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小蘭是‘吃’的虯丹?”戴金雙冷冷一哼道,我給小蘭用的不是丹藥,而是丹油!”


    “丹油……是什麽東西?”張國忠對丹術也有過些研究,但從來沒聽說過“丹油”著種東西。


    “你知道用豬肉煉豬油的道理麽?”戴金雙倒挺會舉例子,“虯膽煉出來的是‘虯丹’和‘丹油’兩種東西!虯丹我服,丹油她用!小蘭得的是淋巴癌,丹油要直接注射到她的淋巴裏麵!”說到這裏,戴金雙的語氣仿佛有些憐香惜玉,“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我本來想先給她做全身麻醉,然後注射,但她不答應,後來都是直接注射的,從沒打過麻藥,但這丫頭吭都沒吭一聲……”


    “注射?你是說,像靜脈注射一樣,用針管注射……?”張國忠似乎不大相信,丹藥竟然讓這戴金雙給做成針劑了……


    “那個李萬杉遺書裏,曾經記下了他將‘丹油’注入血脈的方法,這種方法治好了他的‘癰疽’,‘癰疽’這種病是典型的邪路天機太多所致,竟然被李萬杉自己用‘丹油’治好了!”戴金雙棉無表情,但語氣卻很強烈,“西醫理論中,癌症並不是由病菌或病毒引起的,而是細胞自身的變異造成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空氣汙染、長期吃帶有某種毒素的東西、甚至放射性物質都有可能引癌症!醫院照顧小蘭的時候,我與英國醫生也探討過她的病情,醫生認為小蘭的病情就算做手術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因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中晚期了……也就是說,癌細胞已經她的淋巴係統中擴散了,甚至已經擴散到了髒器上!起初,西醫給小蘭做化療。我用中醫,這些手段至多是減慢癌細胞的擴散度。無異於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而且因為化療,小蘭的頭已經掉光了,小蘭這丫頭愛美,頭掉了以後,除了我和醫生以外,基本上水都不見,也很少說話。說石化,看見她這樣,我比她還難受!”


    “所以你就給她注射丹油?”張國忠簡直不敢相信,這戴金雙真不愧是戰場上下來的人,自己用那個髒兮兮的丹爐煉出來的丹油,就敢用針管直接往人體裏打。


    “開始我想給她吃虯丹試試,因為怕出危險,所以自己先吃了幾次,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我覺得小蘭要是變成這個樣子。她肯定會自殺,所以便又開始自己身上試了丹油,結果現這丹油確實是好東西,不但沒有副作用,還阻止了我的髒器衰竭!”


    “髒器衰竭?!”張國忠一愣。


    “我這是折壽所至,中醫所謂的無疾而終,西醫通常解釋為髒器衰竭。我也找醫生檢查過,我的肝髒和心髒都緩慢衰竭,尤其是肝髒那是人體內自我修複能力強的髒器。而我的肝髒,細胞生卻幾乎停止了……”戴金雙冷冷道,“起初我還擔心,這丹油也會把人變成鬼。可是沒想到這東西雖然不能完全治好癌症,但卻不會把人變醜,反而會讓人返老還童!隻可惜啊!用了這東西,小蘭她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人’了……”


    “這話……怎麽講?”張國忠越聽越迷糊。


    ”醫生後一次給小蘭做切片檢查的時候,現她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停止擴散了,因為癌細胞被一層其他細胞包住了……!而這層細胞,不是癌細胞,也不是正常細胞,醫生沒見過這種細胞!隻能說是奇跡!你說,長出了不是人的細胞,這還算是個人麽?到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麽葛敏的死法如此奇怪,相必葛敏自己也吃過虯丹、用過丹油了,但量太少,根本沒起作用,不過一般的自殺方法也已經死不了了,唯一的方法便是截斷身上的七脈,隻有自己身體中陰陽不流了,才會真死!但,象我們這種吃過虯丹的人,七脈已經移位了……嗬嗬,隻有我自己知道我身上的七脈哪!也就是說,現能殺我的人,隻有我自己!”


    “真是……聞所未聞……”張國忠聽得兩眼直,戴金雙所說的一切顯然已經越了道術的範疇。


    “丹油雖然不能直接殺死癌細胞,但卻讓別的細胞變異成了能包住癌細胞的東西,直接阻止了病情的惡化……怪的是,幾年的丹油用下來,小蘭反而越來越年輕……!”戴金雙嗬嗬地冷笑著,“吃了一陣子虯丹之後,我現我一個活人,竟然能出陰氣!我終於明白葛敏的屍為什麽帶陽氣了,我活著的時候身上有陰氣,死了身上才出陽氣!哈哈哈哈……知道這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吃了虯丹,就不是人啦!陽壽這東西,本是老天爺給人定的,既然已經不是人了,那老天爺規定的陽壽也就不算數了,想活多久,我自己說了算……”


    “那後來,虯丹你沒再吃?就吃了幾次就成這樣了?”老劉頭問道。


    “當然要吃!我一直吃!既然已經這樣了,就不如破罐破摔吧!虯丹可是好東西……”說起服虯丹的事,戴金雙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仿若現了什麽大6一樣,“你們開慧眼能看見的東西,我直接就能看見;你們爬繩子才能上去的高牆,我直接就能躥上去,這麽好的東西,我幹嗎不吃……?”


    聽戴金雙這麽一說,張國忠也嗬嗬一笑,眼前這位寶貝兒世兄是幹嗎的?盜墓的啊!別的不說,單就不用開慧眼這一條便收益無窮了……,怪不得那個霜懷子以為自己成仙了……


    “真雲師兄,實不相瞞,我的一個警察朋友,查的就是你的案子,五年前他把你手下都抓了,但沒抓住你……聽說你一直找一個水缸?”張國忠心想反正聊什麽都是聊,不如問問該問的。


    “水缸?哈哈哈哈……?”戴金雙哈哈大笑,“我那是找配套的丹台,沒有合適的丹台,就算手裏有縣城的虯膽,煉一次也要七天,但有了合適的丹台隻要一天!十二個時辰!那幫沒出息的,個個心術不正,被警察抓走是他們的福氣!警察就算不抓他們,我遲早也要收拾他們……!”


    雖說早有心裏準備這個寶貝兒師兄說話沒邏輯,但張國忠還是被戴金雙這話給氣樂了,盜墓團夥你是領導,要說心術不正,你自己是不正的,此刻倒說起手下人心術不正來了,真是老烏落到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了……


    “我也不是誰的墓都盜……”戴金雙似乎有些無奈,“不知道墓主是水的,隨便拿,知道是誰但不是什麽好東西的,也隨便拿,如果是忠臣義士,那就不拿了,而且那些不大幹淨的沒準會找麻煩的東西我也不拿,但那幫混賬東西,連李廣的陪葬都敢拿,這不是欠打麽?”


    “你……你……你……”張國忠下巴差點砸著腳麵,你了半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心說乖乖,這位寶貝師兄可真能折騰,連李廣的墓都光顧過……


    “不信?”戴金雙似乎看出了張國忠的心思,“李斯、史可法、寇準、徐達……你要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他們的墓裏轉轉……?”


    “沒興趣……嗬嗬……沒興趣……”張國忠真是替國家惋惜,這位寶貝兒世兄沒去幹考古可真是屈了才了。


    “碰到忠臣的墓,我非但不會拿,反而要給他們布上一個絕戶局,一來防止外人來破壞,二來防止我手下那群沒出息的背著我再迴去!我布的局,沒人能破,換作是你們……”戴金雙指了指張國忠和老劉頭,“局沒布完,你們人先完!但我就沒事!哈哈哈哈,所以說,以後看見忠臣的墓好別隨便進去,沒準哪個就有我布過的局……”


    “不進去……不進去……”張國忠算是服了戴金雙的思考邏輯了,自己又不是盜墓的,別說是忠臣,就算是奸臣,誰吃飽撐的沒事幹進人家墓幹嗎?


    “起初,我並沒想盜墓,但光有虯丹是不行的,小蘭的房子都讓我賣了,我不能讓人家睡大街啊!自從把李萬杉的家當賣給廖衝以後,我覺得既然那玩意兒那麽值錢,拿它幾件倒也無妨,反正埋著也是埋著……”戴金雙說的輕巧,張國忠聽的直嘬牙花子,“拿它幾件倒也無妨”,這話說的可真是輕巧,據柳東升說,光贓款就好一千多萬啊,國家一級文物上百件,這是“拿它幾件”那麽簡單嗎……?“對了,真雲師兄,既然梁小蘭已經死不了了,你也籌到錢了,那廖衝夫婦是怎麽死的?”說到這裏,張國忠忽然想起了廖若遠委托的事。


    “怎麽?你們懷疑是我害死了他們?”戴真雲眉頭一皺。


    “他們不是跟你去甘肅時出的事嗎?”老劉頭的眉頭也皺起來了。


    “我拿的東西還指望找廖衝出手呢!我殺誰也不能殺他啊!”戴金雙雖然言辭激烈,但仍透著一絲冤枉,”那兩口子自己找死,一眼看不住就四處給我闖禍!“戴金雙不住的歎氣,”我倒是想救他們!但……但……這兩個人!唉!!”戴金雙似乎有難言之隱。


    “‘但’什麽?他們都幹什麽了……?”看戴金雙不像是說假話,但有什麽話會連這個“非人類”都不方便說呢?


    注解:


    癰疽:即毒瘡,茅山術認為是泄露天機過多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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