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的地毯,昂貴的熏香,柔軟的大唐毛絨料子鋪滿了床榻,一對金杯放置在床頭,這裏本是一個幽會敘私情的好地方,如今去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秀美在盧承慶將高山羊子抱到床上肆意密憐的時候,就把一根足有半尺長的細針刺進了盧承慶的後頸,而後盧承慶就像一截木頭一樣倒在了地上。


    高山羊子幫著秀美將盧承慶抬到床上,就示意秀美可以給外麵的歡奴發訊號了,秀美將自己的衣領扯得更大一些,露出半個**就端著房間裏的一個漆盆走了出去,見到盧承慶的護衛就小聲的說:“大將軍不許任何人在今晚打擾他。”又對公主帶來的那些侍女說:“公主今晚不迴去了,吩咐你們迴去,留下歡奴就好。”


    甲板上的護衛和高山羊子的侍女都留下一個明白的眼神就離開了艙門,秀美接過護衛端過來的清水,打開艙門又走了進去,翻著眼睛白了一眼那個想要往裏麵瞄一眼的護衛,重重的關上艙門。


    盧承慶的胸膛起伏的厲害,眼睛都幾乎要裂開了,但是他的身體卻絲毫動彈不得。高山羊子趴在他的頭頂,玩味的看著憤怒的盧承慶笑著說:“你沒和我做交易的資格,如果是雲燁那個冤家,我說不定就接受了,但是你?盧承慶,你配和我做交易嗎?


    雲燁是個小人,這一點我非常的肯定,但是啊,你是一個偽君子,在大海上一切都會變得真實,不管是小人和君子都有生存之道,大海唯獨不接受虛偽。


    我高山羊子乃是曰出之國的皇女,高句麗之地的皇後,尊貴無匹,雲燁用他的智慧和狠毒獲得了我的尊敬,你算什麽?一隻野狗也要對一隻鳳凰狂吠嗎?


    你不要露出這種萬事好商量的神情,沒得商量啊,我要的你給不了,雲燁就是因為清楚自己給不了我想要的所以要想盡一切辦法毀滅我。


    陸地上再也沒有比你們大唐更加強大的國家了,因此所有人都不願意和你們做鄰居,都想跑得遠遠的,我們都知道和大唐做鄰居不管你表現得多麽恭順,都難逃滅國之災。


    我想做大海上的女皇,盧大將軍您認為有這個可能麽?自從雲燁第一次搶劫了我,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強者擁有一切,弱者一無所有。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的武士們正在悄悄地下水,他們嘴裏搖著刀子,腰裏掛著繩勾,身上背著火油瓶子,正在慢慢地往你的艦船上爬,你聽,你的部下沒有發現,聽說嶺南水師的軍紀很嚴明,剛才飲宴的時候我聽到了熄燈號,大家都很聽話的去睡覺了,隻有你,我的大將軍,還在飲宴。


    如果不是你們唐國入侵,我這個時候就會是高麗的皇後,坐在最美麗的花園裏欣賞最美麗的景致,聽最動人的歌謠,而不是待在鹹澀的大海上和一些臭烘烘的男人在一起,每到月圓的時候還要脫衣服給他們觀看,所以啊,是唐國欠我的,你先要還一些利息。“


    高山羊子說話的時候手上並沒有閑著,一把小小的手插子,不斷地在盧承慶的身上劃來劃去,她不在乎割到那裏,隻是信手施為,這才讓整個過程顯得無比的恐怖。


    秀美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當船艙門傳來一重兩輕的敲門聲,秀美才打開船艙,渾身[***]的歡奴從外麵走了進來,不是來時的那兩個,而是足足三十幾個人。


    “公主,整艘船已經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船上的唐人已經全部殺掉了,鬼塚問是不是現在就點火?”


    高山羊子推開舷窗看看外麵黑漆漆的天空,側耳聽聽大海的歎息,已經開始漲潮了,肯定的點點頭下令道:“就是此刻,毀掉所有的船隻,殺掉所有的人。”


    一隻火箭竄上了天空,那些被分配到艦船上的海盜毫不猶疑的打開自己的竹筒,倒幹盡了那些難喝的液體,拔出裏麵塞子,火油頓時就被均勻的潑灑在堆積在一起的船帆上,一支火把扔了上去,火焰頓時就騰空而起,同時燃燒的不是一艘兩艘,而是上百艘。那些放了火的海盜將艙門拿纜繩拴住,而後便縱身跳進了大海。


    還有很多的船上已經發生了極為激烈的戰鬥,穿著睡衣倉促應戰的副將死命的要求部下向主帥的艦船靠近,無奈被蜂擁而至的海盜船拖住寸步不得前進,最讓他肝膽欲裂的就是那艘船緩緩地移動了,上麵傳來的燈火訊號居然是原地固守待援。


    副將的橫刀在在海盜群中閃爍,不論他殺了多少海盜,也不論他殺死了誰,他的心中都是死灰一片,他根本就不想防守,一心隻想著戰死,或許戰死了,自己的父母家人才不會受到牽連。


    正在巡夜的五蠡司馬忽然發現海港裏火光衝天,眼前一黑差點栽進大海,稍一鎮定就瘋狂的催促戰艦往迴,今天大家都活不成了,隻有將這些該死的海盜碎屍萬段之後自己才有臉麵去死。


    鎖死的艙門很快就被斧頭劈開,船長第一個鑽出艙門,就看見船帆已經在大火中逐漸萎縮,最後變成了一塊黑黑的焦炭,嶺南水師的船帆裏夾雜了大量的絲綢,遇熱就會收縮。


    “打開所有艙門,見到海盜格殺勿論。”


    秦元也看到了衝天的火光,笑了一下就端起酒杯和花枝招展的夫人碰了一下,而後就迴到寢室相擁而眠。


    泉州的官府帶著火龍隊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碼頭,迎接他的確是密密麻麻的弩箭,一瞬間泉州別駕就已經被射成了刺蝟,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大唐的戰艦會向他發射弩箭。


    換在匆匆趕路的雲燁也看到了泉州方向火紅的天空,仿佛整個泉州都在熊熊燃燒,這一幕雲燁太熟悉了,自己攻擊三山浦的時候見過,自己攻擊卑沙城的時候也見過,現在大火燒到自己的頭上了。


    “泉州不必去了,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如果嶺南水師自己打不退那些海盜,活該他們被消滅,我們去海港外麵堵截海盜,這一次,我要讓他們下到地獄裏都記得我憤怒的樣子。


    成九的運氣很差,他在瘋狂的向泉州開進的時候忽然發現前麵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擋在了出海口上,借著明滅不定的火光,他終於想起擋在自己麵前的是什麽東西了,慘叫一聲“大帝號!這是一個圈套,這是雲燁要殺我們的圈套。“


    他的艦隊離開星散開來,但是不論他們往哪裏逃,都會有一道火光追上他們而後整艘船就會爆裂開來,那道火光飛的異常的精準,幾乎每一道都紮在船舷上,又一艘船爆裂開後,成九跳上一艘小小的艨艟繞開大帝號死命的往海港裏鑽,大帝號在這裏,整個突襲已經不可能完成了,現在該想的是如何逃命,必須通知公主,這是成九唯一的信念。


    高山羊子也在廝殺,她美麗的長裙已經不見了,換上了一套青色的勁裝。倆柄長刀被她使喚得寒光爍爍,這個女人居然也是一個高手,輕盈的身段在人群裏翻飛,每到一處地方,總有嶺南水師的將士被砍殺。


    身手不夠強這原本就是嶺南水師最大的弱點,雲燁無奈才配備了主要專門負責搏殺的陸戰隊,可惜被盧承慶幹淨徹底的清除出了艦隊,現在人數居多的嶺南水師居然被海盜砍殺的節節敗退。


    高山羊子抹一把額頭的汗水覺得快意非常,輕輕地躍上另一艘戰艦,手裏的長刀飛了出去將一個酣戰的水手釘死在船舷上,快走兩步腳尖一勾那把長刀再一次迴到手上,讓過一名負傷的海盜,長刀從肋下穿過刺進了另外的一名水手的小腹,抬腿踹走了彎腰的水手,再一刀水手的頭顱就淩空飛了起來。


    鬼塚大聲的喊了一聲好,就怪叫著向新的敵人殺了過去,此時打仗已經沒有了任何章法,隻能如同野獸一般互相撕咬。


    高山羊子忽然停下了腳步,就在剛才她攀上桅杆查看戰場情形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海港外圍總有嶺南水師的援兵湧進來,而成九的攻擊艦隊卻不見蹤影,難道成九在這個時候反叛了不成?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立刻就被她打消了,如果成九背叛自己,自己絕對沒有機會將仗打成現在這個地步,既然成九沒有背叛,那隻能說明海港外麵發生了變故。


    迅速的衡量了一下形勢,高山羊子這就要發布全員向港口突擊的命令,披頭散發的成九就衝了過來,拖著高山羊子就上了自己的小船,並且死命的搖漿,恐怖的大帝號已經下破了他的膽子,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帶著高山羊子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高山羊子重重的一記耳光抽在了成九的臉上,這才將他從混沌中打醒。


    “說,出了什麽事,你的部下呢?為何不帶著艦隊向港口衝擊?“


    “公主,快走,大帝號來了,就在海港外麵,這裏是陷阱。“成九嘴裏雪沫子橫飛,還是清楚的向高山羊子講清楚了自己見到的情況。


    高山羊子看著火光熊熊的海港笑了起來,她清楚的知道雲燁來了,她不再和成九糾纏,抓著纜繩快速的爬上一艘戰艦,朝著鬼塚下令道:“燒毀艦船,向泉州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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