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童走了,帶著自己的承諾,還有責任走了,他和單鷹很像,都屬於那種喜歡給自己脖子上套枷鎖的人,一個為了老爹遺留下的責任放棄了心愛的響馬事業,一個為了能多要幾個老婆,甘願放下自己的遊俠的架子,向雲燁求救。


    傻子啊,全是傻子,自己周圍這種傻子越來越多了,這不是一個好現象,老牛家的仆役合同正在向雲家看齊,老程家也是如此,聽說老秦家也準備把仆役的放良年限改成三年。


    心安理得的把他們壓榨一輩子不好麽?雲家是沒辦法,老奶奶心善,再加上家主是個敗家的二百五,種田都能種出笑話來的人家,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你牛家,程家,秦家跟著發什麽瘋,一個個都是殺人如麻,全身都被鮮血泡透了的人,也會有善心?


    “把頭擰掉,再順著傷口手上用點力氣往下一撕,皮就掉了,小子,你會不會剝皮?”老哥仨坐在房簷下麵,一人一把茶壺看著悠閑,老程不時地嘲笑一下正在樹蔭下麵給兔子扒皮的雲燁和程處默。


    一大早就帶著弓箭出去打獵的三位老將,隻不過轉悠了一個多時辰,就帶迴來十幾隻兔子和野雞,既然是長輩親自打的,那麽雲燁就隻好親自收拾,老牛別的不在乎,對於長幼尊卑卻看得極重,好在程處默也在,兩人動手快好多,當牛見虎趕迴來的時候,地上隻剩下三四隻野雞。


    把剩下的活交給牛見虎,雲燁就洗洗手,來到三位老爺子跟前說:“伯伯,這迴小子請您三位大駕來玉山,是有一個重要的事情給長輩們說一下,順便請伯伯們給小子拿個主意,這件事情委實太大,牽扯的人和錢財太多。”


    “小子,你要做什麽?好好地過日子,沒事幹多去書院教教書,你把諾大個書院辦起來,自己卻每天和銅錢打交道,這不是長久之計。”老程現在對雲燁的折騰能力有了新的認識雖然每一迴都會有大收獲,卻也伴隨著各種心驚肉跳。


    “伯伯們先看看再說吧,咱們先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再說這件事情能不能做,等一下,太子也會來,我們先好好的商量一下。”


    雲燁一行人來到了花園假山旁邊,隻見坐在小亭子裏喝酒的老江扯動身後的鐵鏈,一個黑洞洞的地洞門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裏原本是雲家調配香水的地方,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家祖母,看的甚牢,不讓傳出去,說是泄了秘密,會讓子孫沒有飯吃。”


    雲燁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誰知道三個老將都沒有要笑的意思,老程扒拉雲燁一把:“趕緊的,小子,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迴麻煩大了。”老秦老牛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地道裏也不昏暗,被燈籠照得明晃晃的,旁邊的小房間裏不時地有雲家女眷出沒,雲燁甚至在一間小屋子裏看到稱心正在陶醉的嗅著香水。


    老程好奇的想要看個明白,卻被嬸嬸一轉身就把門關的死死地,摸摸鼻子笑著說:“老夫就是看看,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老秦沒好氣的推老程一把說:“這是人家家裏的機密要地,能進來已經當是一家人了,連點做客的禮儀都不懂了。”


    越往裏走,香味就越發的濃鬱,這裏都是庫房,奶奶砌這個庫房的時候可是下了死力氣的,周邊全是一水的麻石,水泥勾的縫子,一看就是那種堅不可摧的摸樣。


    兩個老兵坐在一個小桌子上下棋,狼吃娃娃棋,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一眼,見是雲燁,又低頭繼續下自己的棋。


    最中間的鐵門上掛著一把巨大的鎖,嬸嬸拿過鑰匙,遞給雲燁就迴到自己的屋子裏去了。打開門,雲燁點燃了屋子裏的油燈,隨著油燈被一盞盞的點燃,三位老將的眼睛也從密封狀態變成了環眼。


    “老天爺啊,小子,你是不是打劫了東海龍王?”老程看著晶瑩璀璨的一屋子玻璃飾品,徹底就發狂了,摸摸這個看看那個,覺得那一件都好,那隻站在石頭上準備展翅的鷹,那匹四蹄騰空腳踏飛燕的駿馬,咦,這兩頭肥碩可愛的豬也不錯。


    老秦在吸涼氣,老牛發愁的抱著頭蹲地上,他們可沒有老程欣賞寶物的心情,滿滿當當的一屋子,每一件拿出去都是罕世的珍寶,這可怎麽得了啊。


    雲燁拿起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明玻璃球問老秦:“伯伯,你看這個東西賣多少錢合適?”


    老秦接過去仔細看看玻璃球裏麵飛翔的飛天,然後說:“老夫不會定價,但是別人告訴我說這東西是他花了五千貫買來的,老夫一定相信。”


    門背後的銅鈴響了一下,雲燁對三個長輩說:“太子來的比預料中快,伯伯們既然也拿不準主意,那就讓皇家來定吧,晚輩隻想把這些垃圾趕快清理出去。”


    “垃圾?小子你口氣太大了吧。”老程正拿著一匹飛馬在研究,聽到這話,很不樂意。


    “程伯伯,滿屋子的東西都沒有您腰上掛的玉佩值錢,說白了,這些東西都是用沙子燒的,您說會攤多大本錢,一千貫已經是小子吧本錢擴大了十倍說的。”


    老程似乎聽見自己的心都碎了,看看手上的飛馬,再看看腰上的玉佩,怎麽看自己的玉佩連一隻馬腿都買不來,可是雲燁是不會騙他的,說沒有玉佩值錢,那他一定沒有玉佩值錢。


    “小子,你的意思是這東西你想弄多少就會弄多少?”老牛從雲燁的話裏聽出來了另外的一重意思。


    “胡子用這東西騙我大唐多少錢財,老祖宗早就把這東西造出來了,就是沒傳下去罷了,小子重新找到了造玻璃的法子,原來簡單地令人發指,現在,到了那些該死的胡子們還債的時候了。”


    “小子,我看你是打算連長安有錢人一鍋端掉啊,管家給我說,你的木頭已經運到了長安,現在正在打撈,還有紫米,龍涎香,聽說還有舍利子,有會變換顏色的熊皮,再加上你家的香水,寶刀,馬車,你打算搶劫這些勳貴們麽?”


    “搶劫,誰要搶劫,這裏可是黑燈瞎火的地方正好下手,”李承乾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轉過牆角,就對三位長輩施禮問安。


    問候完畢就問雲燁:“燁子,你說的大麻煩是什麽,有什麽事情是你現在解決不了的?”


    “錢太多的麻煩,”雲燁苦著臉對李承乾說,玻璃一旦放出去,會對大唐脆弱的經濟造成怎樣的衝擊雲燁一無所知,隻知道,弄不好,會惹出滔天大禍,所以找李承乾來,就是準備找一個可以抗下這件事情的大頭。


    “錢多你說話啊,孤家都快要窮死了,馬上就要成親,東宮還是破破爛爛,你把錢給我,我來替你煩惱。”他以為雲燁在開玩笑,就開玩笑似地大包大攬。完全沒有看見三個老家夥幸災樂禍的笑意。


    “太好了,有你這句話就好,現在這些錢都是你的了。”說完雲燁就閃開擋在門口的身影,李承乾茫然的抬頭看,隻見一屋子的奇珍異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讓他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燁子,你說,這些東西都是給我的?”李承乾艱難的轉過頭,望向雲燁。


    “沒錯都是你的,現在你是有錢人。”雲燁親熱的摟著李承乾的肩膀溫情的對他說。


    李承乾嗓子眼裏咯嘍兩聲,差點背過氣去,不過還好,大唐未來的繼承人到底是見過世麵的,硬是挺了下來,把開雲燁就撲到屋子裏東看西看,還是老毛病,見到大小合適的就喜歡往口袋裏裝。


    把他從玻璃堆裏拽出來,對他說:“我負責做東西,你負責把他們賣出去,錢我們三七分賬,你七我三就成,你現在可以迴去和娘娘商量去了,我是不去皇宮了,去一迴倒黴一迴,你能不能把那匹馬放下,你的口袋還裝不進去。”


    也不知道李承乾聽見沒有,光看見他包弄那些玻璃了,雲燁又說:“你給娘娘說清楚,如果國家想要秘方,沒問題,派可靠地官員來學,這種錢也就能賺三兩年的樣子,三兩年以後,我會把這東西賣的比瓷器還要便宜。”


    李承乾渾身鼓鼓囊囊的滿載而歸,至於雲燁的話他聽沒聽見就不曉得了。自從知道滿屋子的寶貝就是沙子燒的,老程一下子就對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沒了興致,最多覺得好看而已。世上的所有事情都禁不起推敲,一旦窮根問底之後,光環褪去顯露出本質,就如同玻璃,它終究隻是一堆沙子的變形體罷了。


    當幾個人圍著鐵鍋吃兔子的時候,老秦對雲燁說:“準備迎駕吧,估計最遲明天你就會見到陛下,或者皇後,這兩位中的一位,皇宮裏今晚恐怕會有人睡不著覺啊。”


    “伯伯們多慮了,小侄保證陛下今晚會睡得安穩香甜,說不定還會從夢裏笑醒,他一直想要削弱門閥的勢力,現在天賜良機,哪有不動手的道理,隻不過這迴是從錢財上動手罷了,殺人不見血才是最高的手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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