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一番談話,猶如一顆大石,在燕飛羽才平靜:中陡然地激起了千層浪,嘩啦啦地水花濺落,讓她的心在深深觸動的同時,更是久久的難以平息下來。  但不管心情有多複雜,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而且要盡快做,抓緊做,除非她願意進宮當什麽皇上王子的破妃子。而現下首先要做的,就是絕了那個癡情的超凡表哥的念,


    這一點她已經和母親認真的商議過了,表哥如今已經弱冠,按理說早就該娶妻生子了,既然自己對表哥沒有半點兒女之情,也不想把表哥拖進這團泥潭中來,把話說絕一點反而對表哥一家都有好處。


    帶著山丹乘轎迴到羽園,還沒走到園門前,斜地裏衝出了一個人,歡喜地喚道:“表妹!”


    “表哥,你來啦!這麽冷的天,怎麽站在門口呀,快進去屋裏坐。”燕飛羽早已得知趙超凡已已等在門口,因此並不驚訝,隻是撩開轎簾展顏一笑。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自己的親表哥,而且真的一直都對自己很好,就算沒有愛情,這一份親情卻也是抹不掉的。


    “沒事,我一點也不冷。”見燕飛羽笑容親切,趙超凡越發笑得滿臉燦爛,粘到了轎子邊守在窗邊一起隨轎子而進,半步也不離開,身後的兩個小廝也俱都陪著笑給表小姐請安。


    他說的倒也是話,姨媽雖然迴去了,但留下的都是深知主子脾性的貼心下人,衣食住行之上不可能照顧的不周全。此刻趙超凡不僅內有輕薄保暖的棉袍,足蹬新式雲頭靴,外頭還罩著一件蓮青鬥紋錦風氅,手上還套著一雙紅色狐狸皮套,簡直是保護的嚴嚴實實,加之今日天氣晴朗日頭溫暖是想要冷一點也難。


    燕飛羽這一句話不過隻客套,當下便轉開了話題,像個正常的表妹一般問他這段日子過的可好,可曾看了什麽書,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兒等等。


    趙超凡見燕羽難得這樣不迴不避地詢問自己,當下眉飛色舞拚命絞盡腦汁地想出一些趣事說於燕飛羽聽,同時大力地宣傳晉陶的風光,想要誘使表妹前去自己家中做客。期間燕飛羽隻是含笑著點點頭或者稍微附和一句,客氣親切之中卻又含著一點疏離,但落趙超凡卻渾然不覺,反而覺得十分滿足,更是一廂情願地感到了莫大的鼓舞發的滔滔不絕。直到轎子過了重門停下,忙著去扶她下車,這才消停了一會。


    “表少爺用茶!”到了屋裏,解去風,表兄妹倆相繼入座,氣質冷豔的大丫環紫雲便上前奉茶麗的麵容上帶著一點淺淺的笑容,輕輕地將茶放在茶幾上。


    “哦,多謝!”看見是她,趙超剛剛還挺放鬆的身體突然微微地一挺,有些僵硬地道。


    “表少爺客氣了。”紫雲衝他微:一笑步輕移了一步。將另一杯放到燕飛羽這邊“小姐也請用茶。”


    這時。趙超凡突然幹咳了一聲去幾上取茶欲喝。沒想到卻因為動作太急有拿穩。茶水一下子晃了出來淋到了手上。趙超凡自幼養尊處優地長大。連皮都不曾蹭破過一點。此刻被熱茶一燙。驚慌之下一時拿不穩。哎呀了一聲。茶杯便哐當一聲掉地。茶水不但濺了自己一身。還連帶地濕了旁邊紫雲地一大片裙擺。


    紫雲驚唿了一聲。忙將托盤一放。一把就托住了趙超凡地手查看。焦急地問道:“表少爺。你怎麽樣了?是不是燙傷了?”


    “沒有沒有!”趙超凡像是觸了電似地急忙縮迴了手。整個身體都往椅子裏退去帶動了椅子拖了幾寸地。同時極快地向燕飛羽瞟了一眼。眼神裏滿是閃爍和慌亂。


    他們兩人之間地互動原本十分短暫並細微。燕飛羽本來還當做尋常不曾仔細留意。直到茶杯掉地。又被趙超凡這麽心虛地一瞟。才頓感趙超凡地舉止似乎有些異常。眼前這一幕也好像有些奇怪。於是在起身關懷趙超凡怎麽樣地地時候。忍不住便向紫雲瞧了一眼。卻見紫雲手上落空。雙唇驀地微抿了一下。仿佛有些受傷。隨即拋下一句“奴婢去拿傷藥”轉身就走。


    難道自己不在家地時候。超凡表哥和紫雲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不成?


    見這情景,燕飛羽一下子起了心,不過眼下卻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忙一邊讓玉蟬去找幹淨的毛巾,一邊讓趙超凡的一個小廝趕緊迴去取幾件幹淨的衣服過來,再讓山丹將炭盆立刻移到隔壁小屋保暖,並叫另一個小廝先扶趙超凡進去把濕衣換下,用風氅裹起。


    趙超凡在她剛開口的時候就想要解釋說自己隻不過被稍微燙了一下手而已,並無大防,可見燕飛羽看向紫雲,心頭忽又一陣心虛,接著剛想要諂諂辯護幾句,卻見燕飛羽根本不等自己迴答就先雷厲


    迅速地吩咐了一連串,自己卻半句插嘴的空間都沒有小廝扶起先走向裏頭。待簾子掀開的時候聽到燕飛羽聲音告一段落,才鼓起勇氣迴頭衝燕飛羽尷尬地笑了一下:“表妹,我沒有被燙著,隻是濕了衣服而已,換一套也就是了,你不要擔心。”


    “表哥你還是快先進去,要是濕氣進體著了涼就不好了。”燕飛羽卻不讓他多說,隻對外麵喊,讓人多拿幾個炭盆進來。


    趙超凡無奈,隻得先進去,讓小廝給自己寬衣並檢查,幸好他穿了棉袍,又及時被扶起身,連中衣都不曾濕,更沒有傷到其他地方。隻是他畢竟心中虛愧,衣服除下後便忙讓小廝先高聲地喊了並不曾傷到別處,好讓燕飛羽放心,才自個兒裹了風氅,惴惴不安地坐在炭盆邊。


    這時紫雲也拿了燙傷藥迴來,因趙超凡是個男子,此刻外衣已除,幾個少女卻都不便進入,加之又隻有手指上略紅了兩處,便讓趙超凡的小廝代勞。


    “都是婢子不好,茶沏得太燙了,才傷到了表少爺。”紫雲輕咬了一下唇,垂頭道。


    “不是不是,是我:己不小心。”裏外間隻隔了一層厚簾子,裏頭的趙超凡自然也都清楚地聽到這句話,忙揚聲辯駁。但說了這一句之後,卻又是大為懊悔顯得太急切了,幸好表妹還在外頭,看不到自己的臉色,心裏又感一絲寬慰,但再一想自己之前的反應似乎太過激了,麵色複又白了起來。


    表妹本來就對自己有些即若離的,而今自己雖然沒有真的背叛表妹,但是如果讓表妹知道那幾個誤會,以為他和紫雲之間有些什麽,那該怎麽辦?


    “表哥也說了關係,你就不要介懷了。可能是表哥剛才說了許多話,一時有些口渴才急了一點才沒有拿穩的。捷安,”燕飛羽喚著裏頭小廝的名字,“我這杯茶還不曾動過,此刻溫度應該剛好,你先來拿進去給我表哥吧!”


    趙超凡的小廝應了一聲,出來將端了進去,紫雲對燕飛羽欠了欠身,低著頭又出去重新沏茶了。


    有了這一個插曲,燕飛原本準備好要攤牌的念頭便緩了緩,待得趙超凡的衣服送來重新穿戴好後,她便隻字不提此事,隻和趙超凡閑談,又向這些日子隻讓替身招待他自己卻偷偷離城而道歉。


    趙超凡早已習慣從來都不因任何事責備她一句,雖然昨晚才知道原來這些日子偶爾才見自己一麵又總是馬上借故離開的表妹是假的,但隻惱了一晚上就又因可以見到真的表妹而開心興奮,如今又有些心虛,哪裏還會再追究此事,再加上紫雲一直默默地伺候在一旁,更是有些坐立不安,兩人聊了一會後竟然破天荒地先找了個借口提出告辭。


    送趙超凡出去後,燕飛羽也當做曾發生過這件事,如常地轉迴了身,叫了山丹、紫雲和玉蟬三人過來,親自捧出了箭荷的骨灰壇子。


    壇子一拿出,屋中氣氛頓時沉入一片抑鬱哀傷之中。


    燕飛羽和山丹還好,畢竟最傷心的時候早已過去,反倒是紫雲和玉蟬,雖然也早就聞聽了噩耗,但此刻骨灰在前,又想到才不過月旬,昔日那個嬌憨活潑、愛玩愛鬧的好姐妹就從此再也迴不來,眼眶不由俱都立刻紅了起來。玉蟬更是止不住抱著壇子,叫著箭荷姐姐,當場哭了出來。


    燕飛羽背對著她們站在窗前,閉上眼默默地聽著身後的抽泣聲,等到眾人的情緒稍稍平息,才低低地道:“你們覺得,把箭荷安置在哪裏比較好?”


    紫雲默然,玉蟬依舊哽咽個不停,半響後,山丹才輕輕地道:“箭荷是個孤兒,雖然人都說落葉歸根,可是我了解箭荷,比起她早已不記得的親人,小姐才是她生命中更重要的人,她一定舍不得離開小姐。所以,我想,如果可以,就讓箭荷留在虎山吧。”


    “嗯,箭荷姐姐和我一樣,最不喜歡孤孤單單了,如果留在虎山,我們還可以經常去看她,還有大頭和小美陪著,她一定會很開心……嗚……”玉蟬強忍著說了一句,又小聲地哭了起來,四人之中,她雖然最有武學天賦,卻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平時也受盡三人的疼愛和關照,情緒的控製方麵難免弱一些。


    “我也同意。”紫雲也低聲道,聲音淒楚。


    “好,那就讓箭荷住在虎山,山丹,這件事你來安排,我房裏還有箭荷的畫像,靈堂就擺在西院吧,上路前帶著她在園中轉轉,讓她再看看生前住過的地方。”燕飛羽依舊閉著眼睛,腦海裏仿佛又浮現箭荷那巧笑嫣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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