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霹靂大響,震得四野嗡嗡亂響,樹上葉兒紛紛墜落,白光閃過,孤鬆子笑聲已失。


    葉秋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突然眼冒金星,幾乎跌倒在地。


    他受傷後,強運真力,使熔骨神功在他身上迅速地擴散。


    一股奇熱發自丹田、泥丸之間,緩緩上升竄人四肢百骸,葉秋白的麵上汗如雨滴。


    他勉力向前麵望去,卻見一具已成枯灰的屍體,正是那孤鬆子!


    他淒然一笑,微微歎息著……


    現在,他自己的命運不會比孤鬆子更好,因為,熔骨的痛苦將使他死得更為淒慘。


    死,這是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曾經不止一次,幾乎接觸到這個字。


    現在,他離死亡已是近在咫尺。


    他已經走了三十五步,隻要再走一小段路,便會血液沸騰血管迸裂而死。


    他自嘲似的笑了起來,忖道:想不到死還有確實的距離可算,六十五步,隻要再走六十五步,這條命就要消失在荒林中了。


    他坐了下來,忍耐著奇熱焚身的痛楚,無助地望著樹林出神。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人前來相助。


    誰知道他在這兒?平常絕不會有人經過這片荒林,既使有人經過,也難能治療他歹毒的內傷。


    葉秋白微歎一聲,父仇、師命,沒有一件完成,他怎能就此撒手而去?他必須自救,但他又能做什麽?


    目光移過一堆凸起的泥土,忽然心中一動,疾忖:也許沙門神陀就藏在那堆泥土下,他身上的絕世奇珍天冥靈,或許能解自己致命的內傷。


    雖然希望極為渺茫,沙門神陀是否藏身在那堆泥土下?不得而知;他身上的天冥靈是否能解熔骨神功,更是無法預知之事。


    但是,這是唯一的希望,不管它是多麽的渺茫。


    葉秋白迅速地下了決定,要走到那堆泥土旁去。


    他以自己的生命定下賭注,因為,他隻能再走六十五步。


    他察看了一下距離,無奈地搖頭,那堆泥土距離自己似乎不止六十五步。


    但是,這是唯一的希望,他不再猶疑,強忍著身上奇熱如焚的痛楚,一步步向那堆凸起的泥土移去。


    一步……兩步……十步……二十步……


    每移一步,身上的焚熱便加重一些,待他移到四十步時,終於支寺不住而喘息了起來。


    他無法再舉步了,他失望地想著……


    還是認命了吧!但是……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齊集眼前……黃風儀、穿雲劍金燕子和那峽穀中的少女。


    她們,似乎都正以期待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尤其是金燕子的眼睛流露出異乎常人的光芒,他似乎聽見她的呐喊:“大哥……你不能死……因為我不能沒有你啊……”


    他顫抖了起來,又似乎聽見那峽穀中的少女,目光溫柔地望著一片樹林,低聲自語著:


    “他會迴來的……樹葉常綠,永不凋零,他一定會迴來的!”


    葉秋白頭上熱騰騰汗水,這時突如冷水澆頭般滾滾流下,衣衫盡濕。


    他暗暗自語道:“不錯,我這樣默默無聞的死了,九泉之下,也難安心……”


    心念至此,忽覺胸中熱血沸騰,求生之念陡然大增,不由大喝一聲,再次舉步前行。


    四十五……四十八……五十五……六十……


    看看已經近了,他心內默數,知道已經走了六十步,如果五步之內不能到達那堆泥土,自己必將吐血而亡。


    他心情一陣緊張,額上汗水不斷流淌下來,全身皆已濕透。


    熱,熱得難以忍受,熔骨神功的奇毒力道,使他全身如焚。


    幸虧他在大寒洞中,日夜受寒風浸淫,本身已見冷寒之氣,但縱使如此,也熱得他揮汗如雨,換了常人,怕不早已焚身熔骨而死。


    六十了……六十二……六十四……


    已經數到六十四了,葉秋白驀地一驚,望著麵前的泥堆,頹然停下步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泥堆距離自己尚有兩步之遙,但自己隻能再跨一步,再往前走,毒氣必然發散,肝腸寸斷,熔骨焚身……


    葉秋白停下步來,努力運功調息,但他無法定下心神,因為他已熱得陷入昏迷狀態。


    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一個主意來……


    情急生智,即使熱焚如火,他仍未失去思索的能力。


    但見他雙足不動,身子緩緩向前俯躺了下去,全身伏在地上,雙手前伸。


    這一來,葉秋白雙手怡恰觸到了那堆泥土。


    他勉強抑住心頭的激動,手指插進凸起的泥堆裏去。


    突然他縮迴手來,麵上神色喜極欲狂,原來這一插之下,立刻觸到了一個人的身體。


    那人似乎吃驚不小,全身一陣顫抖,泥土堆頓時動了一動。


    葉秋白知道泥堆必是沙門神陀挖來躲避太陽照射,他這猜想一絲不錯。


    葉秋白勉強運力,大聲說道:“沙門神陀趕快交出天冥靈來,不然我掀開泥土,讓你嚐一嚐日曬化水的滋味!”


    泥堆中的人動了一動,然後又迴複平靜。


    葉秋白知道不給他一些厲害,一定不肯交出天冥靈來,手指一挑,泥堆頓被挖了一個小孔。


    衣袋露出,陽光從小孔透入……


    突然,泥堆一陣亂抖,沙門神陀似乎受不了這種痛苦,嗚鳴哭喊了起來。


    聲音自泥堆中透出,細微而又沉悶,但那種痛苦之狀,卻可以想象得到。


    葉秋白一陣氣翻血湧,立知不妙,忙喝道:“趕快交出來!”


    噗的一聲,又挑起了一小塊泥土。


    泥堆中的沙門神陀氣極怒極,但身化黃水的痛苦實在難以忍受,—陣嗚咽之後,終於屈服了。


    泥堆微動,葉秋白目光閃處,一塊晶瑩閃亮通體翠綠的水晶玉石,緩緩從泥土之中頂了上來。


    葉秋白大喜,一把將天冥靈抓在手中,順手將兩處小孔仍然用泥土蓋上。


    沙門神陀一聲悶歎,便又無聲無息。


    葉秋白仔細打量美麗絕倫、舉世罕有的天冥靈,發現它竟是一塊玉石,疾忖:聽說服下天冥靈後,功力頓增十倍,但此刻一見,卻是一塊玉石,這卻如何能服食?


    思索半晌,才想道:這塊玉石必是盛寶之匣,真正的天冥靈一定在這塊玉石內,金頂和尚與沙門神陀得寶之後,不曾服食,必定是不懂開啟之法。


    思忖至此,連忙仔細打量天冥靈,果然四處堅實密封,毫無一絲痕跡條紋。


    這時他熱力上升,全身奇熱攻心,知道再拖下去,有死無活,連忙側身取出絕命狂刀,向天冥靈玉石上砍去。


    一陣叮當細響,天冥靈完好如故,絕命狂刀砍在上麵,毫無損傷。


    葉秋白一見此狀,不由急得又是一頭大汗,心想:絕命狂刀何其鋒利,尚且砍它不開,時間急迫,不能再延,雖然曠世奇珍在手,但無法開啟,又有何用?想至此,不由長歎一聲。


    心神一泄,頓時逆血—上升,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熱血來。


    那口熱血不巧正吐在葉秋白手上的天冥靈上,順時紅綠相映,好不美觀。


    葉秋白卻大吃一驚,連忙要將血跡拭去,不料一陣叮叮細響,那天冥靈上突現出一圈條紋,


    葉秋白尚未及思索,天冥靈已經一分為二,現出一塊五彩斑斕,柔軟閃亮的長形色塊。


    同時,一張極薄白紙飄然落至腳前。


    葉秋白喜極,連忙將那張極薄白紙,取前一看。


    卻見上麵寫著一行小字:天冥靈為五陽精英,須和萬年寒冰服食。


    葉秋白一見這行小字,不由心中一沉。


    熱血噴體,無意中開門了天冥靈,那玉石見血便融,總算他福份不淺,連金頂和尚那等人物,也未能消受此物。


    但這行小字,都要自己與萬年寒冰同時服食,自己已經寸步難移,看來有死無己了。


    一想至此,不禁黯然低頭,心冷如冰。


    葉秋白凝視著手上的罕世奇珍,忍受著一陣比一陣炎熱的焚身之苦,萬千情緒,說不出口。


    他呐呐自語著:“萬年寒冰……萬年寒冰……”


    想著萬年寒冰,不由得連想到那崇山峻嶺,雪花飄飛的大雪山脈,在那裏,才可能找到萬年不融的寒冰……


    突然心中一動,幾乎驚喊起來……


    在這瞬間,他突然想起自己懷中還有一件東西,可能比萬年寒冰更好!


    那是他千辛萬苦得來的雪山冰草。


    在冰魄峰上,為救穿雲劍與淩虛書生用去了兩株,現在身上尚餘—株。


    一想至此,不由聯想到雪山深處那三個渾金璞玉的少女,若不是她們,自己那能找到雪山冰草……


    不多想,掙紮著取出雪山冰草,放在口內一陣咀嚼。


    頓時全身清涼,奇熱痛苦立消,心中大喜,連忙和著天冥靈,謹慎吞咽下去。


    雪山冰草果然百倍於萬年寒冰,天冥靈才一入肚,葉秋白立覺一股極其陽厚之熱源,不絕由體內發出,與雪山冰草清涼之物二口,立化溫和,全身舒暢無比。


    那熔骨神功所生毒火,隻消雪山冰草即可全部提出,何況又加上絕世奇珍天冥靈,再厲害的毒火,也奈何不了它。


    葉秋白一覺痛苦全失,不敢怠慢,連忙閉目靜坐,運氣調息,將天冥靈在體內行開。


    天冥靈才一服下,便已將毒熱化除,但天冥靈的藥效尚未行開,此刻經葉秋白一陣調息,立刻發散至四肢百骸,上趨天闕、幽府,下走泥丸、黃庭,一陣浩蕩澎湃,巨大無比的陽陰交融之氣,才一開始,便已迫得葉秋白喘不過氣來。


    他無法再閉目靜坐,也無法凝神調息,天冥靈奇異巨大的力量,不借助外力自行發散。


    葉秋白大吼一聲,瘋狂般跳了起來,在荒林裏沒命的亂竄著。


    他受不了,天冥靈為五陽之精英,雖經雪山冰草融化合一,但那股奇大的力道,仍然使人瘋狂得神誌全失。


    葉秋白昏亂了,他雙目圓睜,仿若噴火,雙手狂亂的向四處揮動。


    手過處,帶起一股絕大掌風,合抱粗的大樹,被他掌風擊得紛紛折斷,四下倒塌,一時唿唿風聲。此起彼伏,好不驚人。


    葉秋白全然不覺,仍然狂亂的四處亂竄……


    不一會兒,一片密林竟變得稀稀疏疏,大半老樹皆己倒塌。


    他發泄完了,人也微微感到疲乏,於是倒臥在地,抱頭大睡。


    天冥靈強烈的力道一過,立刻化為千絲萬縷,細密網布在他體內,在他倒地大睡之時,已經大功告成,一件絕世罕寶成就了葉秋白極大福緣。


    這件武林中人人羨慕渴求的珍寶,卻在無意間成全了葉秋白。


    從今以後,江湖上原已是罕遇對手的他,更是如虎添翼、不可一世了。


    但在睡夢中的葉秋白,此時卻絲毫不覺。


    風吹過,稀疏的樹梢枝頭黑影晃動,天色慢慢陰暗下來,躺臥地上葉秋白卻仍來醒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葉秋白呻吟一聲,睜開眼睛。


    首先看見的,是頭頂的月亮辰星,閃爍在夜空之中。


    沒有風,風早就停了,四周有一縷幽幽細香,緩緩進入葉秋白鼻孔之中。


    葉秋白用力聞了一下,模糊的想道:在這夜晚,何處飄來這種異香?


    他輕輕的嗅著,覺得這股幽香似乎十分奇怪,似蘭非蘭、似麝非麝,不但香味令人陶醉,而且嗅人之後,心神舒暢,四肢酥軟。


    這時他已完全清醒,向旁邊一看,這才發現自己仍然在那堆泥土旁,不曾移動。


    但離自己身旁不到兩丈之地,卻躺著一個斷足老人,一動不動,以乎已經死去多時。


    葉秋白略一打量,不由暗自詫異道:“怎麽沙門神陀鑽出泥堆,卻死在自己身邊?這是怎麽同事?”


    他緩緩迴過頭來,坐起身,突然驚覺——就在自己身邊,坐著一個白衣女郎,一雙美麗明眸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出神。


    葉秋白乍見之下,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兩步。


    白衣女郎似乎突然醒來一般,微微向葉秋白笑了笑,仍然坐在原地也不動。


    葉秋白就著月光,疾疾的打量了少女一會兒。


    但見那少女上身半裸,下著桶裙,一張粉臉十分秀媚,雙眼圓大,嫵媚非常。


    這一望之下,不由一怔,暗忖:這女子到底是誰?坐在自己身邊幹些什麽?


    忽然昂首向女郎沉聲說道:“這位姑娘,如此黑夜,你一人坐在我身邊,意欲何為?”


    女郎聞言,展顏一笑,說道:“我救你一命,你不但不感謝,還說這種話,真是豈有此理!”


    葉秋白—愕,忙道:“姑娘不要空口亂說,你說你救我一命,到底是如何救法?請告知在下,如果事情當真,在下一定相謝姑娘!”


    女郎笑道:“我先問你,如果事情不假,你如何謝我?”


    葉秋白聞言,一時不知如何答覆才好,思索半晌,說道:“這個……如果真有此事,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如有差遣,當遵命以赴!”


    女郎道:“好!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等下可別賴!”


    葉秋白道:“我堂堂男子,一言既出,自然沒有賴的道理,不過我所謂的差遣,以不為非作歹為限,如果要我作些傷天害理之事,在下是不能答應的!”


    女郎笑道:“這個你放心好了,讓我告訴你吧!那躺在你身旁不遠的怪物,趁你熟睡時突然撲上來,想要加害你,若不是姑娘將他擊斃,嘻……你此刻早已……”


    說至此,倏然收口不說,眼睛望定了葉秋白,微微一笑。


    葉秋白恍然大悟,心想:這事十分可能,沙門神陀待月出之後,鑽出泥堆,看見自己熟睡未醒,可能在自己身上搜索那塊天冥靈,但天冥靈已經被自己服食下去了。他搜尋不著,猝下毒手傷害自己,這是極可能的。


    思忖及此,連忙雙手一拱,向女郎說道:“姑娘仗義相救在下,在下感激不盡,不知姑娘可否將芳名告知,以便稱唿?”


    女郎道:“看你還算有點良心,我名呂櫻紅,外號——”說至此,倏一停頓,笑道:


    “外號不說也罷,反正少有人知!”


    葉秋白道:“原來是呂姑娘,在下一時疲困,熟睡不醒,若非呂姑娘相救,隻怕此身已在黃泉了。”


    呂櫻紅道:“我也是路過看見,順手幫了你一個忙,這是天不忍你遭人暗算,所以你更該謝謝皇天才是!”


    葉秋白點頭道:“姑娘說的確是,救命之恩,卻不能不報,在下但憑姑娘差遣吧!”


    呂櫻紅道:“看你這樣子,急什麽呢?現在離天明尚有一會ㄦ,不妨坐在這裏談談,你說好嗎?”


    葉秋白道:“姑娘之命,敢不應允。”


    呂櫻紅忽然麵上一紅,黑夜中,葉秋白也未發覺,兩人正麵坐定之後,呂櫻紅開口說道:


    “你看我裝束,以為我是外族人是嗎?”


    葉秋白搖頭道:“裝束雖然奇異,但聽你口音卻似中土人士。”


    呂櫻紅道:“不錯!我在中土出生,但我的師父卻是外族之人,所以我隻好穿起外族的服飾了!”


    葉秋白道:“其實這也無所謂……”


    呂櫻紅忽一抬頭,雙目朝天,恨恨說道:“我恨我師父!我恨他!”


    葉秋白一怔,隨即笑道:“姑娘也許別有隱衷,可否告知在下,在下不才,或許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呂櫻紅聞言,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黯然道:“沒有人能夠幫助我,我也不要人幫助!”


    葉秋白見她如此說,不便勉強,乃說道:“在下不過是心懷感恩,願盡己力,為姑娘效力,既然姑娘不需在下幫助,也無所謂。”


    呂櫻紅粉頸微紅,忽然伸手抓住葉秋白手臂,道:“你坐到我身邊來——”


    葉秋白一愕,愣道:“在下坐在這裏甚好,何必——”


    呂櫻紅麵色一沉,冷道:“你不肯聽我差遣嗎?”


    葉秋白萬般無奈,見她並無惡意,將牙一咬,坐到她身邊。


    那知呂櫻紅身子一斜,整個身子靠在葉秋白肩頭之上。


    葉秋白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一呆之下,隻好靜坐不動。


    心中暗忖:這呂櫻紅不知是何路數?怎麽如此亂來?忽見她半裸香肩完全靠在自己胸前,一陣幽香從她身上飄了過來。


    但葉秋白心如止水,對她這種誘惑毫無所動。


    呂櫻紅噗嗤一笑,道:“你奇怪是不是?告訴你,姑娘出山之際,曾經暗暗發誓:此生絕不再迴,即使化骨揚灰,也要死在人的世界裏麵!”


    葉秋白道:“姑娘此言何意?何謂人的世界?難道姑娘所居之處,不是人的——”


    說至此處,忽想起這種話,豈是該說之辭?連忙住口不語。


    呂櫻紅似乎知他心意,笑道:“不錯,姑娘所居之處,除了師父以外,統統不是人,就是師父,也隻算半個人!”


    葉秋白笑道:“在下不懂,實在聽不懂姑娘何意?”


    呂櫻紅道:“這個,等下再告訴你也無妨,現在我要差遣你做一件事!”


    葉秋白忙道:“姑娘隻管差遣,在下一定遵命辦到。”


    他心中焦灼,恨不得早點脫身,所以一聞此言,連忙答應。


    呂櫻紅麵色微詫,笑道:“一定辦到嗎?”


    葉秋白心中一動,但口中仍說道:“一定辦到!”


    呂櫻紅噗嗤一笑,將粉臉埋在葉秋白胸前,羞道:“這事十分容易,我要你……”


    突然閉口不說,眼睛:無限柔媚的望著葉秋白,雙手一伸就將他的頸子緊緊抱住,原裸露的上半身,也緊緊的貼在葉秋白的身上。


    突一用力,葉秋白頓,被壓得俯下頭來。呂櫻紅紅潤的嘴唇就在自己麵前二寸之處。


    葉秋白這下明白了,所謂差遣,原來是指的這一迴事!


    心中微慍,但一時不便翻臉,仍故作不懂道:“姑娘到底要我怎麽樣?”


    呂櫻紅笑道:“難道你還不懂嗎?”


    葉秋白道:“在下天質愚魯,姑娘不說,在下無法懂得!”


    呂櫻紅微微一笑,那充滿誘惑的紅唇已經貼在葉秋白的麵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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