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驤見馬老莊主棺槨後站起來的黑影,竟是一個頭罩黑巾,兩眼如燈,上身穿著黑衣的人,驚悸之心,立即恢複了鎮定。


    同時,他也斷定飛須虎,必是死在這個黑衣人的手裏,因而,厲聲問:“你是什麽人?”


    問話之間,對方已走至棺側,而且,竟是一個下著長裙的女人。


    隻聽黑巾罩頭的女人,以略帶沙啞的聲音,低沉而緩慢的說:“我不是什麽人,我是一匹龍駒馬!”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神情同時一呆,他確沒想到黑巾罩頭,身穿黑衣的婦人,竟說的是馬家祖傳的暗語。


    根據皮紙書上的記載,馬家祖傳的暗語,除了馬家直係血親外,即使是姑丈女婿等近親,也不準泄露半字。


    由於皮紙書上有了這一嚴格規定,馬龍驤斷定頭罩黑巾的女人,必是馬家的血親人物,這時任他馬龍驤聰明絕世,乍然之間,也揣下出頭罩黑巾的女人,是馬騰雲的什麽人?


    馬龍驤心念電轉,立即以嚴肅的聲音,繼續問:“但不知龍駒馬高多少丈!長多少尺?”


    黑巾罩頭婦人,目光炯炯,一瞬不瞬的盯在馬龍驤的俊麵上,她一麵前進,一麵竟以激動顫抖的聲音迴答說:“馬高一丈,身長九尺!”


    馬龍驤見黑衣婦人已向階下走來,不自覺的也緩步向後退去,因為,他有了一次那位王夫人的教訓,這時他不得不格外小心。


    須知,對方黑巾罩頭婦人,既是馬騰雲的血親近人,如果讓她過份接近,自然會認出他不是真正的馬騰雲,是以,他不得不有所警惕。


    因而,他一麵緩步後退,一麵注視著黑衣婦人,繼續問:“你說的可是關二爺的赤兔馬?”


    黑巾罩頭婦人,一見馬龍驤緩步後退,含在眼中的熱淚,立時奪眶而出,她不自覺的伸出一雙幹枯的手,作著欲撲之勢,同時,哭聲說:“是的,孩子,我說的正是關二爺的赤兔馬!”


    馬龍驤一聽對方唿他“孩子”,心中著實吃了一驚,不由急驚的說:“您……您……您是那一位?”


    豈知黑巾罩頭的婦人竟哭著說:“雲兒……雲兒……你真的以為娘死了不成?……”話末說完業已泣下成聲!


    馬龍驤一聽對方,自稱為“娘”,脫口一聲“啊”,頓時呆在當場。


    頭罩黑巾的婦人,卻泣不成聲的哭著說:“雲兒……讓娘看看你……讓娘看看你……”


    你字出口,兩隻幹枯顫抖的手,已搭在馬龍驤的肩頭上。


    馬龍驤本待閃躲,但想到這位可憐的母親,還不知她唯一心愛的雲兒,早在落雁峰下肚破腸而死,因而也就呆立沒動。


    黑巾罩頭婦人,一麵痛哭失聲,一麵搖撼著馬龍驤,哭聲說:“雲兒,不要怨娘心狠,娘是被迫,不得不離開你爹和你呀……雲兒……雲兒……你為什麽不喊我娘啊……”說話之間,尚不停的搖撼著馬龍驤。


    馬龍驤楞楞的望著黑巾罩頭婦人,想到馬騰雲的死,以及對方兩年前失去了丈夫,現在又失去了愛子,側隱之心一動,星目中也不禁漩動著淚水。


    黑巾罩頭婦人一見,立即瞪大了驚喜的眼睛興奮的說:“雲兒……雲兒……我們母子……


    已有十多年沒有見麵了哇!”


    說話之間,拉著馬龍驤走近一處樹隙透下的月光處,繼續說:“雲兒……過來……讓娘仔細的看看你……”


    馬龍驤一聽,心知要糟,隻要黑巾罩頭的婦人仔細一看,必然會發現他不是馬騰雲,但是,對方位,他又不能不去,就在這時,他突然感應到有人以疾速的身法向這座陰宅馳來。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娘,又有人來了!”


    黑巾罩頭婦人一聽,眼中兇芒四射,立即凝神靜聽!但是,她卻望著馬龍驤,迷惑的說:


    “沒有啊!你聽到有人?”


    馬龍驤毫不遲疑的一頷首說:“是的,這人的輕功似乎不俗!”


    說話之間,黑巾罩頭婦人的雙目中,兇芒一閃,立即沉聲說:“果然有人,雲兒,我們躲一躲!”


    話聲甫落,飛身縱至宅門下,摒息提掌,隻要來人一進門口,她便要立即驟下毒手。


    馬龍驤也斷定來人必是甘八等人中的一人,是以,也急忙閃身隱在一棵高大鬆樹後。


    就在他閃身樹後的同時,宅門外的台階上,已飛身落下一道纖細嬌小人影。


    馬龍驤看得心頭一震,神情為之一呆,他作夢都沒想到,來人竟是馬騰雲的乳娘王夫人,隻見王夫人,神情十分焦急,一見宅門開著,立即呆在當地。


    馬龍驤確沒想到,王夫人竟是一個會武功的婦女,根據她的輕功身法,而且還是一位身手不俗的人。


    他深怕王夫人冒然衝進門內,而遭到黑巾罩頭女人的毒手,但是他尚未出聲阻止,而立在門外的王夫人,已經焦急的低唿:“大娘?……大娘?……我是王嫂!”


    馬龍驤一聽,心中又是一驚,同時,也恍然大悟,何以王夫人方才在離開麗閣之際,特地叮囑他明天不必前來親祭,原來她早已知道馬騰雲的母親,隱身在這座陰宅裏。


    同時,聽她低唿“大娘”,顯然就是招唿的黑巾罩頭婦人,當然也就是指的馬騰雲的母親。


    既然唿“大娘”,當然也有“二娘”,因而,他斷定馬老莊主必然還有一位二夫人,現在是否仍住在天王莊內還是早已作古,隻有以後再問王夫人了。


    心念間,隱身門後,目露兇焰的黑衣婦人,早巳將提起的手掌急忙放下,同時,探首望著王夫人,急聲問:“王嫂,這麽晚了你還來,有什麽事嗎?”


    隻見立在門外的王夫人,一見黑巾頭罩婦人,立即焦急的說:“大娘,少爺今晚迴莊了,他來了沒有?”


    黑巾罩頭婦人,立即一頷首,有些驚異的說:“他剛到,有什麽事嗎?”


    馬龍驤一聽,斷定莊上又發生了大變故,因而急步向宅門走去。


    王夫人一見馬龍驤,顧不得答覆黑衣婦人的問話,立即焦急的說:“少爺,您快迴去吧?


    上恩寺、三清觀的僧道數十人,正在莊內大鬧,口口聲聲要找你答話……”


    話未說完,黑巾罩頭婦人眼內的兇芒再露,突然怒聲說:“竟有這等事?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想當初我奪命羅刹坐鎮天王莊時,他們哪個敢走近天王莊一步?”


    說罷迴頭,怒目望著馬龍驤,沉聲說:“雲兒,我們走!”說著,舉步就待向門外走去。


    王夫人一見,麵色大變,急忙伸手一攔,說:“大娘,大娘,請您先息怒,莫說是幾十個僧道,就是幾百個,幾千個,也下是我們少爺的對手!”


    黑巾罩頭的奪命羅刹聽得一楞,接著驚異的迴頭望著馬龍驤,沉聲問:“雲兒,這話可真?”


    馬龍驤斷定三清觀和上恩寺的僧道人眾,這次前來鬧事聲勢必極浩大,自然也極難對付,因而,也無心和黑衣婦人多加解釋。


    是以,頷首稱了聲是,同時,沉聲說:“娘,您不要去了,有雲兒一人,足可應付。”


    奪命羅刹聽了,仍有些遲疑。


    王夫人則趁機以焦急的口吻,催促說:“少爺,我們快動身吧,明天您再來看大娘也下遲是嘛!”


    說話之間怒目瞪了馬龍驤一眼,似乎怪他不知厲害,擅自前來,又似乎警告他天王莊已經很危險了。


    馬龍驤一見,隻得向著立身門下的奪命羅刹,爬在地上瞌了個頭,恭聲說:“娘,雲兒走了!”


    王夫人深怕奪命羅刹再借故阻攔,一見馬龍驤向院門走來,立即恭聲說:“大娘,莊上情勢緊急,我和少爺走了!”了字出口,飛身縱下台階,當先向穀口馳去。


    馬龍驤見王夫人如此緊張,心中也慌了,他不但擔心天王莊上的安危,還擔心奪命羅刹看出他眉心中沒有暗痣。


    是以,一見王夫人轉身馳去,也急步經過奪命羅刹身前直向階下走去。


    但是,就在他經過奪命羅刹身前時,驀聞奪命羅刹沉聲說:“站住!”


    馬龍驤心中一驚,隻得停身止步,迴身躬立,垂首問:“娘,您還有什麽吩咐?”


    但是,奪命羅刹目光炯炯,閃爍不停,一瞬下瞬的盯著馬龍驤,似乎要將馬龍驤看個仔細,又似乎有一件極難決定的大事,馬龍驤心中又是一驚,頭低的更低了。


    須知馬龍驤身具神功,早已練成了“天罡劍法”,莫說站在他麵前的是奪命羅刹,就是各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他要離去也別想阻止得了他。


    他之所以對頭罩黑巾的奪命羅刹有所顧忌,一方麵是擔心天王莊中的危急情勢,最主要的還是怕因不能忍耐而誤了大事,不能再為馬騰雲揭發甘八等人害死馬老莊主的事實,使自己落個食言背信之人。


    當然,他也怕自己一時不忍,和奪命羅刹動起手來,傷了這個失去丈夫又失去愛兒的可憐女人,而愧對泉下的馬騰雲。


    其次,當然也是怕事情鬧穿了,使整個玉馬寨的人因失去少莊主而憂傷分心,反而令甘八等人,趁機占據了天王莊。


    “奪命羅刹”目光一陣遊移,最後終於毅然低沉的說:“雲兒,謹記為娘血的教訓,設非萬不得已,功忌應用!”


    說著,竟將一個薄薄的小黃絹袋,塞進馬龍驤的手中,繼續說:“雲兒,把這個帶迴去,要靜心研讀,不要急功燥進,去吧!王嫂恐怕在那邊等你!”


    馬龍驤心急離去,接過小黃絹袋,立即放進懷內,並恭聲說:“娘,請保重,雲兒走了!”說罷轉身,展開輕功,直向穀口馳去。


    馬龍驤方自起步,已聽奪命羅刹痛哭失聲說:“雲兒,這兩天想娘的時候,就來這兒找我!”


    聽了奪命羅刹慈愛悲痛的召喚,馬龍驤的心中也不禁一陣難過,因而迴頭揮揮手說:


    “雲兒知道!”說罷轉身,頭也不迴,直向穀口的石坊瑩門馳去。


    到這石坊門側,飛身越牆而過


    這時,明月西斜,風涼如冰,夜空已飄動著薄雲。


    馬龍驤飛落牆外,舉目一看,隻見王夫人,正在十丈以外的道路邊等他,而且,一臉的焦急之色。


    看了這情形,他心中愈加焦急,斷定天王莊的情勢已經很危急了。


    於是,猛提一口真氣,身法快如電掣,僅一個起落,已到了王夫人的身側。


    王夫人看了馬龍驤的奇快身法,神色一變,也不由暗吃一驚。


    馬龍驤一到王夫人的身側,立即催促說:“夫人,我們趕快走吧!”


    豈知,王夫人一定神,竟冷冷的問:“去作什麽?”


    馬龍驤聽得一楞,不由正色說:“去趕走上恩寺和三清觀的僧道啊?”


    王夫人一聽,不由嗔聲說:“哪裏有什麽和尚老道,都是我瞎編的!”


    馬龍驤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麽?”


    王夫人一聽,立即沒好氣的說:“不這樣能把你很快的救出來嗎?”


    馬龍驤一聽,頓時無話可說了!


    王夫人又機警的看了一眼穀口方向,焦急的壓低聲音問:“你知道那個頭罩黑巾的婦人是誰嗎?”


    馬龍驤立即正經的說:“她不是騰雲兄的母親嗎!”


    王夫人立即生氣的說:“她當然是雲兒的親生母親啦,不是雲兒的母親我會喊她大娘?”


    說此一頓,特的再度壓低聲音說:“她就是昔年殺人不眨眼的‘奪命羅刹’劉英英呀!”


    馬龍驤不知昔年奪命羅刹的厲害,因而,並不震驚的說:“方才那位大娘不是已經說過了嘛!”


    王夫人見馬龍驤神色依舊,毫不震驚,不由盯著馬龍釀的俊麵迷惑而有氣的問:“怎麽?


    你的師父都沒告訴你一些武林中的厲害人物呀?”


    馬龍驤淡淡一笑說:“由於我的功力淺薄,還不到單獨下山行走江湖的火候,所以,家師不願先談些武林有名的人物來紛擾我的心神!”


    王夫人聽得沉哼一聲,十分不高興的說:“你說的倒輕鬆,你知道嗎?若不是我及時趕來,你差一點就沒有了命哇?”說罷,不由氣得向前走去。


    馬龍驤見她說的也是事實,隻得一麵跟進,一麵頷首說:“我知道,所以我也非常感激您!”


    王夫人繼續沉哼一聲,嗔聲說:“感激有什麽用?萬一將來她再見到我們家少爺,發覺你們兩人有異,那時我王嫂無論如何都脫下了幹係!”


    馬龍驤自然不會告訴王夫人馬騰雲已死的事,因而強自一笑說:“那時候自然有智上師伯和騰雲兄向她解釋嘛!”


    王夫人一聽,更加不安的說:“我曾警告過了,不要你明天前來親祭,就是怕你遇上大娘,叫我將來沒法交代,現在你還是……”


    馬龍驤一聽,隻得解釋說:“我知道您走時對我的叮囑,是含有警告的意思,可是我也是,被飛須虎引來的呀……”


    王夫人一聽飛須虎,立即轉首驚異的問:“飛須虎呢?”


    馬龍驤順勢向肩後一指,說:“給那位大娘嚇死啦!”


    王夫人聽得神色一變,脫口一聲驚“啊!”倏然止步急聲問:“你方才為什麽沒有說?”


    馬龍驤無可奈何的一蹙眉說:“您當時那麽緊張,我也一心想盡快離開,那有時間談別的事呀?”


    王夫人卻焦急的說:“我並不是要知道飛須虎前來的目的,而是要看一看他的死相,須知這關係著大娘的破戒,和許多人的安危?”


    馬龍驤見王夫人說的嚴重,立即正色形容說:“我本來不知道馬老莊主的陰宅是那一座,由於聽到一聲淒厲刺耳的驚心慘嚎,我才找到馬老莊主陰宅,直到走至階前,我才發現飛須虎已經神情可怖的仰麵倒在地上,早已氣絕了!”


    王夫人聽了,似乎安心下少,她一麵緩步前進,一麵揣測般的說:“這麽說,那廝真的是被大娘嚇死的了?”


    馬龍驤也以緩步跟進,說:“據我看飛須虎的死相,極像是恐怖致死,但是,一個練武有素,而又敢單獨進入陰宅的人,怎會因看到一個頭罩黑巾的人,就會嚇死呢!”


    王夫人深覺有理的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可是,根據飛須虎的慘叫,以及臉上的恐怖像,又不像是死在‘陰柔指’下……”


    馬龍驤一聽“陰柔指”心頭猛的一震,他的恩師雖然沒有給他講授太多的武林軼事,但卻在他坐關苦練“天罡神功”的時候,卻特別鄭重的告誡他,唯一能破“天罡神功”的功夫,就是陰毒無比的“陰柔指”。


    這時一聽王夫人談到“陰柔指”,不由驚異的插言問:“您是說,大娘練有‘陰柔指’?”


    王夫人一聽,立即止步轉首驚異的問:“怎麽?你也聽說過這種功夫?”


    馬龍驤強自一笑,也停身搖搖頭說:“我也隻是聽說,這種功夫,十分歹毒,重手點中,當場致死,輕者也不會超過三日,點中之時,隻能悶哼一聲,連慘唿的時間都沒有……”


    話未說完,王夫人已迷惑的望著馬龍驤,驚異的說:“奇怪呀,這種功夫,絕少有人知道,就是雲兒也不清楚他娘會這種功夫,你是聽誰說的?”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因為他正準備說是聽馬騰雲說的,這時一聽馬騰雲也不清楚,隻得改口說:“是聽師門的幾位老前輩們談起的。”


    王夫人一聽“老前輩”因而“噢”了一聲,滿臉迷惑的繼續向前走去,同時,自語似的說:“那一定是許多年前的那一次。”


    馬龍驤這時對黑巾罩頭的奪命羅刹,更加提高了注意力,因而關切的問:“王夫人,騰雲兄的令堂大人,為何不住在天王莊內?她為什麽要用黑巾罩頭而不以真麵目示人呢?”


    王夫人似乎正在想著某種問題,這時見問突然一定心神說:“這是他們馬家的事,你以後最好不要問這件事!”


    馬龍驤一聽,自然下便再問,但他自信總有一天會揭開這個謎,因而岔開話題問:“您方才說那位大娘破戒的事,是下是關於她施展‘陰柔指’的事?”


    王夫人覺得方才對馬龍驤說的太不客氣了,這時見問,隻得頷首說:“不錯,我們大娘曾經發過誓,今生今世,永不用那種歹毒功夫!”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奪命羅刹給他那個黃絹小袋,不知裏麵裝的是什麽。


    有心問一問王夫人,又覺得她終究是馬家的乳娘,萬一是她也可以知道的事奪命羅刹便不會在她走後再將黃絹小袋交給他。


    因而,他覺得還是等迴到天王莊看過黃絹小袋內裝的是什麽東西之後,再看情形能否告訴王夫人。


    心念末畢,驀聞王夫人,不解的問:“飛須虎是怎的將你引來馬蹄穀?”


    馬龍驤見問,隻得將王夫人走後,他立即跟蹤蕭寡婦前去的事,以及聽到甘八四人,商議派人暗算馬騰雲,最後飛須虎自願前去陰宅的事,簡要的說出來。


    但是,當他說到黑巾罩頭的奪命羅刹出來向他問話的時候,他卻將馬家血親對話的暗語刪掉了沒有說。


    王夫人聽罷,點點頭說:“你還算機警,否則,你也和飛須虎一樣,早到了枉死城了!”


    說此一頓,突然改變話題,鄭重的問:“你現在已經知道了甘八等人的罪行,你準備怎麽處置他們幾人?”


    馬龍驤見王夫人一直步行而不施展輕功飛馳,斷定王夫人必是想利用深夜的野外來談處置甘八的事,是以,不答反問:“以夫人的高見,應該如何下手?”


    王夫人立即凝重的說:“以前,我隻認為甘八的嫌疑重大,如今,既然罪證確鑿,那還等什麽?”


    馬龍驤立即驚異的問:“夫人是說,現在迴去,就將甘八等人擒住,天明再解到馬老莊主的陰宅活祭?”


    王夫人毫不遲疑的一頷首說:“不錯,夜長夢多,久則生變……”


    馬龍驤一聽,立即為難的說:“可是,明天率領甘八等人前去活祭,騰雲兄的令堂大人,必然會出來暗中偷窺,豈不一看便知我不是騰雲兄了嗎?”


    王夫人立即搖搖頭說:“不礙事,他們母子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麵了,迴去我在你的右眉心內用金簪點一顆紅痣,她就不辨真偽了。”


    馬龍驤一聽,這才知道馬騰雲的右眉心內,原來有一顆紅痣,同時,他也覺得,早些為馬騰雲辦完了這件事,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因為,他還得盡快學會水功,趕往魔窟,去救自己的恩師。


    一想到學水功,他便立即想到了蕭寡婦,假設明天將他們三人一體成擒,帶往馬老莊主的陰宅當場活祭,誰來教他水功呢?


    心念末畢,驀聞王夫人問:“你在想什麽?”


    馬龍驤見問,他當然不能說正在想蕭寡婦,因而笑著說:“我在想夫人您怎的知道我去了馬蹄穀?”


    王夫人莞爾一笑,說:“我哪裏知道你去了什麽地方,因為我最怕你前去陰宅,所以聽到翠翠說你不在閣上了,我便先到陰宅去找,結果,你真的在那兒。”


    馬龍驤一聽,繼續說:“這麽說,王夫人是早就知道那位大娘在那兒了?”


    王夫人微一頷首說:“她是前天晚上到的,以前她並不知道老莊主已經去世,當然也不知道甘八有所圖謀並害死了老莊主,而甘八等人如果知道今天大娘還會迴來,嚇死他們也不敢勾結那些佛門敗類了!”說話之間,已距離龍頭岩不遠,同時龍頭潭方向,也傳來了間歇的水聲和激漩帶起的“咻咻”聲。


    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有意探聽一下蕭寡婦的水功,是否像她自己說的那麽精。


    是以,舉手一指龍頭潭方向,笑著說:“聽騰雲兄說,龍頭潭水寒刺骨,暗漩陰險,羽毛都難浮在水麵上,可是蕭二嫂卻說,她不但可以入水,還可以在潭中和高手一決勝負……”


    話未說完,王夫人已輕蔑的哼了一聲,說:“她那點水功火候,連人家陶姑娘的一半都沒有呢!”


    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不由在心中急聲問著自己,她說的陶姑娘,該不會是潼關陶府的陶萄鳳吧!他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卻沒有問,他怕再在陶萄鳳身上,牽扯出另外枝節,使他無法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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