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聲中,揮劍相迎,驪山老人雖然年逾八旬,但動起手來,依然是威風凜凜,不顯老態,將一柄重達六十斤的金手拐,揮舞的虎虎生風。


    馬龍驤心急趕路,自然不耐久纏,但是,他又不願傷了驪山老人。


    有監於此,隻得一聲輕嘯,劍法倏變,絲絲劍嘯中,方圓兩丈之內,盡是洶湧寒光,翻滾的匹練立時將驪山老人困在中間。


    驪山老人功力深厚,也非泛泛之輩,是以,也大喝一聲:“好小子,有本事你就盡量抖出來!”說話之間,將一柄金手拐,更是揮舞得風雨不透。


    馬龍驤一見,又急又怒,隻得改變左掌右劍,大-一聲:“老英雄小心了!”


    了字出口,刷刷刷,一連攻出威勢無匹的三劍,同時,唿唿唿,左掌一連跟著劈出三掌!


    隻見劍化靈蛇,蹈隙遊走,掌如巨濤,駭浪驚風,一陣寒光掌影,將一個傲視一生的驪山老人,立時逼退了三大步。


    馬龍驤見時機已至,大喝一聲,飛身暴退,同時,大聲說:“請恕在下失禮了!”


    了字出口,順手丟劍,身形不停,側身拱手,殿開輕功,直向官道上,電掣馳去,驪山老人拿樁站穩,頓時楞了。


    嚴霜梅則撿起自己的寶劍,同時嬌聲戚唿:“騰雲哥,騰雲哥!”


    戚唿聲中,展開輕功,也向馬龍驤追去!


    驪山老人虎目一亮,突然一聲大喝:“梅兒迴來,他不是馬騰雲那小子!”


    嚴霜梅哪裏肯聽,反而加速身法向前追去,驪山老人一見,隻得一跺腳,氣納丹田,望著急急馳去的馬龍驤,忿恨而又關切的大聲說:“姓馬的小子,你要善待我的梅兒,否則,老夫拚了老命不要,也要找令堂瀟湘仙子算帳!”


    驪山老人功力深厚,馬龍驤雖然已馳出數十丈外,依然字字聽得清楚。


    這時聽驪山老人高唿恩師昔年的雅號,而竟說是他馬龍驤的母親,不自覺的罵了聲“老糊塗”。


    因為他已根據奪命羅刹的留箋,知道恩師蓮花洞主乃是師妹鄭玉容的生身母親。


    而這件事,又是和大頭鬼見愁以及長發水裏侯相識多年的有道高僧智上法師告訴給奪命羅刹的。


    因而他對驪山老人將他恩師視為是他母親的事,認為他自幼小就在恩師身邊,以致令不知詳情的人而發生的誤會。


    心念間,驀聞身後傳來一聲淒涼嬌唿:“馬少俠,請止步!”


    馬龍驤心中一驚,急忙迴頭,隻見嚴霜梅,手提寶劍,正急急追來。


    看了這情形,他心中不禁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停下來?


    心念未完,嚴霜梅已哭聲說:“馬少俠,我不會糾纏你,我隻問你一句話!”


    馬龍驤一聽,知道嚴霜梅問的一定是馬騰雲的事,如果照實說了,嚴霜梅一定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


    心念間,隻見嚴霜梅怨忿的哭聲說:“你如再不停止,我就舉劍自刎給你看!”說著,並揮了揮手中的寶劍。


    馬龍驤看得心中一驚,隻得停在官道上,就在他停身的不久,嚴霜梅已馳至近前。


    嚴霜梅滿麵淚痕,嬌靨蒼白,張著櫻口,不停的喘息,足見她是不惜損耗真元,竭盡全力追來的。


    馬龍驤見她如此可憐,頓生同情之心,隻得微一拱手,和聲問:“姑娘有話請問,在下尚有急事在身。”


    嚴霜梅又深深的籲了口氣,強抑內心的悲忿,嗔目望著馬龍驤,冷冷的問:“你的確不是馬騰雲?”


    馬龍驤毫下遲疑的搖搖頭,說:“不是,我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


    嚴霜梅咬了咬玉牙,繼續問:“這麽說,你一定認識馬騰雲了?”


    到了這時候,馬龍驤隻得再度搖搖頭說:“在下不認識馬騰雲,據說,他的相貌和在下有些相似!”


    嚴霜梅蹙了蹙黛眉,有些恨意的一指“風雷疾電劍”,忿忿的問:“那麽這柄劍呢?這是天王莊馬家的傳家之寶啊……”


    馬龍驤末待嚴霜梅說完,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淡淡的說:“噢,這是一位頭罩黑巾,身穿黑衣的婦人交給在下的……”


    話未說完,嚴霜梅已震驚的說:“那就是昔年橫行天下的奪命羅刹呀!”


    說此一頓,突然又關切的問:“她為什麽要把這柄寶劍交給你呢?”


    馬龍驤搖搖頭,歉然一笑說:“為什麽這是一個秘密,因為在下已宣過誓,答應那位前輩絕不告訴任何人,所以,務必請你原諒,不過,這柄寶劍,早晚還是他們馬家的。”


    嚴霜梅的激動情緒已漸平靜下來,理智也漸恢複,這時她也認定馬龍驤可能不是馬騰雲了。


    但是,她纖指一指馬龍驤的眉心,卻不解的問:“你眉心的這顆朱砂痣,又該怎麽說?”


    馬龍驤啞然一笑說:“這也是那位前輩用金簪給在下點的……”


    話末說完,嚴霜梅已焦急的說:“馬少俠,這中間可能有什麽陰謀,你要多加小心呀?”


    馬龍驤傲然一笑說:“在下與那位前輩,素無嫌怨,我想她何必要謀害我?”


    嚴霜梅神色有些為難,卻又有些不便出口,因而,她略一遲疑,說:“你可曾覺得那位奪命羅刹前輩,她這樣做有些令人可疑嗎?”


    當然,馬龍驤這樣說法,任何人都會明白奪命羅刹這樣做的目的,在使馬龍驤作馬騰雲的替身。


    是以,馬龍驤也就順理成章的說:“她當然是要在下替那位馬騰雲……”


    話剛開口,嚴霜梅突然問:“那麽,那位馬騰雲現在哪裏呢?”


    馬龍驤聽得悚然一驚,在這一刹那,他突然發覺嚴霜梅不但心地善良,還是一個十分機警的女孩子。


    他早已看出嚴霜梅對馬騰雲的感情,所以他才這樣謹慎行事,免得傷了這位善良少女的心。


    這時見嚴霜梅突然插言問起馬騰雲,顯然是她仍在急切的想知道馬騰雲的消息和近況。


    因而,他心中一動,覺得應該先暗示一下嚴霜梅,使她在心裏上先有一個接受噩耗的準備,是以,突然肅容遲疑的說:“聽說他因練一種指法而走火入魔……”


    嚴霜梅一聽,花容立變,不由脫口戚聲說:“她明明知道騰雲哥不會‘天罡神功’,她偏將那‘陰柔指’傳授給他。”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怎麽?不會‘天罡神功’,便不能學‘陰柔指法’呀?”


    嚴霜梅鳳目中的眼淚,這時已再度滾下來,她流著淚迴答說:“當然可以,不過,功力下夠定力不強,加之學成心切,便很容易導至走火入魔……”


    馬龍驤心中一聽,他不知道嚴霜梅對這件事何以這麽清楚,可是他又苦於開口問詢。


    心念間,已聽嚴霜梅流著淚問:“你可知道馬騰雲現在何處?”


    馬龍驤隻得搖搖頭說:“這要問那位奪命羅刹前輩了!”


    嚴霜梅一聽,立即堅定的說:“好,我這就去找她,騰雲哥一定在她那裏。”


    說些一頓,又望著馬龍驤,既感激又關切的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注意才好!”把話說完,轉身向東馳去。


    馬龍驤見嚴霜梅終於被他應付走了,這才輕輕籲了一口氣,展開輕功,沿著官道,繼續向正西馳去。


    想到今夜的這件意外遭遇,他既懊惱又感慨的搖了搖頭,尤其“驪山老人”嚴正寧,竟將他的恩師視為他的母親的事,更令他啼笑皆非。


    想到嚴霜梅,他覺得實在癡情的可憐,他雖然在祖父驪山老人的壓力下,許配給了沈清水,但她對馬騰雲,卻仍是一片癡心。


    根據嚴霜梅的談話,她可能在馬騰雲的口中得知了不少有關天王莊馬家的事。


    心念及此,馬龍驤又覺得方才沒有及時在嚴霜梅口中,探聽一些有關馬家的往事,因而有些後悔。


    繼而一想,又覺得無那份必要,後天大散關事完,活捉甘八,交迴“風雷疾電劍”,也就實踐了對馬騰雲的諾言,與馬家再沒有什麽牽連了。


    但是,唯一令他不安的是奪命羅刹交給他的繭紙書,這本秘笈,雖然是師門之物,但卻是奪命羅刹保有。


    好在奪命羅刹已經決心歸隱,永不再履江湖,這本師門秘笈,即使不交還給那奪命羅刹,也不會再生事端。


    但是,當他想到嚴霜梅前去奪命羅刹處找馬騰雲時,心中一驚,暗唿不好,倏然刹住飛馳身勢。


    急忙迴頭一看,但見正東一片昏暗,山影隱綽起伏,月光蒙蒙中,哪裏還有嚴霜梅的蹤影?


    馬龍驤楞楞的茫然望著東方,心中又焦急又懊惱,不自覺的說:“到哪裏去找她呢?”


    方才他隻是希望盡快將嚴霜梅支開,以免延誤了他趕路的時間,如今,要想找到她,卻又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找了。


    本來,奪命羅刹安心離開,靜養晚年,永下再履中原,因為她最放心不下的兒子,不但學成了“天罡神功”,還即將學成“陰柔指”。


    如果,嚴霜梅找到奪命羅刹,將今夜談及馬騰雲走火入魔的事告訴她,豈不令奪命羅刹為明了真相而重返中原?


    心念至此,格外焦急,這是他說話之初所未料及的問題。


    如今,嚴霜梅已經找奪命羅刹去了,即使想追也不知該到什麽方向去追,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奪命羅刹的隱修地方。


    再說,大頭鬼見愁,長發水裏侯兩位師伯以及陶萄鳳和柳大娘等人,都約好後天在大散關會麵。


    假設,他冒然前去追嚴霜梅,不但影響了進入三清觀要迴甘八,結束馬騰雲臨終的諾言,而且,也令大頭鬼見愁等人不明真象,心中不安。


    有監於此,他隻得先去找大頭鬼見愁等人,至於嚴霜梅的事,隻有寄望她找不到奪命羅刹隱修的地方了。心念已定,展開輕功,繼續向西馳去。


    隨著遠近景物的清晰可見,兩個時辰奔馳下來,天色已經黎明。


    馬龍驤先在一座樹林內的大石上,盤坐調息,略微假寐片刻,在朝陽初起的時刻,他大步走進一座大鎮。


    鎮上兩街,商店林立,行人熙攘,正是早市鼎盛時候。


    為了彌補昨夜耽誤的路程,馬龍驤決定隨意找一食堂,飽食一頓,繼續上道。


    就在這時,身後鎮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馬奔聲,接著是街人的吆-讓道聲。


    馬龍驤心中有事,看都懶得看一眼乘馬入鎮的來人是誰,但他卻聽得出來,馬匹似乎不止一兩匹。


    他見前麵一家食堂內,客人不多,座位整潔,逕向那家食堂門前走去。


    就在他走至食堂門前尚未走進的一刹那,那陣馬奔聲已到了近前。


    緊接著是一聲少女興奮的清脆嬌唿:“雲哥哥!”


    馬龍驤一聽“雲哥哥”,簡直有如春雷當頭,他不自覺的渾身一震,暗唿糟糕,迴頭一看,他才籲了口長氣,搖了搖頭。


    原來興奮招唿他的,竟是一身紅衣,容光照人的陶萄鳳。


    柳大娘含笑騎著他的青馬,鞍後街拴著一匹空鞍烏駒。


    就在馬龍驤搖頭之際,興奮的陶萄鳳,又愉快的問:“雲哥哥,你怎的才來到此地?”


    馬龍驤不便說什麽,隻得含糊的說:“我也正準備吃些東西上路!”


    陶萄鳳立即興奮的說:“我們也正準備入店……”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說:“怎麽?你們也一夜末睡?”


    柳大娘見街人都向這邊圍來,立即提議說:“有話到店裏談吧!”


    一句話提醒了陶萄鳳,遊目看了一眼滿街的人眾,立即一指烏駒,說:“雲哥哥,這是你的黑馬,上來吧!”


    馬龍驤見圍過來的人愈來愈多,隻得走至黑馬前,認鐙上馬,由柳大娘手中接過馬韁,催馬向前走去。


    陶萄鳳在這兒碰上了馬龍驤,心坎裏那份高興,絕非筆墨所能形容,這時一撥絲韁,立即和馬龍驤並肩前進。


    三個人在街心的一家大客棧門前停下來,在店夥的引導下,選了一座幽靜獨院。


    洗麵,彈塵,並要了酒菜。


    馬龍驤在心裏上,雖然有些不自在,但和陶萄鳳最先相識時比,已漸漸適應了她的爽朗性子和潑辣脾氣。


    柳大娘執起酒壺,先為馬龍驤和陶萄鳳,斟滿了酒,最後自己也斟滿了一杯。


    陶萄鳳一俟柳大娘斟滿了酒,立即舉起酒杯,愉快的說:“來,雲哥哥,我們先幹一杯!”


    馬龍驤一聽到“雲哥哥”頭就大了,是以,劍眉一蹙,強自一笑說:“鳳妹,我不是對你說了嗎,我已經改名叫龍驤了……”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倔強的說:“我不管,我喊不習慣!”


    柳大娘趕緊笑著說:“哎呀,我的好小姐,喊雲哥哥,喊龍哥哥,不都是一樣嘛!”


    說話之間,還特地向陶萄鳳施了一個眼神,似乎暗示她,現在的馬騰雲,武功高強,已不是以前的馬騰雲了,當心他發脾氣。


    陶萄鳳一看,隻得遷就的說:“好好,我就喊你龍哥哥,總成了吧!來,幹了這一杯吧!”


    馬龍驤見陶萄鳳真的喊他“龍哥哥”了,他又有些心跳臉紅了。


    玉麵一陣發燒,隻得趕緊將杯舉起來,靦腆的笑一笑,和陶萄鳳、柳大娘,同時飲了半杯酒。


    馬龍驤一直覺得奇怪,當時在鬆林內分手時,說的馬上匆匆就道,怎的一天一夜之後,陶萄鳳還沒過了鄂縣?


    因而,他一放下酒杯,便迫不及待的問:“鳳妹,你們怎的現在才到此地?”


    陶萄鳳卻不答反問道:“你先說,你為什麽現在才到此地?”


    馬龍驤聽得一楞,趕緊正色說:“我不是替大頭師伯辦事去了嗎?”


    陶萄鳳立即關切的問:“事辦好了沒有?”


    馬龍驤見陶萄鳳追根問底,隻得含糊的說:“那人不在!”


    陶萄鳳柳眉一蹙,特地壓低聲音問:“雲哥哥……不,龍哥哥……你找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呀?為什麽我問大頭師伯和我幹爹,他們都不說?”


    馬龍驤心中一動,立即笑著說:“他們都不告訴你,我怎麽敢告訴。”


    陶萄鳳一聽,立即生氣的說:“你說什麽?他們可以不告訴我,難道你也不告訴我?”


    馬龍驤立即正色為難的說:“不是我不告訴你,這是三位老人家當時一再叮嚀的大事,任何人不能告訴,因為這關係太重大了!”


    陶萄鳳一聽,愈加生氣的說:“難道連我也不能知道?”


    馬龍驤立即反聲問:“那為什麽長發師伯沒有告訴你?”


    陶萄鳳一聽談到她幹爹,頓時無話好說了,嘟著小嘴生悶氣。


    柳大娘趕緊圓場說:“小姐,既然事體嚴重,你就不要再問了,將來長發前輩一定會告訴你的,你想想,長發前輩可曾有事瞞過你來?”


    陶萄鳳一聽,心坎裏的氣立時消了下少,但她仍忍不住嗔聲問:“那你為何現在才到?”


    馬龍驤見問,本待不說昨夜發生的事,但他為了探聽一下陶萄鳳的口氣,看看她是否認識那個白衣美麗少女。


    是以,他佯裝懊惱的說:“昨夜趕路,為了爭取時間,穿越驪山……”


    驪山方自出口,陶萄鳳已頗含嫉意的說:“沒想到碰上了嚴霜梅,是不是?”


    馬龍驤一聽,隻得無可奈何的說:“鳳妹,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陶萄鳳立即任性的說:“我不要聽,經過驪山,繞道也多耗不了半個時辰……”


    馬龍驤一聽,故作生氣的說:“我沒有碰見嚴霜梅,再說,她已經是沈清水的未婚妻子了,你何必再提過去的事?”


    陶萄鳳見馬龍驤生氣了,態度果然軟下來,但她仍不高興的說:“是你先提到驪山的嘛,這怎麽能怪我多心?”


    馬龍驤隻得拉迴正題說:“在我通過山區到達西麓的時候,突然遇見四個黃河幫的香主執事圍攻一個白衣少女……”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既關心又嫉妒的說:“你就拔劍相助,為她解圍……”


    馬龍驤立即正色說:“人家劍術高絕,一招玄奧劍式,立斬四人於劍下……”


    陶萄鳳立即譏聲說:“你就喜歡了她,是不是?”


    馬龍驤立即分辯說:“她劍斬四人的時候,我還在七八丈外的大石後……”


    陶萄鳳立即沒好氣的問:“那你談她作什麽?”


    馬龍驤看出陶萄鳳是個高傲好強的女孩子,因而激她說:“因為那個白衣少女,武功實在高絕,劍法尤為驚人,可以說是我見到的所有用劍的女孩子中,劍術最精絕的一個。”


    果然,陶萄鳳聽罷,不由氣得柳眉飛剔,杏目圓睜,倏然由椅上站起來,忿忿的說:


    “黃河幫隻不過是烏合之眾,狐鼠之群,各級頭目多是庸俗泛泛之輩,下次小妹遇到黃河幫的香主以上人物,定要殺他個十人二十人給你看……”


    柳大娘一聽,立即慌得急聲說:“小姐千萬使不得,黃河幫雖然欺壓漁民,強占碼頭,人人都恨之入骨,但他們都是兇狠的亡命之徒,就以驪山的嚴老英雄來說罷,還不是被黃河幫糾纏的終年不安,日夜不寧,最後,還是得請出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和解,講好了彼此不再侵犯,才算安靜下來!”


    馬龍驤本待問一問黃河幫和驪山老人究竟為了什麽結怨,但他怕一問之下,立即露出不是馬騰雲的真相來。


    是以,仍將話題拉迴原問題上來,他故意動容的說:“可是那個白衣少女可不同,她不但在一招之下殺了四個黃河幫的香主,而在她臨去之時,還向著我隱身之處,輕蔑的哼了一聲!”


    陶萄鳳也哼了一聲說:“那還不是因為你沒有出去支援她。”


    馬龍驤立即正色說:“可是,我一直摒息隱在石後,而且遠在七八丈外,她這份驚人功力,著實令人大感意外了!”


    陶萄鳳見馬龍驤神情正經,不像是故意危言聳聽,因而放緩聲音沉聲問:“你現在三番兩次的提出她,究竟是什麽意思?”


    馬龍驤正色說:“我隻是想提出來,看看你和柳大娘是否認識這個白衣女子!”


    陶萄鳳一聽,立即頗含嫉意的說:“你打聽那麽清楚想仿什麽?告訴你,天王莊內隻可有我一個……”


    話末說完,倏然住口不說了,任她陶萄鳳個性爽朗,性情潑辣,當她自己談到“少夫人”


    的時候,也不由她不紅飛耳後,難於出口了。


    柳大娘趕緊打圓場說:“馬少爺,你先將那個白衣少女的年齡,容貌,和衣著,仔細的描述一下,看看我家小姐和我老婆子,是不是見過她。”


    馬龍驤為了說的詳盡些,想了想才說:“她臉上罩了一層薄紗,看不出她多大年歲,發髻上纏著銀鏈,中間懸著一個大紅寶石,白緞雲裳,百褶綾裙,但她用的寶劍,卻是金絲劍穗,腰也束著金絲鸞帶,蛋形臉,細蛾眉……”


    話末說完,陶萄鳳突然掩起耳朵來,連連嗔聲說:“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說此一頓,突然又抬起頭來,望著馬龍驤,怒聲說:“看你快把她說的像天仙了!”


    馬龍驤被說得一楞,隻得望著陶萄鳳為難的分辯說:“是你們叫我說的這麽仔細嘛,我又沒說她比你長得美麗。”


    陶萄鳳一聽,又不自覺的滿意的“噗嗤”笑了。


    柳大娘趕緊笑著說:“穿素裝而又用劍的少女很多,馬少俠說的這一個,我們都沒見過,今後我們再遇到了她,好歹也要問出一些苗頭來!”


    說此一頓,急又轉變話題說:“馬少爺,你恐怕還不知道,據貴府天王莊上的人說,甘八可能先去了南五台山。”


    馬龍驤悚然一驚,不由驚異的問:“這話是誰說的?”


    陶萄鳳接口說:“是幹娘王夫人派人追你時說的,要我們不要中了蕭寡婦的奸計,南五台山上恩寺的度海法師,與甘八的交情甚厚,一定是投奔了上恩寺。”


    馬龍驤一聽,立即沉聲說:“那我們飯後就轉道南五台山了?”


    陶萄鳳接口說:“幹爹和大頭師伯已經先去了,我們隻要在明天定更以前趕到,就誤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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