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弄不清楚原因,但他心中還是充滿了感激。


    沒有了江辭的牽製,江少歆的攻擊要兇猛許多了,迴身一個巨大的爪子拍下去,硬生生接住了江望樓的金刀。


    江望樓後退好幾布,半隻腳都踩進泥土中。


    難以置信……這頭狼居然這麽厲害?


    “嗷——”江少歆撲上去,江望樓舉起金刀抵擋,他直接咬住金刀,那千斤重的刀身眼看著變了形。


    江望樓整張臉都白了。


    “二弟,看來守護江家這件事還是要靠兄長我啊!”江望亭忽然笑起來。


    梵靈樞心中有某種不妙的預感,迴頭一看,江望亭把祭祀用的箭瞄準了江辭。


    箭頭上鮮血淋漓的肉塊還往下滴著血。


    “開始祭祀了!”


    隨著他的話,‘嗖’地一聲,箭也離弦而去。


    梵靈樞拚命拽著韁繩,把船往岸邊拽,希望能躲過這一箭。


    但江望亭這個人,瘋狂起來簡直不是人,他射出一箭之後,立刻連著射出第二,第三支箭。


    別人想要阻止根本來不及。


    “把他拉上來!”江少歆忽然扔下正在戰鬥中的江望樓跑過來,咬著繩子朝岸上拖。


    江望樓瞅準了這個機會,一刀狠狠砍在她身上。


    鮮血濺在梵靈樞臉上,她的心髒忽然難受起來,一刹那她再也不像一個旁觀者,開始全力以赴想救江辭。


    但是——


    河麵上,一道巨大的黑影跳起來,從小船的一側跳到另外一側,水花濺起無數。


    “鱷魚之神!”周圍的人大喊起來,“鱷魚之神出現了!”


    小船劇烈搖晃起來,江辭往水下一看,密密麻麻的黑影從四麵八方聚集過來,在水底仿佛形成一座巨大的堡壘。


    忽然小船從水麵上升起,竟是被無數條鱷魚爭奪搶食而頂起來。


    一瞬間,他看見岸邊一個少年和一頭蒼狼在拚命地拽繩子,想要挽救他。


    一瞬間,他想到過去很多事情,從出生到這一刻。


    一瞬間,他忽然很清楚了,一定就是他,每天夜裏來給他治療雙腿的人,就是他。


    一瞬間,他舉目望去,原本狹窄的視線卻好像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了,風景逐漸變幻,從黃沙千裏到冰雪皚皚,再到春暖花開……到陰森的魔界,到神聖的九重天。


    這一生,空留遺憾了吧,遠方終究是遠方。


    哢嚓!


    清脆的一聲響,一條鱷魚跳起來,咬掉了他一條胳膊。


    其實他並沒有感覺到痛,隻是像是迎接著宿命那樣,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心裏竟然會空落落的。


    鮮血灑滿了河水,聞到血腥味,無數鱷魚都瘋狂了,爭先恐後跳起來,搶食他的身體。


    他以血肉之軀,祭奠了一群兇猛的野獸。


    “小師叔——”


    遠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撞進他的耳朵裏,仿佛撞到了他的靈魂上麵。


    這個聲音,帶著他的靈魂和思緒,穿過一片濃厚的迷霧,到了一個平靜安寧的地方,周圍樹木蔥蘢,綠草成茵。


    “小師叔!”少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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