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桐,別再讓我逮到你說我笙寶的壞話,不然,到時候就不是一巴掌那麽簡單的了。”趙書藝冷聲警告,“好好想想你是洛家的孩子,你身後代表的是洛氏企業。”


    洛初桐疼得腦袋開始發暈,心裏把趙書藝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


    但她麵上還是不敢跟趙書藝撕破臉皮。


    趙書藝的警告已經夠明白了。


    趙書藝是真敢對洛家動手。


    洛氏對上趙氏,毫無勝算。


    洛初桐一句話沒罵,捂著臉低著頭,灰溜溜離開。


    望著洛初桐的背影,孟子川嘖了聲,“欺軟怕硬。”


    傅笙對他這個形容表示高度讚同,“說對了,她就是那樣的人。”


    孟子川看見剛剛和洛初桐站一邊的員工還沒走,朝他招招手讓他過來,“吩咐下去,把洛初桐拉進黑名單。”


    男子乖乖點頭,“收到,我這就找店長說明情況。”


    說完,他果斷開溜。


    傅笙也沒打算跟他算賬。


    他壓根不認識她是誰,隻不過是為了賺洛初桐的錢,順著洛初桐的意思說了幾句她的壞話罷了。


    沒必要咄咄逼人。


    “兩位大小姐想繼續在外麵玩,還是跟我一起迴包廂?”孟子川問。


    傅笙看向趙書藝,


    把選擇權交到她手上。


    趙書藝笑眯眯抱住傅笙的手臂,“我們迴包廂玩吧。”


    “行。”傅笙點點頭。


    孟子川側身,紳士地將兩位女士讓到前麵。


    他跟在她們後麵,順便看看今晚會所的生意怎麽樣。


    從大廳迴包廂的路上。


    傅笙忍不住側頭,每迴都能看到好友臉上掛著莫名的迷之微笑。


    她有種毛骨悚然的茫然,“藝寶笑什麽?”


    聽見傅笙問起,趙書藝頓斂笑意,“沒事沒事。”


    迴答完,她又憋不住揚起嘴角。


    看得傅笙後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幽幽睨向好友。


    真沒事?


    天知道,趙書藝是真沒什麽。


    之所以很想笑,是覺得欣慰。


    他心想不愧是她笙寶,交的朋友都萬分靠譜,都願意無條件維護她。


    這樣就很好。


    無論她走到哪裏,都不用怕被人欺負。


    像洛初桐那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在這個社會上有太多太多。


    迴到包廂。


    趙書藝看到沈易和趙嘉許湊在一起,生怕趙嘉許拿什麽惡毒婆婆的劇本,做出給沈易甩支票、讓沈易離開她這種蠢事。


    她一邊挽衣袖一邊走過去。


    打算如果聽見趙嘉許說了什麽她不愛聽的,她就揍他。


    傅笙沒加入戰局,施施然往羅文瑤身旁一坐。


    給她文瑤姐解釋她為什麽會喊走孟子川。


    羅文瑤隻關心這倒黴孩子有沒有受傷。


    看傅笙神色如常,她心底鬆了一口氣。


    她隨口問道,“星朗那邊,要不要也把洛初桐拉進黑名單?”


    “不用。”傅笙傾身從果盤揪下一顆提子,


    “洛初桐應該不會蠢到去星朗消費,讓我賺錢。她要是胸襟那麽博大的話,我也不攔著,能賺到她的錢,我還更開心呢。”


    羅文瑤心裏有數,“成。”


    玩到淩晨兩點多。


    除開一口酒沒喝的沈易,其他人,有醉得直往地上躺的趙嘉許,也有淺喝了兩杯,沒醉,但有醉意的沈從安。


    傅笙怕再玩下去,有人會酒精中毒被緊急送醫,開口讓朋友們各迴各家。


    趙書藝不是很想管趙嘉許,但又不能真把他丟在這。


    她蹲在躺地上撒潑的趙嘉許身邊,伸手扣住他的手臂,要把他拽起來。


    傅笙看見了,想過去幫忙。


    然而宋向恆比她快了一步。


    有宋向恆的幫助,趙書藝輕鬆多了。


    因為趙嘉許發酒瘋,趙書藝硬生生等到了最後,跟傅笙這個本來就要最後走的組局者一起,走出會所。


    他們在門口揮手道別,各上各的車。


    宋向恆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又怕趙嘉許在車上鬧起來,趙書藝一個女孩子管不住,他跟著鑽進趙家的車,打算送他們迴家,他再迴宋家。


    趙書藝也喝了不少酒,但腦子還清醒得很。


    車子啟動後,她幽幽問起,“向恆哥剛剛在找什麽啊?是沒找到嗎?怎麽好像很失落?”


    宋向恆後背一僵。


    他大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仔細想想,又好像沒必要。


    他幹脆實話實說,“找裴行末。”


    宋向恆將趙嘉許瞎揮的手摁住,“我給裴行末找了一個能出現在這裏的完美理由,我喝醉了,他來接我,我剛才沒看到他人,應該是覺得我這理由不行。”


    裴行末……


    趙書藝沒譴責宋向恆通風報信的行為。


    人總歸都是偏心的。


    就像她,裴行末和傅笙都是她朋友,她也總偏向傅笙那邊。


    宋向恆偏裴行末,和她偏傅笙,是一個道理。


    “你沒看到他人嗎?”


    趙書藝扭頭望向窗外的燈火闌珊,


    “我看到了他的車來著。”


    難不成隻有她看到?


    聞言,宋向恆震驚得瞪大眼,


    “嗯?”


    …


    是不是隻有趙書藝一個人看到,還有待商榷。


    唯一能確定的是,傅笙沒看見裴行末的車。


    照舊讓沈易送她到家門口,傅笙開門。


    迎麵撲來一室的亮堂,她的腳步驀地頓住。


    愣了兩秒,她才繼續往裏走,站到玄關處迴身跟沈易道別,“我到了,你也早點迴去,早點休息。”


    沈易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淺笑,“好。”


    屋門關上。


    沈易靜靜等了半分鍾,確定傅笙沒什麽事情需要他,他轉身去摁電梯。


    屋裏。


    傅笙腳步一輕一重溜達到沙發坐下。


    仰頭靠著靠墊,她眸色晦暗盯著天花板的吊燈。


    她以為今天迴家,屋子裏怎麽也該是黑的了,因為不會再有人幫她開完燈,再偷偷溜去公司假裝上班。


    結果她忘了,裴行末晚上下班來過這。


    重重唿出一口氣,傅笙拿起手機,從裴行末的名字點進聊天界麵。


    ——笙笙,我下班過去一趟家那邊,收拾東西。


    ——我隻帶了電腦和公司文件走,其他東西不搬了,你要是嫌那些東西礙地方,可以讓人收拾出來丟掉。


    ——當然,如果覺得找人收拾麻煩,跟我說一聲,我有空了過去收拾。


    這些是晚上七點多收到的信息。


    ——笙笙,我把指紋鎖錄入的我的指紋銷毀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密碼也改成我不知道的。


    ——下次要是有機會到你家做客,得麻煩你幫我開門了。


    這兩條是晚上八點多收到的。


    無論裴行末發什麽,傅笙迴複的都是‘好’。


    可能迴複的時候在趕工作,她沒多仔細看信息,重新看一遍這些已讀已迴複的信息,她竟然有種奇異的陌生感。


    揉了揉被醉意熏得昏昏沉沉的眉心,傅笙退出手機當前頁麵,將它隨手丟在旁邊。


    真糟糕。


    這間載滿夫妻之間恩愛迴憶的房子,隻剩她一個人了。


    從明晚開始,無論是她什麽時候迴到這裏,都隻會是她一個人。


    而且,她得迴來自己開燈。


    沒人,也沒滿室光亮會跟她說歡迎迴家。


    可也真好。


    終於,她可以自己一個人了。


    不用再演戲。


    …


    沈易出到樓下。


    看見自己的車子後麵停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他半點沒覺得奇怪。


    徑直走過去,他抬手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


    露出裴行末那張略顯憔悴的俊臉。


    看到是裴行末,沈易微微一笑,“裴少跟著我做什麽?難不成擔心我在上麵留宿?”


    裴行末嘴角微抽,“大半夜的,擔心你們的安全,反正我也睡不著,順路送送你們。”


    沈易給足他麵子,不拆穿他。


    擔心他們安全?他們的保鏢又不是吃白飯的。


    如果他們遭遇連保鏢都不管用的危急情況,裴行末更不可能保護得了傅笙。


    更別說這順路,順的是哪條路?


    “沈易,笙笙今晚玩得開心嗎?”裴行末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遞向沈易。


    沈易接過。


    他知道裴行末不至於把一根煙當做收買,不然他不一定敢接。


    “很開心,笙姐親自約的人,都是跟她關係很好,性格也很棒的朋友,就算彼此不認識,也玩得起來。”


    晚上的小聚會,讓沈易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羅文瑤和沈從安。


    他們倆之前可謂是毫無交集,竟然也玩得非常好。


    裴行末剛放心沒一秒,沈易慢吞吞接了一句但是。


    “在包廂裏玩得很好,笙姐出包廂外溜達的時候,遇到討厭鬼了。”


    “趙大小姐跟我說,她們遇到了洛初桐,洛初桐以離婚為由辱罵笙姐,罵得很難聽。”


    說到這,沈易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趙書藝雖然沒跟他複述所謂的很難聽究竟有多難聽,但沈易猜都猜得出來。


    “洛初桐……”裴行末眼尾微挑,眼裏寒光乍現,“又是她啊……”


    一個莫名其妙愛針對傅笙的煩人精。


    “能跟裴少說的就這些,裴少還有別的想問的嗎?沒有的話我迴去了?”


    沈易趕著迴去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他沒興趣跟裴行末在住宅樓下聊太久,


    “當然,我很希望,裴少能跟我一起開車離開,而不是留在這當什麽默默無聞的守護者。”


    裴行末沉默了片刻,“沒別的了,迴去休息吧,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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