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他緩緩醒來,隻見他躺在一張床上,他立時想起了他暈倒前是怎麽一迴事,他立時要坐起來!


    一隻手按住他疾道:“管賢侄暫且不要動!”


    管英吸了口氣,他定睛一看,床邊立著二人,正是桑書雲父女,他向二人看了一陣,他有些茫然,他怎麽睡在床上了?


    他打量了二人一陣,隻見桑小丹麵上比起以前來更是清削多了,桑書雲麵含微笑地看著他。


    桑書雲笑了笑道:“這次是我累了你們了,我在滇南聽到小丹的消息又驚又奇,所以急急帶著滇邊醫隱南宮震入中原,但沒想到這些蠻人誤會我綁架他而去,所以他們追蹤而至,想要對付我的,但竟累著你!”


    管英笑了笑,道:“車瑩瑩呢?”


    桑書雲目光微閃,桑小丹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桑書雲才道:“這孩子真任性,她才好就偷偷地走了,你也已躺了半個月,南宮震用的他獨門百日醉給你服下,現在全好了!”


    管英喔了一聲,他聽到車瑩瑩又已悄悄地離去時,他心中也感到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他吸了口氣,低下頭沒有說話!


    桑書雲又道:“為了那些蠻人,南宮震已迴滇邊,但他對於你的醫術也很欽佩,說哪一天有機會要與你切磋!”


    管英抬頭向桑書雲道:“多謝桑伯伯了!”


    說完他轉頭向桑小丹望去,他凝視了她一會,道:“小丹!這些天一定急壞你了!”


    桑小丹微微一笑,道:“怎麽你還要對我說客套話?你現在既然好了我就放心了!”


    桑書雲笑道:“小丹!你現在陪你英哥哥到外麵去走走,一麵活動活動筋骨,另一方麵還可以唿吸一些新鮮空氣!”


    桑小丹點了點頭,她將管英扶了起來,管英雖然已痊愈,但半月睡下來免不了身體還是虛弱,他扶著桑小丹,向室外走去。


    走出室外,原來他們住在閣樓之上,他手扶欄杆向四麵一看,他微微一驚,前麵大江蜿蜒,兩旁樹叢青翠,與西藏邊區的冰天雪地相比何啻天壤?


    他吸了口氣,不禁問道:“小丹!我們現在在哪裏?”


    桑小丹笑了笑,道:“你猜猜看!”


    管英皺了皺眉,他四麵看了一眼,道:“這前麵的是長江不會錯,兩麵全是山,想我們必在三峽之中,但可說不出準確的地方!”


    桑小丹一笑,道:“我們在大巫山中,那神笛郎君約我爹清明在群玉峰見識他什麽‘星羅大陣’你忘了嗎?還有三天時間! ̄


    管英一笑,正要答話,倏地他咦了一聲,他看到江中血影一閃,好似是血河車一般,但一瞥即逝,他以為莫非眼花,否則怎麽這麽巧!


    桑小丹見管英咦了一聲,也不由看了江中一眼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管英吸了口氣,緩緩道:“好像是血河車,閃了閃就不見了!”


    桑小丹凝視了江中好一會,道:“血河車?”


    桑書雲聞言走了出來,他走至欄杆旁凝立了一會,道:“血河車!原來血河車又在這兒出現了,那難怪!”


    桑小丹轉頭向桑書雲問道:“爹!那會是血河車嗎?”


    桑書雲長吸了口氣,道:“這些天來元虛以及昊天金網入中原,少林掌門天象大師迴少林說排上少林寺八百羅漢陣對付元虛,但元虛不理,他們行蹤飄忽,天象撒武林帖,要天下武林共同對付元虛及昊天金網方天竹,最近知他們來此,原來為了血河車!”


    管英目光微閃,道:“桑伯伯知道不知道目下血河車的主人是誰?”


    桑書雲緩緩一笑,道:“隻怕這個問題是當今天下任何一人都想要知道的!”


    他話才說完,一聲冷哼的聲音傳入三人耳中,一個聲音冷冷道:“桑書雲!你倒會享清福!”


    話才入耳,一條灰色人影飄上閣樓,管英一見來人他吃了一驚,那人手握一根鳩杖,滿頭白發,不是東海劫餘島島主秋彤還有誰?


    桑書雲見秋彤出現他好似並不太意外,隻淡淡地道:“原來是你!”


    秋彤掃了場中人一眼,緩緩道:“你一人隱居在此,你可知元虛和方天竹為了追蹤血河車都已經來到了巫山之中了!”


    桑書雲緩緩道:“清明在群玉峰我要對付神笛幫幫主神笛郎君的‘星羅大陣’!”


    秋彤目光一閃,他顯然感到有些意外!


    一時之間他無話可說,正在此時另一條人影在大笑聲中飛掠上樓,人未到聲已先至,道:“桑兄別來可好?”


    身形落下,正是大漠仙掌車占風!


    桑書雲見是車占風,他一笑道:“原來是你,弟妹怎麽沒有來!”


    車占風一笑,道:“她要過些天才到,小丹已好了,剛才我聽說神笛幫又來了,這可真熱鬧了,不知桑兄可見我二丫頭?”


    說完他目光很快地瞥了管英一眼!


    管英心下一震,他由車占風這一眼中可看出他那種特異的眼神,好似他已知車瑩瑩是為了他才跑了似的!


    桑書雲喔了一聲道:“瑩瑩前些天在我這兒,不知為什麽偷偷跑了!”


    車占風舒了口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大概她一時不知道我在哪兒,大概就會找來了!”


    秋彤在旁冷冷道:“別盡說兒女的事了,元虛與方天竹入中原這麽久不但沒能奈何他們,甚至連他們現在在哪裏都不知道!”


    車占風長吸了口氣,向左右看了看道:“找到血河車他們自然會追來!”


    秋彤淡淡道:“但誰又知道血河車在什麽地方呢?如此說豈非白說!”


    桑書雲道:“剛才管英他見到血河車在江中出現!”


    秋彤身形一轉,目中光芒暴射,向管英問道:“在哪裏?”


    桑書雲笑道:“現在早走了,告訴你也沒用,而且我們現在連血河車中究竟是誰都不知道,此人既能掌握血河車,隻怕並非通常庸庸之輩!”


    秋彤用鳩杖用力敲了一下樓板,冷哼了一聲道:“當今天下還有誰?”


    車占風哈哈一笑,道:“秋兄還在發誰的脾氣?此事大可不必爭論!到時候就自有分曉了!”


    秋彤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雙目向江中搜索著,冀望再能看見血河車的蹤跡。


    車占風笑了笑,向桑書雲道:“元虛確實欺人太甚,我看他既在附近,桑兄為何不要‘長空幫’幫下弟子去搜索一下他們的行蹤呢?”


    桑書雲尚未答話,秋彤冷哼了一聲迴身道:“若以我看不如我們一起去武當,他若再不出麵我們把他武當派搞垮!”


    他這話才說完,一個聲音已冷冷道:“憑你還不配!”


    聲才傳至,一條淡青色人影飛掠而至!


    秋彤再次冷哼了一聲,身形一返,鳩杖迴掃,挾勢擊向那人!


    那青衣人“鏘”的一聲長劍已是出鞘,一道淡青色的劍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形,直壓向鳩杖!


    秋彤目光暴閃,此人居然敢出劍,當今武林中敢與他正麵對招的有幾人,他盛怒之下,怒喝道:“下去!”鳩杖倏地平推向那青衣人!


    青衣人鬥然大驚,他長劍一翻,斜迎向鳩杖,正是武當劍法中的一招“巧迎狂飆”!


    秋彤名列四奇之內,他武功之高豈是此人能敵,他雖也心驚這人武功之高在他想象之外,但畢竟他還不放在心上!


    他鳩杖一顛,杖端倏地躍起,點向那人頸間!


    “叮”的一聲輕響,那青衣人右手已踏上欄杆,但手中長劍卻已被秋彤一杖擊飛,他驚容滿麵,是一個中年人!


    桑書雲瞥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元虛俗家師弟宮元珮!”


    秋彤冷冷地哼了一聲,輕蔑地看著他!


    宮元珮勉強登樓,但在一招之內已是被迫棄劍,已是羞得無地自容,他目光一掃,樓上之人竟似沒有一個同情他的!


    他又羞又惱,忿道:“今日一杖之賜,他日必報!”


    說完他身形一返,飄身下樓而去!秋彤狂笑道:“憑你一輩子也報不了!”


    他狂笑著,倏地車占風一迴首疾道:“看血河車!”


    眾人一齊心下一震,一齊迴頭,隻見血河車如一道血影一般在長江中飛掠而過,轉眼消失!


    秋彤身形一起,右手緊提著鳩杖,如一隻大鳥一般向閣樓外撲去!


    車占風見秋彤身形已去!他疾道:“桑兄,小弟先走一步!”


    話才說完他身形已飄下了二十餘丈,他身如黃鶴一般飛掠而下,直追在秋彤身後,一直追了過去!


    桑書雲目光微閃,也遲疑了一會道:“小丹!你陪你英哥哥,我去去就來!”


    他身形一起,如巨鷹一般在半空中微一盤旋直投入林中,青影在林梢閃了兩閃,轉眼消失!


    管英舒了口氣,他看了看桑小丹,轉眼之間閣樓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心中想著那血河車,不知血河車在此要做什麽?


    他若非大病初愈身體還虛弱他也要追了下去!


    桑小丹知管英心思,她微微一笑道:“英哥哥!我們進去好了,多休息點時候你身體可以恢複得快一些!”


    管英感激地一笑,點了點頭,二人走入房中,桑小丹關好門窗,管英心急恢複體力,他盤膝坐在床上用起功來!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運功完畢,他體力大感充沛,他含笑睜開雙目。


    他一睜眼,心中感到奇怪,怎麽一會就天黑了?屋中十二支牛油巨燭照耀著,桑小丹不安地在走來走去!


    他皺了皺眉,暗想自己怎麽時間都忘了,他起身道:“小丹,現在什麽時候了!”


    桑小丹一迴身,笑道:“你才起來,已是子夜了!”


    管英微微一愣,桑小丹雙眉微皺道:“爹說他去一會就迴來,但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不知他遇到了什麽事了,怎麽還沒有迴來!”


    管英吸了口氣,他目光閃了閃,沉思了一會他也不知桑書雲遇到了什麽,他走過去推開門,向外看去,空中明月星稀,隻聽見山風江濤之聲,其他杳無聲息,一片死寂,不見一絲動靜!


    桑小丹走至管英身旁,二人並肩站著。


    管英握著桑小丹雙手,緩緩笑道:“或許桑伯伯追遠了,一時迴不來,你不用擔心,以桑伯伯的武功,不會有什麽事的!”


    桑小丹笑了笑,慢慢低下頭,她也隻是因為沒有一人陪她,心中煩躁才亂想,如今管英醒來了,她也不擔心了!


    管英側首望著樓外,笑道:“這兒真不錯,如果有一天我們兩人隱居在此那多好!”


    桑小丹垂首不言,良久才抬起頭來,她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她望著管英!


    二人四目相視,久久不言!


    倏地一陣清越的長笑聲中一條青影飛投入樓上,桑小丹一聽笑聲心中大喜,連忙掙開管英雙手叫道:“爹!你怎麽才迴來!”


    桑書雲身形落在樓上,含笑掃了二人一眼道:“大概你還不願意我現在就迴來罷!”


    桑小丹麵上一紅,嗔道:“爹又胡說了,車叔叔他們呢?怎麽沒有來?”


    桑書雲笑了笑道:“他們不知去哪兒了,我隻見血河車向東而去,我也追了下去,但追到現在才迴來,什麽都沒追上!”


    他說完又笑笑,好似自嘲又好似無所謂!


    桑書雲話說完,樓外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桑幫主竟在此,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聲音入耳一條淡白色的人影已如一縷輕煙掠上閣樓!


    管英抬眼一看,來人一身白衣,正是神峰雪尼,他一眼看見神峰雪尼,神峰雪尼也正在看他,那目光一掃之下使他感到一陣寒氣襲體!


    桑書雲緩緩一笑道:“原來是雪尼,別來一向可好?”


    神峰雪尼目光微揚,淡淡道:“入中原來一直追尋元虛與血河車的下落,但一直沒有消息,最近聽說血河車在這附近出現,天象大師也即將趕來!”


    桑書雲吸了口氣,笑道:“我剛才雖然追蹤血河車沒有得到結果,但是我已下令幫下弟子搜索五百裏內的敵蹤!”


    神峰雪尼緩緩道:“桑幫主!我要向桑幫主要一件東西,不知可能答允?”


    桑書雲笑道:“雪尼何必客氣,要什麽東西隻要我有任憑雪尼取去!”


    神峰雪尼目光一掃三人,道:“那麽我多謝桑幫主了,請桑幫主將管英交我帶走!”


    桑書雲一愣,他沒想到神峰雪尼居然要管英,在“七寒穀”時神峰雪尼就要管英,但因大家都在死亡邊緣因此作罷,如今她又要找管英,從神峰雪尼態度上看來好似她對管英是誌在必得了!


    他吸了口氣,笑道:“雪尼!這事恕我辦不到,若是雪尼與管英真有什麽過不去的事雪尼就來找我好了,何必如此,他畢竟是晚輩呀!”


    神峰雪尼神色冰冷,冷冷道:“我想桑幫主不是願意為管英與我翻臉吧!管英欺騙長輩,誘拐我掌門弟子靜一下素女峰,至今她還下落不明,桑幫主若還庇護他天理難容!”


    管英在旁聽了耐不住道:“我管英自忖並沒有欺騙過雪尼前輩的,靜一師姐是自己下山的,與我絲毫沒有關係,在那以前我隻不過與她鬥過一迴劍,怎說得上誘拐二字?”


    神峰雪尼雙眉一揚,冷冷道:“此時豈是容你插口之時?”


    桑書雲緩緩整容道:“雪尼!管英之師與師伯均已過世,我們均是齊名武林之人,怎麽能憑著以長輩的名義就以長欺少!”


    神峰雪尼麵色微變,她右手袖子一甩,道:“好!如此我們一分高下如何,桑幫主的‘寒陽指’威震武林,我久有心,但至今才得機會領教!”


    桑書雲聽神峰雪尼居然對他挑戰,他雙眉微揚,淡淡笑道:“雪尼有意一展先天劍氣來考究我桑書雲,我豈能不從命!”


    神峰雪尼雙眉一挑,緩緩抽出長劍!


    黑暗中大笑之聲傳至,一條人影飛落至二人之間,身形一落下同時道:“何必自相拚鬥呢?元虛的下落已經有了!”


    神峰雪尼與桑書雲二人同時心中一震,抬眼見來人白發飄飄,手握鳩杖,正是秋彤!


    秋彤麵上雖大笑著,但目中殺氣連連閃動著。


    神峰雪尼此時也顧不得與桑書雲爭,她疾問道:“元虛在哪兒?”


    秋彤目中殺氣連連閃動,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道:“車老弟在監視著他,我怕忍不住,所以來告訴你們,這次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桑書雲吸了口氣,他知元虛功力之高尚在他們四人中任一人之上,他們這次若一擊不中元虛會更小心了!


    他緩緩問道:“昊天金網方天竹在不在!”


    秋彤冷笑了笑道:“隻有元虛一人,他好似也是才追蹤血河車來,本來我們兩人大可對付他,但若他要逃不好攔住他,如今他死期到了!”


    神峰雪尼道:“我們走罷!”


    秋彤目光一掃,身形一起反撲向外,神峰雪尼與桑書雲二人一前一後也跟蹤飛身而出!


    管英迴身將金虹劍連鞘抓住,向桑小丹道:“我們也去!”


    桑小丹看了管英一眼,管英好似已完全好了,她點了點頭,二人身形一起,直向山下落去,向三人去處追去!


    二人追了一段早已失去三人蹤跡,管英皺了皺眉,他也不知道要向什麽方向去追才是!


    此時天色已是微明,管英思忖了一會道:“桑伯伯本來是向東追血河車去的,我們向東去吧!”


    桑小丹也沒有意見,二人直向東奔去!


    奔出兩裏之遙,還是什麽也沒看見,管英心中有些著急,他長吸了一口氣,向四麵望了望!


    倏地他心下一驚,他目光瞥處左方樹枝之上竟掛了一張大紅網!那不正是七寒穀來人的標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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