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說到黃強夜探碧雲山莊,與田珍珍、王岩、趙大丁三位小俠,巧合相逢,結果四小聯手,花陣殘飛蛇,銀珠施奇襲,把碧島神君留守在山莊裏的總管惡仆,全部消滅製服以後,四小義結金蘭,即將碧雲山莊,付之一炬,以免將來為伏龍堡的人利用它設置分舵,使得名山蒙羞。


    正在火勢燒得正旺的時候,黃強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馬上臉色青白,焦急萬分地喊道:“不好,我們得趕快跑,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說完,提起腳來就跑。


    其餘三人被他這麽一喊,不禁也想起了一件事來,彼此將腳一剁,連連點頭地說道:“對,再遲我們恐怕就要得不到東西啦,快走,快走。”


    他們剛把腳提了起來,忽然感到有點不對,又停了一停,喊住黃強問道:“老三,你怎麽知道我們此行的任務,忽然催起我們快走呢?”


    黃強被他們這一問,簡直有點莫名其妙,不自覺地也停了下來,愕然地反問道:“什麽任務呀,你們還沒有告訴我,我怎麽知道,我催你們走,是因為……”


    豈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正在燃燒中的碧雲山莊,突然轟隆隆地一聲大響,陡然爆炸起來。


    這時,黃強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他們也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登時隻嚇得尖叫了起來,大喝一聲說道:“不好,我們怎麽忘了花陣底下,還埋有火藥呢。”


    語音一起,同時將腳一頓,電也似急弛,朝著穀外的方向,急竄而逃。


    總算他們這時已經在莊門之外觀火,沒有直接站在花陣前麵,否則,當他們知道是怎麽迴事的時候,恐怕早已炸得粉身碎骨,連屍首都找不到呢。


    即令如此,當他們的身體,還來有衝出多遠,那些因爆炸的力量,所掀起來的殘磚斷瓦,已經象狂風暴雨一般地,朝著他們的身上,勁急無比地濺射而至。


    這些殘磚斷瓦,差不多都被烈火燒得滾燙,又是被火藥的力量,炸得濺射出來的東西,加上數量又多,其威力簡直比內家高手手裏發出來的暗器,還要來得可怕,因此,直嚇得田珍珍三人手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心膽皆裂地又大喊一聲叫道:“完了,我命休矣。”


    眼看那些殘磚斷瓦,就要射到他們身上,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得早先已經走開,停身距離火場稍遠的黃強,突然大喝一聲喊道:“不要緊,你們隻管往前衝好了。”


    登時大家隻感到眼睛一花,一道銀光,疾閃而至,竟然越過他們,往那一片密雲驟雨,勁急無比的殘磚斷瓦上麵,硬撞過去,同時,大家隻感到身於一緊,傷佛被一股強大無比的柔和力量,推了—把似的,直把他們推得好象初離弓弦的弩箭一般,不由自主加速前竄。


    等到他們身形站穩以後,那一大片殘磚斷瓦,早巳朝著原來的方向,更快地反射了迴去。


    總算是黃強援救及時,又身負絕頂神功“禹罡神氣”,這才把他們三條小命,硬從鬼門關口,給搶了迴來,並且連一點兒傷都沒有受著,如果換了別人,或是動手稍晚一點,他們三個,怕不早就被那一片殘磚斷瓦,砸得遍體鱗傷,離死不遠啦。就這樣,也已經嚇得他們麵無人色,好半晌,才望著擋住他們身前的黃強,籲了一口大氣,齊把舌頭一仲說道:“乖乖,好厲害,如果不是老三,豈不整個完蛋啦。”


    就是黃強,雖然仗著“禹罡神氣”,把他們幾個人救了下來,見到這種威勢,也不禁感到毛骨驚然地說道:“幸虧我們放完火後,就已經退到後莊門外來了,如果我們還站在莊內那片廣場上,或是在我們被困花陣之際,那個魔崽子不顧一切地引發了這些火藥的話,就是我恐怕也躲不過這一關呢。”


    正在他們互相慶幸的時候,突然,從他們的身後,響起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四人不禁心裏大吃一驚,猛然轉過頭來,朝著那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唰,唰,唰。


    不知什麽時候,從穀口的方向,已經閃電似地竄進來好幾個人。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黃強定睛一著,來的那幾個人裏麵,竟然有伏龍堡的護堡四聖在內,另外還有三個,除了一個是曾經在衡山偷襲過他和空空大師的烈焰神君以外,剩下的兩個,全是塞外裝束的彪形大漢,卻不認得,但從他們兩人太陽穴鼓起的程度來看,顯然也是火候極深的內家高手。


    黃強對於烈焰神君,倒不怎麽害怕,但對於護堡四聖,因為在長沙郊外,曾經在他們的歸元陣下,吃過很大的苦頭的關係,雖然現在武功大進,心裏還是有點怯意,因此一見之下,心頭不禁大凜,同時感到奇怪地暗自想道:“咦這幾個家夥,怎的會趕到這兒來的,難道昨晚放掉的那些惡仆,敢不聽我的告誡不成……”


    心裏一麵想著念頭,一麵緊張萬分地向其餘三人使了一個眼色,要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暫時先看清對方的來意再說。


    從穀口飛竄而進的七個魔頭,當黃強四人轉過身來的時候,人已站定下來,發現對方竟然全是一些乳臭未幹小娃兒,登時大感意外的噫了一聲想道:“怪事,老遠我們看到這裏火光衝天,連火藥都引發了,隻當來了什麽勁敵,原來隻是幾個小娃兒,這是怎麽迴事呢?看樣子碧雲山莊的全毀,難道就是他們幾個小鬼幹的嗎?莫不是昨晚田總管沒迴來?可是,就是田總管沒有迴來,神君手下的二十八宿,還有十八位留守在山莊裏麵,也決不能被人這麽輕易地將山莊毀掉呀?”


    想到這裏,他們不禁用懷疑的目光,向黃強四人盯了一盯,接著就轉頭向四周仔細地打量起來,顯然他們認為毀掉碧雲山莊的,一定另有人在,決不會就是麵前這四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娃兒。


    這也難怪,黃強此時一身功力,已經達到返璞歸真,深藏不露的境界,田珍珍又是一個女孩子,太陽穴掩在頭發底下,根本看不出來,自然也不起眼,小叫花和小矮子兩個,雖然看得出曾經練過武功,但在他們的眼裏,根本不算什麽,這叫他們又怎能相信碧雲山莊,是毀在他們手下的呢?


    當然,他更做夢也沒有想到,半年多前被九派高手,劈落困仙窟底的黃強,居然會沒有死,而且還奇緣巧合,不但脫去了一身熊皮,更練成許多絕藝,又重新迴到這個世界上來哩。


    因此,當他們打量四周一遍,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臉上詫異的表情,簡直就沒有辦法形容得出來,於是,他們又將頭轉了過來,仔細的看了黃強他們幾眼,結果還是彼此搖了搖頭,表示不肯相信,不過,卻用詢問的口氣,大刺刺的向黃強四人問道:“喂,小娃子,你們怎麽跑到這兒來的,是誰放火燒莊,你們看到沒有?”


    小叫花三人,當他們一現身的時候,因為黃強向他們使過眼色的關係,所以並沒有說什麽話,這時看到他們那仲大刺刺的樣子,心裏可有點耐不住了,小叫花首先從鼻子裏冷哼了幾聲,仿佛沒有聽到他們問話似的,轉過頭來對小矮子說道:“二弟,我好象聽到有狗在這兒叫,你看到沒有。”


    小矮子馬上說道:“怎麽沒有看到,還不止一條呢?”


    田珍珍年紀輕可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指桑罵槐,聽到此話以後,不禁揚頭四處張望,茫然不解地問道:“咦,什麽地方有狗,怎麽我會沒有看到呢?”


    他們三個人這幾句話一出口,可把七個魔頭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過因為自己的身份,不便於向幾個小孩下手,同時,還需要問清放火的人是誰,所以才強忍住沒有發作,不過麵色卻已經變得極為難看,尤其是烈焰神君,臉上更是一片鐵青,眼中兇光四射,罩定四小,暴喝一聲,打斷他們的話頭罵道:“小狗,住嘴,快點說出放火的人是準,待會本種君還可以給你們一個全屍,否則,哼。”


    話音充滿殺機,聞之簡直令人不寒而粟。


    可是,小叫花豈是怕事的人,聽了以後,一雙母狗眼朝上一翻,同樣地迴瞪了烈焰神君一眼,慢條斯理地答道:“喂,你是對誰說話。”


    這下,可把烈焰神君給氣慘了,他可再也不管什麽身份不身份,霍地將手一伸,閃電似地朝小叫花的手腕上麵扣去,同時須發蝟張地暴喝一聲喊道:“小狗,這裏除你們以外,還會有誰,不是問你是問誰。”


    小叫花可不知道烈焰神君的厲害,更沒有防到這魔頭這麽不經氣,見狀不禁嚇得心裏猛的一跳,趕緊將身形一閃,向後退了迴去,同時打狗棒一撩,朝著烈焰神君伸過來的那隻手上敲去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怎麽狗爪子也伸過來了。”


    烈焰神君見狀,心裏不禁罵道:“小狗,就憑你這兩下子,還能逃得出本神君的手底下嗎?老夫就先繳了你的械再說。”


    念頭一轉,馬上改抓為掃,橫掌一揮,徑往小叫花撩過來的打狗捧上,掃了過去,同時大喝—聲道:“與我撤手。”


    豈知,當他的手掌與小叫花的打狗棒一碰的時候,從那打狗棒上,竟然傳來一股其大無比的勁力,把他的手掌,震得幾乎發麻,霍地蕩了開去,並且那根打狗棒趁著他的手掌蕩開一旁,空門大露的時候,倏地一顫,棒頭仿佛已經指向他胸前的“璿璣”要穴,有直點過來的趨勢。


    這一下,可嚇得他臉色大變,趕緊不顧一切,蹬蹬蹬地,很快地退了迴去,同時驚懼莫名地望著小叫花,好半天還說不出活來。


    那是怎麽迴事呢?難道小叫花的功力,會比烈焰神君還要強不成,不但其餘六個魔頭不敢相信,就是小矮子和田珍珍,也不肯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因而,大家全都驚異萬狀地將眼腈朝著小叫花的身上望去,心裏感到非常不解。


    隻有小叫花自己知道,剛才如果不是有一股其大無比的勁力,突然從背心傳進他的體內,烈焰神君那一掌,不但可以使得他的打狗棒撒手,說不定連人都得被地方的掌力震傷,不過,他卻不明白那股勁力,是怎麽傳進來的,因為他的身前左右,都沒有站得有人,所以,一時之間,也不自覺地愣了下來。


    刹那間的靜寂,陡然使得場中的氣氛,緊張萬分,終於,烈焰神君在仔細打量了小叫花一遍過後,心裏很不服氣,又暴喝一聲,欺身過來喊道:“好小子,原來你還有兩下子,這麽說來,碧雲山莊可是你們給毀掉的羅。”


    小叫花雖然還沒有那股勁力的來源,但卻知道一定是高人在暗中相助,因此,心膽更壯地站在那兒,半點也不退避地傲然說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烈焰神君兩眼一瞪,又欺近一步說道:“是,我就要你的狗命。”


    話一出口,雙手突然貫注八成真力,一相“烈火燎原”,霍的朝著小叫花的身上,猛劈過去,那勁力之大,簡直可以推倒一座小山,而且招式之妙,也幾乎到了頂峰,不要說象小叫花在這樣的身手,無從閃避,恐怕就是換了他的師祖醉叟在場,也不見得能夠閃避得開,對付的辦法,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硬拚


    這下,可把小叫花給嚇慘了,萬一暗中相助的高人,稍為失誤,那自己豈不是完蛋了。


    但事已至此,說不得隻好硬拚他一下了。


    正當他想把手舉起來的時候,突然耳朵裏傳來一絲極為熟悉的聲音說道:“硬拚不得,左三右四,快退。”


    話音一路,背心那股勁力,又突然傳了進來,根本不用他去思索那話的意思,身子早巳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自己隻感到腳下從來沒有這麽靈活過,莫名其妙地在烈焰神君的掌勢之下,微微幌了那麽幾幌,人就已經脫出了烈焰神君的掌力,站到一邊去。


    這一陣子變化,簡直快逾電光火石,烈焰神君根本想不到對方在自己這麽嚴密的一記招式之下,還能閃避得出去。


    剛好小叫花早先停身之處的背後,有那麽—塊突出地麵的山岩,烈焰神君的八成掌力,在小叫花出其不意,陡然閃到一邊去的情形之下,自然就完全擊到那上麵去了。


    頓時隻聽得轟的一聲大響,那塊差不多比人還大的山岩,竟然被他擊得碎石橫飛,蕩然無存,那份威力,簡直叫人看下心寒,小叫花雖然已經閃避出去,見狀也不禁嚇得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顫,心裏想道:“乖乖,如果剛才不是那股怪勁,帶得我莫名其妙地脫出圈外,真要同他硬拚,自己怕不早就完了,剛才那聲音怪熟的,他究竟是準呢?”


    他的念頭方始一動,又馬上被場中驚叫之聲,給打斷了,隻聽得護堡四聖和田珍珍的聲音,先後喊道:“咦,這小叫花剛才使的不是星序天行步嗎。”


    “怪事,花子哥哥幾時也學會了這套步法。”


    小叫花聽到他們這麽一頓,陡地恍大悟,已經思起這個暗助自己的人是誰來了,不禁在心裏暗自罵了一聲糊塗說道:“原來是黃強弟弟搗得鬼,我怎會把他給忘了呢。”


    正待轉身和他打招唿之際,黃強已經傳音過來問他說道:“大哥,把戲暫時不可戳穿,這幾個魔頭都難鬥得很,如果讓他知道你的真實功力,那就糟啦。”


    小叫花是聰明人,一點之了,立即醒悟,因此,不但不再轉身去和黃強招唿,並且裝出一付傲然不可一世的樣子,睨了烈焰神君一眼說道:“還有什麽本事沒有,石頭又沒有什麽和你過不去的地方,何苦拿它們來出氣呢?”


    烈焰神君雖然一時被小叫花那種怪異的身法,給怔得愣了一楞,但心裏並不服氣,聽到小叫花這麽一喊,又被激得氣往上衝,馬上一個轉身,再度大喝一聲說道:“哼,會幾步星序天行步,難道就能難住老夫不成。”


    說完,作勢就要再上,但卻被護堡四聖中的老大玉扇書生一把將他拉住說道:“神君暫請息怒,止我們先問清他們的來曆再說,有我們住這兒,就是他會整套的星序天行步,也決逃不出去。”


    烈焰神君聽大聖這麽一說,隻好強忍怒火,退了迴去說道:“好吧!就讓他多活一會兒,也是一樣,不過,待會可還得讓我來鬥他。”


    玉扇書生把烈焰神君拉迴之後,慢條斯理地從列中慢踱了出來,冷冷地笑了一聲,寒光一射,兩道眼神,就像利刃似的朝著叫花望了過去說道:“小鬼,你的星序天行步,是從那兒學來的,與碧羅令主有什麽關係。”


    小叫花被玉扇書生的眼光一掃,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心裏想道:“乖乖,這家夥好深的功力,恐怕比起剛才那魔頭,還要難纏呢?”


    不過,他的心裏在已經把黃強視作天人,知道他決不會讓自己吃虧,因此,一點也不害怕地把胸一挺,也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小爺的星序天行步,從哪兒學來的,你管得著嗎?碧羅令主就在你的麵前,你自己瞎了眼睛,難道認不出來。”


    護堡四聖聞言不禁同時心裏一震,馬上張眼四望,想把那個碧羅令主找了出來,可是場中除了這四個小孩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不過,他們決不肯相信麵前這四個小孩裏麵,會有一個就是碧羅令主,因為他們雖然沒有見過碧羅令主是什麽樣子,但從飛蛟河莊出現的碧羅令主看來,令主功力之高,比他們四聖隻強不弱,決不可能出於麵前這四人之手。


    因此,玉扇書生在張望了一下以後,隻當是小叫花在故意出他的洋相,不禁微微有點怒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陰沉沉地說道:“小鬼,你想找死不成,碧羅令主究竟在什麽地方,趕快與我說了出來,否則,就別怪我玉扇書生手段太辣了。”


    這時,田珍珍珍可真忍耐不住了,不等小叫花開口說話,馬上挺身而出,冷玲地說道:“瞎眼的奴才,我就是碧羅令主,看清楚了沒有,上次我叫你們傳話給碧島神君那個叛逆,話給傳到了沒有。”


    護堡四聖做夢也沒有想到碧羅令主會是這麽小的一個女娃子,不禁大感意外地倒退了一步,驚詫萬分地喊道:“啊是你!你會是碧羅令主。”


    緊接著哈哈一陣大笑,輕蔑之態,溢於言表。


    田珍珍直被他們笑得怒火大升,陡地兩眼一睜,神光四射地抬頭向著護堡四聖的臉上,掃了過去,粉臉鐵青的嬌叱一聲喝道:“狂奴,你們不信?”


    刹那間,護堡四聖全被田珍珍那兩道亮得象電炬般的眼神,給怔住了,輕蔑的狂笑,陡地也停頓了下來,彼此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倒退了好幾步,方始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田珍珍,簡直就說不出話來。


    原來田珍珍不但因為是女孩子的關係,太陽穴被掩在頭發底下,看不出來,就是兩眼的神光,也因為個子矮,不容易被人發現,所以護堡四聖才敢那麽大膽地發出狂笑,現在田珍珍猛一抬頭,眼神和他們對個正著,又豈能不使得大出意外,震驚得失去常態呢?


    不過,他們這種失態,除了感到這意外的原因以外,還有點虧心的潛意識作用在內,並不是怕了田珍珍的關係,因此,怔了一怔以後,又恢複了常態,繼續哈哈大笑地說道:“這樣看來,你倒真可能是碧羅令主了。”


    言下之意,似乎還有點不相信的意味在內。


    田珍珍在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倏地小手往懷裏一掏,唰地一聲,將碧羅令亮了出來,大喝一聲說道:“叛徒,你們看,這是什麽,還不與我跪下領罪。”


    護堡四聖不禁又是一怔,笑聲猛頓,八隻眼睛全都朝著田珍珍的手上望去,他們可真沒有想到,田珍珍的身上,確實藏得有碧羅令。


    這下,他們可沉不住氣了,全都驚喜地喊了起來說道:“啊,真的是碧羅令。”


    話音一落,四人全都虎視眈眈地邁進了一步。


    驀地裏,二聖怒麵壇神,猛然一個箭步,搶到玉扇書生的前麵,隻見他單掌一揮,唿的狂飆怒卷,一股奇勁無比的掌風,已經出其不意地朝著田珍珍的身上襲去,並且緊跟著身隨掌進,另一隻手,徒地一伸,徑往田珍珍手裏所掌的碧歲令抓去,同時嘴裏大喝一聲說道:“跪下領罪,這玩意兒管得住島上那些老不死的,可管不住我們,不過,這玩意兒對我們的主人,倒很有用處,你就給我留下吧!”


    田珍珍有了陰司追魂的前車之鑒,早就留上了意,見狀馬上將碧羅令朝懷裏一收,同時另一隻手早已蓄勁迎了上去,怒喝一聲說道:“好大的膽子,你們不到黃河心不死,認為姑娘會怕了你們是嗎?既然見令不跪,那你們是存心叛島羅。”


    轟轟轟


    根本沒有等她將話說完,兩人已經接連不斷地硬拚了好幾掌,隻聽得一聲一聲悶雷似的聲音,把她的話音完全給掩蓋了下去。


    掌風互激的狂飆,更卷得灰霧彌天,二聖怒麵壇神,竟然被田珍珍幾掌劈得不斷地往後倒退,顯出了招架不莊的樣子。


    唿唿唿


    其餘三聖見狀,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趕緊衝到怒麵壇神的身前,各自揮掌,不約而同地幫著怒麵壇神,一齊朝著田珍珍劈了過去。


    田珍珍沒有想到他們會這般無恥,想耍收掌後退,已經來不及,隻好咬緊牙根,雙掌齊推,硬擋了過去再講。


    護堡四聖見狀,心裏想道:“就是伏龍堡主,也接不下我們四個人合力一招,就憑你能行嗎?”


    心念一動,又倏地每人加重了兩成真力!


    轟隆隆


    四聖合擊而出的掌力,其聲勢何等浩大,豈知,田珍珍的掌力,竟然一點也不比他們差勁,五道掌風陡然相遇之間,那一聲暴響,簡直就象是天崩地震一般!不但地麵的沙石,全被掌風擊得向四周暴射了出去,就是四周那些沒有出手的人,也都被這幾股掌擊風起的渦流,迫得透不過氣來,各自不由自主地往四外退了開去。


    等到灰霧落定的時候,大家定睛一看,不禁把七個魔頭,全給震懾住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一招硬拚之下,護堡四聖雖合四人之力,共同對付田珍珍,可是還是和怒麵壇神單獨與田珍珍對掌時的情形—樣,蹬蹬蹬地,簡直就不知道後退了多少步,方始拿椿站穩,並且每人的臉上,全都呈現一片蒼白,顯然都受到了一點輕微的內傷。


    反觀田珍珍呢?不但依然若無其事地原地,而且還麵不紅,氣不喘的,就像沒有用過什麽大力似的。


    這種情形,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到,會相信嗎?


    沒有參與對掌的三個魔頭,還隻不過震驚田珍珍的功力,大得出乎意料之外罷了,但護堡四聖的感覺,可就大不相同了,他們不但是驚,而且是怪。


    為什麽呢?因為他們的掌力,剛和田珍珍的掌力相碰的時候,早已試出田珍珍的內力修為,隻不過略勝他們一等,可是瞬息之內,既未見田珍珍再度揮掌作勢,又未見她提神運氣,那掌力就像變戲法似的,突然增大兩三倍之多,就仿佛田珍珍的內力修為,在這一刹那之間,突飛猛進地增加了幾個甲子似的。


    這種現象,不但他們沒有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又焉能不叫他們既驚且怪呢?


    霎時,他們的兇焰盡失,呆呆地站在那兒,做聲不得。


    這時,那兩個身著塞外裝束的彪形大漢,似乎有點不服氣的樣子,倏地閃身而出,操著生硬的漢語,結結巴巴向著田珍珍喝了一聲說道:“女娃兒!你……的……功……夫,好像……很不……不……錯,我們塞外雙兇,也想……領……領教,領教。”


    田珍珍立想迎了上去,小矮子可有點癢了起來,見狀馬上一個閃身,搶了上去說道:“四妹,這一場就讓給我好不好。”


    說畢,也不等田珍珍迴話,馬上轉過身來,抬頭向著塞外雙兇喝道:“喂,大個兒,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齊上呀,”


    這樣一來,田珍珍隻好退了下來,和黃強小叫花他們站到一道,一起觀戰來。


    王岩的年齡,雖然在四小之中,居第二位,可是個子卻數他小,偏偏塞外雙兇的體型,長得又高又大,雖然不能說是巨無霸,但也差不多了,因此相形之下,大小懸殊,簡直就不成個比例。


    塞外雙兇低頭看了一看,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生硬地說道:“小……小鬼,你還要……我們……一起……起上,算……了……吧,恐……怕……你連我……們的……一……個……指頭……都承受……不起。”


    小矮子氣可來了,倏地雙腳一跺,從地麵跳了起,兩掌一揮,朝著雙兇的臉上,打了過去說道:“哼,你們敢看我不起。”


    說來簡直有點令人不敢相信,雙兇自信功夫在七人當中,是最強的兩個,竟然來不及閃避,當時隻感到眼睛一花,叭,叭,兩響,兩人同時之內,結結實實地讓小矮子打個正著。


    這一來,雙兇可氣慘了,不禁同時鬼叫了一聲喊道:“小……小……鬼,你……找死。”


    話音未落,小矮子的身體,還沒有落迴地麵,雙兇的四隻手掌,已經各自朝著他的身上,抓了過來,反應之快,出手之狠,確實要比其餘五個魔頭,高上一等。


    尤其是小矮子這時還沒落地,因為沒有借力使勁之處,根本就無法閃避,田珍珍和小叫花兩人看了,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彼此不自覺地驚叫了一聲喊道:“不好,要糟。”


    說完,就要搶上前去,蔫地裏,奇跡出現。


    就在雙兇的四隻手掌,閃電似的抓向小矮子的身體,眼看就要得手之際,陡地噓的一聲,大家根本沒看清楚是怎麽迴事,小矮子的身體,竟然無須借助任何力量,突然從下迴身,而虛空一幌,往高空升了起來。


    雙兇自然想不到小矮子會從這個方向閃避出去,登時大感意外地發起愣來,心裏想遭:“他這是什麽武功,人掉到一半又會陡然上升,豈不是太邪門了嗎?”


    豈知,就在他們這微一發愣的當兒,小矮子的身體,卻又倒跌了迴來。


    叭,叭。


    另外那邊沒有挨打的臉孔上麵,又結結實實地讓小矮子給打了兩個耳光。而且這個小矮子的手下,比早先兩掌重得多,因此,直打得他們兩眼金星亂冒,臉頰霎即腫起一寸多高,直痛得他們哇哇叫,那付樣子,真是又滑稽,又狼狽。令人看了,捧腹大笑不止。


    這下,雙兇真是又氣又怕,再也不敢大意了,彼此一打招唿,馬上對小矮子王岩,展開反擊。


    由於上了一次當的關係,雙兇的出手,已經配合得嚴密無間,一個往上攻的時候,另一個就往下攻,一個往右攻的時候,另一個就往左攻,根本就不留下任何一個方向,給小矮子逃避,而且出掌又狠又快,一口氣之下,就讓他們兩個拍出十幾二十掌,瞬刻之間,幾乎圍著小矮子全身的四周,全都布滿了掌影,別說小矮子現在的身體還停留在半空裏麵,就是已經落到地麵,恐怕也不易閃避得開。


    這時,不但塞外雙兇認定小矮子,決逃不脫他們的手掌,就是觀戰的敵我雙方,也都有這種想法,因此,田珍珍和小叫花兩人,—顆已經放下的心,可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萬分緊張地喊道:“糟糕,這下就是老三,恐怕也沒有辦法可想了。”


    唿唿唿


    事實真是使得人不敢相信,他們兩個的喊聲,剛才離口,就感到眼前一花,小矮子的身體,竟在雙兇那麽嚴密的掌影之下,一陣亂晃,根本準也沒有看出他是用的什麽方法。眨眼之間,不但已經穿出雙兇的掌影,而且還在雙兇的身上,踢了兩腳。


    直踢得雙兇彼此哎喲哎喲地大叫了兩聲,霎時掌影全消,那麽高的兩個大人,竟然吃不住小矮子這兩腿的力量,蹬蹬蹬地,倒退迴去好幾步遠,猶自拿椿不住地一個翻身,摔倒下去,跌了一個四腳朝天。


    不過,這一次的搏鬥,卻讓護堡四聖給看出蹊蹺來了,不禁大喝一聲喊道:“好家夥,這是虛空傳力,我們幾乎全讓他們騙了。”


    說完,馬上霍地散了開來,分從四麵對黃強四人,采取了包圍的攻勢。


    霎時,殺機充滿在每個人的臉上,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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