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古墓,也有可能是古代祭祀用的地下建築,但究竟是什麽,是哪個朝代的,進行進一步發掘以前,我們還不能確定,”電視中,一個肥頭大耳的禿頂男人正對著話筒接受采訪,“這個地下建築一共有兩個,江南邊一個,江北邊一個,是相對應的!但是江北邊的,已經被國民黨軍隊改造為防空洞了!…已經完全的麵目全非了!這也給我們的考古工作帶來了一定的困難!…這一點,是比較可惜的,但好江北邊的這個,還沒有被破壞,目前,我們的發掘工作,正全力進行!”


    “這是由本台記者羅金明報道的!”畫麵切迴了播音員,“近日,省質量技術監督局查獲了一起特大劣質紡織品案件,近萬套床上用品所該用的鴨絨,竟然全部來自病禽,請看本台的詳細報道…”


    屏幕中,禿頂男子的背後是一圈人工搭建的隔離帶,與兇殺案現場的那種隔離帶差不多,隔離帶中間是一個大坑,大概有二十幾米見方,一米多深,一群考古隊的工作人員正蹲坑裏忙活,坑中間,有好幾根柱子,顯然是剛發掘出來的,從電視畫麵看,年代應該比較久遠,剛才吸引張國忠住意的,就是這幾根柱子。


    “哎!那個!”看見這幾根柱子,張國忠的臉上的青筋立即暴出來了,“那個不能挖!這幫人!哎!”張國忠急的直跺腳,看了看屏幕上的電視台標誌,湖北台。


    “怎麽了?”李二丫發現老頭子近好像越來越神經質,總是一驚一詐的。


    “哎。這幫笨蛋專家!”張國忠也沒迴答李二丫,“不行,我得馬上去趟湖北!”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一聽張國忠又要出門。李二丫有點不高興。“孩子你也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現外頭多亂呐,萬一碰上劫道的怎辦…?”


    “劫道的碰上我爸,還不定誰劫誰呢…”張毅城還挺會說話。“是吧爸?下次抓幾個劫道的迴來給我媽看看!”


    “去!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張國忠聽兒子這麽一捧,雖然心裏挺高興,但嘴上還必須保持一種嚴父的態度。


    “他挖他的,你管那麽多閑事幹嗎,家踏實呆幾天,你看你出去這些日子瘦的!”李二丫還挺關心張國忠。


    “我爸瘦?”張毅城的表情就跟做小學一年級的數學卷子卻沒及格一樣,“這裏頭跟塞了個西瓜一樣。這要算瘦那我幹脆別活了!”張毅城拍了拍張國忠的肚子,一巴掌下去顫顫巍巍的。


    “去!快去做作業去!”張國忠對這個兒子也沒脾氣,“二丫我跟你說……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不過我告訴你,這次可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必須得去一趟…”


    “爸,這次能不能帶我去啊?”張毅城一邊求張國忠,一邊一個勁的拽李二丫的衣服。


    “你?不行不行。”雖說上次去山東,自己這個兒子表現得還算不錯,但張國忠也不想再讓孩子冒險了。


    “你就帶他去吧!孩子也不小了!”李二丫一個勁地說情。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孩子還得學習呢!”


    “你就帶他去吧!不會…有什麽危險吧?”李二丫忽然反應過來了。“我不許你去了!”


    “哎?”對這娘倆,張國忠算是徹底服了,“沒危險,真的沒什麽危險!”


    “那你帶孩子去又怎麽了?”李二丫滿臉的懷疑。


    “我帶,我帶行了吧?”張國忠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看張毅城…


    第二天,柳蒙蒙家。


    “我的張大掌教,有你說的那麽懸嗎?”柳東升依舊是蓬頭垢麵,顯然剛破完案子。


    “柳大哥,這事我騙你幹嗎,你可得抓緊時間幫我聯係,考古我不內行,但看考古隊那人山人海的架勢,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


    “行!我現就打電話,這事你找我還真算找對人了…”


    “喂,我!我是你柳哥!哎,貴人多忘事啊你!…去去,少跟我扯淡,…廢話,沒事我給你打電話幹嗎…對了,我一親戚,有件特別重要的事,你得幫幫忙,…唉你這人怎麽這麽多廢話呢,你們省電視台有個叫羅金明的記者,你幫著聯係一下,對對,我這個親戚找他有事,對,他這兩天就去湖北,你給照顧一下…去!你再廢話小心我隔著電話抽你啊…我把他手機號給你…9、7、3…”


    “嘿嘿,這是我北京進修時的一個同學,就睡我下鋪…武漢人,姓沈,叫沈觀堂,官可比我大多了!這件事他應該能幫忙…對了,這是他電話!”掛上電話,柳東升從電話本上撕了一頁紙寫了個號碼遞給張國中,“張大掌教,這次我就不去了,實騰不開身…”


    帶張毅城出門,麻煩的就是走到哪都得帶著個鳥,火車也沒法坐,隻能開車去,一路上,張毅城問這問那沒完沒了,把張國忠都快煩死了,關於張毅城所有拐彎抹角問的所有問題的核心,就是聞裏那個東西究竟是幹嗎的。


    “寶貝兒,我跟你說,我真的不知道!”張國忠實快被問成神經病了。


    “爸,你不知道,去幹嗎啊?快告訴我吧,爸……!”張毅城一個勁的搖張國忠的胳膊。


    “哎!別鬧,我這開車呢,哎!你欠打是吧?”


    “我就鬧,我就鬧,你不告訴我我就鬧!”


    無奈,張國忠一邊開車,一邊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至於那個所謂的古墓究竟是幹什麽用的。張國忠確實也不知道,但那幾根柱子可認得,那便是相傳紿於東晉的“精忠陣”。


    相傳東晉末年。末帝司馬德文被權巨劉裕篡位後。被封為“零陵王”,表麵上似乎受優待,但他一生子便立即被劉裕殺死;他與妻子整天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自煮食於床前”,且天天晚上都會擔心有人刺殺自己,連鳥落門外都會嚇得哆嗦,可謂是真材實料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司馬德文的手下有一個親信叫陳克,見自己的老領尋日益消瘦萎靡,心裏很不是滋味,恨自己無能。也恨司馬德文懦弱,但沒辦法,古代人狠歸狠,可一旦忠誠起來。死都不怕,這陳克就屬於那種死忠型的。


    不過話說迴來,強權麵前,一個人的忠誠是沒有用的,當時,零陵王府上下到處都是劉裕的眼線,根本就沒有能信得過的侍衛,這陳克多也就能寫寫詩詞做作文章。手無縛雞之力,自己倒是有心替領導站崗,但這身子骨還沒領導本人結實呢,誰保護誰啊?無奈之下,陳克使出了後的殺手鐧“請神”,希望能有一位神仙下凡來保護領導,雖說不指望某位神仙同誌能幫忙奪迴江山,但能讓領導睡個安穩覺也好啊。打定主意後,陳克便假借探親之名離開了零陵王府,踏上了虛無縹緲的請神之旅。(所謂的“殺手鐧”,隻是開玩笑的說法,如果手頭上有個百八十萬的軍隊,自己就是神了,還用請神嗎?古代的末代皇帝個個都慘得可以,到後基本上都是眾叛親離的下場,司馬德文也不例外,上無一兵一將可遣,下無一臣一仆可喚,真真正正的光杆司令,所謂請神,也隻是無奈中的無奈。)


    說是請神,實際上就是想找個僧侶術士什麽的折騰折騰,當時,江東有個出名的道士叫宋燕(號廣陽子,後人亦稱其為宋廣陽),號稱會通神之術,老百姓還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宋道仙。經過一路的打聽,陳克終於找到了這個宋燕所主持的道觀,但這個宋燕就好像知道陳克找自己要幹什麽似的,死活就是不見,陳克也狠,道觀外邊一跪就是三天三夜,直到餓昏道觀門外(古代人常用這招,真正的屢試屢爽),後來宋燕似乎真的被陳克的忠心打動了,畫了一張圖讓一個掃院子的老道士交給陳克,並給了陳克八個刻滿咒文的小石樁,讓他按圖上的畫的位置把石樁埋於寢室地下,屋裏的人便可得真神護體,陳克千恩萬謝之後便離開了道觀(還有幾種說法就是,一是掃院子的老道士實際上就是宋燕本人,二是陳克並沒有感動宋燕,而是感動了這位掃院子的道士,圖和石樁都是這個道士以宋燕的名義給的,但一切皆為傳說,無法考證),迴到零陵王府後,便與司馬德文一起秘密的埋了石樁,後來,劉裕果然派人來刺殺司馬德文,可那個倒黴蛋刺客剛一進屋子,便休克地手腳抽搐,醒過來便瘋了。司馬德文慶幸的同時,這件事也驚動了劉裕,查出陳克曾經出府的事以後,一邊將其囚禁,嚴刑拷問,一邊派人嚇唬司馬德文,變著法的威逼利誘(突際上,劉裕就是想知道讓刺客昏倒發瘋的方法,想自己也弄一個),要說這曆史上,忠貞的臣子到處都是,但忠貞的皇帝可就比較少了,雖說陳克監獄裏挨著打受著刑依舊是守口如瓶,但司馬德文卻經不住嚇唬,乖乖地把宋燕畫的圖交了出來,並把偷埋石頭樁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其實,相當一部分亡國之君都有得過且過的思想(否則也不會亡國),司馬德文想的挺美,天真的認為交出這個東西把劉裕打發了就能繼續苟活了,但沒想到劉裕拿到圖以後立即命人將司馬德文夫婦秘密的用棉被悶死了,對外則宣稱司馬德文染疾暴斃,聽到這個消息後,陳克也監獄中撞壁殉主,從此後東晉就算徹底換了姓了。


    拿到圖和石樁後,劉裕便找了個妃子想試驗一下(就是把石樁按圖秘密埋妃子的寢室之中,然後派刺客去刺殺這個妃子),結果沒想到,刺客不但沒暈沒瘋,反倒真把妃子給殺了,轉天還惦記報功領賞,差點把劉裕氣死,為了弄明白這個東西為什麽不靈了,劉裕派人去找那個宋燕道士,但沒想到那間道觀早已是人去樓空…


    後來,劉裕遣宮中的術士分析其中的問題,甚至張貼皇榜,將陣圖與石樁上刻的部分咒文置於其上,懸重金尋找懂此奇術之人,都沒能成功,不過雖說沒成功,這種陣法卻因此廣傳天下,各路能人義士紛紛開始研其原理,卻始終沒有一個成功的。


    “那麽多古代人都沒成功,你怎麽知道啊?”張毅城聽的還挺入迷。


    “我這不還沒講完呢麽,後來啊…”張國忠剛講到這,忽然電話響,“喂,哦,是我是我,您是沈先生吧,哦,哦好好,謝謝謝謝!到了我給你打電話!”沒想到柳東升交代的這個人還真挺熱情,非要擺酒席給張國忠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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