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柏一人在廳中立著,他舉目向四麵望著,倏感到一陣不耐煩,他抱著桑小丹走向一張椅子!


    他坐下身子,放下了桑小丹,桑小丹被他點了睡穴,躺在他身旁,他低頭看了看,突然他覺得桑小丹很美!


    他看著,倏地將桑小丹帽子摘下,帽子一除,一頭秀發披下,他不由一呆,他想不到桑小丹除下帽子之後竟然如此美!


    雖然人稱他無情公子,但此時他竟舍不得桑小丹了,他想桑書雲不是好惹的,他放了桑小丹怎麽應付桑書雲呢?


    他想著,嘴角撇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正在這時候,隻聽見一聲怒吼,何烈身形被拋入廳中,他一呆,身形立時站了起來。


    他才起身,隻見一個中年佩劍文士緩緩步入!


    何烈身形一退,單槍已拔出在手中,全力一槍向那中年文士前胸刺去。


    那中年文士輕蔑的一笑,右手一圈,輕描淡寫的拍在何烈槍身,何烈手中單槍被那中年文士這一拍,立斷成片!


    何烈驚退了兩步。


    秋柏心下一凜,這中年文士隨手一拂,何烈被他一拍之力槍身全碎,此人功力之高不在乃父之下。


    他好似覺得這人手法好似聽說過的,他心念急閃,倏地一寒,弧形的招式天下隻有天羽奇劍宮文羽一家!


    秋柏思念及至,疾向何烈叫道:“住手!”


    何烈退了兩步,一言不發,那中年文士冷然的看著秋柏,他目光一瞟秋柏之後,哼了一聲道:“你身懷‘腐屍功’,可是秋彤那老怪的徒弟?”


    秋柏心中又是一寒,心想這人眼光真是厲害,他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身懷“腐屍功”。


    他點頭道:“家父秋彤,這位可是宮伯父?”


    中年文士冷哼道:“既然知道是我為什麽還不快走?”“血河車豈是你們這些後生小輩可以插手的事?”


    秋柏一愣,他本已占了優勢,那肯就此離去,而且剛才這宮文羽一招拍出他並沒有看出什麽奇招來!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宮伯父……”


    宮文羽不待他多言,雙目一瞪,道:“你迴去告訴老怪物,血河車已出現,我們還可以再比一比手段!快滾!”


    說完他右手一揮,一柄短劍直射而出,射出一半倏地一折,折向壁邊,碰的一聲釘在壁上。


    秋柏吃了一驚,這種擲劍的手法他從來沒有聽過,他過去拔下那柄短劍,見短劍沒入壁中至柄,他吃了一驚,看來宮文羽功力之高猶勝他父親一籌。


    他拔下短劍,心中又是一驚,那短劍劍身一道血紋,正是“血河派”的標記,他不敢再懷疑,轉身道:“多謝宮伯父手下留情!”


    說完頭也不敢迴的奔了出去。


    何烈見秋柏離去,他疾衝至桑小丹身前,替她解開穴道。


    桑小丹穴道一解,緩緩立起身子,但目中已是充滿淚水,她從來也沒有如此敗在別人手中的。


    管英舒了口氣,他緩緩除去了化裝,他與何烈互鬥自然是假的,擲劍那一招也是先在壁後置有磁石,再加上他本來就有血河車遺下的短劍,這才驚走了秋柏,使他以為真是宮文羽出現了!


    桑小丹抬眼見原來是管英救了她,她一愣,心下立時大為不悅,她凝視著管英一陣,冷哼了一聲,道:“你別以為我今天受了你的恩就會感激你,今天你救我一次,我以後少不得也會救你一次!”


    說完了她冷冷一揮手,帶著何烈等人離去。


    何烈知桑小丹的脾氣,他也沒有辦法,隻有對管英歉意的看了一眼。


    管英想不到救了桑小丹之後她會如此,他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有眼睜睜的看著桑小丹等人離去。


    他見他們離去,他含怒蹬了一腳,心想這種女孩子,以後最好永遠不要再見麵,這麽不講理的。


    想著天色已暗,他休息了一個晚上,至天色初明才出發向北去。


    管英才出北門,迎麵緩緩走來一騎,那人正是無情公子秋柏,管英心中一跳,心想不要被認出來才好!


    二人擦身而過,管英才定下心,倏地秋柏咦了一聲一拉住馬韁,迴馬又追了上來。


    管英知秋柏一定疑心了,他心念急動,暗思脫身之法。


    秋柏拉迴馬,追了上來,看了管英一眼,嘴角飄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向管英一笑,問道:“桑小丹到什麽地方去了?”


    管英見秋柏追進,他要走已是無路,隻有不承認了。


    他假裝一愣,道:“誰叫桑小丹?”


    秋柏輕蔑的一笑,打量了管英一會,緩緩道:“你裝得到很像,但是你的聲音……。”說著一笑。


    管英知秋柏已是認出來了,他鎮定的一笑,倏地雙腳一踢馬腹,坐下駿馬立時向前竄去。


    秋柏見管英一笑,以為他還要賴,他想自己一生之中這還是第一次被騙,而且如此慘,他想一麵嘲弄管英一下,一麵如法泡製他一番。


    但他萬沒想著管英居然縱馬而去,他大怒之下,身形一起,叫道:“那裏走!”


    聲方出口他身形也已撲起,撲向管英。


    秋柏一起身,隻見管英背後刺來一劍,劍勢來處正是劃過一個弧形,所刺的部位雖是背身也不容他輕視。


    他冷哼了一聲,身形一擰,背後箝在管英那柄短劍,頭也不迴,左手一反,反拍向管英背脊。


    管英料不到秋柏功力如此之高,他右手一鬆,縱馬而去。


    秋柏也沒料到管英會棄劍,他一掌不中,哼了一聲,右手一招,隨眼一瞥,見短劍劍身一道紅紋。


    他此時可是氣到了極點了,居然教這麽一個冒牌貨就把自己嚇去了,這不算,還丟了一個大人!


    秋柏怒哼一聲,迴身落至馬背上向管英追去。


    管英知無情公子秋柏心毒手辣,落入他手中就不知怎麽樣了,他縱馬飛馳,兩匹馬如箭一般向前飛奔。


    兩匹馬的腳力大致相同,追了一個多時辰相差還是有三丈多。


    前麵已到山路,秋柏不耐,他身形一起,長嘯聲中撲向管英。


    管英坐下駿馬已是很累,速度大不如前,秋柏兩三個起落已是追上。


    管英心下微凜,他知不易逃了,他身形一翻落下馬背!


    秋柏追了上去,右掌拍向管英後肩,管英身形一擰,長劍已是出鞘,劍尖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半弧形直截向秋柏手腕。


    秋柏也不是等閑之輩,他豈有不識貨的道理,這正是天羽奇劍威淩武林的“天羽劍法”!


    他冷冷一笑,身形躍起,身在半空中一連踢出三腳擊出五掌。


    東海劫餘島的武功奇詭無比,他每攻一招所能扭轉的角度都遠出管英意料之外!


    管英雖不是沒和這種怪武功鬥過,但一時半時習慣改不過來,立時感到礙手礙腳,再加上秋柏功力較高,立時落入絕對的下風。


    秋柏知雙方對奇門武功都摸不清,他正好利用這一形勢將管英擊敗!


    他雖知管英與宮文羽有關,但他從來沒有如此被冤過,他今日打傷了管英,其餘的事隻有以後再說了。


    管英落敗,他此時心中大為懊惱,自歎武功太低,否則那會就此受製於人!


    他本已是落敗,此時心意又及他物,秋柏冷笑聲中,他手中長劍立時被拍飛。


    管英心下一寒,他連退了三步。


    秋柏冷然而立,他嘲弄似的看著管英,好一會冷冷道:“你自廢一手或一足,看在你師父麵上我今天就放過你!”


    管英雙眉一揚,一言不發。


    無情公子秋柏嘲弄的道:“怎麽?舍不得了嗎?”“你昨天既敗我事,你可知道影響有多大?你舍不得隻有我代你動手了!”


    管英又揚了揚眉,現在他命運握在他人手中,他沒話可說,但要他自己如何,那是辦不到的事。


    秋柏淡淡一笑,道:“人家稱我做無情公子,就是因為我喜歡看人死前的百般醜態!”


    說著他向管英逼去。


    秋柏才走了兩步,倏地遠處傳來一高一低兩聲嘯聲。


    他一聽那兩聲嘯聲麵色立時大變,看了管英一眼,好似想先解決了他以後再說,但又不敢多留。


    管英心中微感奇怪,他依稀可聽出嘯聲中那兩人武功都很高,但是沒聽說過曾經有以嘯聲代表自己身份的異人。


    秋柏目光微閃,身形一退,向來路退去。


    管英心中大感詫異,不知是誰出現了,居然秋柏對這人會如此害怕,他心中大感不解。


    但秋柏已經走了,他緩緩自地麵上拾起長劍。


    嘯聲一折而停,管英心中忖著,緩緩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他看見前麵有一個白發老者踉蹌而至。


    管英停住腳步,雙眉皺了皺,他心想這老人不知是受了重傷或是生了重病,看來好似要倒了一般。


    他正想著,那老人一個踉蹌向地麵上倒去。


    管英吃了一驚,他搶前了兩步,一手扶住那老人,口中道:“老丈,你……。”


    管英手才一搭上老人身上,話尚未完全出口,那老人已是身形一直,右手五指如鉤,閃電般扣住管英右肩。


    老人出手之快根本不容管英還手,他隻悶哼了一聲,右半身已全部麻木,一點也不動了。


    他疼得汗珠自額角滴下,這老人武功之高顯然遠在他之上,但想不到居然還會出手暗算他。


    管英強忍住痛道:“想不到當今天下有這麽卑鄙的小人!”


    那老人幹笑了兩聲,將管英扭向他,道:“你認得我嗎?我叫魏春北,你應該不再罵了罷!”


    管英心中微愣,眼前之人竟是鐵狼魏春北,他師父曾告訴他四奇近年少在江湖上走動,武林中代之而起的是一對老夫婦,叫鐵狼魏春北和銀狐趙度雪,但他師父已歸隱,對兩人不熟。


    想不到魏春北是這麽一個人!


    魏春北抬眼向四麵看了一眼,對管英道:“聽說仍然是天羽奇劍的傳人可是?”


    管英雙眉微揚,淡然道:“不是!”


    魏春北微愣,隨即冷冷一笑,向遠處叫道:“老婆子!這小鬼說不是的!”


    魏春北這句話才出口,林中旋風似的衝過來一條人影,叫道:“怎麽不是?”


    那人聲音之怪,有如夜梟悲啼,管英聽在耳中全身感到一陣不舒服,不知來人是誰?但想難道是銀狐趙度雪?


    他正想著,魏春北發聲叫道:“老婆子!來了!你接著!”


    話才出口,他已一手將管英拋向趙度雪!


    管英被魏春北拋出,他氣血才一活動,趙度雪已一掌擊向他背心“靈台大穴”,來勢之疾,勁力之強,一被擊中,必定喪命!


    管英吃了一驚,他本能的身形一翻,右手一圈,向趙度雪來勢斜拍過去。


    他這一掌才拍出,趙度雪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右手五指已易掌為爪,她身形快捷已極,管英來不及變招已被她一把抓住了。


    趙度雪一把抓住了管英,向魏春北道:“不是的!大概是祝幽的徒弟!”


    說完將管英放下。


    管英心中大駭,他想不到這兩人居然有如此高的眼力,自他一招之中就可以辨別出他是否是天羽奇劍的弟子!


    不知二人與宮文羽有什麽過節?


    他想著,打量了二人一眼,隻見眼前一對又幹又瘦的老夫婦,滿頭白發,但目光之利,是他生平罕見的。


    魏春北看了管英一眼,向趙度雪道:“老婆子,殺了他罷!”


    趙度雪微點了點頭,正要動手,隻聽到不遠處一聲輕哼。


    她吃了一驚,身形微退,這一聲輕哼聲音雖不大,但清晰至極,而且發自身旁不遠處。


    管英也吃了一驚,他一迴首,隻見山路之旁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個青袍老者,他攜著一個少女,立在一棵樹旁。


    管英望著那少女微微一愣,那少女好麵熟,他愣了愣才記得那正是昨日女扮男裝的桑小丹!


    桑小丹這一換迴女裝,真是美極了,他看著不由一呆。


    桑小丹鼻中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裝沒看見管英。


    管英微愣,他想到當今天下武功這麽高的屈指可數,這青衣老者不是長空神指桑書雲又是誰呢?


    魏春北和趙度雪兩人都沒有想到突然之間來了一個武功這麽高的人,居然到了兩人身旁他們還沒有發現。


    魏春北目光微閃,幹澀的道:“來者何人?”


    青衣老人冷冷道:“長空神指都不認識嗎?”


    魏春北與趙度雪二人心下一寒,二人雖早有心與四奇一較高下,桑書雲出現在此,凜於長空神指之名,二人不由心中一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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