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來都是善變的,為了去接那日暮,雲燁特意給辛月安排了她最喜歡幹的活,那就是數錢何邵從長安一車車的往家裏拉錢,都堆在大庫房裏,亂糟糟的一大堆,也沒個數,何邵現在數錢從來都不一串串的數,都是用大秤稱量,所以在雲家賬房記錄的時候,錢都是用重量來計算的,這讓前來計算雲家收入的魏征黯然神傷。


    看著雲家繳納十萬貫賦稅,再看看雲家堆積如山的銅錢,有幾次他都想張嘴讓雲家多繳納一些賦稅,反正雲家的錢來得容易,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無他,現在,滿長安勳貴自動繳納賦稅的就雲家一家而已,後來才有何家,現在或許還多了程,牛,秦三家。


    辛月抱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看著仆役們如同螞蟻一樣的進進出出的搬錢,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金子和銀子都被老錢存到錢莊去了,剩下的銅錢就是雲家為準備書院準備的錢款。


    小東跟在仆役後麵一趟趟的數,順便撿一些散落的銅錢,她很珍惜銅錢,被踩進泥裏的也要,一枚枚的挖出來,洗幹淨之後收好,這些錢自然就成了自己的,美其名曰,撿的。


    辛月在記賬,記著記著,煩躁的把手裏的筆扔出老遠,喘著粗氣看門口。


    雲燁站在長安三十裏外的亭子裏,那日暮今天就會到達,程家的商隊遠遠地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雲燁從鞍袋裏拿出嘎啦汗放進懷裏,每次那日暮都要看,這個傻女人似乎認為隻要雲燁還保存著嘎啦汗就會一直喜歡自己,這是一個什麽大神說的來著?


    草原上的大神很多,連水塘都有一個大神,反正隻要你出了帳篷,總歸會遇見一位神靈,雖然看不見,那日暮卻虔誠的相信,她身邊充滿了神靈鄰居,所以她去水塘裏提水會禱告,打草會禱告,連點堆火都會向火之神祈求賜給她火種。


    雖然是雲燁給她火折子,她依然固執的認為是火神讓雲燁給自己的,所以她從不感謝雲燁,隻感激天上的神靈。


    遠遠地聽見一聲馬的嘶鳴,沒錯,是大青馬的聲音,雲燁不管養什麽動物,最後都會和他相處的非常融洽,聞到了雲燁的氣息,自然要打個招唿。


    一道火紅的影子風馳電掣的飄了過來,身後的披風被風扯得筆直,一個漢家女子裝束的騎手,熟練地駕馭者胯下的戰馬,遠遠地有“哥哥”的唿聲傳來……大青馬的前蹄高高的揚起,還沒等落下來,那個穿著火紅色衣服的女子就直接撲到雲燁懷裏,一下子就把雲燁撲倒在地,也不管路人奇怪的眼光,那日暮就騎坐在雲燁的肚子上,手開始在他的懷裏掏了起來。


    嘎啦汗剛好被體溫暖熱,那日暮把它在自己的臉上蹭蹭,又小心地放迴雲燁的懷裏。


    在雲燁臉上親一下驕傲地說:“我漂亮吧,現在我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女人,色楞他們都說需要五百頭牛作嫁妝才能把我娶迴去,你就給了我一塊石頭”。


    說完就很委屈的從脖子上取下雲燁的白玉佩,放在雲燁眼前讓他看。


    兩年沒見那日暮長大了,且不說跨坐在雲燁肚子上的圓潤的臀部,就她胸前那一對突起的豐盈,就足以讓男人為之瘋狂,麵容之上雖然有一些風霜的痕跡,卻也多了些富貴之態。


    雲燁小心的在她的頸項間聞聞,還好,隻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居然是雲家產的極品梔子花香,沒有以前那股子牛羊的騷味。


    見了雲燁那日暮非常的興奮,連說帶比劃的給他講草原上的發生的一切事情,什麽撿牛羊了,什麽袖子裏裝著生薑在軍營的向那些唐將哭訴了,什麽所有的羊都被剃的光溜溜的樣子滑稽了,說到最後,就趴在雲燁懷裏開始哭泣,說好幾迴都夢見雲燁去草原上看她,醒來以後,臉上隻有淚水,不見人。


    雲家仆役很懂事的背對著圍成一個圈圈把雲燁和那日暮圈在裏麵,自家侯爺被女人騎在肚子上的樣子還見不得人。


    雲燁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撫摸著那日暮的頭發,讓她盡情的傾訴,她的眼淚很多,把雲燁的衣服都浸透了,胸膛的肌膚能感受到那些眼淚裏蘊含的悲涼。


    那日暮把雲燁的手抓著按在自己飽滿的胸膛上對雲燁說,是不是變大了?我每天都喝牛奶,就是為了將來養一個壯壯的孩子,讓他成為草原上的大英雄。


    不能再讓她騎在自己的肚子上了,禁欲多時的雲燁經不起這種香豔的刺激。


    把那日暮抱了起來,她卻不肯從雲燁的腰上下來,咯咯的笑著掛在他的身上像隻大樹懶,雙手環著雲燁的脖子,兩條腿把雲燁的腰夾得緊緊的。


    這樣子騎馬會被長安所有的道學先生們詛咒,所以坐馬車就成了唯一的選擇,宦娘兩年時間能把那日暮調教成這個樣子,實在是難能可貴。


    迴頭看看坐在程家馬車裏的宦娘,她似乎變得年輕了一些,圓圓的臉上飽含著笑意,看著那日暮對雲燁撒嬌,就仿佛再看自己不懂事的女兒。”這兩年辛苦你了。“雲燁沒有說其它冠冕堂皇的感謝話,直接就說最中心的內容。”侯爺說錯了,這兩年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我夢想裏的生活也不過如此,感謝侯爺對草原上的一切支持和包容,沒有你,我們不會取得成功,那日暮還是孩子心性,您多憐惜。“那日暮掛在雲燁身上,看看雲燁,一會又看看宦娘,很不理解為什麽一家人會如此的客氣。


    純潔的心容不下那些暗影裏的汙穢,雲燁,宦娘相視一笑,不再說話,今日裏,不該有什麽算計和顧慮,相逢應該開心才是。


    那日暮一刻都不願意離開雲燁的懷抱,坐在馬車裏嘰嘰呱呱的訴說自己的每一項成就,她隻願意讓雲燁為她感到驕傲。


    跟隨的突厥少年們忽然騎在馬上唱起了蒼涼的古歌,聽不懂意思,隻單純的感到歌聲裏蘊滿了祝福。


    那日暮忽然害起羞來,鴕鳥一般地把頭蒙在雲燁的懷裏,屁股卻翹得老高。”他們唱的什麽?很好聽啊。“雲燁拍拍她的屁股問。”是送親的歌,哥哥,我來嫁給你,有他們送親,卻得不到大阿滿的祝福,我請了大阿滿,我答應給他十頭牛做謝禮,他也不肯,說我總有一天會被天神懲罰。“提起天神,那日暮就恐懼的渾身發抖,雲燁心中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看來,大唐的暴戾手段依然不能讓他們低頭,他們還是固執的相信自己的神靈。


    給那日暮擦去了淚水,雲燁笑著說:”你現在是漢家的媳婦,以後會有漢家的神靈來保護你,大阿滿不同意你嫁給我,還要詛咒,那麽雲家的曆代祖先當然會懲罰他,不但會懲罰他,還會懲罰所有的阿滿。“單純的那日暮聽不懂雲燁話語裏森森的寒意,隻是覺得自己很幸福,有一群強大的祖先保佑自己。”祖先會喜歡我嗎?不過沒關係,他們一定會喜歡美麗的那日暮。“她永遠都是那麽的自信滿滿。


    夕陽下的雲家牌樓,顯得更加的高大巍峨,辛月才讓人重新刷了兩遍漆,富麗堂皇,莊嚴肅穆已經無法訴說他的資質,辛月這是下了血本啊,就為了給那日暮一個下馬威。


    沒效果,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對那日暮沒有一點效果,她隻單純的認為雲家的牌樓花花綠綠的很好看。辛月的錢白花了。


    那日暮走在即將收攤的集市上,活波的像隻小麻雀,她什麽都喜歡,隻是鬱悶一點,就是這裏的東西不能檢,需要給錢。


    明知道家裏的人都在等,雲燁也不催促那日暮,陪著她在集市上漫步,直到那日暮要把兩口巨大的鍋子要往馬車上搬,雲燁才製止了她的不理智行為。


    這時候馬車上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塞滿了,什麽漂亮綢緞,新式的椅子,塗了紅漆的馬桶,小孩子的撥浪鼓,風車,還有各種秋日裏才下來的果子。


    她自己抱著兩個雲燁給她掰開的石榴左一口,右一口吃的得意,把石榴籽嚼的咯吱咯吱直響。


    那日暮失望的看著攤販們紛紛離開,草原上隻有天神生日的時候才會有這麽多的人聚在一起,每迴的離別,說不定都是生離死別,所以那日暮不喜歡離別,一點都不喜歡。”明天日出的時候他們還是會來的,每天都是這麽熱鬧。“”真的?明天他們不去放羊?“”不去,他們就靠著賣東西生活,就像你在草原上看到的商隊一樣。“單純的人,哀怨來得快,去得也快,聽雲燁說他們隻不過是迴去睡覺,明日日出還會出來,心中立刻就沒有了悲傷,隻有滿心的歡喜。


    雲燁做好了那日暮在家裏鬧笑話的準備,也做好了救場的準備,隻要看看辛月揚起來的脖子,就知道那日暮將會遭受怎樣的刁難。


    事實與雲燁想的不一樣,那日暮拜見老奶奶的時候禮儀標準的近乎無可挑剔,無論是稱謂,還是跪拜,都合乎標準。


    奶奶高興的把那日暮扶起來,上上下下的打量,笑的最都合不攏,豐乳肥臀從來都是一個好生養的標誌,雲家現在隻有兩個孩子,太少了,如果不是雲燁極力反對,奶奶早就給雲燁娶了不知多少房妾侍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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