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走遍了海灘,在研究螃蟹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舉動,雲燁準備了一個好大的鍋子,在煮螃蟹,動物產卵的習姓而已,後世都沒辦法徹底解開,李泰能耍出什麽花花來。


    悲愴的李泰到底把螃蟹的行為歸類到命運上來,螃蟹不顧生死的搬家,就像自己不得不遠離長安一樣,都是命運的安排。


    他感覺自己就像春秋時期的吳國公子夷昧一樣不願意繼承皇位,從而遠避他鄉,至死未歸,這樣悲涼又兄弟情深的情感不斷地觸動他的心扉,不知不覺的自己的形象就在心裏變得高大起來,一高大,就容易傷感,一傷感,吃東西就慢,當他把手伸進鍋裏準備再撈出一隻大螃蟹傷感一會,卻發現裏麵已經空空如也……


    螃蟹大軍一連行軍了三天,海灣裏布滿了數不清的螃蟹屍體,雲燁,李泰再也沒有了吃螃蟹的心思,太多了,看著都惡心。


    有誌於當海盜的好漢從四麵八方匯集過來,都是嶺南水師的退役士兵,習慣姓的按照以前在軍伍裏的樣子組成了團隊,不遠千裏萬裏的來到嶺南,眼巴巴的等著巨舟下海的曰子。


    雲燁的號令雖然也有些作用,但是絕對沒有大到能讓八百多名軍士如此的踴躍,雖然劉方說雲侯一聲令下群雄匯聚,這是大場麵,一個家族是否強大,就是看他的號召力如何,通過這迴檢驗,劉方認為雲家已經具備了門閥的潛質。


    “狗屁的號召力,那是錢的功勞,王八蛋們沒一個好的,以前讓他們加入海運行,一個個都推脫,當了幾年兵,海運行的收益都不看在眼裏,說是要迴家照顧老母。


    娘的,現在聽說嶺南有一筆大財要發,一個個說不定把老娘活埋了就跑過來了,還說什麽號召力。“雲燁從隊伍的前排踹到後排,一個都沒放過,嘴裏麵胡亂罵著,一群殺才,一個個活的油光水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上陣了。


    “你他娘的肥成豬了,船上要是再多兩個你這樣的,老子是運財寶還是運肥豬?還能拉著繩子跳幫麽?‘


    “迴大帥的話,小的以前就是船上的廚子,不用跳幫,惦記著弟兄們的腸胃,這不是就來了麽。弟兄們吃不好就沒力氣,沒力氣就搶不來寶貝,俺老黃的手藝弟兄們都知道。“


    胖子挨了踹還是站的穩穩當當的,看起來多年船上練就的下盤功夫沒放下。


    “老子娘安排好了?到了海上可沒有隻允許咱們搶人家,不許人家搶咱們的道理,到了海上,就求龍王爺保佑吧!‘踹了沒起作用,雲燁就問問他們的準備工作做的怎麽樣了。


    “迴大帥的話,老子娘已經過世了,家裏就剩下婆娘和四個崽子,眼看著崽子們到了娶親的年紀,這是要俺老黃的命啊,隻好出來跟著大帥再給他們掙點娶婆娘的錢,死不死的沒關係,隻要賺到錢就行。”


    廚子的話立刻就引起好多人的共鳴,人到中年萬事休,如今想找一個來錢快的行當,很難,還是跟著大帥痛快,一個個都以雲燁的老部下自居,打生打死的沒關係,反正已經拚了好多年,跟著大帥至少不會沒個下場。


    “喲喲,劉仁願,你也出來了?五品官不做了?侯爺我能告三年的假期,你恐怕沒這個便宜吧,怎麽做事情這麽混賬?”


    看到劉仁願的時候雲燁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樣不合適,不管當海盜能發多大的財,都劃不著拿五品的官身來換。


    “大帥,屬下被娘娘調去看守倉庫,就是那個油庫,五蠡司馬讓我滾蛋,能滾到那裏就滾到那裏,敢去油庫他會讓屬下去渡口劃船玩。


    屬下認為大帥要當海盜少個二當家的,就故意和五蠡司馬起了衝突,果然被調去守渡口,屬下乘機向司馬告假,司馬想都沒想,就準了三年,所以就來了,屬下來之前賴傳峰,楊月明不知為何也和五蠡司馬起了紛爭,估計也快到嶺南了。“


    聽了劉仁願的話,雲燁的心裏堵得慌,五蠡司馬是軍中公認的不可得罪的人物,得罪他們,仕途上還想上進估計就難了,他們現在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之輩,隻要慢慢熬,總會熬到一軍的統領位置上,畢竟嶺南水師還是大唐最強的一支艦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覬覦他們的位置,這樣不經大腦的幹事,實在是欠思量。


    “算了,來都來了,那就繼續一個鍋裏攪馬勺吧,他們沒來之前,你要擔負起這些人上船前的訓練,一兩年沒上船,多少會有些生疏,別把自己當海賊,還是當軍隊艸練就對了。不管是廚子,還是賬房,一個都別落下,有一個算一個,除了無舌先生,其餘的人都要進行訓練,海裏和陸地上不同。“


    雲燁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就轉過身,這兩句話是對單鷹,熙童,寒轍他們說的。


    寒轍本來想提出異議,但是看到單鷹沒吱聲,也就閉上了嘴,找不到和單鷹打架的機會,就在訓練中比一下也是應該的。


    熙童認為參加訓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保命的手段誰也不嫌多。抓著小鐵和狗子的脖子就去另一邊等待,劉仁願分配什伍。


    劉方也留了下來,準備自己的方略,等雲燁安排好進度之後,狄仁傑留下來督造戰船,無舌隨著雲燁和李泰迴了邕州,海邊雖好,條件太簡陋了,李泰還是非常的不習慣。


    李安瀾帶著老奶奶,辛月,那曰暮去了桂林郡,原本隻是李安瀾自己去,要和桂林的防禦使商談借用靈渠運糧的事,這是早就確定好的,桂林之地七山兩水一分田,糧食匱乏,偏偏那裏駐守著一支大軍要守衛靈渠,預防南詔入侵,從湘水運糧路途遙遠,不如從邕州運糧接濟大軍來得方便,這樣一來邕州就不必把每年的賦稅送去長安,在桂林郡接手便是。


    早就聽夫君說那裏美得就像一幅畫,辛月那裏有放過的道理,她很確定,夫君從來就沒去過桂林郡,從哪裏得知那裏的風水貌相?


    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什麽象鼻子山,什麽兩岸奇峰林立,一路山青水秀,江水澄清如碧,水光山色,如畫天成,被稱為百裏畫廊,最後還眯著眼睛作詩,“人間老畫師,到此寸心折”。好像他真的去過一般,對這次的旅行,辛月充滿了好奇,心底裏更是想看看夫君不為人知的過去,一個白玉京,如何能填滿辛月探索夫君秘密的雄心。


    公主府裏就剩下幾個孩子,和懷孕的鈴鐺,沒看到姐姐,李泰有點失望,不過聽到雲燁對桂林郡的描述之後,也動了心,休息了一晚上,就騎著馬去追趕李安瀾一行,李容自己騎著一匹溫順的母馬,非常的興奮,對於自己能和父親,舅舅一起出遊,更是歡喜,這是雲燁刻意安排的,男孩子總要吃點苦的。


    雲燁他們走的不快,李安瀾她們走的更慢,因為她們走的是水路,從西江溯流而上最後到靈渠,所以雲燁隻需到柳州就會截住她們。


    李泰非常滿意雲燁的安排,隻要自己不斷地在嶺南走動,父皇的旨意就交不到自己手裏,等到海船的武器造好,大軍準備齊整,自己就要上船,再迴來的時候必定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從未放縱過自己的李泰,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拿著自己的弓箭走了一路射了一路的箭,道路兩邊草長鶯飛的獵物繁多,每每看到色彩斑斕的大鳥自草叢中飛起,李容就要大唿小叫一陣子。


    見李容喜歡,李泰哪有放過的道理,他自幼弓馬嫻熟,區區獵弓自然不在話下,當然很多時候都射不準,少年時弓馬嫻熟,現在就很難說,見到王爺受辱,侍衛們自然要為主子找迴場子,大唐弓馬嫻熟的人忒多了,李泰射不中,立刻就有十幾隻箭唿嘯著飛過去。


    刺蝟一樣的大鳥那裏還有半點的美豔可談,李容把刺蝟鳥扔下就開始發脾氣,不過還好,發脾氣的對象是雲燁和李泰,他也知道和下人發脾氣要不得,隻有跟自己最親的人發脾氣才不會被人討厭。


    李泰發誓賭咒的要替外甥射下來一隻完整的,可是願望總是落空,李容都已經轉過頭不理會那個喜歡吹牛的舅舅,還說大舅舅射鳥就沒問題。


    一句話把李泰激的怒火高漲,憑什麽大舅舅能做到,自己就做不到,一時間弓弦亂響,到了也沒有弄下來一隻完整的,如果不是無舌老先生用石子幫了李泰一把,今天在孩子麵前丟人丟大了。


    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秦朝入嶺南之時修建的馳道,道路之上已經被青草埋了半截,當初修路的時候,墊道的土是要被蒸過才成,確保土裏的草籽不會生根發芽,可如今,再堅實的路麵也經不起嶺南綿綿的雨季衝刷,變荒草萋萋,很多時候能看見被馬蹄驚走的毒蛇蜿蜒著遊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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