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獨冷笑道:“看夠了麽?”


    沈英魂道:“誰想出那麽慘毒的法子來的,那人一定不得好死!”


    駱獨的麵色一變,道:“沈姑娘,你講話如果再這樣不小心的話,那不得好死的是你,而不是我了!”


    沈英魂厲聲道:“你,這是你想出來的?”


    駱獨一笑,道:“不敢,天一宮共有三大酷刑,你現在所看的,隻不過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死得最痛快的一種!”


    沈英魂被駱獨定住了穴道,眼睛一直望住了那在地室之底,慘號呻吟,受著萬蟻噬體之苦的那人,聽得駱獨說這種死法,還不算是最痛苦,她不禁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戰!


    駱獨道:“沈姑娘既然來了,其餘兩種酷刑,卻是不可不看!”


    沈英魂心中的寒意,越來越甚!


    她絕不是膽小的人,但是那樣殘酷的事,叫她接二連三地旁觀,她卻也難以忍受!


    當下,她一聽得駱獨如此說法,忙道:“我……不要看了!”


    駱獨道:“你不要看也行,可是現在,就要去晉謁老魔!”


    沈英魂歎了幾口氣,心想駱獨要自己去見柴達木老魔,當然是以為自己看到了“烏蟻噬體”這一幕後,已經心驚膽戰,對於柴達木老魔,再也不敢違抗之故。


    當然,自己拚著一死,也不能將心中的秘密,向柴達木老魔講出來的。


    在見了柴達木老魔之後,自己的命運如何,也可以決定了。但無論如何,總比再由駱獨帶著,去觀看其餘兩種酷刑好得多。


    所以她連忙道:“是!是!你快帶我去見他!”


    駱獨陰惻惻地一笑道:“沈姑娘,你主意可得打定了,若是見了老魔,仍然猶豫不決,我再帶你出來時,可不是觀看酷刑,而且以身試法了!”


    沈英魂吸了一口氣,道:“是了,你何必多說!”


    駱獨“哈哈”一笑,笑聲之中,充滿了得意之情,道:“咱們是先小人後君子!”


    沈英魂道:“那你先解了我的穴道再說。”


    駱獨答應了一聲,沈英魂覺出腰際、腦後,分別一麻,身子已可活動,沈英魂第一件事,便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而事實上沈英魂即使閉上了眼睛,她仍是沒有法子不聽那人的慘叫聲,從慘叫聲越來越低微這一點看來,那人在經過了極度的痛苦之後,已將要成為地室中的一副新白骨了!


    駱獨看著沈英魂慘白的麵色,現出了得意的笑容,道:“沈姑娘且跟我來!”


    沈英魂連忙一個轉身,跟在他的後麵,出了那間石屋,直到陽光曬到了身上,才有重又迴到了人間的感覺!


    駱獨在一路上,不斷發出奸笑聲,沈英魂一聲不出地跟在後麵。


    一路上,沈英魂心念電轉,在設想著逃脫的可能性。


    然而,駱獨雖然是走在她的前麵,卻像是背後長眼睛一樣,沈英魂慢,他的腳走也自然會慢了下來。


    沈英魂早已知道他的武功十分高,看來,若想逃走,隻是自討苦吃!


    不一會,已經自一個月洞門處,進了一幢極大的屋子,連門共有三條長長的走廊,向三個方向通出,正中一條,地上鋪的全是白色的大理石,左、右兩條,則鋪著暗紅色碎石。


    駱獨向正中一條走廊走去,沒有多久,便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沈英魂隻聽得自那扇門中,傳來一陣陣悅耳動聽的音樂之聲。


    駱獨清了清喉嚨,道;“沈姑娘來了。”


    門內絲竹之聲,陡地止住,接著,便是柴達木老魔的聲音,道:“進來!”


    駱獨伸手推門,門應手而開,沈英魂向內望去,隻見裏麵那間約有兩丈見方,翠玉為地,白玉為柱,華麗到了極點。


    正中一張軟椅之上,坐著柴達木老魔。


    老魔已經換上了便服,看來十分雍容,像是王公富豪一樣。


    老魔左右,各有一名年輕貌美的歌姬,在為老魔斟酒。


    另有一隊少女,手中各持樂器,木然而立。


    老魔一見到沈英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手掌互擊了一下。


    室中所有的少女,立即低著頭,一起退了出去。


    柴達木老魔又向駱獨望了一眼,道:“三大酷刑,你已帶她看過了麽?”


    駱獨躬身道:“隻看了‘烏蟻噬體’一種,沈姑娘便要來見你了!”


    柴達木老魔的麵上,現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道:“好,你也出去吧!”


    駱獨麵上,仍有不願之色,而且他身子站著不動,顯然他是想柴達木老魔收迴成命,好讓他也聽一聽沈英魂所說的秘密。


    然而,就在駱獨聽命稍慢的那一瞬間,柴達木老魔的麵色,陡地一沉,發出了一聲驚心動魄,令人毛發悚然的冷笑!


    駱獨一聽得那聲冷笑,麵上的神色,便為之陡地一變!


    柴達木老魔冷冷道:“還要我說第二遍麽?”


    駱獨倒抽一口冷氣,忙道:“是!是!是!”


    他一口氣連說了三個“是”字,麵如土色,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沈英魂看了駱獨的這種形,心中不禁更是吃驚!


    因為駱獨乃是天一宮一十三陣的總領陣,地位自然極高,但是他見了柴達木老魔,兀自一點也不敢違抗。


    由此可知,柴達木老魔在天一宮中,的確是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


    如今,他自然要向自己詢問這個秘密了,不知應該怎樣迴答他才好?


    沈英魂正在想著,已聽得柴達木老魔冷冷在道:“沈姑娘請坐!”


    沈英魂猛地抬起頭來,隻見柴達木老魔老魔仍坐在椅上,但手臂卻向旁一揮,一股柔勁,隨之發出,隻見在他右邊,七八尺外處的一張椅子,為那股柔勁所帶:“刷”地一聲,在地上滑過,恰好來到沈英魂的身邊,停了下來。


    沈英魂心中暗忖,事已至此,害怕也是無用,不如坐了下來再說。因此,她也不客氣,就坐了下來。


    柴達木老魔冷電也似的眼光,在沈英魂的身上,掃了一掃,道:“明人前麵,不說暗話,沈姑娘自然知道我要問你什麽了?”


    沈英魂雖然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


    但是,她仍然不敢和柴達木老魔的目光相接觸,隻是偏頭望著他處,道:“自然知道。”


    柴達木老魔:“好極,那麽,你到何處去,到了目的地之後,又會有什麽發現,詳詳細細地向我一說!”


    柴達木老魔本就極其自負,唯我獨尊,再加上此際是在天一宮中,他更是絕無忌憚,所以開門見山,便向沈英魂問起了這兩個問題來。


    沈英魂吸了一口氣,卻半晌不出聲。


    柴達木老魔等了半晌,聽不到沈英魂的迴答,冷笑了一聲,道:“你不想說麽?”


    他一麵說,一麵雙掌作了一個互擊之勢。


    沈英魂是何等冰雪聰明之人,她自然知道,自己如果一說不願意講,那麽,柴達木老魔雙掌互擊,使有人會將自己帶出去了。


    帶了出去之後,會遭到什麽樣的結果,沈英魂實是不敢想像!


    她感到自己的心頭,怦怦地跳著,同時,手心也在微微地出著冷汗。她又遲疑了極短的時間,才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那不說也不行了。”


    柴達木老魔一笑,道:“你不妨自己想想。”


    沈英魂道:“我因為身懷這個秘密,以致於家破人亡,離開了家鄉之後,連一刻的安寧都未曾有過,你在天一宮中,何等尊榮自在,何苦還要惹事上身,弄得難以安寧?”


    柴達木老魔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和我怎能相比?秘密在你心中,你便走投無路。但如果秘密在我心中,誰敢與我為難?”


    沈英魂呆了一呆,又道:“這秘密隻許一人知道,若是我說出來了,你豈不是一樣要殺我滅口?”


    柴達木老魔道:“那你放心,你將秘密向我說出之後,便是天一宮中貴客,我離宮而去之日,你便是天一宮主人,待我迴來之後,秘密已為我所得,你便可自在離去了。若是你不願離去,也盡可在此長住!”


    沈英魂知道,柴達木老魔雖是邪派中人,但是他在武林中已經有了那麽好地位,自然是言出必踐,不會說了不算的!


    沈英魂在那瞬間,真的想將自己心中秘密,一股腦兒地講給柴達木老魔聽!


    她而且知道,隻要自己將心中的秘密,全都和柴達木老魔說了,並且不再西行,那麽,本來所有追蹤她的人,便會變成群起和柴達木老魔為難,她便不會再受人注意,可以平平靜靜地練武功,過日子了。


    然而,當她一想及這一點的時候,她耳際立即又響起了父親臨死前的聲音來。


    她父親像是知道她在經曆了重重的困難之後,會起放棄那項秘密的念頭一樣,特地吩咐她,這是唯一的遺命,絕不能違背!


    沈英魂的心中,不由自主地長歎了一聲。她怎能違背父母的遺命呢?


    她心念電轉,道:“那麽,我難道沒有另外的代價了麽?


    柴達木老魔“嗬嗬”大笑起來,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去的是什麽地方,但是也可以知道,那地方極其遙遠,是不是?”


    沈英魂道:“是!”


    柴達木老魔道:“那麽,我離開天一宮,也必然有一段十分長的時間,在這一段時間中,你便是天一宮的主人!”


    沈英魂道:“那我又有什麽好處?”


    柴達木老魔道:“天一宮中,各門各派的高手都有,你若是盡力練武,命他們授你武功,隻怕不到一年,便可身兼數家之長了。”


    沈英魂心中,又不禁一動,但是她仍然搖頭道:“在天一宮中的人,武功若是高的,未必會為你所製,叫我取法手下我卻不幹。”


    柴達木老魔麵色一沉,顯見他心中已大是不樂,道:“那你將要如何?”


    沈英魂道:“武林中傳說,你身懷九種絕頂的旁門功夫——”


    沈英魂話還未說完,柴達木老魔已然冷冷地說道:“你所知的秘密值得那麽高的代價麽?”


    沈英魂道:“自然是值得的!”


    柴達木老魔道:“說來聽聽!”


    沈英魂道:“你先得答應,將那九種旁門異功的秘笈給我!”


    柴達木老魔“霍”地站了起來,目射寒光,罩定了沈英魂。


    沈英魂早已豁了出去,也是目光灼灼,望定了柴達木老魔。


    而在那幾句話之間,沈英魂的心中,也已經有了重大的決定。


    她知道,以柴達木老魔這等精細,自己想要虛構事實來欺騙他,那是絕對沒有可能之事。


    而如果要使他離開天一宮,自己又能慢慢在天一宮中尋找那條地道的出入口的話,一定要將心中的秘密,真的講給他聽才行。


    然而沈英魂又不肯違背她父親的遺訓,所以,她決定講一大半事實,但是卻又夾雜著一些無中生有的事,令得柴達木老魔瞧不出破綻來!


    在沈英魂心念電轉之際,柴達木老魔也在迅速地思量著。


    他望著沈英魂,心中在揣測著,沈英魂是不是會和他講實話。


    同時,他又不免懷疑,武林中盛傳??英魂所知的秘密,將可以改變整個武林現有的局勢一事,是不是事實,是不是值得自己付出那麽高的代價。


    需知柴達木老魔所擅的那幾種旁門異功,實是非同小可的功夫!


    柴達木老魔原名喬隱,原是黑道上一個小腳色,武功極其平常。


    他因為早年,偶然一個機緣湊巧,發現了那一本載有九種旁門異功的秘笈,武功才突飛猛進,成為數一數二的邪派高手的。


    而那九種旁門異功,本來乃是屬於九個不同的門派所有,百餘年前,這九個不同門派的掌門人,突然會於祁連山下,將自己的獨門功夫,講了出來,一齊記載了下來,成為一本稀世的秘笈。


    至於當時,那九派的掌門人,為什麽要那樣做,這件事卻是沒有人知道。


    而且,那九派的掌門人,在其赴祁連之後也沒有迴來,那九派也就日益式微了,直到柴達木老魔得到了那本武功秘笈,武林中人,才知道那九門旁門異功,原來並未失傳!


    柴達木老魔此際,在武林中的地位極尊,那九門異功,也早已練成。


    但是,他對於那本使他能由一個藉藉無名的小人物,而變為武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的那本秘笈,卻是視若拱璧,輕易不肯給人一看,沈英魂向他要,他自然不肯輕易答應!


    當下,兩人對望了半晌,柴達木老魔心忖,自己雖然要離開天一宮,沈英魂也是不能離去,等自己迴來之後,自然可以再想方設法收迴那本秘笈的,半載一年工夫,沈英魂縱使武功有進,也必然難以及得上自己的!


    他這樣一想,心中便大是放心,冷冷地道:“好,你拿去!”


    他一麵說,一麵身子反倒坐了下來。


    而就在他一坐之際,右臂一揚,衣袖揮起,白衣袖之中,“刷”地一聲,飛出了一件物事來。


    那物事飛出之勢,十分緩慢,緩緩地向沈英魂飛了過來。


    沈英魂連忙一伸手,將之接住,接在手中,沉甸甸地,乃是一卷厚達寸許的書本。


    尋常武功秘笈之數,大都是薄薄的一本,但是這一本書中,因為記載著九種武功之多,所以才厚得出奇,沈英魂向書麵上一看,隻見寫著“九天異錄”四個隸字。


    沈英魂自然聽得很多人講起過,就是這一本“九天異錄”,在出世之際,也帶來了一陣腥風血雨,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因之喪生!


    如今,這一本可以使得自己變成一流高手的“九天異錄”,正在自己的手中。


    沈英魂的心中,也不禁起了一陣異樣的激動。


    柴達木老魔“哼”地一聲,道:“九天異錄已到手中了,你也該說,你是到什麽地方去了?”


    沈英魂右手緊緊地抓住了那本“九天異錄”,抬起頭來,道:“過星星峽,越天池,入千裏沙漠,出七重烏洞。”


    柴達木老魔一麵聽,一麵點頭,道:“然後呢,該到何處?”


    沈英魂心頭,“怦怦”亂跳。在那四句話後,的確還有一句。


    也唯有根據那一句話,才能找到真正的目的地!


    而那一句話,她父親卻隻有向她一個人說過,連七星子都不知道!


    當下,她略一思索,便道:“不錯,還有一句是‘明鏡一片,繁星九點’。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柴達木老魔霍地站起,背負以手,在室內來迴踱了起來,隻見他緊鎖雙目,口中喃喃不絕,道:“過天池,入沙漠,出沙漠之後,便是阿爾泰山,那麽,過七重烏洞——”


    他講到此處,抬起頭,向沈英魂望來。


    沈英魂道:“那意思是說,要經過七個相連的山洞,在山腹中,通過阿爾泰山去。


    柴達木老魔又道:“阿爾泰山綿亙千裏,山洞盈萬,怎知那一個山洞才能通過山去?”


    沈英魂又道:“第一重烏洞的洞口,在蒼狗峰下!”


    柴達木老魔滿麵喜容,失聲道:“蒼狗峰,我是到過的!”


    沈英魂道:“至於明鏡一片,繁星九點這八字,究是何意,我也不知,可是我父親臨死之際曾說,隻要一由七重烏洞通出,便立即可以明白這八個字的意思了。”


    沈英魂在講那一番話的時候,心頭跳動得異常的劇烈。


    她對柴達木老魔所說的,全是實話,而隻在那八個字中,更改了一個字。


    此際,柴達木老魔所知,已較七星子為多,但是他卻仍未知道全部事實。


    柴達木老魔霍然地停了下來,道:“你父親是怎樣知道的?”


    沈英魂搖了搖頭,道:“我無法揣知,我根本不知他是如何得到那個秘密的,我隻知道他……一得到了秘密,強敵便接踵而至,我們家散人亡了!”


    她想及昔日生活的安寧舒逸,而如今則父母雙亡,飄落江湖,心中一陣疼酸,不禁落下淚來。


    柴達木老魔乃是何等精細之人,他早就在細心觀察,沈英魂是不是在對他胡言亂話,以求將他騙離了天一宮再說。


    以他觀察的能力,沈英魂隻要向他講一句假話,他便立時可以看出破綻來的。


    如今,沈英魂雖然曾向他說了謊,但是所說的隻不過是一字之微,柴達木老魔再精細,卻也是覺察不出來。


    隻見他滿麵喜容,頻頻搓手,道:“好,那麽——”


    這一次,他才說了兩個字,突然之間,隻見他麵色一變!


    沈英魂一見他麵色陡變,不禁嚇了一大跳。


    但就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隻見柴達木老魔的身子,猛地一轉,轉向房門,雙手向前,疾推而出,他雙掌向前推出之際,一點聲息也沒有,更不覺得有什麽力道。


    沈英魂心中,不禁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在弄什麽玄虛。


    隻見柴達木老魔雙臂才一伸直,便立即圈迴,猛地一縮!


    而就在他一縮之間,隻聽得“轟轟”兩聲響,滿室勁風颯然,同時,室門也“嘩”地一聲,被柴達木老魔雙掌上所出的吸力,吸了開來!


    原來,剛才柴達木老魔雙掌向前推出之際,力道並未發出。


    直到手臂一縮,才生出了一股極強的吸力,將門吸開!


    柴達木老魔的內功之高,由此亦可想而知了!


    隻見門開處,一條矮小的人形,如煙也似,向外掠出,身法快到了極點。


    然而,柴達本老魔的身法,卻更在那人影之上,隻聽得他一聲怪笑,身形撲起,雙臂齊張,宛若是一隻兇猛已極的怪鳥一樣,由於他身形向前疾撲而出,所帶起的一股勁風,便令得沈英魂身不由主,向後一連退出了好幾步去!


    沈英魂定睛向門外望去,隻見在門口兩丈處,柴達木老魔已經追上了這人,一伸手,便向那人的肩頭抓去,那人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抓個正著。


    而柴達木老魔又是一聲長笑,抓住了那人,身子向後退來。


    一進一退間,快疾無倫,勁風撲麵間,他已到了室內!


    隻見他左臂一揚,一股大力,將門推上,右手一鬆,隻見他抓住的那人,身形一晃,“砰”地一聲,跌到地上。


    沈英魂直到此際,方始看清,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駱獨。駱獨剛才的得意威風,都不知上那裏去了,麵如土色,麵上現出了駭然已極的神情,身子也不住微微地發抖!


    柴達木老魔“哼”地一聲,道:“你在外麵偷聽些什麽?”


    駱獨勉力爬了起來,舌頭打結,道:“我……不是偷聽……我是有要事稟報……”


    柴達木老魔冷冷地道:“有要事稟報,何以見我一開門,你便要走?”


    駱獨麵色死灰,道:“我……我……”


    柴達木老魔麵色鐵青,語音其冷若冰,道:“好大的膽子,剛才叫你出去,你已有不服之色,如今竟敢偷聽,我要你知道滋——”


    他下麵一個“味”字,尚未出口,隻聽得駱獨陡地一聲怪叫,身形如電,向前撲來,“唿”地一聲,向柴達木老魔的胸前,疾砍而出!


    他是看出自己已經毫無生望,情急拚命,尚存了僥幸之念,想將柴達木老魔,出其不意地打死!


    他這一掌,乃是他畢生功力之所聚,力道之大,出掌之快,全臻化境。


    柴達木老魔和他隔得本就極近,隻聽得轟然掌風過處,“叭”地一聲響,那一掌,齊齊地擊在柴達木老魔的胸口之上!


    然而,柴達木老魔中了一掌,卻隻不過身形略略地一晃。


    而駱獨反倒發出了一聲慘唿,額上汗珠,如豆而下,向後退了幾步。


    沈英魂連忙向他看去,隻見右腕,又紅又腫,那分明是腕骨已斷。


    但是卻又未曾聽到有骨斷之聲,那自然是柴達木老魔以至陰至柔的力道,已將他腕骨震碎了!


    駱獨的武功極高,沈英魂是知道的。


    然而,此際駱獨一掌擊中了柴達木老魔的胸口,他卻反而吃了這樣的大虧,可知他的武功,和柴達木老魔比了起來,仍是相差極遠!


    隻聽得柴達木老魔一聲冷笑,道:“好得很,可要再擊一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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