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前?


    傅笙眼裏劃過一抹幽光。


    7年前的裴行末,喜歡的人正是他的初戀白月光。


    他曾那麽篤定過,他們能走到互換戒指的那一步?


    傅笙覺得自己要吃醋了。


    但她麵上半分不顯,仍是笑意盈盈,“他那時候有個很喜歡的姑娘,我知道的。”


    “嗯?”


    odin驚訝得連杯子都放迴了桌麵上,


    “傅小姐誤會了,他那時候定製的婚戒,交給我老夥計的是他和你的名字,以及你們倆更年輕時候的照片。”


    他們當設計師的,最忌諱的就是悶頭瞎設計。


    所以一般會向客戶要佩戴首飾的人的名字和照片,根據不同人的屬性進行設計。


    “嗯?”


    輪到傅笙震驚,


    “odin先生確定是7年前嗎?”


    odin點頭,“很確定,我的老夥計比我還年輕兩三歲,不至於老年癡呆記不清東西。”


    傅笙很是茫然,“可是,那時候裴行末有喜歡的人,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7年前,他們既沒有訂婚,裴行末心尖上的人又是初戀白月光,


    為什麽要定製他們倆的婚戒?


    odin抬手,用發繩簡單紮了一下頭發,“我猜是這樣的,裴先生對外承認的確是有喜歡的人,但他不好意思明說是誰,也沒有告白,可能那段時間,他出於種種原因和另外的女孩走得近,以至於被所有人誤會他喜歡人家,但他的心上人其實是傅小姐你。”


    傅笙:“……”


    不愧是生在浪漫之都,長在浪漫之都的人,分分鍾腦補出一場美好的暗戀。


    odin繼續說道,“我猜傅小姐不知道裴先生暗戀了你多年,所以我才會說這是一個秘密。”


    傅笙:“……”


    別的不說,這個秘密確實把她鎮住了。


    “他……”


    傅笙本想解釋不是他想的那樣,可她隻知道裴行末有過初戀,對於他們是何時談戀愛、談了多久戀愛一概不知。


    她發現自己有點解釋不通。


    罷了。


    她自己都沒搞清楚,裴行末7年前定製婚戒是什麽詭異的操作,還是別想讓別人想透了。


    傅笙略有些羞赧的無奈,


    “我迴去找機會試探他,看他是不是偷偷暗戀了我那麽久。”


    她落落大方地道謝,


    “謝謝odin先生分享的秘密。”


    odin喜歡傅笙的性格,“不客氣。”


    扯開話題聊了一些別的,傅笙見已經打擾了odin將近兩小時,


    起身告別。


    odin毫無架子送他們到門口,目送他們走遠,轉身迴辦公室。


    他難得靈感如泉湧,決定幹一會兒活。


    傅笙懷揣著一個,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對的秘密離開,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驗證那個秘密的真實性。


    沈易見傅笙滿臉懵逼,思索了片刻,猶豫著開口,


    “笙姐,你能將裴少和他的初戀白月光的照片帶出來嗎?”


    傅笙沉默了。


    照片被裴行末放進了書房的櫃子,她已經很久沒見他拿照片出來睹物思人。


    她隻要不是運氣特別差,把照片帶出去不會被裴行末發現。


    “理論上……可以。”


    沈易給出一個他覺得合理的建議,“笙姐可以考慮一下把照片送去做真假鑒定,如果照片是真,那裴少訂婚戒的目的值得深究,如果照片是假……”


    如果照片是p圖,


    證明裴行末大概率根本沒有什麽初戀白月光。


    也證明……


    裴行末暗戀傅笙可能不是單純的推測。


    傅笙覺得沈易的建議可行,“等我迴國就去偷照片。”


    “還有——”


    她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等傅明凱那邊的事情忙完,讓負責傅明凱的人去渝城大學,查和裴行末合照的女孩是否真實存在。”


    這個工作量巨大,因為和裴行末同屆的學生,少說也有上五千人。


    在不知道對方名字,不知道對方專業的情況下,隻能一份檔案一份檔案地比對。


    “好。”沈易將這個新任務記下,


    “傅明凱那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他被送到了精神專科醫院,彭醫生已經接手。”


    這是他剛剛收到的新訊息。


    傅笙勾了勾唇,“難怪傅詩晴今天給我打了兩個電話。”


    …


    渝城。


    給傅笙打了兩個電話的傅詩晴心情極其糟糕。


    原本屬於傅氏的大廈被一個叫未來集團的企業買下。


    人家旗下名氣最盛的未來遊戲近兩天在搬遷。


    父親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想要籌錢把大廈買迴來。


    說什麽大廈是傅氏的根。


    要重建傅氏必須先有根。


    可怕的是,母親無腦相信父親,把能變賣的東西都賣了。


    逼得傅詩晴這個‘乖女兒’不得不跟隨。


    傅詩晴隻偷偷藏了一條不值多少錢的碎鑽項鏈。


    其餘的什麽都沒能留下。


    傅詩晴給傅笙打電話倒不是因為傅明凱,而是想傅笙看在……的份上,來帶她走。


    哪怕她沒有經商天賦,她都覺得父親的做法不行。


    她直覺他們的錢會砸進深不見底的大坑。


    他們隻剩這麽一些錢了。


    如果花完,他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遠在海的另一邊的傅笙隻想快快樂樂玩一場,不是很想管傅詩晴的死活,


    因為一直拒接傅詩晴的電話,傅笙也就不知道傅詩晴進步了,竟然能看得出來傅正國會把他們的最後一點餘錢敗掉。


    傅正國本就是既貪婪,又能力欠缺。


    傅笙派去的人甚至沒花什麽力氣引導,傅正國就掉進了坑裏。


    …


    傅明凱被送去精神專科醫院的第三天,


    傅正國那一家三口,因負擔不起酒店豪華套房的費用被趕離酒店。


    傅正國忙聯係自己的‘朋友’,蔚雅連麵子都不要了,挨個給之前和她玩得不錯的豪門貴婦打電話,低聲下氣求他們幫忙,借一處他們平時不住的房產給他們落腳。


    傅詩晴被嚇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她知道錢被花光的這一天總會來,但是壓根沒敢想來得那麽快。


    更沒敢想,他們會淪落到連酒店都住不起。


    圈內那些,全都是看菜下碟的狐狸!無利不往!


    自從傅氏破產,傅詩晴聯係過去得捧著她的那些小姐妹,連從她們手上借十塊錢都困難,更何況是一套房子!


    但是,如果借不到,他們就得流落街頭!


    咬咬牙,傅詩晴偷偷給傅笙撥電話。


    而傅正國那邊,打了好幾個電話,得來的都是那些老狐狸假惺惺的抱歉。


    他氣得臉色鐵青,突然想到,“去裴氏集團找裴行末!他和傅笙沒有公開宣布取消婚約!我還是他嶽丈!我向他借房子,他必須得給!不然我唱衰他的名聲!”


    傅詩晴:“……”


    她覺得這個方法隻是自取其辱。


    與其求裴行末,還不如求傅笙呢!


    偏偏蔚雅覺得傅正國說得對,


    “我這就打車。”


    傅詩晴不想去,奈何不敢忤逆傅正國和蔚雅。


    一家三口從酒店趕往裴氏集團。


    因為今天沒會議安排,選擇在家處理文件的裴行末收到秘書發來的,關於傅正國在公司一樓撒潑找他的信息,他隻想笑。


    讓秘書不用管那一家子,如果他們實在鬧騰得太歡,再讓保安將他們‘請’出去,裴行末把手機扣到桌麵上,繼續奮鬥。


    他心想等晚一點,再打電話去給傅笙講這件趣事。


    畢竟這個點,今早說去玩卡丁車的小姑娘,大概率還沒迴酒店。


    工作到晚上九點半,裴行末結束一天的忙活。


    孤零零出飯廳把中午剩的飯菜熱熱吃了,而後休息片刻,他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裴行末坐到床上,準備聯係傅笙。


    世界的另一端。


    傅笙剛洗完澡,懶洋洋趴在床上,正想給裴行末打個電話,關心一下他的項目進度完成了多少。


    手機忽然跳出來一個視頻申請。


    傅笙嚇了一跳,隨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接起視頻,


    還沒來得及開口感慨他們之間這超神的默契,傅笙就聽見裴行末笑著調侃,


    “笙笙,你是不是派人去引導傅正國花錢了?”


    傅笙挑了挑眉,“嗯哼,你消息真靈通。”


    裴行末看著屏幕裏那張嫩得跟剝皮水蜜桃似的小臉,眸色深了深,


    “我本來是不關注的,但我親愛的嶽父大人聰明的啊,跑去裴氏找我,讓我給他一套空房子,甚至對房子的路段布局提出了具體的要求,一看就是把餘錢敗虧空了。”


    “我沒搭理他。”


    他又不是慈善家。


    他們趾高氣昂跑到他的地盤向他要東西,他沒用暴力手段趕人已經很是善良。


    “他們那一家三口,是打算開始走乞討這個路數了?”


    傅笙隻聽裴行末的前半段話,就能猜出傅正國一定會吃癟,


    “傅詩晴也給我打電話,求我給她一個住處。”


    “笙笙是不是給了?”


    裴行末想到下午五點多,秘書發信息告訴他,傅正國他們走了。


    裴行末不知道的是,


    傅正國帶妻女離開,不是因為有住所,而是鬧了兩三小時,他的臉麵火辣辣的疼。


    而他又堅信他能把傅氏重新扶起來,他以後還能是傅氏總裁,哪能真的豁出去臉麵。


    傅笙點點頭,“給了。”


    “但我畢竟已經破產,拿不出太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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