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兒再告訴你。”


    傅笙本來還愁,要找什麽理由向裴行末提她的想法,沒想到裴行末向她遞了一個話頭,正好。


    “行,那就待會兒說。”


    裴行末抬手看了眼腕表,


    “快十二點半了,走吧,我們去食堂吃午飯。”


    傅笙停住倒退的腳步,“嗯。”


    中午的食堂比早晨的要熱鬧得多。


    熱鬧到傅笙看見了丁靈韻這個‘老熟人’。


    側目淡淡瞥向坐到她旁邊位置的人,傅笙麵無表情,“丁小姐,好巧。”


    丁靈韻抿唇笑得羞怯溫婉,“巧啊,傅大小姐怎麽會在這裏?”


    傅笙不是很想搭理丁靈韻,但她又實在好奇,丁靈韻哪來的臉往她麵前湊。


    “來y國玩,聽說首都大學換了一個五星級主廚,特意來嚐嚐主廚的手藝。”


    這理由扯淡到裴行末低頭忍笑。


    丁靈韻自然能察覺出傅笙在敷衍她。


    她笑意不改,“這樣啊,那傅大小姐多吃些。”


    “說我呢,丁小姐怎麽在這?不去找男朋友玩?”傅笙叉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


    “我現在沒有男朋友。”丁靈韻大方告知,“不過很快就會有新的了。”


    傅笙:“……”


    和戈弗雷分手了?


    她從柯蒂斯那得知,戈弗雷最近被針對得很慘。


    人在火海裏待了一個小時,差點被燒死,雙腿還被掉落的橫梁砸斷。


    丁靈韻莫非是覺得戈弗雷已經廢了,落井下石主動離開戈弗雷?


    傅笙是不知道,她誤打誤撞蒙中了。


    丁靈韻端起咖啡杯,“對了,我的準新男友,傅大小姐也認識。”


    傅笙明白了,丁靈韻看到她沒躲開,是特意跑她麵前炫耀來了,“是嗎?誰啊?”


    丁靈韻微微一笑,“嘉許。”


    不說傅笙,就連裴行末聽到這個名字,他拿叉子的手都頓了頓。


    傅笙麵露譏諷,“不可能!”


    丁靈韻眼裏掠過洋洋得意的自傲,“我用這種事情騙你做什麽。”


    “我跟嘉許已經恢複了聯係,而且聊得很愉快。”


    說著,丁靈韻打開手機裏她和趙嘉許的聊天記錄,把手機推到傅笙麵前。


    出於好奇,傅笙瞄了兩眼。


    是趙嘉許的頭像。


    她頓時想到之前趙嘉許以身誘敵,跟傅詩晴虛與委蛇的事。


    最近趙家要處理的事情多,趙嘉許壓力挺大,很有可能把丁靈韻當成樂子逗著解壓。


    傅笙敢肯定,趙嘉許的妹控屬性雖然不明顯,但絕對不會和一個那般侮辱妹妹人品的人舊情複燃。


    見傅笙沉默,丁靈韻繼續開口,“之前我說話可能直白了一點,我向你道歉。”


    “我畢業後會迴國,跟嘉許結婚,傅大小姐和趙家關係那麽好,到時候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沒必要鬧得那麽僵,對不對?”


    丁靈韻說得看似很有道理。


    傅笙嗬嗬冷笑,“祝你成功吧。”


    反正她不相信趙嘉許眼瞎到吃迴頭草。


    裴行末冷冷睨了丁靈韻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他也相信趙嘉許不會跟丁靈韻複合。


    趙嘉許隻是不著調,隻是藏拙,不是蠢。


    有丁靈韻在旁邊時不時來一句她跟嘉許的感情修複到什麽程度,傅笙覺得飯都不香了。


    吃了不到一半,她放下勺子,“我吃飽了。”


    這話是對裴行末說的,傅笙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丁靈韻。


    裴行末沒勸傅笙再吃一點。


    有隻煩人的麻雀在旁邊,吃不下東西正常。


    動手把傅笙的餐盆和自己的疊在一起,裴行末端著餐盆起身,“笙笙,走吧。”


    傅笙跟著站起,沒同丁靈韻道別。


    轉身就走。


    裴行末都想刀了丁靈韻。


    如果不是丁靈韻,今天一整天在首都大學的行程會輕鬆愉快。


    然而丁靈韻仿佛是專門跑出來惡心人的。


    還好上午已經把首都大學比較有特色的地方逛完。


    從食堂出來,傅笙和裴行末慢慢悠悠往學校門口走。


    “你做好準備了嗎?我可以跟你分享我的心願了。”


    雙腳踏出首都大學校門口,傅笙難得放縱,伸手扯了扯裴行末的衣袖。


    裴行末頗有些受寵若驚,“我能先問問,你的心願對我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嗎?”


    傅笙實誠得很,“壞消息。”


    裴行末默然,他現在收迴要幫她完成心願的話,是不是還來得及。


    輕歎一口氣,裴行末到底還是認命,“沒事,說吧,我的承受能力還行。”


    傅笙啟唇。


    話到了唇齒間,她頭頂一涼,凍得她一哆嗦。


    仰頭看去,“怎麽又下雪了啊。”


    這天氣,要不要變得那麽應景。


    “要不去車上聊?”一邊問,裴行末一邊撐傘。


    “不用,就幾句話的事情而已。”


    傅笙怕去了車上,車門一鎖,她提了她的想法,她的衣服褲子保不住。


    她專門選的校門口這種人多且特殊的地方,就是為了防止裴行末發瘋。


    攥著傘柄的手微微收緊,裴行末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傅笙深吸一口氣,吐出一片朦朦的白霧,“裴行末。”


    不知是不是太緊張,她自己都能聽出來自己語氣的顫音。


    傅笙頓了頓,再吸了一口氣,“我們以後,別聯係,也別見麵了吧。”


    這句話像錘子,瞬間把裴行末的心砸得稀巴爛。


    看到男人眼裏的光亮被暗色吞沒,傅笙連忙補充,“不是永久性的,就兩年。”


    裴行末抿唇,喉結微滾。


    猶如一頭領地被侵奪的狼,壓抑著痛苦,以及——


    把領地奪迴來的狠意。


    他一句話也沒說,但眼神已然能充分表明態度。


    他不願意。


    傅笙和裴行末太熟了,輕而易舉能看懂他的眼神。


    她略有些抱歉地低下頭,解釋,“我跟周醫生聊過,這是他給我提的建議。”


    “我們斷聯兩年,彼此好好思考一下未來怎麽打算,我們都試著跟別人接觸接觸,萬一能遇到更合適的伴侶……”


    遊說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不可能!”


    裴行末緊緊盯著傅笙,“笙笙,你在懷疑我不夠愛你。”


    他不會再遇到什麽更合適的伴侶。


    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傅笙否認,“不是,我是在懷疑我不夠愛你,裴行末,我需要兩年的冷靜時間,我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是繼續和你當朋友,還是不甘於隻當朋友。”


    說到最後,她軟和聲線,“你給我兩年時間,好不好?”


    裴行末沉默,不吭聲了。


    傅笙歎氣。


    果然,要說服裴行末沒那麽容易。


    看向裴行末握著傘柄的手背凸起的青筋,傅笙沒忍住,抬手碰了碰。


    男人的手背比她的指尖還冷,傅笙不由得擰眉,“我可以跟你發誓,就兩年,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兩年後的某一天,無論我們彼此心境改變多大,我們都約著見一麵。”


    裴行末還是不作聲。


    雪越下越大,看到那柄緩緩往她這邊傾的傘,傅笙往裴行末那邊邁了一小步,同時摁住他的手。


    製止他把傘傾斜向她的動作。


    低眸看著覆在他手背上的細白手指,裴行末眸色晦暗,吐出一口氣,


    “萬一在這兩年時間裏,我愛上別人了呢。”


    這話是賭氣。


    他要是會愛上別人,早就愛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那也不是壞事啊。”傅笙格外灑脫,


    “我會祝你幸福,就算那時候我想明白了我還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會纏著你。”


    裴行末:“……”


    好像不經意給自己挖了個坑。


    畢竟同理,如果傅笙在這兩年時間愛上了別人,他也得祝福她。


    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


    “渝城的圈子不大,不說私下聚會,生意上的往來也不少,要完全不聯係不見麵很難。”


    裴行末還是想打消傅笙的想法。


    傅笙眨了眨眼,長而卷的睫毛顫得如展翅欲飛的蝴蝶,


    “渝城的圈子是不大,但真沒小到說偶遇就能偶遇上。”


    與其相信偶遇,不如相信另一方煞費苦心謀劃。


    “聚會其實是能避免見麵的,生意的往來也不一定需要我出麵,如果真那麽巧‘偶遇’,我希望能就著偶遇的日期再順延兩年。”


    傅笙敢提出這個想法,自然是想好了萬全的對策。


    裴行末深唿吸,“真狠。”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好似破了一口大洞,寒風唿唿往裏灌,


    “笙笙,兩年時間太長了,要不我們隻斷聯一年?”


    要說服傅笙放棄幾乎不可能,裴行末轉變思路,為自己謀福利。


    例如縮短斷聯時間。


    傅笙搖頭,“不行!就兩年!”


    裴行末垂眸,眼底黯然,“逢年過節,過生日,我們也不見?連句新年快樂、生日快樂也不能發?”


    傅笙感受到站在自己麵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快委屈炸了。


    但她隻能狠下心,“不見,不發。”


    “裴行末,我們繼續這樣,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是情人地相處,不是法子,我們彼此都冷靜兩年,這兩年好好想想,是當朋友還是當夫妻,我們到時候說個明白。”


    傅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裴行末懂。


    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其實很別扭。


    可他能自己騙自己,將自己代入普通朋友的角色,留在她身邊。


    奈何傅笙不想繼續這樣不明不白地糊塗下去。


    「在完結前,淺虐一下裴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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