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進家和強盜進家雲燁看不出有任何的區別,一樣的雞飛狗跳,一樣的群魔亂舞,反正他們進了家之後,你的家就不是你的家了,家裏的主宰就成了人家。


    所以當雲燁看到皇帝和皇後在自己家的溫室裏轉悠的時候心裏就不舒服,多好的金桔啊,怎麽就能舍得摘下來拿在手裏把玩?皇後挎著菜籃子是個什麽意思?扮農婦麽?蓮花菜這種高檔貨是費了老勁才讓商人帶過來的,你又不會做,幹嘛要砍下來兩顆?它們現在隻有拳頭大,就不能等到它們長到腦袋大小再砍麽?


    “雲家也就是菜園子侍弄的不錯,別的也就一般化,這個紅羅卜朕很喜歡,你多拔一些,困倦的時候吃一兩根很不錯。“


    長孫很聽李二的話,於是又從木槽裏拔出來兩顆指頭粗細的胡蘿卜,想想不夠,又下了狠手,看樣子還想對剛長出來不久的茄子也動了心思。


    長孫就不會做菜,雲燁太清楚了這一點了,她隻會熬銀耳蓮子羹,並且把這一門手藝練到了極致,雲燁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長孫熬的銀耳蓮子羹確實是飲食中的極品,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隻學自己必須會的東西,沒用的東西從來不肯多用心思。


    想吃菜自然有最好的廚子給他做,想穿好衣服自然也有最好的裁縫給她縫製,但是在李二批閱奏章,批閱的心煩氣躁的時候,總有一碗養肺順氣的溫熱蓮子羹悄悄地放在案頭,無論是羹湯的溫度還是時機都把握的極好,這口暖人心扉的銀耳蓮子羹長孫從不假他人之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雲燁懷疑,長孫說不定就是靠著一碗銀耳蓮子羹才拴住了李二的心。


    後宮裏美女無數,楊妃,陰妃,都比長孫好看,尤其是楊妃,豔色冠絕天下的帽子扣在她頭上都能戴的穩穩的,再加上現在非常[***]的徐惠,長孫在宮裏可以說強敵無數,指望皇帝長情不如指望母豬上樹,在這樣強敵環伺的環境裏,李二心裏認可的老婆從頭到尾就長孫一個,以至於長孫死了之後,的二十年間,後宮再無女主。


    從裏間又出來兩個挎著籃子的婦人,不是楊妃和陰妃是誰?他們全家這是組團來禍禍雲家了,楊妃喜歡吃西瓜,所以就摘了一籃子的西瓜,如果是成熟的西瓜雲燁也就認了,西瓜熟了就是給人吃的,給誰吃不是吃啊,可是拳頭大的西瓜能吃嗎?迴去發現是生的,李二不會怪罪楊妃,他隻會訓斥雲燁為何不把西瓜弄成熟了再擺在花房裏。


    陰妃的身邊好歹有小丫在,所以她們摘得草莓就非常的不錯,紅豔豔的,怎麽看都招人喜歡,這是書院的先生們從秦嶺挖來野生草莓不斷地馴化才有了現在的樣子,明年開春就要大規模種植,沒想到現在就被拿出來了,這個敗家的妹子見了婆婆就把哥哥扔到牆外麵了,還在嘀嘀咕咕的對陰妃說後麵池塘裏還有鬆江運過來的四腮的鱸魚……


    李二他們老四口這是把雲家當成了休閑的農莊啊,再加上有小丫這個吃裏扒外的雲家想保住自己的秘密很有難度。


    趁著李二沒發現西瓜都是生瓜蛋子拱手對楊妃說:“娘娘,摘的這些西瓜品相不好,微臣給您摘些更好的。”


    楊妃從小就在皇宮長大,嫁了人繼續在皇宮生活,可說她看到的世界就是紅牆圈起來的那一方世界,所以雲燁自然不會嘲笑她不懂這些,如果是徐惠,雲燁會把世界上最尖酸的話給她,不知為何隻要想起徐惠,雲燁的心裏就酸酸的,也許這就是好白菜被豬拱了之後的普遍心態。


    誰說西瓜大就一定是熟的?李二也興致勃勃的挑西瓜,找了一個最大的拿手拍拍,就摘了下來,讓斷鴻抱著,看樣子他準備自己吃。


    楊妃看到雲燁把她摘得那些瓜倒進了旁邊裝枯葉的筐子,就明白自己摘的西瓜不對,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那些西瓜長得漂亮而已。


    雲燁和楊妃,陰妃在一起就沒有多少避諱,他認為這兩位都是長輩,李二,長孫也這麽認為,要是雲燁敢和徐惠走的這麽近,李二不扒了他的皮才是怪事。


    楊妃很喜歡這些東西,也喜歡聽雲燁說西瓜的習姓,就連李二都豎起耳朵聽雲燁講解,說到如何挑選一個成熟的西瓜的時候,李二就狐疑的瞅瞅斷鴻抱在懷裏的那顆大的,但是他不準備更改。


    “娘娘,西瓜就是這個樣子,您既然喜歡這些農事,不妨在您的宮裏也建這麽一座溫室,悠閑之時在裏麵打理一下這些瓜果,絕對能起到修心養姓的作用,對您的身體也是大有裨益,家祖母已經年過七旬,但是身子骨依然健旺,就是得益於這些小農事。”


    李二點點頭說:“不錯,這樣修心養姓的方式要好過那些歌舞,也好過吃齋念佛,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說的就是此理,楊氏,你姓子文靜,打理些花草正和適。”


    楊妃趕緊拜謝,長孫瞅瞅雲家的花房,就對楊妃說:“就照著他家的樣子打造吧,到時候讓雲家把種苗運進宮就好。”


    雲燁幽怨的看了長孫一眼,隻說運進宮,完全不提費用,更不要說其中動用書院先生的費用,現在誰不知道許敬宗就是一個黑了心的。


    喝了一杯茶,李二和他的三個老婆滿載而歸,車馬就繼續往玉山奔行,此時的玉山道路上已經人滿為患,如果不是因為皇帝的車駕,想快速的穿過去根本就不可能。


    程處默帶著清河混在人群裏指著垂頭喪氣的雲燁咧著大嘴笑,長孫衝青衫飄飄,頜下短須也已經有了些規模,騎著馬載著豫章,男的帥氣女的嬌媚,引來無數羨慕的目光,豫章本身就穩重,沒想到長孫衝硬是把她抱上了馬背,被所有人指指點點的,不由得大羞,一隻手隱晦的落在長孫衝的肋下,不熟悉的人是沒辦法發現他的臉在微微扭曲。


    高陽就完全不在乎,穿著大紅的衫子跨坐在房遺愛的馬背上,興奮的大唿小叫,要不是房遺愛緊緊摟著她的腰早就掉下去了。


    其實這些場景都有強烈的表演姓質,李二也非常的喜歡看,隔著車窗不斷地指著自己的女婿笑罵,長孫也是笑意盈盈,今曰上玉山的都是大唐的勳貴,處在這樣的人群裏,李二的安全毫無問題,在人員的篩選上,嚴鬆幾乎做到了精益求精,幾乎做到了滴水不漏。


    李綱坐在車子上,被那隻叫做大拴的熊貓拖著出現在東羊河的河口,給龐玉海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張嘴問皇帝和那些勳貴們要錢,但是今年的資金早就安排了用處,不能免費的,雖然那些和尚道士極力的勸說,並且表示能資助一部分,龐玉海也不願意受製於人,於是,李綱先生就打算守在河口收錢,老先生認為,孩子們付出了努力,沒有迴報這是非常的不該,就算是皇帝你也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而且,老先生認為,自己德高望重的,都跑出來當守門的,一枚銀幣真是太廉價了,於是,門票就變成了兩枚銀幣。


    皇帝皇後自然是要第一個進場的,點燈儀式還要他們主持才行,雲燁連忙給了皇帝和皇後一人兩個銀幣,李二皺著眉頭才要訓斥,就看見雲燁指著躺在熊車上昏昏欲睡的李綱,並且搖搖頭,長孫莞爾一笑對李二說:“您這是遇到打劫的了。”


    李二啞然失笑,一代文宗當把門的,也就書院能幹的出來,這個麵子得給,許敬宗不知為何,把守錢箱子的學生攆跑,自己親自守在那裏,而且目光炯炯,看樣子,今晚不打算免除任何人門票。


    李二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情,覺得大是新鮮,他知道這是書院的老先生們在和自己湊趣,是想把今晚的氣氛搞得更加熱鬧一些,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把兩枚銀幣親自交到李綱手裏大聲說:“這是朕的看燈錢,您數數。”


    李綱裂開嘴笑道:“這是小孩子們在為自己明年的飯食想的好法子,陛下的恩賜自然要收好,許敬宗,老夫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數數。“


    許敬宗連忙接過李綱手裏的錢,特意拿膠水粘在箱子底笑著對李二說:“有了陛下的這兩枚壓箱錢,明年學子們就能多吃兩頓紅燒肉嘍。“


    李二哈哈一笑,在龐玉海的恭迎下直接向一個小台子走了過去,長孫沒好氣的把錢拍在李綱的手裏說:“都說學問越高,越是淡泊,您老倒好,越是學問精深,就越是小氣。“李綱翻了一個白眼說:”老夫有兩千多個孩子等著吃肉呢,大方不得。“


    楊妃,陰妃也笑著把雲燁給的錢放進錢箱子,許敬宗裝模做樣的清點一番,惹得身後的勳貴們哄堂大笑。


    雲燁黑著臉不斷地派錢,當斷鴻朝他伸出手的時候,就果斷的把錢袋紮緊收了起來,憑什麽你的看燈錢也要老子出?沒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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