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信息的時候,odin還在高高興興地領略東方的大好河山。


    ——當然不會,我不犯賤,記得清清楚楚她當年的欺騙。


    傅笙看到‘欺騙’這個詞,嘴角輕扯。


    果然,感情中,欺騙是大忌。


    而欺騙中,包含了隱瞞、背叛等等。


    …


    宋玉娥往未來集團跑了三天。


    但她連傅笙的影子都沒見著。


    第三天到未來集團的時候,她還見到了沈家的沈老夫人。


    她們目的並不一致。


    宋玉娥來找傅笙,沈老夫人來找沈易。


    沈易避人跟避鬼似的,為了保險起見,根本不下樓。


    倒是傅笙,考慮到自己的名聲,等宋玉娥離開,她下樓跟沈老夫人客套地聊了兩句。


    沈老夫人想學宋玉娥,每天過來,給沈易施壓。


    沈易要是堅持不見她,就是不尊重她這個七十多的老人。


    偏偏沈易不在乎虛名,說不見就是不見。


    而宋玉娥那邊,她隻堅持跑了三天。


    因為第四天,她沒來得及出門,門口就站了兩個警察。


    他們以她涉嫌教唆傷害他人為理由,帶宋玉娥去警局接受調查。


    看到‘宋玉娥被警察帶走調查’這一訊息,傅笙人還在家裏的床上。


    昨晚男人鬧得太晚,以至於她早上睡過頭,幹脆請了一早上假,下午再去公司。


    傅笙推開在她胸前拱來拱去的腦袋,“裴少,你當地下情人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聞言,裴行末抬眼,“我兩天前問起,笙笙說的也是快。”


    有嗎?傅笙摸了摸下巴,她提早那麽多給裴行末畫餅?


    “我怎麽想不起來?”


    “你呀你,貴人多忘事。”


    裴行末寵溺地笑笑,見她一副無欲無求的賢者模樣,也不繼續鬧她,


    “來,我幫笙笙迴想一下。”


    他來了興致,


    “大概是在前天晚上,我抱著你在衣帽間,你雙手撐住全身鏡,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上麵,我吻著你的後頸的時候問的,當時笙笙可是一邊呢喃我的名字一邊承諾……”


    傅笙聽不下去了,紅著臉給了他一腳,“你閉嘴!”


    這種事情,倒也不用連過程都記得那麽詳細!


    難怪她不記得!


    他們意亂情迷的時候,他經常說一出是一出,一會兒讓她叫他的名字,一會兒哄她讓她說我愛你,隻要不是特別離譜的葷話,她一般都會配合他,配合完就忘。


    畢竟那些話,記住會很難為情。


    這一腳恰恰好踢到裴行末的膝蓋上。


    裴行末倒吸一口涼氣,哭笑不得,“謀殺親夫,我膝蓋還沒好全呢,笙笙就這樣對待我?”


    傅笙傲嬌地抬起下巴,“我故意的!讓你口無遮攔!”


    嘴硬說是故意,但事實上,她隻是隨腳一踢而已,並沒有存心衝著裴行末的膝蓋去。


    裴行末掐了一把她那瑩白的小臉,不跟她計較,


    “笙笙想怎麽合理過渡?怎麽官宣我們和好的消息?”


    傅笙早就想好了,“我今晚跟你迴你那邊。”


    說完,她突然想到這句話有歧義,多補充半句,“光明正大地迴。”


    “就這?”裴行末挑了挑眉,佯裝對這個計劃不滿意。


    “當然不止,我先不告訴你,你今晚就知道了。”傅笙翻身,摁亮手機屏幕。


    裴行末看她在打字發信息,也沒非要把她掰迴來麵對他。


    他坐起來,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快十一點了,我去做飯,吃完飯我們出發去公司幹活。”


    傅笙空出一隻手揮了揮,“去吧去吧。”


    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看都沒看裴行末。


    裴行末哪是能容忍自己被無視的人,他俯身啃了一口她的臉頰,驚得傅笙險些沒拿穩手機,


    “你是屬狗的嗎!”


    她感受到臉上濕噠噠的。


    “讓你不看我。”裴行末理直氣壯。


    傅笙哼了一聲,翻轉180度,在裴行末的枕頭上蹭掉他啃到她臉上的口水。


    蹭幹淨,她又轉迴原位躺著。


    無聲地表達對他的報複和嫌棄。


    裴行末被傅笙那幼稚的舉動可愛到,絲毫沒意識到,他自己在她臉上輕輕咬一下也幼稚得很。


    “再躺一會兒就起床洗漱,知道嗎?”


    傅笙拉長聲音,“我知道——”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這種事情,不用人提醒。


    裴行末沒再說什麽,進浴室收拾好自己,下樓做午飯。


    側躺著打字累,傅笙幹脆坐起來。


    ——詩晴妹妹,你能自由活動的時間,隻剩不到24小時了喲。


    ——還有什麽想去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不然以後沒機會了。


    既然宋玉娥也已經被帶走調查,那就隻剩傅詩晴最後一條漏網之魚。


    看在傅詩晴站隊的時候沒玩背刺的那套,傅笙讓傅詩晴在外多逍遙自在了半個月。


    傅詩晴是時候得為她當初做的錯事付出代價了。


    等了五分鍾,沒收到傅詩晴的迴複,傅笙下床洗漱。


    洗完臉刷完牙,做好每日護膚,傅笙再拿起手機。


    有條未讀信息。


    ——謝謝姐姐提前告知。我還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願望,一直沒機會實現,姐姐能幫幫我嗎?


    看完願望的具體內容,傅笙戲謔地勾了勾唇。


    ——當然可以,詩晴妹妹下午去未來集團找我就行。


    傅詩晴的願望真的是……


    不知道該說可悲,還是該說可笑。


    …


    吃完午飯,傅笙沒叫沈易特意跑迴來接她,直接讓司機送她過去公司。


    裴行末則是自己開車去裴氏集團。


    傅笙到公司,傅詩晴已經在一樓的待客區等著了。


    傅笙親自繞到一樓接傅詩晴。


    昔日穿著知名工作室當季高定,挎著高奢包包的人,這會兒渾身上下的衣服飾品加起來可能不超200。


    而且她周身已然沒了千金大小姐的傲骨。


    就像是,一塊被打磨得亮晶晶的假鑽石,掉進泥潭裏,沒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當初打磨她的人已經顧不上她了,沒人撿起她,她隻能在泥潭裏,越陷越深。


    直至——徹底陷進去。


    傅笙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暗色。


    她麵上掛起溫柔的淺笑,“詩晴妹妹。”


    突然聽到傅笙的聲音,傅詩晴如驚弓之鳥一般,


    手腕一顫,雙手端著的一次性水杯裏的水撒出來,灑濕了手背。


    傅詩晴連忙放下杯子,將就著,手背貼著衣服蹭了兩下,用衣服擦掉水跡。


    “姐姐。”


    注意到傅詩晴格外不拘一格的動作,傅笙眸色深了深。


    她唇角含笑,溫溫柔柔朝傅詩晴招手,“我們上樓吧。”


    傅詩晴忙不迭答應,“好。”


    沈易是在兩小時前,收到傅笙的信息說傅詩晴要到未來集團做客的。


    他已經收拾好了總裁辦公室的東西。


    不能給傅詩晴看的重要文件,一概挪到他辦公室。


    餘下的都是放出去也無所謂的不重要合同。


    傅笙帶傅詩晴到總裁辦公室。


    她笑眯眯讓傅詩晴坐在她的位置上,給傅詩晴介紹下午的工作安排。


    “詩晴妹妹把文件架第一層的那三份文件處理完就可以了,你要是覺得合同的條例沒問題,直接蓋公章,要是有問題,用紅筆標注出來,喊秘書進來把文件打迴去重改。”


    傅詩晴怔怔看著被傅笙推到她麵前的公章,心髒怦怦狂跳,


    “我真的可以直接蓋公章嗎?”


    “當然可以。”傅笙鼓勵式地拍拍傅詩晴的肩膀,


    “詩晴妹妹的願望,不就是當一迴傅氏集團掌權人麽?”


    “我沒辦法讓傅氏集團死而複生,隻能委屈詩晴妹妹在未來集團圓夢了。”


    傅笙目光平和,語氣有股‘本該如此’的淡然,


    “而作為掌權人,蓋公章是最基本的權利,沒什麽不可以的。”


    不知怎的,傅詩晴鼻尖一酸,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給傅笙發的願望是——


    想當一次,哪怕隻有幾個小時,傅氏集團的掌權人。


    她以為傅笙頂多給她提供場地,拿幾份很久以前的廢棄合同,用傅氏的舊公章給她玩。


    她本來也隻是想彌補遺憾,找找坐在這的感覺而已。


    她沒敢想,傅笙竟然放心將未來集團的公章給她。


    “姐姐……不怕我用公章做壞事?”傅詩晴喉嚨一哽。


    傅笙隨性地摸了摸傅詩晴的發頂,“我相信詩晴妹妹。”


    “這句話我都說了多少次了,詩晴妹妹怎麽還懷疑自己不值得我的信任呢。”


    傅詩晴無意識地咬了咬唇。


    她之所以覺得傅笙不相信她,是因為她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傅笙。


    瞥到傅詩晴那不太自在的神色,傅笙唇邊溢出一聲輕笑,


    “好啦,詩晴妹妹好好幹活吧,不然沒辦法按時下班。”


    她收迴手,


    “我去沈易的辦公室,詩晴妹妹要是有什麽事情,給我發信息,或者直接去隔壁找我,都可以。”


    眼看傅笙轉身要走,傅詩晴驀地抬手扯住傅笙的衣袖,


    “姐姐,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當初乖乖的,乖乖聽你話,乖乖跟著你學習,和你同心同力,我們姐妹倆,能在傅氏集團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時代嗎?”


    問出這句話,傅詩晴仿佛鼓足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氣,語氣迷茫,聲線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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