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拖出來的惡鬼。


    那人喝完之後,開始想方設法地想要吐出來,但是他連動都動不了,又怎麽可能實現呢。


    鐵書生則是滿臉嫌棄地離他遠了些:“怎麽,如此大補之物,你不喜歡?”


    那人被折騰的力竭,滿嘴滿臉的血腥味讓他惡心,更不用說一會兒會發生的事情,手指的疼痛和驚恐讓他開始有些動搖。


    “給我水,給我水,我說我說!”


    “你還是先說吧,水自然會給你的。”鐵書生氣定神閑。


    “野雞,野雞喂了毒藥,不是死人的,隻是上吐下瀉,讓人失去力氣的。”他終於開口。


    “為什麽要給野雞喂毒,還故意放到我們寨子旁邊?”鐵書生神色俱厲。


    “就是想讓守衛的人沒法繼續守。”他已經開始感覺到肚子開始翻江倒海地絞痛,聲音加了哭腔。


    “原因呢?”鐵書生開始不耐煩。


    “我,我不能說啊,鐵二當家的,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說了會死的!”他終於忍不住聲淚俱下,連連哀求。


    “你要是說了,我自會留你一命,要是不說,我保證你和你的野雞一個下場!而且,你會比它更痛苦!”他****裸地威脅道。


    “我,我得想想,我得想想。”他語無倫次,慌亂不已。


    這時,他的身體終於對雞血產生了反應,他開始劇烈顫抖,臉色灰黃,神情扭曲,之後一陣強烈的臭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惡麵虎離的最近,一眼就瞧見發生了什麽,他一跳三尺遠大聲爆著粗口:“草,真他娘的惡心!”


    大堂裏的眾人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都忍不住哄笑叫罵了起來。


    鐵書生也嫌惡地掩住了鼻子,吩咐道:“找個木塞子來,給他堵上!”


    周圍哄笑聲更甚,幾個伶俐的得了令立馬跑去找了各種各樣的木塊迴來。


    那人又羞又臊,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羞辱讓他幾欲自殺,當他看見真的有人拿著幾塊粗大的木頭向他走來時,他終於崩潰了!


    “我說,我說,我們幫裏因為天災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剩下的人也都快活不下去了,我們大當家的打聽到各個山頭都損失不少,隻有你們幾乎沒啥損失,而且最近因為天災,根本就沒有商人肯從穀裏過去玉池了,這樣下去,大家都要死!所以,所以他聯合了其他幾個幫派的人,想要劫了你們的寨子,分了你們的糧食和財物,然後重新規劃三峰穀的勢力!我,我可都都說了,二當家的,你要留我一命啊!”


    待他一說完,整個天鷹堂都沸騰了,叫罵聲不絕於耳。


    鐵書生終於問出了結果,但是這結果卻如此讓人不安!


    “先把他帶下去。”他吩咐道。


    “二當家的,二當家的,你要說話算話啊!”那人還在掙紮,被旁邊的人一個手刀就暈了過去。


    鬼麵站起來,看著喧雜的人群,突然爆喝:“閉嘴!”


    眾人嚇了一跳,見大當家的發了火,都乖乖噤聲。


    “老虎,你先帶著人馬把寨子都守好!”他直接指派了任務。


    惡麵虎領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帶著人往外走:“說說說!就他娘的顯得你們會說!”


    這一下,大堂裏的人就走了大半,剩下的人也都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夜明笑站起來,對著剩下的人說:“都去自己的位置盯著吧。”


    這下,人徹底沒了,就剩下夜明笑,黑狼、鐵書生和鬼麵。


    “鬼麵,這下子可有點麻煩了。”鐵書生蹙起了眉。


    “明笑,去把陳木槿帶過來。”鬼麵沒有半分緊張,平靜地吩咐著。


    “鬼麵,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女人?”夜明笑也急了。


    “老五!”鐵書生警告地喊他。


    夜明笑閉了嘴,恨恨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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