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張揚表示懷疑：“昨天的雨，可是下了一天啊。”
“不一樣的。”
向導解釋道：“昨天下雨的時候，有雲霧彌漫，水氣非常的足，肯定久。但是現在呢，就是天上的積雲在下雨而已。隻要雨雲一過，肯定恢複天晴……”
張揚連忙細看，發現向導說得很對。
在四周的山巒，沒有什麽雲霧之氣。隻有一團團烏雲，在狂風的吹拂下，烏雲也越來越淡化了，隨時可能散去……
“還是大叔你有經驗。”張揚信服了。
“哈哈，見得多了，就懂了。”向導笑嗬嗬道：“我在山裏，生活了三十多年。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那真是白活啦。”
細雨綿綿，閑著也是閑著，張揚沒話找話道：“大叔，你原來是哪個村的？現在已經搬到鎮裏住了嗎？”
“哈哈……”向導突然大笑：“我是哪個村的，你們聽口音，聽不出來嗎？”
“誒？”
張揚愣住了，一臉迷惑之色。他誠實的搖頭，撓臉道：“大叔，你知道的，我們又不是本地的，聽不出什麽口音來……”
葉川若有所思，忽然開口道：“大叔，你是螺穀村的吧？”
“誒？”
張揚吃了一驚：“不會吧。”
“對，我是螺穀村的。”
向導卻承認了，笑眯眯道：“我的老家祖宅，就在底下……”
“啊，真是呀。”
張揚睜大了眼睛，然後就失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剛才那些村民，這麽爽快的答應我們，要搬出去……敢情是大叔你的原因。”
向導之所以是向導，肯定是他熟悉山裏環境。最重要的是，他還是鎮子的居民，似乎還是公務人員。有這樣的出身，做通村裏百姓的工作，也順理成章。
“不不不，與我無關。”向導擺手，笑著說道：“主要是有機會的，大家也想搬到外麵去，這樣更方便一些……”
“不同的。”張揚搖頭道：“這些天來，大叔你也見到了，每個村子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想搬，也有人想留下，更有人獅子大開口……”
獅子大開口的，卻是有些奇葩，四五十歲的未婚光棍或鰥夫，私下悄聲詢問他們，如果搬出去住，政府是不是發媳婦……
呸，想得美，這樣的好事，他經常做夢，卻一直等不到實現。
“但是像螺穀村這樣，全村沒要求，一致同意搬遷的，卻是第一個事例。”
張揚感歎道：“如果村村百姓，都像螺穀村這樣開明，就好辦多啦。”
“因為螺穀村，不同的……”向導沉默了下，才開口道：“事實上，螺穀村的村民，不是真正的土著居民……”
“哦，這個我們知道。”張揚隨口道：“一百多年前，為躲避戰火，才搬進山裏的嘛。”
“不，那是前村民。”
向導搖頭，解釋道：“一百多年前，搬到這裏定居的村民，其實已經死了大半啦。到現在也隻剩下一兩戶人家，是一百多年前的前代村民……”
“咦？”
“為什麽？”
葉川與張揚，頗為驚奇。
“戰亂。”
向導輕聲道：“抗戰時期，茅山是前線，新四軍在山裏打遊擊，日軍進山掃蕩，也禍害了許多的山村。螺穀村，自然也不例外，村民死傷大半。”
“戰爭結束之後，新四軍的一些傷殘戰士，就留在了村裏，成為新的村民。”
向導笑道：“所以嚴格來說，新村民在這裏，隻有三代人的感情……不存在什麽故土難離的情結。有機會的話，都想搬出去……”
“哦。”
張揚隨之恍然，這解釋倒是蠻讓人信服的。或者說，烈士軍屬後代身份，在出去之後，還有優待什麽的，也正常。
在張揚琢磨之時，葉川的視線，卻落在了小廟的雕像上。石頭小廟，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修建的，牆角都長滿了苔綠。廟中的雕像，也是石頭雕鑿成形。
雕刻的手藝很粗糙，隻有人的輪廓，看不清楚五官。很模糊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什麽神明，可能是土地公之類的吧。
在神像的底下，也有一些文字。隻不過由於年代的久遠，這些文字出現了風化的跡象，變得很是含糊，根本分辨不清楚其中的內容。葉川仔細研究，勉強能夠看出，其中有個東字……
第596章 不上鉤
東什麽……
葉川浮想聯翩，東方紅，太陽升麽？不行，不能再瞎想了，和諧第一。
他搖了搖頭，再看向小廟之外。隻見這時，空中的烏雲，已經變白了。絲絲的雨水，微若毫毛。吹麵不寒，沾衣不濕。
到了這個程度，也可以出去，繼續趕路啦。
“可以走了……”
張揚打量了下，就轉頭道：“老板，要走了麽？”
“路滑，要小心點兒。”
向導道：“還有好幾個山頭，才到另外的村子呢。不過一路上，都是山路，不用過河，沒什麽危險……”
“那就走吧。”
葉川走出了小廟，在走了幾步之後，他忍不住迴頭道：“大叔，這山有名字嗎？叫什麽山呀，廟裏拜的是什麽神？”
“山名？”
向導愣了愣，就遲疑道：“山太多了，沒什麽正規的名字。”
“在螺穀村旁邊，是不是叫螺山？”
張揚嘿嘿一笑，揣測道：“或者叫田螺山什麽的。”
“不，有名字的……”
向導認真思索片刻，才開口道：“我聽村裏的老人說過，似乎是叫什麽洞旺山，廟裏拜的是山神吧，或者土地……我也不怎麽了解。”
“洞旺？”
葉川愣了愣，眨了眨眼。他模模糊糊，隱隱約約，也有幾分靈感，好像捕捉到了冥冥之中的一縷玄機。但是這玄機，卻隔了一層膜，讓他不得其解。
“洞旺山，什麽意思呀？”張揚直接問道，也沒聽懂。
“哈哈，我也不清楚呀。”
向導笑道：“山名，都是亂叫的吧，沒什麽特別的含義。哦，對了，我說的洞旺，其實是村裏的土方言，不是普通話。”
“方言……”
一瞬間，葉川靈光一閃，他身體震了一震，然後飛快跑向了山頂。
“……誒？”
葉川的舉動，卻是把張揚與向導看愣了，兩人迷惑不解。
“……路滑，小心啊。”
張揚愣了下，就急忙追過去。一會兒，他就看到，葉川跑到了山頂，站在高處眺望四周。他心中不解，忍不住湊近問道：“老板，你在幹嘛？”
“……洞旺，洞旺。”葉川不答，隻是反複的吟念兩個字，到了最後，他的口音一變：“洞旺，東旺，東王……”
“東王，楊秀清？”
葉川猛然迴頭，眼中光芒亮如豔陽，璀璨生輝：“張揚，你有沒有覺得，附近的山巒，好生的眼熟呀。”
“誒誒誒？”
張揚從來不笨，他懵懂了下之後，眼睛頓時圓睜，又驚又駭，還有幾分狂喜：“老板，你的意思是……”
他吞了吞喉嚨，聲音倏地壓低下來，氣息若有似無：“龍脈圖？”
“嗬嗬……”
葉川笑了，沒有說話，隻是登高遠望。
此時，雨過天晴，烏雲散去了，豔陽重新展露一角，明媚的光亮，映亮了起伏山巒。連綿不斷的山頭，如團如簇，更似大海連波。
下雨之時，山中沒有霧氣。但是雨停了，淡淡的水霧，才在一些茂林草木中，慢慢地升騰了出來。白霧飄渺，好似傳說中的靈氣，風景如畫。
“眼熟，果然耳熟。”
適時，張揚深吸了口氣，然後輕歎道：“這分明是……龍脈圖中，一段山巒的景致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時之間，他努力控製自己，不讓自己狂笑出來。龍脈圖，在他們手上。這段時間來，也算是反複看了許多次，可謂是印象深刻。
隻不過圖畫是平麵的，肯定沒那麽立體直觀。所以哪怕在山中，看到了山巒起伏，河流曲折的狀況，他們也沒聯想那麽多。
畢竟他們的心思，還是比較專注於工作的。直到現在，在看到了螺穀村旁邊，比較獨特的地理環境之後，他們這才想了起來。
在龍脈圖之中，確實有一段山巒狀況，與這裏極為相似。所以張揚變得十分亢奮，激動難抑：“老板，是不是這裏？”
“不好說……”
葉川打量片刻，然後眉頭一皺：“似乎有點兒微妙的區別。”
“……正常啊。”張揚遲疑了下，就琢磨道：“一百多年過去了，山形地貌什麽的，多少也有一些變化。”
“哦，對了。向導大叔不是說過麽，這裏曾經發生過戰爭。在炮火的轟擊下，一些山頭被夷為平地，一些溝壑被掩埋了，也不奇怪吧。”
說話之間，張揚眉頭也皺了起來：“不過這樣一來，確實影響風水的形勢。老板，這些變化的產生，會不會破了龍脈之氣？”
“不好說……”
葉川沉吟，目光猶豫不定，然後突然咬牙道：“張揚，我們走吧。”
“呃？”
張揚一怔，沒反應過來：“走去哪裏？”
他以為，葉川打算，去更高的山峰，俯視四周地勢。
沒想這時，葉川卻沉聲道：“去下個村子，辦正事。”
張揚表示懷疑：“昨天的雨，可是下了一天啊。”
“不一樣的。”
向導解釋道：“昨天下雨的時候，有雲霧彌漫，水氣非常的足，肯定久。但是現在呢，就是天上的積雲在下雨而已。隻要雨雲一過，肯定恢複天晴……”
張揚連忙細看，發現向導說得很對。
在四周的山巒，沒有什麽雲霧之氣。隻有一團團烏雲，在狂風的吹拂下，烏雲也越來越淡化了，隨時可能散去……
“還是大叔你有經驗。”張揚信服了。
“哈哈，見得多了，就懂了。”向導笑嗬嗬道：“我在山裏，生活了三十多年。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那真是白活啦。”
細雨綿綿，閑著也是閑著，張揚沒話找話道：“大叔，你原來是哪個村的？現在已經搬到鎮裏住了嗎？”
“哈哈……”向導突然大笑：“我是哪個村的，你們聽口音，聽不出來嗎？”
“誒？”
張揚愣住了，一臉迷惑之色。他誠實的搖頭，撓臉道：“大叔，你知道的，我們又不是本地的，聽不出什麽口音來……”
葉川若有所思，忽然開口道：“大叔，你是螺穀村的吧？”
“誒？”
張揚吃了一驚：“不會吧。”
“對，我是螺穀村的。”
向導卻承認了，笑眯眯道：“我的老家祖宅，就在底下……”
“啊，真是呀。”
張揚睜大了眼睛，然後就失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剛才那些村民，這麽爽快的答應我們，要搬出去……敢情是大叔你的原因。”
向導之所以是向導，肯定是他熟悉山裏環境。最重要的是，他還是鎮子的居民，似乎還是公務人員。有這樣的出身，做通村裏百姓的工作，也順理成章。
“不不不，與我無關。”向導擺手，笑著說道：“主要是有機會的，大家也想搬到外麵去，這樣更方便一些……”
“不同的。”張揚搖頭道：“這些天來，大叔你也見到了，每個村子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想搬，也有人想留下，更有人獅子大開口……”
獅子大開口的，卻是有些奇葩，四五十歲的未婚光棍或鰥夫，私下悄聲詢問他們，如果搬出去住，政府是不是發媳婦……
呸，想得美，這樣的好事，他經常做夢，卻一直等不到實現。
“但是像螺穀村這樣，全村沒要求，一致同意搬遷的，卻是第一個事例。”
張揚感歎道：“如果村村百姓，都像螺穀村這樣開明，就好辦多啦。”
“因為螺穀村，不同的……”向導沉默了下，才開口道：“事實上，螺穀村的村民，不是真正的土著居民……”
“哦，這個我們知道。”張揚隨口道：“一百多年前，為躲避戰火，才搬進山裏的嘛。”
“不，那是前村民。”
向導搖頭，解釋道：“一百多年前，搬到這裏定居的村民，其實已經死了大半啦。到現在也隻剩下一兩戶人家，是一百多年前的前代村民……”
“咦？”
“為什麽？”
葉川與張揚，頗為驚奇。
“戰亂。”
向導輕聲道：“抗戰時期，茅山是前線，新四軍在山裏打遊擊，日軍進山掃蕩，也禍害了許多的山村。螺穀村，自然也不例外，村民死傷大半。”
“戰爭結束之後，新四軍的一些傷殘戰士，就留在了村裏，成為新的村民。”
向導笑道：“所以嚴格來說，新村民在這裏，隻有三代人的感情……不存在什麽故土難離的情結。有機會的話，都想搬出去……”
“哦。”
張揚隨之恍然，這解釋倒是蠻讓人信服的。或者說，烈士軍屬後代身份，在出去之後，還有優待什麽的，也正常。
在張揚琢磨之時，葉川的視線，卻落在了小廟的雕像上。石頭小廟，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修建的，牆角都長滿了苔綠。廟中的雕像，也是石頭雕鑿成形。
雕刻的手藝很粗糙，隻有人的輪廓，看不清楚五官。很模糊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什麽神明，可能是土地公之類的吧。
在神像的底下，也有一些文字。隻不過由於年代的久遠，這些文字出現了風化的跡象，變得很是含糊，根本分辨不清楚其中的內容。葉川仔細研究，勉強能夠看出，其中有個東字……
第596章 不上鉤
東什麽……
葉川浮想聯翩，東方紅，太陽升麽？不行，不能再瞎想了，和諧第一。
他搖了搖頭，再看向小廟之外。隻見這時，空中的烏雲，已經變白了。絲絲的雨水，微若毫毛。吹麵不寒，沾衣不濕。
到了這個程度，也可以出去，繼續趕路啦。
“可以走了……”
張揚打量了下，就轉頭道：“老板，要走了麽？”
“路滑，要小心點兒。”
向導道：“還有好幾個山頭，才到另外的村子呢。不過一路上，都是山路，不用過河，沒什麽危險……”
“那就走吧。”
葉川走出了小廟，在走了幾步之後，他忍不住迴頭道：“大叔，這山有名字嗎？叫什麽山呀，廟裏拜的是什麽神？”
“山名？”
向導愣了愣，就遲疑道：“山太多了，沒什麽正規的名字。”
“在螺穀村旁邊，是不是叫螺山？”
張揚嘿嘿一笑，揣測道：“或者叫田螺山什麽的。”
“不，有名字的……”
向導認真思索片刻，才開口道：“我聽村裏的老人說過，似乎是叫什麽洞旺山，廟裏拜的是山神吧，或者土地……我也不怎麽了解。”
“洞旺？”
葉川愣了愣，眨了眨眼。他模模糊糊，隱隱約約，也有幾分靈感，好像捕捉到了冥冥之中的一縷玄機。但是這玄機，卻隔了一層膜，讓他不得其解。
“洞旺山，什麽意思呀？”張揚直接問道，也沒聽懂。
“哈哈，我也不清楚呀。”
向導笑道：“山名，都是亂叫的吧，沒什麽特別的含義。哦，對了，我說的洞旺，其實是村裏的土方言，不是普通話。”
“方言……”
一瞬間，葉川靈光一閃，他身體震了一震，然後飛快跑向了山頂。
“……誒？”
葉川的舉動，卻是把張揚與向導看愣了，兩人迷惑不解。
“……路滑，小心啊。”
張揚愣了下，就急忙追過去。一會兒，他就看到，葉川跑到了山頂，站在高處眺望四周。他心中不解，忍不住湊近問道：“老板，你在幹嘛？”
“……洞旺，洞旺。”葉川不答，隻是反複的吟念兩個字，到了最後，他的口音一變：“洞旺，東旺，東王……”
“東王，楊秀清？”
葉川猛然迴頭，眼中光芒亮如豔陽，璀璨生輝：“張揚，你有沒有覺得，附近的山巒，好生的眼熟呀。”
“誒誒誒？”
張揚從來不笨，他懵懂了下之後，眼睛頓時圓睜，又驚又駭，還有幾分狂喜：“老板，你的意思是……”
他吞了吞喉嚨，聲音倏地壓低下來，氣息若有似無：“龍脈圖？”
“嗬嗬……”
葉川笑了，沒有說話，隻是登高遠望。
此時，雨過天晴，烏雲散去了，豔陽重新展露一角，明媚的光亮，映亮了起伏山巒。連綿不斷的山頭，如團如簇，更似大海連波。
下雨之時，山中沒有霧氣。但是雨停了，淡淡的水霧，才在一些茂林草木中，慢慢地升騰了出來。白霧飄渺，好似傳說中的靈氣，風景如畫。
“眼熟，果然耳熟。”
適時，張揚深吸了口氣，然後輕歎道：“這分明是……龍脈圖中，一段山巒的景致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時之間，他努力控製自己，不讓自己狂笑出來。龍脈圖，在他們手上。這段時間來，也算是反複看了許多次，可謂是印象深刻。
隻不過圖畫是平麵的，肯定沒那麽立體直觀。所以哪怕在山中，看到了山巒起伏，河流曲折的狀況，他們也沒聯想那麽多。
畢竟他們的心思，還是比較專注於工作的。直到現在，在看到了螺穀村旁邊，比較獨特的地理環境之後，他們這才想了起來。
在龍脈圖之中，確實有一段山巒狀況，與這裏極為相似。所以張揚變得十分亢奮，激動難抑：“老板，是不是這裏？”
“不好說……”
葉川打量片刻，然後眉頭一皺：“似乎有點兒微妙的區別。”
“……正常啊。”張揚遲疑了下，就琢磨道：“一百多年過去了，山形地貌什麽的，多少也有一些變化。”
“哦，對了。向導大叔不是說過麽，這裏曾經發生過戰爭。在炮火的轟擊下，一些山頭被夷為平地，一些溝壑被掩埋了，也不奇怪吧。”
說話之間，張揚眉頭也皺了起來：“不過這樣一來，確實影響風水的形勢。老板，這些變化的產生，會不會破了龍脈之氣？”
“不好說……”
葉川沉吟，目光猶豫不定，然後突然咬牙道：“張揚，我們走吧。”
“呃？”
張揚一怔，沒反應過來：“走去哪裏？”
他以為，葉川打算，去更高的山峰，俯視四周地勢。
沒想這時，葉川卻沉聲道：“去下個村子，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