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魂一動也不動,隻是偷眼向前看去,隻見七點紅光,那是車子上所點的“氣死風”燈,迅速地向前移去,轉眼之間,便自不見。


    紅燈不見之後,車聲也聽不到了,沈英魂猛地一掙紮,壓在她身上的那人,也一躍而起,正是胡人龍,隻聽得他喘氣道:“沈姑娘——”


    他這時,正站在沈英魂的麵前,沈英魂不等他將話說完,反手一掌,已向他摑了過去!


    胡人龍他做夢也料不到沈英魂竟會這樣反麵無情,一個措手不及,“叭”地一震,被沈英魂摑個正著,沈英魂那一掌,下手極重,竟摑得胡人龍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地!


    胡人龍“啊”地一聲,沈英魂早已轉過身去,向前疾馳而出!


    沈英魂本來想狠狠地罵上胡人龍一通,但是卻又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罵起,因此索性在摑了一掌之後,向前掠出。


    夜色極濃,沈英魂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向何處馳出,她隻是一口氣向前奔出了三五裏,才停了下來。


    怎知她這裏才一停下,便聽得身後,傳來了胡人龍的聲音,叫道:“沈姑娘!”


    沈英魂心中,又恨又驚,倏地轉過身來,喝道;“你還想挨打麽?”


    她這句話才出口,心中不禁一動。


    原來她已想過,胡人龍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身形一停,他便出聲,可知他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麵,那麽他為什麽不出手呢?隻要他一出手,自已是萬萬打不過他的呀!沈英魂想了一想,心中“噢”地一聲,道:“是了,他不知道我曾經看到他和柴達木老魔在一起的事,所以還裝好人來騙我,想叫我相信他,也好,我和你假心對假心,敷衍一番又如何?”


    沈英魂心念電轉間,隻聽得胡人龍道:“沈姑娘,我真不信,我三次救你脫困,一次難過一次,會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


    沈英魂見他賴得幹淨,心中更怒,但是她卻也不動聲色,隻是冷冷地道:“那就多謝好意了!”


    胡人龍道:“沈姑娘,我們萍水相逢,我本來不敢有與你成為朋友的奢望,但命運既令我們相遇,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


    沈英魂心中暗道:“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啊!”


    她冷笑一聲,道:“幸而我還有識別人的本事,要不然隻怕我已到了閻王殿了!”


    胡人龍默然半晌,歎了一口氣,忽然又大笑了兩聲,道:“好!好!我也不怪你,隻怪我自己,太以多事,沈姑娘,你雖然又一次脫困,但是前途,荊棘重重……”


    他才講到此處,沈英魂已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可是又要叫我到什麽地方去找什麽人躲一躲,然後你去找吳伯伯,可卻又在半夜,折了迴來,商議著來害我麽?”


    這時候,一片烏雲,給清風吹開,露出了星星和月亮來,就著星月微光,沈英魂向胡人龍看去,隻見他麵色煞白,像是十分憤慨。


    沈英魂冷笑一聲,道:“可是這樣麽?我已經領教過一次了!”


    胡人龍突然之際,爆發出一陣驚人已極的笑聲來!


    那一陣笑聲,將沈英魂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幾步。


    胡人龍足足笑了一盞茶時分,才停了下來,道:“沈姑娘——”


    他一開口,語音卻又十分平靜,在叫了沈姑娘一聲之後,道:“不錯,我是曾在午夜,去到蘇木堡,也見到了張鐵匠,但我隻不過是為了不放心,我看看你可真的到了蘇木堡,並將你的來曆,講給張鐵匠聽,要他加意小心保護你而已!”


    沈英魂越聽越覺荒謬,等到胡人龍講到“加意保護你”之際,沈英魂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多謝多謝,此恩此德,當真沒齒難忘!”


    胡人龍窒了一窒,但是卻並不為自己分辯,仍然繼續道:“我看了你之後,便立即啟程去找吳大俠,但是……但是……”


    他講到此處,在他英俊的麵上,現出了猶豫難明的神色。


    頓了一頓之後,他才道:“但是以後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卻連我也不知道,難道張鐵匠他竟對你無禮麽?”


    胡人龍在講那一番話的時候,雖然竭力使他自己的語音平靜,但是他麵色卻是青白,十指也握得緊緊的,可見他心中,也極其激憤。


    但沈英魂卻根本不將胡人龍的這種神態,放在心上,隻是冷笑道:“張鐵匠怎敢對我無禮?嘿嘿。”


    胡人龍正色道:“沈姑娘,我本來不求別人諒解,但如今,如果你對我有誤會,卻會對你不利,你何不將事實真相,說與我知?”


    胡人龍的那幾句話,更是講得誠懇到了極點!


    但是,沈英魂既然有先入為主之成見,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的!


    沈英魂怒意,陡地上升,尖聲喝道:“滾開,誰要你為我好?’’


    胡人龍“嘿嘿”冷笑兩聲,道:“沈姑娘,你可知道張鐵匠是什麽人?”


    沈英魂心中一動,因為張鐵匠顯然不是一個小地方的窮鐵匠,而是隱居風塵的武林異人。


    但是一個武林異人,為什麽會隱居在這樣一個窮地方,做了幾十年的鐵匠呢?


    沈英魂的好奇心陡起,不由自主問道:“他是什麽人?”


    胡人龍道:“沈姑娘武林世家,自然聽人家講起過天南二邪的名頭了”


    沈英魂聽了,不禁吃了一驚。她的確知道“天南二邪”的名頭,而且知道那天南二邪,乃是一男一女,夫婦兩人,行事極其邪門,專在南五省及苗疆一帶走動。


    但是,這兩個人卻已幾乎不聞音訊了,隻不過他們昔年的行為,實在邪得可以,所以武林中人,始終還在傳誦著他們的事跡!


    沈英魂呆了一呆,道:“張鐵匠競就是二邪之一?”


    胡人龍道:“不錯,他是二邪中的張獨言。”沈英魂心中暗忖,這倒好,慢慢地露出真麵目來了,明知他是天南二邪之一,還要叫我到他那裏去,這還不是你的陰謀麽?


    沈英魂心中想著,口中道:“是張獨言?好得很。”


    胡人龍向沈英魂望了一眼,道:“沈姑娘,你心中一定是在說,我明知他是天南二邪的張獨言,居然還要叫你到他那裏去,一定是存心害你了?”


    沈英魂一聽胡人龍所說,和自己所想的,一點不差,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胡人龍料事如神的本事,她正想說上幾句,胡人龍又道:“但是沈姑娘,據我所知,張獨言在蘇木堡隱居多年,正在從事一件十分艱巨的工作,我隻當他已經和昔年完全成了兩個人,所以才叫沈姑娘前去的……”


    他講到此處,歎了一口氣,續道:“沈姑娘如今,雖然不肯講出事實的經過來,但是我卻也可想而知,一定是張獨言聽我向他講起了你的來曆和你的處境之後,便起了歹意,和許多人一樣,想來將你製服,迫你吐出心中的大秘密。”


    “但是你卻早有準備,所以,他武功雖然遠在你之上,但是未曾下手,便反而吃了大虧,你懷疑一切是我主使.我也不來怪你!”


    胡人龍滔滔不絕,一口氣講到此處,才歎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沈英魂聽了,不由得呆了半晌。


    因為胡人龍的那一番話,講得入情人理,實是一點破綻也找不出來。


    照他所說的話來看,他的確是一點也不知情,事情全發生在張獨言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沈英魂還曾看到他和柴達木老魔在一起,柴達木老魔對他口稱“賢侄”的話,沈英魂自己一定要心中歉然,全部相信胡人龍的話了。


    當下,沈英魂想及胡人龍和柴達木老魔在一起的事,心中怒火又升,冷冷地道:“原來你是一個好人。”


    胡人龍道:“好人壞人,本無標準,但姑娘說我串通張獨言來害你,卻是絕無此事,我已經將心中的話,都和你說了。”


    沈英魂向前踏出了一步,道:“都說了?”


    胡人龍道:“是——”


    沈英魂一麵問,一麵又向前踏出了一步,胡人龍一個“是”字才出口,沈英魂手揚處,又是“叭”地一掌,摑在胡人龍的左頰之上!


    胡人龍麵色一變,道:“你……你!”


    沈英魂卻並不走,一手插腰,一手指著胡人龍,厲聲道:“你武功在我之上,我打不過你,你盡可以打死我,也可以打斷我全身經脈,令我死不能,活不下,你對我怎麽樣都可以,但就是不要你騙我!”


    這一番話,連沈英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講出這樣的幾句話來。


    她隻是心中覺得,胡人龍打自己,害自己,那麽,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敵人,自己的敵人已經夠多了,又何在乎再多一個?


    但如果胡人龍專講假話騙自己的話,那就使自己失了一個本來可以信任的人,沈英魂的心中,實是感到難言的委屈!


    胡人龍呆了半晌,手撫著臉,一言不發。


    沈英魂話講完,珠淚紛垂,已經哭了起來。


    胡人龍後退一步,以十分淒慘的聲音,道:“沈姑娘,每一個人,都有一點不能和別人分享的秘密,你心中的秘密,不也是一樣有著秘密麽,你又何必這樣非難我呢?”


    沈英魂“哼”地一聲,道:“如今你承認你心中有秘密了?其實,你認不認,和我也沒有關係,而且我便早已知道你心中的秘密了。”


    胡人龍一聽沈英魂如此說法,麵色不禁大變!


    他陡地問道:“你……你知道了什麽?”


    沈英魂反常地大笑起來,道:“你想以救過我幾次,來博得我的信任,以後我將心中的秘密,向你吐出來,這便是你的秘密陰謀!”


    本來,沈英魂話一出口,胡人龍麵色陡變之際,他簡直連身子也在微微發抖。


    但是,沈英魂將他所知的自己以為是的秘密,講了出來之後,胡人龍卻舒了一口氣,麵色也轉了過來,淡然一笑,道:“沈姑娘既然要一意如此說,我也沒有辦法可想,我們後會有期了,沈姑娘多保重!”


    胡人龍一說完,一聲長歎,又依依不舍地望了沈英魂一眼,身形後退,向外掠出。


    沈英魂本來就是十分精細的人,她一見胡人龍這等情形,已經看出,自己所說的,並不是胡人龍心中真正的秘密。


    當然,沈英魂是沒有辦法知道胡人龍心中有些什麽秘密的,因為她甚至於連胡人龍是何等樣人,她也全然不知!


    不要說沈英魂不知胡人龍的來厲,就是大俠七星子見到胡人龍時,他也一樣不知胡人龍是什麽來頭!


    沈英魂望著胡人龍的背影,隻見胡人龍的去勢極快,轉眼不見。


    她見胡人龍沒有加害自己,也未曾對自己提什麽要求,卻被自己白白打了兩個耳光,心中更是覺得十分茫然。


    她呆呆地站了一會,才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多久,便已經晨光曦微了


    沈英魂在被胡人龍從鋼甲車中救出來之後,曾經向前亂奔出七八裏,那時,她隻求擺脫胡人龍,根本不辨方向。


    直到此際,沈英魂才看出,原來自己,又迴到了離開蘇木堡不遠的地方,雄偉連綿的阿爾金山,就在眼前不遠處。


    沈英魂歎了一口氣,平原漠漠,高山巍巍,那麽大的世界,她卻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


    一個人到這種情形,心中的寂寞,實是難以形容的。


    她自然不想再到蘇木堡去,也不向東而行,她轉過身來,望著前麵,再向西去,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到達自己要去的地方!


    沈英魂正在站著發呆之際,忽然聽得,有一種極其怪異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了過來。


    說那陣金鐵之聲怪異,乃是因為這陣聲音,聽來就像是在跟前,但是,仔細一聽,卻又是十分遙遠一樣。


    沈英魂仔細聽了一會,才發覺那聲音,竟是來自地底!


    而且那聲音自地傳出,還不是固定不動,而是向前移動著!


    那聲音移動的方向,正是蘇木堡的方向。


    沈英魂不由自主,在地麵之上,跟著那聲音,向前走出了兩丈許。


    她這才停了下來,心中暗道:“自己的事情已經夠煩的了,還去管別人的閑事作甚?”


    可是,地底之下,而有金鐵交鳴之聲傳出,不能不說是一件天大的怪事!


    沈英魂呆了沒有多久,便又跟著那聲音,向前麵走了出去。


    不到半個時辰間,那金鐵交鳴之聲,仍不住從地底傳了出來,但是,距離沈英魂剛聽到那種聲音的地點,卻已有四五裏之遙,來到離蘇木堡極近的一個小山頭附近。


    沈英魂看到,在幾塊大岩石的附近,有著一個小小的山洞。


    而她來到了近前之後,隻聽得“鏘鏘”不絕之聲,正從那小洞中傳了出來!


    沈英魂連忙將身一隱,隱在一棵大樹的後麵。


    轉眼之間,隻見兩條人影,從那個小山洞中,疾掠而出!


    首先掠出來的那個人,身形又高又瘦,其時,朝陽早升,那人出來的身法雖快,但是沈英魂一眼便看到,那正是張鐵匠,也就是天南二邪之一的張獨言。


    張獨言的雙眼之中,仍有絲絲的血水流出,牙關緊咬,手中握著一柄精光錚亮耀目生花的鋼鏟,正揮得唿唿有聲,雙目雖盲,但是使出來的招式,卻還十分有力,非同凡響。


    緊跟著張獨言出來的那人,沈英魂一看之下,心頭便怦怦亂跳!


    原來,那人正是胡人龍!


    沈英魂確是未曾想到,分別了那麽短的時間之後,在這裏,又會和胡人龍見了麵!


    隻見胡人龍手中,也揮動著兵刃,正是那柄鋸開鋼甲車車底的異形利鋸。


    胡人龍的招式,比張獨言的更其淩厲,晶光閃閃,風唿霍霍,看得人眼花,張獨言則連連後退。


    出了山洞不久,隻見胡人龍左手一圈,“轟”地一掌,卷起一股極強的勁風,疾拍而出!


    那一掌之力,將張獨言的鋼鏟,疾湧了起來,張獨言胸前門戶大開,胡人龍手中的利鋸,向前一伸,已經抵住了張獨言胸口上的“華蓋穴”!


    張獨言身形猛地一凝,手一鬆,他手中的大鏟,也“當”地一聲,跌下地來。


    胡人龍喝道:“你還有什麽話說?”隻聽得張獨言道:“蔣公子,我……什麽地方得罪了你?”


    沈英魂躲在樹後本來也不知道胡人龍和張獨言動手的原因。


    但是,她一聽張獨言稱唿胡人龍為“蔣公子”,她心中不禁怒極!


    本來,她已經知道胡人龍一直在欺騙著她,但是她以為,無論如何,胡人龍告訴自己的名字,總應該是真的了。


    可是如今,張獨言這樣稱唿他,顯然他是姓蔣,而不是姓胡了。


    原來胡人龍自從和自己講第一句話開始,就徹頭徹尾地在騙著自己。


    沈英魂按著心頭的怒火,一聲不出。


    隻聽得胡人龍道:“張獨言,你雙目是怎麽盲的,說!”


    張獨言道:“那……是有一個強敵,尋上門來……”


    他話未講完,胡人龍已經叱道:“放屁,你在這裏隱居,這件事,除了我們兩人,因為你要向我們借這一柄寶鏟,是以知道之外,可以說是普天之下,再無人知,你何必亂說?”


    張獨言苦笑道:“那……那是那個姓沈的女娃子……弄的。”


    胡人龍道:“你可是心謀不軌麽?”


    張獨言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胡人龍後退一步,手中的兵刃,也不再抵在張獨言的胸口上,道:“你怎麽還是這個樣子?當年你曾說什麽來?”


    張獨言呆了半晌,忽然槌腳大哭起來,道:“蔣公子你……千萬別因此收迴寶鏟,不然,我三十幾年的工夫,就白費了!”


    胡人龍來迴走了四步,不斷地歎氣,好一會,才道:“你雙目已盲,難道還不變當年之誌麽?”


    張獨言這才止住了哭聲,道:“我……已經快成功了!”


    胡人龍的神色也不禁大是緊張,道:“什麽,你已經將可成功了?”


    張獨言道:“蔣公子,皇天不負苦心人,照我的估計,至多再有三日而已!”


    胡人龍:“三日?”


    他的神色,顯得十分緊張。


    沈英魂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事,她心中隻是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恨意。


    雖然,在經過蘇木堡的這件事情之後,她已經完全喪失了對胡人龍的信任,然而,她實是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胡人龍對她的欺騙,竟到連姓氏都是假的那種程度!


    她想要立即現身,痛斥胡人龍一番。


    然而她都忍住了,沒有那麽做,因為她心中,已將胡人龍當作了最卑劣下流的人,她心中暗道:“去痛斥一個最下流卑劣的人,又有什麽用呢?”


    所以,她仍是一聲不出,隱身在側。


    隻聽得張鐵匠道:“是的,至多三日,如今,我伏在盡頭,已經可以聽到上麵魔徒們操練陣法之聲了。三日之後,一定可以在天一宮中心,破土而出!”


    胡人龍本來已經將張獨言製住,但是這時候,他卻放開了張獨言,向後退出了幾步,麵上現出了沉思的神色來。


    張獨言站了起來,麵上的神情,十分焦急,看他的情形,像是正在期待著胡人龍講什麽話。


    沈英魂這時候,心中也不禁暗暗奇怪。


    她本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這時候,他從胡人龍和張獨言兩人的對話之中,聽出張獨言像是化了三十年的工夫,在做一件事。


    而這件事,不是別的,卻像是他正在掘一條地道,通向柴達木老魔的天一宮去!


    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因為張獨言住在蘇木堡,蘇木堡是在阿爾金山的東麓,要越過了阿爾金山,再經過百裏浮沙,方能到天一宮!


    而那百裏浮沙,乃是天一宮的天然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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