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黃強誤中淫毒,崖洞鑄錯,悔恨之中,趁著田珍珍還沒有醒轉,拔足狂奔,遠離他去,想找一個冷僻的荒地,自絕以求解脫,後來雖然把問題想通,知道一死不足以贖罪,暫時打消了自絕的念頭,但卻決定不再與任何熟人見麵,孤身行俠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這時,天色已經入夜,黃強為了尋求食宿之處,竟然碰上一件淒涼無比的滅門悲劇,結果發現這件悲劇,竟是雙魔手下做的好事,那還能不氣憤填胸,決心懲惡。


    恰好那批惡徒,去而複返,在一場兇狠絕倫的搏鬥中,直殺得群賊心膽皆寒,驚懼莫名。這時,黃強仍然給他們一個悔悟的機會,不過為了察看他們是否真心悔罪,故意要他們自殘一手,但在說完話後,卻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自顧自的把玩起來連看都不看匪徒一眼,使得匪徒們誤認逃生有望,竟然不顧他的警告,四散奔逃,存心叫他無從追起。


    可是,他們哪裏知道,黃強早已想到了這點,見狀之下,不禁心中大怒,冷然一陣長笑說道:“想逃,可沒有這般容易,蛛兒!把他們拖迴來。”


    說完,人依舊站在院落之中,沒有移動,但手裏的玉盒,卻已霍地打開。


    登時隻見一點銀星,從玉盒中間,蹦了出來,唿的衝霄直上,到了相當高度以後,那點銀點,就象是正月裏的焰火花炮—般,在半空裏麵,倏地射出無數銀光閃閃的虹影,一條條象靈蛇一般,散布開來,朝著那些四散奔逃的人影身上,急罩而下。


    那些四散奔逃的匪徒們,還沒有弄清楚那一點銀星,究竟是什麽東西,就隻感到腰際一緊,那從銀星上麵暴射而出的虹影,已經象長蛇一樣的,將他們纏住,猛然往迴一拉,硬把他們向黃強的身前,拖了迴來。


    登時,隻嚇得他們一個個大驚失色的驚叫起來,因為變化來得太過突然的關係,每一個人都沒有半點應變的準備,全都站不穩腳,被拖得從門口、院牆、屋脊,紛紛倒跌而下,除了乾坤幫主等少數幾個功力很強的高手,跌下之後,馬上使用一個千斤墜,將身形給穩住了以外,其餘的人,差不多都跌得四腳朝天,那樣子,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時,那點飛升直上的銀星,也倏地飄然而降,落迴到了黃強的身邊。並且,陡然之間,已經暴漲成圓桌麵那麽大小了。


    伏龍堡的匪徒們,在愕然迴顧之中,方始看清從黃強手中玉盒飛射而出的那點銀星,竟然是一頭銀光閃閃,形似蜘蛛,猙獰無比的大怪物,那些將他們纏住猛往迴拉的紅絲,也就是這頭怪物腹部所吐出來的銀絲。


    雖然他們都是江湖上闖過萬兒的高手,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怕人的怪物,因此,不禁又被嚇得尖叫了起來。


    反應快的人,立即揮動著手裏的兵器,死命地朝著纏住在他們身上的銀絲砍去,希望趕緊將銀絲砍斷,好迅速逃命,免得被那怪物施到嘴邊,將自己活活地咬死。


    豈知,當他們將兵器朝那銀絲上麵,作勁砍下去的時候,不但沒有將銀絲砍斷,而且連兵器都牢牢地被那銀絲粘住,再也抽不迴來了。


    這樣一來,所有的匪徒,更是一個個嚇得臉色青白,心膽皆裂地發起抖來。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死神在向他們招手,眼睛都充滿了。


    絕望


    恐怖


    懊悔


    他們知道剛才沒有自殘一手,表示贖罪,現在黃強是決不會饒過他們了。


    可是,他們又不甘願就這麽死去,因此,當他們的兵器,被銀蛛的蛛絲粘住,再也抽不迴來的時候,就馬上將兩隻腳拚命地抵緊地麵,掙紮著往外爬去,不肯讓銀蛛把他們拖到黃強的身邊,好象這樣就可以多活一會兒似的。


    銀蛛的力量雖大,究竟蛛絲所纏的人物太多,而且都是江湖上叫得響字號的人物,而在他們這種拚命往外掙紮的情形下,所有的蛛絲,全都繃得緊緊的,象琴弦一樣,一時之間,不但拖他們不迴來,甚至連蛛絲都有被他們拉斷的趨勢。


    黃強見到這種情形,心裏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因為他如果在這時對他們加以突擊,他們決不可能逃得活命,當然,他們不屑這樣去做,所以隻冷冷地笑了—聲說道:“蛛兒,暫時放下他們,我要讓他們死得心服口服。”


    話一說完,銀光一閃,那些蛛絲,立即被銀蛛收了迴去,伏龍堡的匪徒,正在拚命往外掙紮,拉力陡然一失,馬上收勢不住,叭叭叭地,登時一個個往外翻滾而出,全都跌了一個餓狗搶屎,那樣子,真是滑稽透了。


    黃強見狀,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說道:“白骨旗下的魔崽子們,剛才的威風都到哪兒去了?”


    緊接著,臉色馬上一寒,叱喝地說道:“由你們剛才的行為看來,足證明你們沒有悔過的誠意,那麽小爺也就沒有什麽客氣好講的了,說吧,你們究竟想怎麽個死法。”


    這時,所有的匪徒,都已經從地麵爬了起來,怔怔地望著黃強和他身邊那頭銀蛛發呆,初來時那一股不可一世的氣焰,早巳消失得幹幹淨淨,蕩然無存了,代之而起的,隻是那說不出來的羞憤和驚怖。


    逃,逃不了。


    拚,拚不過。


    怎麽辦呢?饒是他們老奸巨滑,兇殘無比,這時也隻感到腦子裏,空洞得宛如一片白紙,那裏還能說得出半句話出來呢。


    要時,莊院之中,蕩漾著一片清寂如死的寧靜正在這時,倏地


    遠處一聲長嘯,從莊外劃空傳來。


    怔怔地站在院落之中,麵麵相覷的伏龍堡匪徒,驀地裏臉上呈現一絲喜色。


    黃強見狀,馬上猜到那一聲長嘯,可能是對方的後援,而且,從嘯聲中,他已測知來人的功力,比起在場的任何一個匪徒,都要來得高明。當時心頭一禁一凜,身形微晃,打算在那人沒有到達以前,先把場中的這些匪徒弄倒再說。


    紅魔少年姬平,好象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一般,在那嘯聲入耳之際,馬上嘿嘿地發出一陣冷笑說道:“銀衣朋友,快點向我們下手吧,再遲恐怕就沒有機會羅。”


    黃強聽到姬平這麽一說,不禁激發了他的傲性,微晃的身形,馬上停了下來,不屑地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這樣說來,我倒要看看待會是否還有機會,姓姬的,小爺待會第一個就要使你絕命於此。”


    姬平一聽此話,心頭不禁一寒,不過,他的目的在拖延時間,現在目的已達,膽氣馬上又壯了起來,因此獰笑了一聲說道:“待會看吧,到底是誰絕命,馬上就可以明白。”


    這時,其餘的人,似乎也已恢複下信心,那個麵露浮滑的少堡主飛索靈蛇,也哈哈地笑了一聲說道:“小子別狂,堡主一到,就有你好瞧的啦。”


    黃強一聽來的將是雙魔,心頭示禁又凜了一凜,因為在衡山那一次決鬥中,他並沒有占到便宜,不過,他自信現在已有長足進步,決不至再鬥他不過,因此,心頭雖然微凜,表麵仍舊鎮定如恆,冷哼了一聲說道:“啊原來是百獸天魔古殘來了,怪少是諸位臉上那麽高興羅。”


    黃強說到雙魔的名號時,故意一字一頓,譏諷之意,溢於言表。


    伏龍堡的匪徒們聞言之下,不禁全都色變,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不過,他們雖然已領教過黃強的厲害,心裏卻不相信黃強真能打得過雙魔,因此,臉色變了一變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原狀,那個飛索靈蛇符規,更似有很大的把握,相信古殘能夠收拾黃強似的,尖刻地笑了一笑說道:“小子,不錯,就是他老人家來了,你怕了嗎?”


    黃強重重地在鼻子裏哼了一聲,正待反言相譏,那長嘯之聲,已經由遠而近,倏然而至。


    好快,大家隻感到眼睛一花,嘯聲一止,場中已經多出一個麵目猙獰的老人來,黃強定睛—看,不是那百獸天魔古殘,還有誰呢?


    老魔一現身,立即就覺出不對來,不過,他卻認不出黃強就是半年多以前,在衡山與他幾乎拚得兩敗俱傷的大頭怪俠。因此,隻略略仃量了黃強和那銀蛛一眼,就馬上轉過去,向飛索靈蛇他們發問道:“咦,你們怎麽搞的,來了這麽久,還沒有把院子收拾幹淨,明天怎麽招待客人呀!這位年青人,是不是天竺摩訶尊者派來和我們聯絡的人呀。”


    黃強見老魔反自己看作是天竺的來人,不禁感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因此,不等飛索靈蛇他們迴話,馬上冷傲地說道:“古殘,不要問他們了,我正是專門來找你的人。不過”


    說到此地,故意把過字拉得長長的。


    百獸天魔一聽語氣不對,霍地轉過身來,眼神電也似的朝著黃強的臉上盯上,滿腔不悅地說道:“既然你是來與老夫聯絡的人,怎的不知一點禮貌。”


    黃強對於古殘老魔盯過來的眼神,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卻陡地打斷他的話頭,繼續說下去道:“不過我並不是天竺摩訶尊者派來的。”


    老魔心頭猛地一震,馬上憤怒地說道:“那你是誰。”


    黃強嘿嘿一笑,沉聲道:“我”


    語氣至此,陡然轉厲。


    “我是五殿閻羅派來找你的拘魂使者,你知道嗎?”


    老魔古殘至此方始知道自己判斷錯誤,已經遭到了對方的戲弄,當時不禁氣往上湧,暴怒地狂吼一聲喝道:“好小賊,竟然是衝著我們伏龍堡作對來的,哼,你長了幾個腦袋。”


    怒吼聲中,雙掌陡地一翻,一道沉重得有如山嶽的勁力,已經猝然向著黃強的胸前,急擊而至。


    豈知,他的掌勢一發,勁力還沒有拍出一半,黃強身邊那頭銀蛛,早已唿嘯一聲,飛撲而上。


    一時之內,隻見無數條鋼鋸似的長爪,金光閃閃地當時急湧而至,快逾閃電地朝著他的身上抓來。即令他這一掌能夠劈到黃強的身前,自己也勢必為那頭飛臨頭頂的銀蛛抓傷不可。


    老魔不防有此一變,顧不得再來傷敵,趕緊一個變勢,霍地將掌力收迴,改手推為上舉,一招“舉火燎天”猛然迎著那頭銀蛛揮舞而上,同時,嘴裏口不擇言地大聲喊道:“好小賊,原來仗恃這麽一頭毒物來和老夫作對,難道老夫就怕了不成。”


    話音聲中,在那銀蛛的長爪快要抓向他的身體之際,已經讓他在頭頂布起了一片密不透風的掌影。銀蛛的身體與長爪,與這片掌影一接觸,立即被震得往外一散,一個筋鬥,猛然朝上翻飛了迴去,其應變之快,掌勁之大,若非老魔,還真做不到。不過,老魔也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宜,銀蛛雖然被他震得翻飛而退,他自己的手臂,也震得幾乎發麻、感到很不好受。


    這一來,可把老魔給嚇壞了,生怕那頭銀蛛繼續跟著撲了上來,自己一雙空手,還真不敢說有把握能夠將這一頭怪物收拾掉。因此,在震飛銀蛛以後,身形馬上暴引而退,唰地從身上取出一條軟鞭,擎在手裏,緊張萬分地來一種戒備神態。


    豈知,那頭銀蛛這時已經被黃強召喚迴去,暴縮成一點小小的銀星,鑽迴那隻玉盒,為黃強塞進懷裏,根本就沒有追撲過來。


    因而,當他擺出那一付緊張萬分的戒備神態時,立即惹得黃強鄙夷地冷笑了幾聲,諷刺地說道:“老魔,不要那麽緊張,憑你還用不著我的蛛兒幫忙,何必那麽緊張呢,剛才如果不是你想突襲,蛛兒也決不去冒犯你的。現在我把蛛兒叫迴來了,你有什麽本事,就快點使出來吧。”


    老魔不禁給他這幾句話挖苦得一張醜臉變得通紅,當時真恨不得有個地洞,馬上鑽了下去才好。因此之故,心裏更恨透了黃強,聞言之後,兩隻眼睛怨毒已極地狠狠瞪了黃強一眼,嘿嘿地幹笑了兩聲說道:“小賊,老夫不是和你逞口舌來的,不管你是不是仗著那頭毒物幫忙,反正今晚你是不用想活著離開這兒啦,快亮兵器報名領死吧。”


    黃強慢條斯理地把玉盒揣好以後,方姑冷冷地說道:“老魔,別看你剛才能夠化解蛛兒的一招八方風雨,還不值得小爺為你亮兵器,小爺就用這一雙肉掌,來領教領教你的絕學,看看你在衡山一仗義後,究竟又多了些什麽真才實學。”


    老魔一聽此話,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也沒有深思其中的語意,馬上臉上鐵青地將軟鞭一收,怒極反笑地說道:“好小狗,你也未免太狂了一點,老夫如果用兵器勝了你,豈不遭人恥笑,你認為老夫的一雙鐵掌,就取不了你的狗命是嗎?”


    黃強半點火氣也不動地望了老魔一眼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把兵器收迴去的好,待會再要取出來可就費事啦。”


    老魔知道再讓他說下去,話更不會好聽,陡地裏一聲大喝喊道:“小狗,別廢話,看招。”


    狂怒之中,老魔雙手一抖,兩臂略一伸縮,已經淩厲無比地朝著黃強全身的要害,一口氣之下,劈出了十五六掌之多,緊接著,身形暴轉,九腿九肘,又已接踵而來,幾乎把黃強每一處可以閃避的空隙,都封得死死的,那樣子分明已經下定了決心,直恨不能把黃強在這一口氣之下,就劈成一團肉醬,方消心中之恨。


    黃強一見,不禁一陣哈哈長笑,也一聲大喝說道:“來得好,究竟不愧是一堡之主,比起你的那些走拘來,確實要高明得多,不過,就想這般輕易傷到小爺,還辦不到。”


    話音中,隻見黃強的身軀,仿佛成了一個沒有骨頭的人一般,扭曲如蛇,擺動似柳,一幌眼間,就完成了無數的微妙轉折,轉折的方向,固然出人意料之外,轉折的速度,更快得不可思議。


    但是,就隻憑著這麽一陣扭曲擺動,微妙至圾的轉折,不但老魔古殘的掌影,腿勢肘勁,全部擦身而過,沒有碰到他的一絲衣角,甚至連他所站的位置,也沒有迫動半分,老魔見狀,不禁嚇得心頭猛震,霍地收掌急退,怔怔地望著黃強,毫不考慮地衝口說道:“小狗,原來你就隻仗著這麽一種怪異的身法保命,難道就沒有別的本事了嗎?”


    黃強重重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啊原來你那百獸天魔的名頭,就是靠著別人站著不動,等著挨打給換來的嗎?既然如此,那小爺就不用這種身法,好好地接你幾招看看。”


    這幾句話可把老魔給挖苦慘了,醜臉一陣急變,羞怒得簡直無法加以形容,不禁在心裏恨恨地駕道:“好小狗,現在盡管讓你神氣,隻要你再不用這種身法,老夫就不相信你能接下我幾招,那時就有你好看的了。”


    想到這裏,也不再答話,徒自取辱,馬上氣貫掌心,牙根猛地一咬,惡狠狠地獰笑了一聲喊道:“好,就看你接吧。”


    話音一落,雙掌早已用上八成真勁,齊胸推出,隻聽得唿的一聲,狂風怒卷,掌勁已經象潮湧一般地襲到黃強的身前。


    黃強這次果然不再使用他那怪異的身法,加以閃避,峙立當場,一動也不動地,直待老魔的掌風,快要擊到他身上的時候,方始兩掌一翻,貫注五六成真力,霍地迎了上去,輕描淡寫地微微向前一送,同時大喝一聲喊道:“老魔頭,你以為我不敢,半年多以前,衡山一仗,就領教過了,你就沒有占到便宜,小爺就不相信你能長進多少。”


    轟隆


    黃強的話還沒有說完,兩人的掌力早巳接實,一聲炸響之下,黃強隻不過身形微幌,向後倒退了兩步,古殘老魔卻被震得一連後退三四步遠,而且身形幌動了好大一會,方始站穩。


    相形之下,強弱之勢已判,顯見在內力方麵,老魔也要遜上黃強一籌。


    這時,老魔可知道厲害了,不禁給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內心陡升起一股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寒意,同時,心頭靈光閃電似地一幌,已經大約知道黃強是什麽人了。固而,眼中充滿了驚、懼、奇、怖的神色,望著黃強,戰栗地說道:“小狗,你是不是就是以前的那個大頭怪俠,難道你沒有死。”


    黃強試出老魔內力不如自己以後,心中業已大定,見狀不禁陡地感到豪氣千丈,猛然一陣哈哈大實說道:“不錯,就是小爺我,如果要死了的話,還有誰能收拾你們這批魔崽子,哈哈,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掌看看。”


    話音一落,也不等老魔迴答,馬上雙掌倏地分揮,一招最普遍的“直搗黃龍”踏中宮,走洪門,快愈閃電地朝著古殘的胸前拂去。


    這種出手的方式,簡直就是沒有把老魔放在眼裏。


    老魔在此情形之下,也不禁激動了傲性,心想廣小狗也未免欺人太甚,老夫就不相信你這麽一招接不住!


    當時也沒有多加考慮,馬上貫注十二成真力,反掌急迎而上,同時暴怒的大喝一聲喊道:“好小狗,難道老夫還真怕了你不成。”


    話出之際,掌力已經撞到一起。


    轟隆隆


    乖乖這一次的掌聲,可響得把大家的耳朵,都幾乎給震聾了。


    響聲中,隻見沙石飛揚,灰霧彌天,古殘老魔,固然被震得蹬蹬蹬地,倒退了七八步遠,氣血一陣翻湧,直差一點沒有倒下去。


    可是黃強也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同樣被震得倒退了四五步遠,兩條手臂又酸又麻,一時之內幾乎抬不起來。


    這時,那些伏龍堡的其餘高手,臉上的顏色,全都呈現出來一片死灰,本來他們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的堡主百獸天魔身上,現在連堡主都不是黃強的敵手,他們還有生命的希望嗎?


    忽然,那個最狡猾的飛索靈蛇,心裏猛然一動,陡地大喝一聲喊道:“大家一起上啊。”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老魔古殘和其餘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暗自罵了一聲糊塗,閃電似的忖道:“對,怎麽不早這樣做呢?以現在的實力來說,難道還收拾他不下嗎?”


    於是


    喊殺之聲,宛如春雷驟起,隻見刀光如練,劍芒似電,所有靜待在院落之中的匪徒們,再度悍如瘋虎地蜂湧而上,朝著黃強撲去。


    百獸天魔古殘,仰首一聲長嘯,霍地撇出他的軟鞭,身形暴如閃電,鞭風唿嘯若雷,挾著無比的勁氣,宛如鷹隼,首先撲到。


    緊接著,飛索靈蛇、紅魔少年,乾坤玄冰兩幫的兵器,接踵而至。


    說起來似乎有一點先後,其實,那些暴雨般的招式,襲到黃強身前之時,前後相差,決不會超過電火光石那麽一瞬,就說他們是在同一個時間襲到,也未嚐不可。


    黃強傲然一笑,冷冷地說道:“我早知道你們會來這一手,哼。”


    話音一出,身軀早已暴轉得象大海似的漩渦一般,“禹罡神氣”陡地遍布全身,一連串唿嘯的罡氣,從每一個毛孔裏麵,放射出去。


    唿唿唿


    罡氣隨著那暴轉的身勢一帶,就好象平地之間,陡然產生了一股威力無比的龍卷旋風一般,勁力四溢,氣流迴蕩,直震得天地也為之變色,聲威驚人至極。


    霎時


    四五道耀跟生花的寒光,如流星般地暴射而出,那些功力較差的匪徒,不等黃強動就已經被黃強的“禹罡神氣”反震之力,震得倒翻而出,連兵器都給丟了。


    就是那些武功較高的匪徒,也給那一股旋轉的罡氣,給迫得身形一頓,掌中的兵器,就象砍中一個滑滑的鋼球一股,給帶得猛的一歪,沒有一樣能夠砍到黃強的身上。


    隻有老魔古殘和乾坤幫主等五個絕頂高手的兵器,勉強突破黃強的“禹罡神氣”,向著黃強的要害來,但勁力已經功消去了不少,顯不出有什麽淩厲來了。


    可是,黃強不等那些兵器,襲到自己的身上,早已長笑一聲,“義皇掌”的首招,“變動不居”早巳使出。


    於是


    漫天的掌影,就象瑞雪紛飛一般,從他的身前,向著四周狂湧而出。


    不但那五件襲到他身前的兵器,全給劈得反震迴去,而且還有三四條黑影,如斷線風箏殷地,給劈得慘叫一聲,飄出五六丈外,毫無掙紮地倒地死去。


    老魔見狀,不禁暴吼連連,軟鞭貫注全身內力,掄轉得宛如長風破浪,烏光耀眼,繼續狂攻而上。


    乾坤幫主長髯倒豎,兩柄白晃晃的寶劍,就象兩股長虹,閃電般地往來劈刺,直舞得光影如山,滴水難入。


    鞭影劍光中,鳩盤婆的一張皺紋布滿的臉孔,青得象寒鐵一般,玄冰拐杖狠毒無倫地一招緊接一招,狂掃而出,招招不離黃強的要害。


    飛索靈蛇和紅魔少年兩人,卻身形如電,配合著老魔三人的招式,上下翻飛,每一瞬息,做著淩厲至極的突擊。


    其餘那些高手,則在外圍忽進忽退,奮不顧身的乘隙偷襲。


    在兵刃與拳腳的交加中。


    在匪徒們的憤怒與痛恨中。


    黃強沉氣凝神,沒有半點驚慌,沒有半點緊張。


    他的四肢,幾乎連成了一線,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發出最迅速的攻守,幾乎每一次的攻擊,都緊接下次的防守,每一掌的後麵,必跟著更威猛的絕招,那形態,就象一頭雄獅,竄進狼群作戰一般,狼群雖然兇殘,但對這百獸之王的雄獅,卻半點也無法奈何。


    不過,狼群是狡猾的,雖然自知不是雄獅的對手,卻存心想要將這頭雄獅生生地困死,累死。


    圍攻黃強的無恥匪徒們,在老魔古殘的指揮下,盡量保持著不與黃強的掌風腿勁,硬碰硬接,黃強一時之間,倒還真無法奈何他們。


    可黃強並不是傻子,雖然說不上是身經百戰,但已經不是初出道時那般毫無半點打鬥經驗的人了,激戰了片刻以後,馬上就已猜到了他們的用心,不禁在心裏暗自思量地想道:“好狡猾的魔崽子,小爺今晚如果就讓你們這樣給難倒了,將來還敢去鬥你們背後靠山碧島神君嗎?哼,我就讓你們認識認識我的厲害。”


    心念一動,馬上有了主意,幹脆將“禹罡神氣”一斂,僅僅使用“星序天行步”和“義皇掌”來應敵,這樣一來,他毋須將真氣從全身每一部位發射出去,就可以使用攝氣體外的方式,來不斷補充自己消犛的真力。


    自然,圍攻他的匪徒們,並不知道黃強練得有這種聞所末聞的奇異功夫,當黃強猛然將那護身的“禹罡神氣”斂去之際,除了感到黃強掌腿所發出的勁力仍然如常以外,那一股旋風般的逼人罡氣,卻已消失不見。


    因此之故,還隻當他們的詭計業已得逞,使得黃強真力消耗太多,所以才會如此。


    於是,他們的攻擊陡然加緊起來。


    “嘿,加油啊。”


    “殺喲,這小子再也支持不了多久啦。”


    殺伐聲中,刀光起落於寒芒的揮舞之中,寒芒則混合在那如嘯的掌影裏,縱橫閃耀,合圍的圈子,逐漸地縮緊,陡然之間,使得這座莊院裏肅殺之氣,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黃強嘴角噙著一絲冷冷的傲笑,等到他們逼近差不多的時候,方始一聲怒吼,腳尖一旋,一個暴轉,身形突然加快一倍以上,雙掌一上一下,分從兩個不同的方向,一招“陰陽交旋”,借力使力,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同時向四圍攻他那些賊子們,旋掃而出。


    霎時之間,狂風如飆,激得四周的空氣,發出一陣尖銳得刺耳的嘯聲,淩厲而又狠辣的勁力,象鋼錐一般地急卷而出。


    古殘老魔和乾坤幫主這五個絕頂高手,總算見機得快,隻嚇得各自狂吼一聲,慌忙往後退。


    但是……那些功力較差的人,又怎能退得及呢?


    哇


    哎唷


    隻聽得五六聲不似人類口中發出的慘叫,從那幾個離黃強最近的人嘴裏,發了出來,人影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翻滾而出。


    一陣血雨飄散,這些翻滾而的入影,早己腦袋開花,而沒有落地麵,就已嗚唿哀哉,到枉死城報到去了。


    百獸天魔古殘,睹狀之下,不由目眥皆裂,暴怒如狂,隻聽得他悲憤至極地狂吼喊道:“好小狗,夠狠,我就不相信你是鐵打的金剛,到現在還收拾不了你,夥計們,拚啊,看他究竟還能狠多久。”


    慘叫與怒叱之聲,亂成一片,沒有被黃強這一招”陰陽交旋”擊斃的人,在占殘老魔的號令下,又瘋虎般地撲向他們的敵人黃強。


    乾坤幫主的“兩儀劍法”,這時已經發揮到了極限,就如同無數的閃電,一條緊接一條地在天空急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飛縱絞合,連綿一氣,一幄一幌地繞著黃強,不斷閃擊。


    古殘老魔一條軟鞭,更是大海之中永不停息的巨浪,一顫一顫地,發出驚人的唿嘯,紛湧而上。


    鳩盤婆、飛索靈蛇、紅魔少年全都把吃奶的力氣,都給用上了,那拐影,那索風,那劍芒,銳風四溢,配合著眾人的圍攻,差不多把每一處可以攻擊的空隙,都給填滿了,看樣子,他們是不顧自己性命,也得把黃強砸成肉醬,才肯甘休。


    尤其是因為圍攻的人少了,減除了許多阻礙,反而使得這些技業高的人,能夠放開手腳,因此,更增長了威勢淩厲。


    黃強見狀之下,不禁心頭一凜,一麵以“義皇掌”配合著“星序天行步”應敵,一麵閃電似的忖道:“好家夥,如果不先把老魔和那幾個主要的高手弄倒,恐怕還不能很快就結束這一場激鬥呢?固然自己的真力不虞匱乏,但時間久了,他們再要來上一批高手,豈不槽啦。”


    心裏一想事,手腳不禁稍稍慢了一點,無形中就露出了一點空隙。


    這時,恰好紅魔少年姬平,攻到他的身側,見狀之下,那裏還肯放過這一種機會,馬上貫注全身功力,揮動手中長劍,象天空猝起的閃電一般,神速無倫地從那一絲空隙裏,朝著黃強的肋下要害,疾刺而上,同時,嘴裏興奮得尖厲地喊道:“小狗,看你還能狂得幾時?……”


    唰的一聲,刺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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