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玉免東升。


    夜幕已經漸漸地籠罩了整個大地。


    黑夜,又來臨了。


    晚風勁疾,寒意逼人。


    雲叟和黃強兩人,將秦堅老人,安頓在山下一家最隱秘的農家之後,在接近二更的時分,爺兒倆立即展開身形,閃電似的朝著山頂伏龍堡的所在地奔去。


    瞬息間,他們已經鬼魅似的奔到了一座密林,雲叟打下一下手勢,招唿黃強停了下來輕聲地說道:“強兒,過了這片密林,就是雙魔的伏龍堡了,據我從他們那個手下口裏,追問的結果,堡內機關埋伏,遍地都是,無異龍潭虎穴。我們今晚的行動,可得要小心一點羅。”


    黃強不以為然地說道:“方爺爺,不要太長敵人的威風,減了自己的銳氣,我就不相信會有多麽厲害,如果不是怕菱姊姊已經落到他們手裏,有點感到投鼠忌器的話,根本就來他一個硬闖。看看他們又能把我們怎麽樣。”


    豈知,他才把話說完,密林邊緣的一株大樹頂上,突然嗤的一聲,傳來一陣輕笑,緊接著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說大話要提防閃了舌頭喲。”


    黃強臉色不禁一陣羞紅,猛然轉過頭來,對準那棵大樹,舉掌遙遙一拍,憤怒地說道:“哼,是什麽人,這麽鬼鬼祟祟,有種地就滾出來和小爺見個高下。”


    唿的一聲,狂風怒卷,話音尚未落下,他那勁疾無比的掌風,已經湧到那叢樹頂。


    嘩啦啦


    那株大樹樹頂的枝葉,早被他這遙空一掌,劈得全部折散紛飛,矮了大半截,可是人呢?卻連半個影子也沒有見到。


    這下可把黃強和雲叟兩人,同時驚得愣在當地,做聲不得。


    來人大概被黃強這一掌的威勢,給震懾住了,方始在另一個方向說道:“乖乖,好厲害,怪不得敢說大話。”


    黃強這次可有了準備,不等對對方把話說完,馬上一個轉身,身形一晃,疾若飛丸地朝著那個方向撲射過去,同時沉聲喊道:“哼,我就不相信你能夠再避得開找這一掌。”


    可是,當他身形才一晃動,人還沒有撲到一半,對方就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意一般,猛然喊了—聲說道:“照打。”


    霎時隻見一點白星,迎頭向他疾射而至。


    黃強見狀,輕哼一聲說道:“雕蟲小技,豈奈我何。”


    手臂輕輕朝前一伸,就把那點疾射而至的白點,撈在手裏。


    但暗器入手之後,竟是輕飄飄軟綿綿的一個紙團,黃強不禁一愣,身形無形一頓,落下來驚異地說道:“咦,這是怎麽迴事?”


    這時,那個暗射來的方向,卻已人影暴起,微微一晃,疾射而退,同時在一串銀鈴似的笑聲中,傳來幾句話道:“哼,別神氣,今晚如果我不是急於迴去覆命,就非得好好地鬥一你不可,對不起,現在可不陪啦。”


    黃強還沒有將紙團打開,一聽此話,不由氣往上湧,雙腳一頓,準備馬上追過去地說道:“別走。”


    可是他還沒有跳得起來,雲叟早已竄了過來,一把將他抓住,關切地問道,“強兒,是怎麽迴事,沒有受傷吧。”


    這一來,那疾射而逝的人影,帶著那一串銀鈴似的笑聲,早已遠揚到十幾裏以外去了,等到黃強將雲叟的手掙脫再想去追,已經來不及了,因此,他隻好停了下來,用於裏傳音的功夫,朝著那人逝去的方向說道:“今晚讓你弄了一個狡猾,給你跑了,否則,不管你是敵是友,我非得給你一點苦頭吃吃不可。”


    說完之後,方始轉過頭來向雲叟說道:“這人不知是誰,送來這麽一個紙團,你老人家看看吧。”


    雲叟接過紙團打開一看,臉露喜容地說道:“啊,想不到他老人家還在人世,菱兒能夠得到他老人家的眷頤,福緣真是不小。”


    黃強連忙問道:“方爺爺,上麵寫的是什麽。”


    雲叟皺了一皺眉頭,把紙團遞了迴去說道:“強兒,你自己看好了,不過,今天晚上,你得罪了她的徒弟,將來可是一件麻煩的事。”


    黃強把那紙條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字諭振宇知悉:菱兒為賊所擄,被我救下,因其資質不錯,暫留身邊,勿須掛念,苗疆老怪似隱於伏龍堡內,非汝所能敵,千萬不可輕易涉險,餘因神功尚差一段,未能修複,暫時對老怪亦無可奈何,一切待餘出山之後再議。”


    字後書了一枝楊柳,黃強看完不禁問道:“方爺爺,這人是誰呀,好象比你老人家還要高上一輩嗎?”


    雲叟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位老人家可以說得上是我的師執長輩,號稱楊枝菩薩,因為極少在江湖上行動,所以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在百年以前,即已失蹤,論武功,當時即已與宇內二奇齊名,現在應該已經臻於化境了,怎的對苗疆老怪還這般顧忌呢?”


    黃強想了一想說道:“從字條的語氣看來,這位前輩很可能有一段時間,武功盡失,直至最近,方始恢複大半,不過,從今晚她這位弟子的身手看來,這位前輩的神功,即使尚未完全修複,也已經可以與空空大師的師叔微塵前輩相當了,難道那苗疆老怪的功力,竟比微塵前輩還高不成?“雲叟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猜測很有道理,苗疆老怪的功力,我雖然並不清楚,但他在百年前,就號稱武林第一兇人,決不會差到那裏去,既然如此,今天晚上,伏龍堡我們就暫時用不著去了。”


    黃強想了一想說道:“方爺爺,既來之,則忍之,已經到了這裏,豈可空手而迴,尤其菱姊姊沒有在他們的手裏,更減少了我們的顧慮,為什麽我們不去踩探踩探他們的陰謀呢?兵法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雲叟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笑著打斷他的話頭說道:“孩子,我曉得你一定是聽到苗疆老怪那樣厲害,心裏有點不服氣,想去鬥一鬥他是嗎?”


    黃強不禁玉臉通紅,尷尬地說道:“方爺爺。”


    雲叟還是不讓他解釋地繼續說道:“好孩子,尤其你說的道理很對,去踩探踩探確實有此必要,不過,你得答應我隻在暗中行事,決不去招惹他們,我才同你一道去,否則,我們還是迴去好了。”


    黃強愣了一愣說道:“萬一我們的行蹤暴露了,也不出手嗎?”


    雲叟說道:“那時當然又另當別淪,不過,隻要我們小心一點,我相信他們還不可能發現我們的行蹤,除非你故意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黃強說道,“方爺爺,你放心好了,強兒絕對聽你老人家的話就是了。”


    雲叟知道黃強不會說假話,這才點頭說道:“其實我並不是耽心你打不過苗疆老怪,要知道,這是他們的窩巢,好手如雲,機關重重,這些魔崽子們又不是講規矩的人,真要驚動了他們,終是不妙,要知道,今後武沐浩劫挽救的責任,恐怕全要你負,決不可冒失行事,懂得嗎。”


    黃強不禁給說得混身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地答道:“方爺爺,強兒知錯了,今後決不魯莽行事,你老人家請放心好了。”


    雲叟笑著讚許地說道:“這才是一個好孩子,現在我們走吧。”


    說完,兩人立即展輕功,飛身直上林梢,蹈枝而進地朝著伏龍堡弛去。


    片刻之後,兩人即已超越密林,來到一條狹穀的前麵。


    展眼一看,隻見兩側山峰峻峭,中間夾著一條寬約一丈左右的通道,彎彎曲曲,向內蜿蜒而入,看不出來究竟有多深遠。穀口則靜悄悄地,沒有半個人影。


    雲叟到了這裏,招唿黃強停了下來說道:“通過這狹穀,就是老魔的伏龍堡了,我們可得小心羅。”


    黃強經過雲叟一番告誡以後,此時已經變得非常冷靜,略為打量了一下地形,馬上向雲叟建議說道:“方爺爺,依我看來,在這狹穀兩側的陡峰上,他們恐怕不會有什麽埋伏,我們何不從兩側翻越過去,那樣豈不是人不知鬼不覺地,就進入了他們的心腹要地嗎?”


    雲叟一想不錯,不禁讚許的說道:“好孩子,你這主意確實不錯,找還沒有想到這點呢,老實說,從這條狹穀之小,硬往裏闖,敵暗我明,想要不暴露行跡,恐怕真不容易辦到,這兩邊根本就是一道天險。輕功沒有絕頂造詣的人,根本就難得上去,不過卻難我們不住,大概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人從這裏進去吧。”


    說完,兩人立即沿著穀口北麵的峭壁,攀越而上。


    上麵的樹林很多,濃濃的樹蔭,正好隱蔽住兩人的身形,隻見山勢陡起陡伏,奇險萬分,不但沒有人的足跡,就是普通鳥獸,都難以飛越全程。


    但這些險阻,在雲叟和黃強的眼裏看來,卻根本不算什麽,黃強身負“二氣衝霄”絕學,前進可以不憑借任何助力,而雲叟素以輕功見長,一躍百十來丈,不在話下,因此,不到半柱香久,就讓他們超越了這十幾裏的奇險地段,到達了峰頂。


    兩人展目一望,這才發現伏龍堡是建築在狹穀後麵的一片懸穀內,這座懸穀,可能是上古時的大火山口,因此四周都是懸崖絕壁,除下那一條狹穀以外,再也沒有別的通路,端的是一處奇險天成,形勢絕佳的隱秘所在。


    而且這些絕壁,除了石縫裏,稀稀落落地偶爾長了一兩株纖細的石鬆以外,到處都是長滿了青苔,根本連個攀手的地方也沒有,就是有人攀到峰頂,想要躍下穀底進入堡內,也很不容易辦到,怪不得老魔除下在那條狹穀裏麵,可能設得有暗樁埋伏以外,其餘的地方,一點布置也沒有看到。


    雲叟至此,不禁歎了一口氣說道:“強兒,算了,峭壁千丈,我可沒有這個能耐跳得下去,還是迴去吧。”


    黃強沒有作聲,俯身往下一看,仔細打量了一遍,隻見下麵黑沉沉地,深不可測,確實不是雲叟所能跳得下的,但住左邊的一片崖壁之上,卻比較多長了幾株石鬆,並且每棵樹都是疏落相間,從岩頂一直順延地長到岩底,同時每棵樹間的距離,決不會超過三十丈遠。


    這種情形,在普遺一般武樸人物的眼裏,並沒有什麽用處,但對雲叟來說,卻無異是一道天然階梯,黃強一見,不禁心裏大喜,馬上指給雲叟看道:“方爺爺,你老人家看看那邊是否可以下去。”


    雲叟順著他的手指往左邊一看,不禁哈哈一笑說道:“好孩子,還是你的眼尖,有了那麽多借足的地方,方爺爺要是還不能下去,那這個雲叟稱號,幹脆就取消算了,哈哈,老魔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人從這兒進到他的窩巢去吧。”


    說完,馬上轉身往左麵急弛而去,立即往下一縱,那身形就象極了一朵天上飄浮的彩雲,姿態美妙已極,微微一旋,就落到那最上一棵小鬆樹的頂上。


    別看那棵石鬆長得纖細無比,雲叟落到上麵,根本就象四兩棉花一樣,連枝葉都沒顫動一下,緊接著微一借力,又向那第二棵石鬆上麵飄了下去。


    遠遠看去,就象是一片落葉,從樹頂飄落一般,隻貼著崖麵,作了幾個之字形的擺動,就輕飄飄地很快降到崖底去了。


    黃強見狀,知道雲叟沒有問題,這才施展“二氣衝霄”的功夫,陡地氣貫湧泉,借著腳底氣流反衝的力量,托住自的身體,輕輕一縱,直接往穀底落了下去,雖然他比雲叟起步晚,卻與雲叟同時到達,不禁看得雲叟又喜又愛,在心裏讚歎地想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看來江湖上麵,今後全得看這孩子的了。”


    兩人腳踏實地,略一打量,隻見房舍節次比鱗,重重疊疊,起碼有三五百間,究竟應該從那一間房子偵察,才能獲得他們的隱秘呢?”


    正是這時,突然一血腥氣味,從右側不遠的一間黑黝黝的屋子裏,飄了過來。


    黃強心裏立時一動,連忙拉了一把雲叟的袖子說道:“方爺爺,我們就先到那邊去看看怎麽樣。”


    雲叟點了點頭說道:“對,也許那間房子就是他們的刑室,說不定有人在裏麵受害呢,走吧。”


    說完,馬上象夜鷹一股,飛也似的朝著那間黑屋急奔而去。


    黃強自然不敢怠慢,也緊跟雲叟的身後,追了過去。


    瞬息間,兩人就到了那間黑屋的前麵,雲叟做了個手勢,招唿黃強隱身在屋椽之下以後,方始仔細打量這間屋子的構造。


    一看之下,不禁感到非常奇怪,原來這間屋子整個是用石頭砌成,除了一個緊閉的小門以外,竟然連個窗子也沒有,既不象是牢房,也不象是刑室,根本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


    找了好大一會,方始發現在接近屋頂的牆上,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氣孔,一陣陣的血腥味,就是從那些氣孔裏麵,飄了出來的。


    於是,兩人馬上用腳勾緊屋梁,將頭一伸,對準那個氣孔,朝著裏麵望去。


    這一看,可不要緊,隻差一點沒有把兩人的肚皮氣炸,那裏麵悲慘的景象,簡直就令人看不下去。


    天啦,這間屋子,竟是一間活剝人皮的地方,又誰想得到呢?


    那裏麵除了四壁已經掛得有十幾張人皮以外,屋子中間的那張大木台上,還正在那兒剝著呢。


    被剝皮的,一共有兩具人體。


    一具已經將頭臉四肢剝下,已經變成血肉模糊一片,除了還象一個人的樣子以外,根本就認不出是誰來了。


    另外一具,則正由兩個匪徒,在那動手將皮剝開,還沒有正式剝皮,隻不過頭臉為匪徒的身體遮住,暫時還看不到麵貌就是。


    不過,從那肢體猶在一顫一顫地抖動的情形看來,這兩具人體,無可諱言地是兩具活人,而決不會是死屍。


    可是。既然是活人,為什麽又沒有聽到他們發出喊叫的聲音來呢?


    同時,雙魔將這些活人的皮,剝了下來,是準備幹什麽用呢?


    雲叟和黃強兩人,見到這種慘事以後,除了內心悲憤其名以外,不禁更感到萬分的不解起來。


    正在這時,那個身體擋住人體麵貌的匪徒,恰好身子一轉,走開了一步,登時那具人體的麵貌,讓雲叟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來,可使得他心神大震,再也沉不住氣了,原來那具人體,竟是這半年來,被雙魔用迷魂蠱瘴,所擒去的九派高手之一衡山派的俗家弟子,杜陵居士梁鍾這人不但與雲叟認識,而且還是他的記名弟子,試想,雲叟怎麽還能夠沉得住氣呢?


    不過,他究竟是老訌湖了,心裏雖然沉不住氣,但行動卻一點也沒冒失,想了一想之後,方始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黃強說道:“強兒,台子上那個還沒有開始剝皮的,是我的記名弟子,你替我在外麵把風,讓我進去救人。”


    黃強早已動了救人的念頭,聞言馬上點了點頭,也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雲叟說道:“方爺爺,你隻管去好了,外麵完全由我負責,隻是他們把門關得緊緊的,你怎麽進去呢?”


    雲叟胸有成竹的說道:“沒有問題,你看我的好了。”


    說完,隻見他陡將氣一運,全身馬上發出一片爆豆似的響聲,緊接著雲叟的身體,已經縮小了一半多。


    黃強這才恍然地說道:“原來爺爺是用卸骨功從這氣孔裏鑽進去,好辦法。”


    當他的話才一說完,雲叟的身體,已經穿過氣孔,開始往屋底跳了下去。


    可憐那屋裏正在活剝人皮的四個匪徒,才一聽到雲叟卸骨的響聲,還沒有弄清是怎麽迴事,登時隻感到眼睛一花,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讓雲叟在半空裏,運用“虛空點穴”的本領,糊裏糊塗地被點中死穴,倒地死去。


    雲叟一招得手,人也落到地麵,首先將人體複原以後,方始從木台上將梁鍾抱了起來,然後從從容容,在裏麵把那一扇緊閉的小站門栓拉開,單手一推,走了出來。


    幸好這時沒有半個人向這邊撞來。


    但他們雖然僥幸得手,沒打驚動任何人,可還是不敢有半點大意,人已救出之後,立即離開那間石屋,找到一個極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這才開始替粱鍾檢查傷勢。


    總算是他們救援得時,梁鍾還沒有被他們開始剝皮,隻不過在全身劃了很多不太深的刀痕而已,雲叟身上隨時帶得有醫叟所煉的外創藥。隻要一塗,半個時辰之內,就可以結疤,倒費不了他們多少事。


    可是,傷治好了以後,人卻始終不醒,這可叫他們為難起來了。


    偏巧就在這時候,石屋的情形,已經讓伏龍堡的裏的人給發覺了,霎時隻見全堡一片光明,所有的燈全都亮了起來,緊接著人影幢幢,堡內的高手,穿梭似的向全堡每一處地方,展開了搜查。


    這一來,雲叟和黃強兩個,可叫不迭來的苦,如果沒有救下梁鍾,或者梁鍾已經醒轉過來,他們倒不害怕,隻要返身循原路退了出去,相信還沒有人能夠追得到他們,即使退路被堵,也可以放手一拚。


    可是現在有了一個昏迷不醒的梁鍾在自己身邊,自然決不能把他丟下不管,讓他再去遭受那剝皮的慘刑。


    因此,兩入隻好暫時就將梁鍾的身體夾了起來,盡量將自己的身形隱匿起來,當那些搜查的人從西邊來的時候,他們又馬上躲到東邊,希望能在伏龍堡的這些高手,查遍全堡之際,停止下來,不再搜查,那時再想法弄醒梁鍾,帶他退了出去。


    好在他們兩個都是有超絕一時的功力,手裏雖然夾了一個大人,行動仍要比那些高手,快捷不知高多少倍,居然讓他閃避了一連好幾起搜查的人物,仍舊沒有讓堡中的人,發現行蹤。


    不過,因為那些搜查認為來人一定會往外逃,搜查的重點,多半擺在外圍,黃強和雲叟一連幾次閃躲的結果,無形中反而走進了伏龍堡那些房舍的中心地帶。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所碰到的人愈來愈少,反隻僅閃避五六次,就用不著閃避下。


    雲叟與黃強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因為停的時間較長,眼睛很快就看清了周圍的一切,黃強馬上發現在他們附近不遠,有一座水池,當時不禁心頭一動,立即用傳音向雲叟說道:“方爺爺,這位大哥昏迷不醒,大概是吃了什麽迷藥,我何不把他放在水池裏浸他一浸,看看他是否能把他弄醒過來。”


    雲叟連忙點頭說道:“就按這麽辦,即使是弄他不醒,也沒有什麽關係。”


    黃強一見雲叟同意,馬上將梁鍾提了起來。一箭步,縱到水池旁邊,很快放到水裏,浸了一浸又馬上把他提了起來,跳迴原來藏身的地方,靜候變化。


    果然,這法子還真管用,梁鍾全身被水浸濕以後,沒有多久,已經清醒過來。


    豈知,當他清醒過來以後,兩眼一睜,看到救他的雲叟和黃強,竟然大聲地喝問道:“喂,你們是什麽人,怎的跑到我們伏龍堡來下。”


    雲叟隻當他剛醒來,神誌還沒有完全複原,一聽他大聲喊叫,連忙用手指按在嘴上噓了一聲,暗示他把聲音放低,同時輕聲地說道:“粱鍾,看清楚我是你什麽人,難道你不認得了嗎?”


    可是,粱鍾聽了他的話後,不但不把聲音放小,向前叩見,反而更為大聲喊道:“來人啦,堡裏進了奸細啦。”


    雲叟被他這麽一來,不禁發起愣來,兩眼一睜,憤怒的斥責道:“梁鍾,你瘋了不成,還不給我住嘴。”


    豈知,梁鍾竟也把眼一瞪,怒視迴去喝道:“老小子,你才瘋了呢,照打。”


    說完,馬上一招“追雲趕月”霍地一掌,朝著雲叟的胸前劈了上去。


    黃強見了這神情形,心裏不禁大怒,馬上暴喝一聲說好一個叛徒,居然敢以下犯上,打起師父來了。


    話一出口,不等雲叟出手,早已從旁竄了上來,一招“陰陽交旋”將梁鍾劈向雲叟的“追雲趕月”拔了開去,緊接著反手一掌,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抽了兩記巴掌,嘴裏更憤憤地罵道:“忘恩負義的畜生,先吃小爺兩記巴掌再說。”


    試想黃強的武功何等高明,梁鍾根本連他是怎麽出手的,都沒有看得清楚,就給黃強打個正著。


    登時隻聽叭!叭兩聲,梁鍾的臉頰,不但腫起半寸多高,每邊現出五個青紫的手指印來,並且給打得連身子都站不穩,幾個踉蹌,歪歪倒倒退出一兩尺遠,這一來,不禁痛得他雙手將臉掩住,瞪著眼向黃強罵道:“好小狗,你敢打我。”


    黃強兩眼一翻,沉聲地罵道:“哼,豈止打你,還要你的命呢。”


    說完,兩手一舉,貫注七八成真力,就要劈了過去。


    這時,雲叟心裏忽然一動,見狀之下,馬上大喝一聲說道:“強兒,且慢,這裏麵有問題,他中了迷魂蠱瘴,不能怪他。”


    黃強心中恍然大悟,趕緊化掌為指,猛然點中粱鍾的昏穴,免得他再大叫大嚷。


    然而,此時已經遲了,不但那些向四處搜查敵人的伏龍堡高手,均已紛紛聞聲趕了過來,就是藏在屋裏指揮,沒有露麵的的古氏雙魔,也鑽了出來,向他們這兒奔馳而至。


    當黃強一指點粱鍾,這些人也已經全部趕到,將他們兩個給包圍起來了,不過因為雙魔已經現身,他們隻把雲叟和黃強圍住,不讓他們逃走,卻沒有人過來向他們進行攻擊。


    雙魔一到,發現侵入堡內的強敵,竟是雲叟和黃強兩個,其中百獸天魔古殘,不禁感到心頭大震,但接著立即哈哈大笑地說道:“我當是來了什麽好朋友,原來是你們二位,這才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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