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寒大笑道:“可不是?何止不懂,而且晚輩整個迷糊了!”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老夫又要問你一句話了!”


    蕭劍寒笑道:“古老,你最好不要問了,再問下去,晚輩恐怕連自已姓什麽都搞不清楚了!”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別著急,老夫這一迴問的一定不要你糊塗!”


    蕭劍寒無可奈何的笑道:“好吧,你老請說!”


    古不怪笑道:“你師父跟你說過他的往日之事麽?”


    蕭劍寒道:“說過!”


    古不怪道:“方夢卿既是對你說過他往日之事,你小子怎的不知道那溫玉嬌跟你師父有什麽關係呢?”


    蕭劍寒笑道:“古老,家師雖是說過昔日之事,但卻從來未提過溫女俠之名!”


    古不怪聞言,目光一亮道:“怎麽?從來沒有提過?”


    蕭劍寒笑道:“確是從來沒有提過!”


    古不怪咕嘟嘟一連喝了幾口酒,大笑道:“這位老弟真不愧‘不醉狂生’之名……”蕭劍寒聽得一愕!他想不明白,不提那溫玉嬌之名,為何就配稱‘不醉狂生’四字?他略略沉吟,忽地問道:“古老,這與家師名號又有何關?”


    古不怪大笑道:“當然有關係了!”


    蕭劍寒道:“古老,別賣關子好麽?晚輩真是……”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你又要叫糊塗了是不是?”


    蕭劍寒笑道:“可不?晚輩實不明白為何家師不提那‘白發楊妃’溫女俠之名,就不愧‘不醉狂生’之名!”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小子,那溫玉嬌在五十年前,乃是武林第一美女呢?”


    蕭劍寒笑道:“那與家師何關?”


    古不怪道:“太有關係了!因為……因為……”


    這老人又咕嘟嘟的喝了兩口,方始大叫道:“她跟你師父是一雙情侶!”


    這一雙情侶四字,可把蕭劍寒聽傻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師父還有情侶!


    因為,他隨恩師以來,廿年中,從未見過師父提過一次女人!何況,他一向認為師父練的乃是童子功而保有了純陽之體呢!


    古不怪的話,令他吃了一驚,也令他恍然大悟,莫非那‘白發楊妃’尚未忘情於恩師?莫非恩師昔日有負於‘白發楊妃’?否則,‘白發楊妃’又何必要截攔自已到那長白去?


    他心念電轉,尚未獲得結論,古不怪又笑道:“小子,你可是有些明白了麽?”


    蕭劍寒笑道:“晚輩果真有些明白了……不過,這與晚輩們是應該沒有什麽關係啊!溫老一意找我,又為了何故?”古不怪大笑道:“這道理十分簡單,因為,溫玉嬌要扣下了你,而把你師父方夢卿引來長白山的‘迷情宮’!”


    蕭劍寒笑道:“有道理!”


    古不怪道:“小子,你明白了麽?”


    蕭劍寒道:“明白則是明白了,隻是晚輩卻要笑那溫老前輩在晚輩身上下了幾許工夫,結果隻怕毫無效用呢!”


    古不怪道:“當然,老夫不願這麽做,她自是難以如願了!”


    蕭劍寒笑道:“不止如此,古老,縱然晚輩被困長白‘迷情宮’中,晚輩恩師也不會去到那‘迷情宮’的了!”


    古不怪道:“為什麽?”


    蕭劍寒笑道:“家師已遠赴峨眉,短時間不會北上的!”古不怪笑道:“好小子,你大概還不曾真正明白吧?”


    蕭劍寒笑道:“晚輩怎會還不明白呢,這事十分簡單,溫老前輩的用意乃在以晚輩要挾家師前往晤麵,不是麽?”


    古不怪道:“沒有錯!”蕭劍寒道:“那又有何不對呢?”古不怪道:“溫玉嬌四十年來,自我禁居,足不出戶,都能等待,難道把你小子困在宮中等上個一年半載還不行麽?你說你師父短時間不會北上,那根本無關緊要,在溫玉嬌的想法之中,總有一天方夢卿會找來的!”蕭劍寒道:“那到真是十分可怕了!”


    古不怪大笑道:“小子,‘迷情宮’並不可怕,隻怕還十分可愛呢?”話音一頓,目光向那掌舵的紅衣少女一笑,又道:“小子,你瞧瞧這丫頭如何?”


    蕭劍寒笑道:“很美!”古不怪笑道:“小子,那‘迷情宮’可謂美女如雲,諒你小子弄到那種場合,豈不是享不盡的溫柔的豔福?”


    蕭劍寒大笑道:“古老,晚輩可是無福消受得很……”


    古不怪也自大笑道:“無福消受可不行啊!小子,你若是去了那‘迷情宮’,隻怕終將要被那批妞兒們生吞活剝呢!”


    蕭劍寒縱然放蕩不羈,臉皮極厚,但依然在聽得古不怪這句話以後,臉上泛起了紅暈,搖頭道:“如此說來,晚輩是誓死也不能去那‘迷情宮’了!”


    古不怪道:“小子,老夫告訴你,老夫為什麽不肯將你弄去‘迷情宮’,還不就是為了不想讓你墮落麽?”


    蕭劍寒聳然動容,抱拳長揖道:“晚輩真是感激不盡了!”


    古不怪大笑道:“誰要你感謝!小子,老夫可是看在你師父麵子上呢!”


    蕭劍寒心知這等武林高人,性情就算是古怪一點,乃屬必然,因此慨然一笑,朗聲說道:“晚輩心領盛情就是!”


    古不怪笑道:“這還差不多!”話音一頓又道:“小子,那艙裏的幾位,可都是你的朋友?”


    蕭劍寒道:“正是晚輩朋友!”


    古不怪道:“他們是陪你一道去那‘不死城’?”


    蕭劍寒道:“他們一片熱枕,晚輩拒絕不了!”


    古不怪道:“小子,你一個人惹麻煩事小,還拖累別人,真是不該!”


    蕭劍寒聞言大笑道:“古老,晚輩相信不會牽累他們的!”古不怪道:“你小子那來這種歪理?相信行麽?假如人家武功高過你們,你們難道還有別的方法?”


    蕭劍寒道:“晚輩成敗得失,生死傷痛,向來都由一人負擔,他們雖是陪同晚輩而來,但決不會將他們拖累進去!”


    古不怪兩眼一翻,捧著葫蘆灌了一口,搖頭道:“小子,你這話的意思老夫明白了!”


    蕭劍寒笑道:“古老,你是明白人,當然一點就透!”古不怪大笑道:“好啊,你跟老夫也來這一套麽?老夫這番改變意思,不將你們弄去長白,而要陪你去那‘不死城’,可不是什麽壞主意,你懂麽?”


    蕭劍寒大笑道:“晚輩當然懂!”


    古不怪道:“隻要你懂就好!小子,老夫本來到並未打算上那‘不死城’幫你什麽忙,你用不著先拿話點透於我!”蕭劍寒笑道:“古老,晚輩自承失言了!”


    古不怪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也不必自承失言,年輕人有這等誌氣,到也是令人欽佩得很!老夫若不是瞧著你小子還有點兒出息,老夫可就懶得管你們的閑事了!”


    蕭劍寒微微一笑道:“多謝你老讚譽……”


    趙伯元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直到此刻方始笑道:“古老和蕭兄何不到艙內稍作休息呢?”


    古不怪搖了搖頭,笑道:“趙小子,你以為這丫頭們可靠麽?隻要老夫不在眼前,這條船到明晚也別想駛到天機島了!”


    那紅衣少女在舵樓之上,對古老人的言狀。到也聽得十分清楚,聞言忽然輕輕一笑,失聲道:“古老人家不講理,晚輩們幾時敢在你老眼前鬧過鬼?”


    古不怪大笑道:“丫頭,你少說一句話吧!在老夫眼前你們本來不敢耍什麽花樣嘛……”話音一頓,一連捧著葫蘆喝了七八口,方始又道:“但離了老夫眼前,那恐怕就不可靠了……”


    紅衣少女笑道:“古老,你老真是兇來兮……”


    蕭劍寒劍眉暗中一皺,他料不到這少女竟會冒出來一句南方人的口頭禪來,莫非此女乃是南方人麽?


    他覺得在這等級北地區,不應有這等年輕的南方少女!


    也許,他忽然有了這種想法並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如果仔細想上一想,就會發覺這中間尚有文章!


    因為,據老人說溫玉嬌四十年來足未出戶,果真如此,這少女怎地來到長白,可見古老之言有些先不能令人相信了!


    蕭劍寒這一沉吟不語,到使趙伯元暗感驚訝!


    不過,他卻不便向蕭劍寒提出詢問!隻是皺了皺眉,看了看天色,低聲道:“天已近午,天機島快到了!”


    蕭劍寒這才忽然一驚道:“趙兄說什麽?”


    趙伯道:“兄弟是說天已近午,快到天機島了!”


    蕭劍寒掉頭向那船頭看去,隻見不遠的海上,已有一座島影出現!


    他頓時笑道:“趙兄說的不錯,那天機島已然看得立了!”


    古不怪忽然叫道:“小子,你別以為看得見就快到了,以老夫往日在海上經驗,這麽遠的海路,大概還得一兩個時辰呢!”


    蕭劍寒笑了,他自幼居住雁蕩,離那海邊不遠,東海諸島,他也曾經遊過不少地方,古老的這句話,他到是相信!因此,他微微一笑道:“古老,晚輩知道還要一兩個時辰……”


    此時,由於順風揚帆,海船的顛簸已然不烈,故而方必正,秦萍兩人,也緩緩的踱出艙來!他們適才暈船暈得頭暈腦漲,對於蕭劍寒與趙伯元兩人在船尾發生之事,可一點兒也不知道,出艙以後,發現多了那麽多人,而咀還是由一位紅衣少女掌舵之事,不禁大大的吃了一驚!


    秦萍更是忍不住問道:“蕭兄,這是怎麽迴事?那掌舵的……”蕭劍寒笑道:“秦兄弟,你別忙問這件事,區區先結你跟方兄介紹一位武林中的老前輩……”話音一頓,指著手抱葫蘆的古老人道:“這位是武林前輩,人稱‘舍死忘生’的古不怪老前輩,方兄和秦兄弟快快上前見過!”


    方必正、秦萍仿佛曾聽說過此老之名!


    蕭劍寒話音一落,兩人連忙上前拜見!


    古不怪瞪目喝道:“你們是誰的門下?仿佛都認得老夫嘛!”


    怪哉!人家認識他又有什麽不對?


    蕭劍寒聽得噗哧一笑!


    方必正到無所謂,他究竟年紀大些,見的怪事也多些。是以聞言之後,哈哈一笑,抱拳道:“晚輩方必正。乃是丐幫幫主的門下!”


    古不怪大笑道:“好,洪子騰的徒弟,想必不差……”話音末落,竟然一揮手,直扣方必正的右手脈門!


    方必正心知此老必是想伸量自己武功,當下右手一翻,迅快地施展了師門擒龍手,反纏古老肘部!


    古不怪怔得一怔,縮迴了手,大笑道:“很不錯!有出息!”


    方必正笑進:“晚輩這點微末道行,怎當得你老法眼!見笑了!”


    古老人笑道:“行,行!已經算得頂尖高手了……”目光一閃,轉向秦萍道:“小……小子,你呢?”古不怪目光停在秦萍臉上良久,神情也頗為怪異,那份奇突的笑容,令秦萍幾乎紅著臉低下了頭!


    他本來就在為古老怪前的那一句話極感尬尷!此刻,再給古不怪這麽一看,隻看得好不緊張!但是,他卻不能不迴答此老的問話!


    秦萍訕訕地應道:“晚輩……乃是華山門下……”


    古不怪大笑道:“華山門下?你是裘玄鈞的徒兒?”


    秦萍表情甚是怪異的低聲道:“晚輩是裘掌門人的關門弟子!”


    古不怪笑道:“說的是,否則老夫真要奇怪,那襲老弟怎麽會有這等年紀輕輕而且長得如此英俊……標致的徒兒了!”


    秦萍的臉,又紅了!


    蕭劍寒忍不住暗笑!心想,這與年輕英俊有什麽關係?人家收徒弟難道是選女婿?何況,對男人更用不上標致兩個字啊!想必這位老怪物天性反常,是以連說話都要反常了!


    方必正此時卻一笑道:“古老,你老怎的上了船呢?”


    古不怪大笑指著蕭劍寒道:“還不是為了這小子麽?”


    方必正想也想得到是為了蕭劍寒!


    但他要知道的,是為了蕭劍寒的什麽事?而且,又怎會憑空在這條“不死城”的迎賓巨舟之上出現!


    因此,古老人話音一落,方必正笑道:“古老,你是怎麽坐上這條船呢?晚輩等人上船之時,好像並未見到你老和這位掌舵的姑娘……”


    古不怪大笑道:“老夫是走上船來的!至於你們上船時要是見到了老夫,那老夫這古不怪之名,豈不是白叫了麽?”


    方必正笑道:“古老說的是!但晚輩卻是越發的不解了!”


    古不怪笑道:“什麽越發不解?你這小花子隻伯心中早已想到了而不敢說出來,是不是?”


    方必正笑道:“你老當真是偷上船來的嗎?”


    方公正沒有料錯!古不怪不那麽遁句話給他,那到是叫他真的不好意思說出口而招致對長輩不敬之議!


    古不怪在方必正話音一頓之後,立即大笑道:“好一個聰明的小花子,你真不虧洪子騰的一番心血……”


    蕭劍寒這才笑了一笑道:“方兄,古老乃是‘迷情宮’的總護法呢!”


    方必正先是怔了一怔,繼而大笑道:“原來如此麽?兄弟到是完全沒有料到……”


    蕭劍寒道:“方兄莫非已經猜出古老此來用意了?”


    方必正笑道:“蕭兄,兄弟可不見得一定猜中,但大概也差不多了多少……唉!可惜兄弟適才暈船難受,否則一定可以看到蕭兄大展神威的精采場麵了!”


    方必正話音未落,古不怪己搖頭笑道:“小花子,你可是以為這小子跟老夫動過手了?”


    方必正道:“不!”


    古不怪道:“好,小花子,你又怎知老夫未與這小子動手?”


    方必正道:“道理十分簡單,倘若你老與蕭兄曾經動手,隻怕那掌舵的就不會是那‘迷情宮’中的姑娘了?”


    古不怪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笑道:“且道其詳!”


    方必正道:“古老如與蕭兄動手相搏,勝的如是蕭兄,在這等情形之下,那位姑娘必因挫敗之餘,心中不念,試想以蕭兄之明智,又怎會放心容那位姑娘掌舵駛舟!”


    古不怪聽得哈哈大笑道:“小花子,你說得到有點兒道理!隻是老夫卻極為奇怪,你怎能認定那位姑娘不起被迫之下掌舵呢?”


    方必正道:“古老,晚輩從你老神色的快慰之中,早已瞧出,這一切舉措必是你老出於自願,否則,這條海船那能如此平靜?”


    古不怪笑道:“行了!小花子,老夫服了你了!”笑聲一斂,又道:“花子,老夫還有一事不明,你可能再作解說!”


    方必正連忙笑道:“古老有話請講,晚輩恭受教訓!”


    古不怪笑道:“你少要來這一套,老夫要問的乃是你又怎知道這小子曾經大展伸威?他跟誰又動過手了?”


    方必正笑道:“這也很簡單,蕭兄如果不是大展伸威,你老人家隻怕也不會這等看得起這位蕭兄弟吧?”


    古不怪道:“這又怎地證明他曾與人動過手?”方必正指著那十名大漢笑道:“他們一個個在目光之中對蕭老弟都麵露懼憤之色,倘若不是敗在蕭兄手下,又怎會如此呢?”


    古不怪咕嘟嘟的喝了十多口酒,大笑道:“小花子,行了!全讓你給料中了!”方必正笑道:“古老,晚輩隻是僥幸猜中而已,當不得你老誇獎!”


    古不怪道:“好小子,你還會謙虛呢!”


    方必正大笑道:“古老,晚輩當真是僥幸猜中的啊!”


    古不怪笑道:“好吧,就算你是僥幸猜中的吧,老夫到要問你,你可知道老夫為何要自願放棄扣押這小子去那‘迷情宮’呢?”


    方必正這迴可是搖頭了!“古老,你這次可把晚輩問倒了!”


    古不怪笑道:“怎麽?你小子也有不知道的事麽?”方必正笑道:“晚輩可以觀言察色,僥宰猜中某一些事,可是,像這等出於你老自願之事,晚輩可就無法猜測了!”古不怪笑道:“小花子,你這是真心話麽?”


    方必正笑道:“晚輩確是說的真心話……”


    古不怪笑道:“好,老夫告訴你,你可要聽?”


    方必正笑道:“你老請說,晚輩當然願意洗耳恭聽!”古不怪道:“其實,這也簡單得很,因為老夫與這個子的師父交情太好,所以不願讓小子受罪!”


    方必正聞言故作恍然道:“原來這樣麽?晚輩可真是沒有料到……”古不怪聞言卻兩眼一翻道:“小花子,你別裝模作樣了!老夫早知道你已經猜出來了……”


    古不怪話音未已,巨舟忽然一震之下,微微的轉方向,同時,那掌舵的紅衣少女已大聲嬌喝道:“落帆!到了!”


    天機島到了!蕭劍寒一躍而起奔向了船頭!


    兩根主帆緩緩的落下來!


    船也在紅衣少女的指揮下,慢慢地靠上碼頭!


    碼頭上,站了一大群人!


    蕭劍寒目光在人群中一轉,不禁暗暗皺眉尋思不已!


    因為,這種迎候的方式,似乎太隆重了些!在那碼頭的正中間,離岸約有丈許之處,擺了一張虎皮金交椅,椅中坐了一位白發白須,麵色紅潤有如嬰兒,神情十分慈祥,穿著一身天藍長衫,臉上充滿了微笑的老人!


    這老人在蕭劍寒的猜想之中,必然就那武林之中稱為‘不死城’主,‘日月丹心神劍叟’的申無極了!侍立在藍衫老人四周,是僧道尼俗,各色人等,一應俱全!看來,這“不死城”中的高人,都在這兒迎候自己!這不禁令那蕭劍寒心中大大感到不安!而且,這也使他覺出此行的責任重大!


    他劍眉微聳,暗暗地搖了搖頭向方必正道:“申城主擺出這等勢態,到叫區區意外了!”


    方必正笑道:“蕭兄,看上去這位城主對你是重視得很呢!”


    蕭劍寒苦笑道:“可不?區區覺得過分了些……”


    古不怪忽然笑道:“什麽過分?你不遠千裏而來,他在這兒等你一下子,又有什麽了不起?別覺得不安了!小子,打點精神好好地留點力氣吧!”蕭劍寒聞言,依然動容道:“晚輩多謝古老開示……”此時,趙伯元已在一旁低聲道:“蕭兄,城主和四大護城劍使,四大接引行者,都在碼頭上迎候,這可真是兄第廿年來所僅見的場麵!蕭兄,想不到你的麵子會這麽大……”


    蕭劍寒笑道:“貴上如此器重區區,區區確是不安已極……”


    這時,船已靠了碼頭,搭上了跳板,那位藍衫老人已從椅中站了起來了!而且,迅快的跨上跳板,上了巨舟!


    蕭劍寒可料不到此老會親自登舟迎接,連忙踏前一步,正要說上幾句客氣話,那藍衫老人已震聲笑道:“那位是蕭劍寒老弟?老朽申無極在此恭候多時了!”


    申無極這等神情,到是大出蕭劍寒意料!因為,他有些不相信申無極會認不出自己來!否則,自己怎會在那盛京受到如許的款待?而申無極此刻故作不認,又是為了什麽呢?


    蕭劍寒這略一沉吟,卻讓那古不怪搶先了一步說話了!


    敢情申無極話音末落,古不怪已大聲道:“申無極,你還認得老夫麽?”


    申無極聞言到是愣了一愣!


    但等他看清了說話的人是誰時,他竟然仰天發出長笑!


    申無極笑聲一斂,大聲道:“是古兄麽?真是久違了!”


    古不怪也敞聲大笑道:“不錯,算得是久違了,你我自終南一別,大概已有幾十年沒碰過頭了!”


    申無極笑道:“五十多年了!古兄一向在何處納福?”


    古不怪道:“老夫比不得你申老弟,有這麽一個島,當上了土皇帝,而且還築了一座城,專門收容天下不死之人……”


    申無極大笑道:“古兄,你這是見麵就罵人!兄弟避居海外,自信與人無爭,與世無忤,古兄見責,未免叫人難堪!”


    古不怪大笑道:“申老弟,你這種違心之論,老夫決不相信,如果你真心避居海外,為什麽又要收容那些被中原武林認為敗類的人物,作為你這位城主的手下臣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弟,你這套手法未免落了言詮了……”申無極哈哈一笑道:“老哥哥你這等責難,到是叫兄弟無話可說……”


    他話音一頓,又道:“來,來!眼下有關兄弟之事,尚盼古兄莫再多談,到是古兄遠道而來,正該由兄弟稍盡地主之誼才是……”


    古不怪大笑道:“好!客隨主便,老夫暫時緘口不語便是了!”


    申無極笑了一笑,掀須道:“蕭老弟,是你麽?”


    敢情這位白發城主早就瞄上蕭劍寒了!


    說來這也不足為奇,因為有方夢卿的那等師父,一定也會調教出那種落拓不羈,神情懶散的弟子!


    蕭劍寒那付神態,落在“不死城主”眼中,自是不會有錯!


    蕭劍寒聞言,淡淡一笑道:“蕭劍寒拜見申城主!”


    申無極嗬嗬一笑道:“令師差人傳言,因為有事峨眉,不能北上赴約,改由老弟代替來此,實令老夫大為高興……”


    高興?方必正在心中冷笑,不氣死你這老滑頭已經是天大的幸事,稱還說得出“高興”兩個字?


    這老家夥也真是居心可怕得很!蕭劍寒卻無所事事的一笑道:“晚生奉命來見城主,心中十分惶恐,城主擺下這等盛大迎候場麵,更叫晚生不安已極……”


    申無極大笑道:“老弟,老朽與令師交非泛泛,令師既然能要老弟代其來此赴約,足見老第一身武功,必己盡得令師真傳,老朽一生所好,就是武功高明之士,有老弟這等年輕高人抵此海外孤島,委實是蓬壁生輝,可謂本島數十年來第一等大事,老朽親自迎候,那又算得什麽?老弟不必客氣了……”


    蕭劍寒笑道:“晚生承蒙城主如此看重,實是生平一大榮幸……”


    兩人這等客氣的交談,隻把個古不怪聽很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一老一少都酸得令人作嘔,申老弟,別在船頭上盡說風涼活,還是上了岸,進了屋子再談吧!”


    申無極大笑道:“是!是!古兄教訓得好!”一伸手,肅客下船!當下古不怪一推蕭劍寒,頓時形成了以蕭劍寒為首,一行七人,大步經由跳板,踏上碼頭!


    那十名大漢留在船上!


    申無極走在最後,申無極身前則是秦萍和紅衣少女!


    蕭劍寒踏上岸以後,碼頭上的人群,頓時讓開了一條街道!


    而且,這群人中包括了幾位年在七十以上的老一輩人物,也都神情肅穆的退立一邊,意似讓路!


    申無極此時已快步趕到前麵,與古不怪,蕭劍寒走了個並肩,口中哈哈一笑道:“蕭老弟,古老,老朽為兩位引路!”說著,又是仰天發出一陣長笑!


    蕭劍寒笑著說了聲:“不敢當……”


    古不怪卻嗬嗬笑道:“申老弟,你還是找個人在前麵領路吧,沒得使你手下之人,把老夫這一夥子看成了對主人不尊重,可就麻領了!”


    申無極笑道:“古兄真是多心得很……不過古兄既是有此顧慮,兄弟尊命派人在前頭引路便是……”話音一頓,忽然大聲道:“李五何在?”


    一個又矮又醜,缺了一支左耳,瞎了一支左眼穿著一件火紅長衫,赤著蓬頭的五十上下老人,一躍而來。“李五叩見城主!”


    蕭劍寒看得想笑!


    古不怪卻淡淡一笑道:“這就是‘缺怪’李五麽?”申無極道:“古兄眼力果然厲害,此人正是‘缺怪’李五!”


    蕭劍寒聞說此人就是三大車侍中的‘缺怪’李五,不禁心中微微一動!


    他忽然感覺到這申無極要李五帶路,仿佛含有什麽深意在內!隻是,他一時之間尚未想得明白!


    古不怪嗬嗬一笑道:“申老弟,你手下可真是什麽人物都全了……”


    申無極笑道:“古兄過獎了……”話音一頓,向李五道“有勞在前頭引路!”


    李五嘿嘿一笑,轉身大搖大擺行去!


    蕭劍寒心中忖道:“這位缺怪,怎會對城主如此沒有禮貌?”盡管他心中疑慮,但口中自是不便問出來!一行人已在“缺怪”李五前導之下,由海岸向島上行去。


    這是一條修建得十分平坦的嵌了青石的道路!沿路兩側種植了一排白楊,是以一路行去,到看不出海外荒島的形象。深入島上約莫五裏,才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一排房舍!


    這是一列建造得十分講究的廳宇式房屋,沿著青石大道的兩側,綿延長達裏許,細數屋宇數目,不下兩百餘間!


    古不怪看得笑道:“申老弟,這些廳宇,要他何用?”


    申無極笑道:“古兄,這些廳宇,乃是專為收容入道不堅的武林中釋道兩門人物之用,每間廳宇,觀院,本城都派有一位得道的高僧,或是黃冠道長主持,終日誦經說法,助長悟道之心!”


    古不怪聞言大笑道:“有這等事?老夫可真從未聽人提過,你申老弟居然還有這等菩薩心腸,更是大出老夫意料!”


    申無極哈哈一笑道:“古兄,老朽避居海外以來,雖然不再伸手過問武林之中爭殺之事,但能為武林迷途的朋友們稍盡綿薄之處,兄弟尚是不甘人後,否則,老朽又怎麽花費如許精力在這座島上?”


    古不怪大笑道:“申老弟,你這份仁義之心,老夫到不能不深表敬佩了!”


    申無極笑道:“古兄過獎,老朽汗顏之至!”蕭劍寒在旁聽得暗笑不已!


    他知道古不怪對這位城主的想法與別人多少有些不同,故而古不怪的話語,在他聽來,全屬諷刺!申無極竟然毫不在意的忍受,足見其人大不簡單!


    就在這說話之間,李五已將眾人引到一道寬約三丈的護城河邊!河的對麵,是一座大城,真有一座城,到是蕭劍寒始料未及!


    在他的想法中,這“不死城”該是一座有名無實的武林禁地而已,他決未想到真會有一座“城”!


    過了護城河,是一座城門樓,一切建築.與中原的任何一座古城,並無絲毫分別,而且隻有更巍峨壯觀!


    城內,卻又不同,沒有街道,隻是像一個莊落,一個村寮般的每十幾戶人家共同聚居一起!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申老弟,這座城牆建築得未免有些多餘吧!”


    申無極笑道:“古兄,這座城的用意隻是表示一個形狀而已,其實這城內並無街道,隻是一些散布的村落,被圈圍在城內!”


    古不怪道:“那豈不是浪費?”


    申無極道:“古兄,若是為了防止海上的倭寇,這座城堡可是大有用處!不但減少了守望之人,同時也護住了許多婦人孺子!”


    古不怪兩眼一翻道:“原來是防止那倭寇的麽?”


    蕭劍寒也心中一動,想不到這座城牆的用途在此!說話之際,一行已然抵達一處十分壯觀的府弟!


    這所府弟,從外麵看上去,占地不下百畝以上,而且修建得紅牆碧瓦,畫株雕梁,一門一窗,都相當考究!


    金漆大門之上,橫掛了一塊丈許金匾,誅筆隸書,是“丹心府”三個大字!


    古不怪跨進大門,笑道:“好一個‘丹心府’三字!申老弟,你真是別有深心!”


    申無極笑道:“不敢,古兄這麽說,到令兄弟慚愧得很……”話音一頓,又道:“請古兄和蕭老弟至‘日月廳’待酒……”


    那“缺怪”李五,立即轉向右側花園行去!穿過一重花園,來到一處大廳!


    廳外花木扶疏,庭園甚美,進入大廳的九層石階之下,有一塊高約丈許的石階,碑上刻了“日月廳”三字!跨進廳內,早己擺好了兩桌酒筵!


    申無極一笑伸手肅客道:“古兄和蕭老弟以及幾位遠來的朋友請上坐!”


    石不怪大刺刺的當真在上首坐下!


    蕭劍寒、方必正、洪無憂、紅雲道長、秦萍,以及那位紅衣少女等六人,則依次坐了下去!


    “不死城主”申無極坐在下手相陪!


    另外的一席,則全由“不死城”中高手坐滿,蕭劍寒看了一看,竟是多達十一人之數!


    “缺怪”李五,此時業已退了下去!府內的傭役,在眾人剛自坐定之際,已然送上灑菜!


    “不死城主”申無極先行舉起金盞,哈哈一笑道:“本城僻居海外,向少佳賓貴客位臨,今日蕭老弟和古老兄等軒駕光臨,正是本城二十年來的一等大事……”話音一頓,仰頭撫須,幹了手中之酒,又道:“申某快慰無比,特此先幹了一杯為敬!”


    古不怪此時已將背在身後的葫蘆取了下來,大笑道:“佳賓貴客四字可是不敢當得很,到是老夫向來嗜酒如命,為了一滴美酒,不惜舍死忘生,貴城佳饒香味,令老夫酒蟲大動,容老夫喝幹了,再請城主老弟為我添滿如何?”說著,捧起葫蘆,一口氣喝個不停!


    蕭劍寒等人,則是舉杯略略示意而已!


    申無極哈哈一笑道:“古兄好說,隻要古兄不嫌酒淡,就請盡量一醉……”


    古不怪嗬嗬大笑道:“不淡!不淡!老夫今天八成已是醉定的了!”朗笑聲中,已是一連喝了七八口!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蕭劍寒不禁笑道:“申老,貴城與宴的高人,區區甚是眼生,申老可否替晚輩等作一番介紹也好令區區不致失禮?”申無極嗬嗬笑道:“蕭老弟若不提起,老朽到幾乎忘記了!”


    他指著另一席上的十一人,一個個為蕭劍寒作了一番介紹!


    蕭劍寒自是十分注意傾聽,同時,也極其細心的記下了這十一位“不死城”中高人的形貌名號!


    那申城主依次為他介紹的十一位依次是“四大護城劍使”中的兩男兩女,“移山劍”費玄璣,“震天劍”戰敖,“鬼影迷魂劍”白梅子,“大虛幻形劍”姬玉環!


    “四大接引行者”中的三僧一尼:“東方行者”天悟大師,“南方行者”智選禪師,“西方行者”飛龍老化,“北方行者”鐵空頭陀!


    另外的三位,則是城中清客之流人物,一位是峨眉長老“擒龍劍士”司馬寒,一位是來自滇中昆點山點滄大俠“南詔劍神”段子揚的弟子“摧心劍”武元洛!


    那最後的一位,是一名年方雙十的少女,申無極稱她為“離魂王嬙”盂菲菲!沒有說明她的出身!


    但方必正卻在邊低聲道:“蕭兄,那盂菲菲乃是‘青樓’四美之一!”


    蕭劍寒聽得吃了一驚!


    他向來居住雁蕩,對於天台山“五雲下院”中的那座“青樓”,自是聞名已久的了!想不到申無極的座位之上,也有這號人物!


    蕭劍寒暗感不大對勁!


    莫非這位“不死城主”當真是個大奸偽善的人物麽?如果真是,他又怎會列名青虛舊友之中?


    蕭劍寒轉念至此,申無極已哈哈大笑道:“蕭老弟,本城的人,老朽業已為你介紹過了,與老弟同來之人,可否也請為老朽引見?”


    蕭劍寒連忙笑道:“申老說的是……”逐將同來之人,一一向“不死城主”介紹!他這迴並不隱瞞那位洪無憂的真實身份!


    申無極聞言先是哈哈大笑道:“老夫久仰了……”繼而又皺眉道:“洪兄,華山一派聽說已然滅門遭劫,如果傳聞屬實,那真是令人惋惜,十分遺憾的事了!”


    洪無憂戚然應道:“本門不幸,遭此大劫,實乃本門武功不濟,人才凋零所致,洪某等人更是深感耽憂師門,沾辱祖先……”申無極沉聲道:“洪兄與紅雲道兄等人幸未遭劫,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華山派遭滅門之慘,但洪兄等人幸脫此劫,正表示華山一派,中興之日不遠了!洪兄,恕老朽說句可能不當的話,如果洪兄將來有用著老朽之日,切盼洪兄不要客氣……”


    洪無憂肅然道;“申兄厚意,洪某敬記在心了!”


    蕭劍寒在旁聽的心中暗凜,他不禁為這海外孤島之上的人,對中原武林事態了如指掌之事,大為吃驚!


    申無極口口聲聲避世,但這豈像避世的樣子?


    蕭劍寒轉念至此,不禁又對那十一位號稱“不死城”中的第一流高手那一席,多看了幾眼!


    申無極與洪無憂寒喧過後,笑向蕭劍寒道:“蕭老弟,這位紅衣姑娘的芳名,老弟怎地末說?”


    蕭劍寒這才想起,自己竟是漏了紅衣少女!


    他訕訕一笑道:“這位姑娘乃是與古老同來,晚生卻是不識!”


    申無極大笑道:“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話鋒一轉,向古不怪道:“古兄,這位姑娘是古兄的什麽人?”


    古不怪大笑道:“不是老夫的什麽人,她乃是‘迷情宮’主人‘白發楊妃’溫玉嬌的徒兒‘赤衫鬼女’郝嬌嬌!”


    “迷情宮”和“白發楊妃”的名號,到是叫申無極怔了一怔,他那白眉揚了一揚,驀地笑道:“古老,那麽該是你的師侄了!”


    古不怪兩眼一睜道:“你既是知道,又何必裝蒜?”


    申無極被古不怪這句話弄的老臉微微變色,但他仍然大笑道:“古兄,你如不說老朽又怎能知道?”


    古不怪喝了一口酒道:“那是老夫錯怪了你了!”


    申無極道:“古兄雖不是誤會,申某也不會不快的!”


    古不怪大笑道:“你很大方啊!”


    申無極也笑道:“古兄取笑了!”


    古不怪嘿嘿一笑道:“申老弟,你莫要不高興,有—件事,如果老夫說將出來,隻怕你申老弟就不會再對老夫心中存有芥蒂了!”


    申無極目光一亮道:“什麽事?古兄何不見告?”


    古不怪笑道:“申老弟,溫玉嬌派人在半路之上劫請蕭劍寒之事,你可曾知道?”


    申無極道:“兄弟已經接到飛鴿傳書,提及此事!但蕭老弟既以抵此,足見那‘白發楊妃’並未如願的了!”古不怪大笑道:“老弟,你知道為什麽蕭老弟未被請去麽?”


    申無極道:“古兄請說,申某洗耳恭聽!”


    古不怪道:“蕭劍寒能夠如期赴約,起因為老夫未照溫玉嬌所請,在你們的那條海舟之上將他們劫住長白山!”


    申無極笑道:“古兄,這到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之外了!”


    古不怪道:“出乎你意外的事還多呢!尊駕的那位舵手‘北海漁人’翁老七還被老夫點了穴道,睡在船上呢!”


    申無極大笑道:“翁七若是觸怒古兄,古兄略予懲罰,自是應該!”


    古不怪道:“申老弟到是大方得很!你不認為老夫過於跋扈麽?”


    申無極笑道:“兄弟不會如此量窄……”


    古不怪道:“申老弟,你對老夫不請自至之事,是否心中大為不快?”


    申無極笑道:“豈敢!;兄弟隻怕請都請不到方兄大駕呢!”


    古不怪大笑道:“說的好!老夫到是不能不相信你老弟的誠意了!”說著,狂飲了幾口,又道:“申老弟,你跟方夢卿的十年一次約鬥之事,老夫亦曾聽人說過,但老夫卻不知你們‘青虛舊友’這夥人,到底為了何故,才會弄出這個無聊的約會出來?老弟,你肯說明白麽?”


    申無極聞言,不禁沉吟未語!古不怪見狀大笑道:“怎麽?老弟可是不便當眾說出?”申無極長歎一聲說:“古兄,申某與方兄之事,說出來根本不值一笑!是以申某不得不稍加考慮,應否說將出來!”


    古不怪笑向蕭劍寒道:“小子,你聽明白,你師父跟申無極的事,可是根本不值得一提,你眼巴巴的趕來幹嗎?依老夫看,你也別打算替你那師父出什麽力了,吃飽了,喝足了,在島上逛過三五天,咱們原船迴轉奉天,不妨取道長白山一遊,怎麽樣?”這老古怪說得煞有介事,到令蕭劍寒難以作答!申無極聞言大笑道:“古兄,你別要諷刺兄弟,兄弟與方夢卿太俠的約鬥,迄今已有五次,此番方兄自已不來,足見方兄也對這事感到相當乏味了!古兄雖然不說,兄弟也準備揭開過節,到此為止的了!”


    古不怪大笑道:“真的麽?究竟你申老弟還是個十分明白事理之人!”


    申無極苦笑道:“古兄,你又在挖苦兄弟了……”話音一頓,突然舉杯向蕭劍寒道:“蕭老弟,令師差你來此,可曾對你說明何事?”


    蕭劍寒也舉杯一笑道:“晚生隻接到家師一紙留字,令區區在限期之前趕來‘天機島’赴申城主的十年一次約會,至於是何約會,家師在留字之中,並未提及!”


    申天極笑道:“如此說來,老弟果真不知其中詳情了。”蕭劍寒道:“區區對家師之言,向來奉行惟謹,至於為何緣故,如是家師不願說出,區區也向來不問?”


    申無極笑道:“老弟到是孝心可嘉……”


    古不怪這時道:“申老弟,你這些扯談的話多說無益!這小子既是不知為何要來此赴約,又不知道赴約之後究竟該怎麽辦,你這位身為主人的大城主,難道還不該把一切統統說出來麽?”


    申無極笑道:“該說,兄弟已然決心要說出來的了!”


    古不怪笑道:“既已決心,你還是早些說出來為是!”


    蕭劍寒笑道:“申城主如有為難,區區到不想勉強!不過,區區急欲知道的,是家師與城主的約會,內容究係何指?”


    申無極微微一笑,撫須應聲道:“老弟台,說出來也許你會不信,尊師與老朽的約會,乃是印證彼此的玄功,內力兩椿武學成就!”蕭劍寒聞言大笑道:“照城主的說法,那也就是印證武功了!”


    申無極道:“正是印證彼此十年苦練所得!”


    蕭劍寒朗笑道:“申城主,今日的約會,如依往例,該當怎樣開始才是?”


    申無極怔得一怔道:“老弟是想替令師向老朽印證麽?”


    蕭劍寒沉聲道:“恩師所命,作弟子的自應嚴守奉行。”


    申無極搖頭一笑道:“老弟,老朽適才已然說過,這一迴不想再鬥下去了!”


    蕭劍寒淡淡一笑道:“城主可是認為區區不夠資格代替家師出戰麽?”


    他可是認真得很!


    方必正直聽到約會的目的是印證武功之後,心中就暗暗替蕭劍寒捏了一把冷汗,因為,申無極的武功之高,幾與“武林二聖”在伯仲之間,蕭劍寒縱然強,隻怕也強不過申無極!


    於是,他輕輕地扯了一下蕭劍寒,低聲道:“蕭兄不可冒失!”


    蕭劍寒笑了一笑,未置可否!


    此時,那坐得較蕭劍寒為遠的秦萍,卻用那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蕭劍寒,充滿關注之色!


    蕭劍寒明明看到了,卻裝著沒有看見!


    申無極此時已笑道:“老弟的這份豪氣和孝心,委實令老夫敬佩!”


    蕭劍寒笑道:“城主過獎了!”


    申無極笑道:“老弟,你要不要知道老朽與令師為何有了這十年一度,比較玄功,內力之會的原因呢?”


    蕭劍寒笑道:“家師之事,區區不必詳知!以區區所想家師既與城主訂下此約,自是有其道理的了!”


    申無極笑道:“老弟莫非不想知道麽?”


    蕭劍寒笑道:“區區縱然是想知道,那也該是在踐了此約之後!”


    這話很明顯,一切要等較量了武功以後再談!


    申無極笑了!他笑得十分豪爽和快慰!


    古不怪也笑了!他笑得十分高亢邦奇突!蕭劍寒劍眉一揚,向古不怪道:“古老,你為何發此怪笑?”


    古不怪兩眼—瞪道:“老夫怪笑是因為你小子太狂!”


    蕭劍寒道:“古老,晚輩幾時太狂?”


    古不怪道:“就在此時!”


    蕭劍寒搖頭道:“古老,晚輩遵從師命行事,何狂之有?”古不怪道:“小子,你可知道,“日月丹心神劍叟”申無極的名頭,在武林之中並非僥幸獲取來的麽?”


    蕭劍寒笑道:“晚輩自然明白!”


    古不怪道:“那你小子為何硬要找人家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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