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洗沐,整理容顏對稱心來說非常的重要,現在是在東宮,沒有丫寰伺候,隻好自己打一盆水,梳理長長的頭發,看著水麵映出的嬌媚容顏,稱心不由的莞爾一笑,拿手指輕輕地點一下水盆裏那張頑皮的笑臉,頓時泛起一圈圈的漣漪,水蔥般的指頭抓著一把象牙梳子梳攏傾在一側的長發,頭發烏黑亮澤,非常的滑順。


    當他仰起脖子的時候,雲燁居然沒有發現喉結,這他娘的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侯爺,是男人,隻不過從小就被當成女人養,男人都有兩個蛋蛋。他就沒有,很小的時候就被割掉了,所以皮膚才能變得如此滑膩。他的那話兒也就停止了生長,和三四歲孩子的沒有區別,如果侯爺有興趣,小的讓他脫光了給您瞧瞧。”


    “嘔,滾,你覺得老子吐得不夠慘是不是?”一腳把陪同的宦官踹到一邊,自己扶著樹又是一頓狂嘔,一大早,李承乾就去參加朝會去了,告訴雲燁趕緊把自己的孌童帶走,免得玷汙自己這個太子的名聲。


    喊了李承乾的隨身宦官去見識一下名揚千古的人妖,第一眼還以為是女子,不過粗粗的嗓音怎麽也掩飾不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在清晨梳理自己的秀發,會被認為是一種美,但是一個美麗的人妖,撅著嘴扮頑皮,還是算了,雲燁決定再吐會。


    稱心必須弄出宮去,再惡心雲燁也得忍著,曆史上的承乾其實並沒有犯什麽了不得的大錯,一個喜好龍陽的名頭,在他和朝臣之間劃了一條巨大的鴻溝,再加上腳傷,讓他徹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殘忍陰鷙的李承乾。


    雲燁在前麵開路,稱心挽著一個小包袱怯生生的跟在身後,程處默遠遠看見了,嘴張的可以塞進鴨梨,跑過來就對雲燁說:“這事是做哥哥的不好,明知道弟妹有了身孕,不能伺候人,你家裏又沒有看得上眼的,你憋得慌,哥哥知道。今下了差。哥哥就帶你去燕來樓好好鬆快鬆快,用不著帶隻兔子迴家吧。”


    事情就沒辦法給程處默說,看著程處默痛苦扭曲的臉,這家夥是真的討厭兔兒爺。


    “滾蛋,就不是你想的那迴事,你討厭他,我也討厭啊,從早上到現在吐了好幾迴了,這不是沒辦法麽,有辦法誰會這麽做。”


    程處默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惡心樣子,瞅瞅稱心,再看看雲燁就問:“你打算怎麽安置?”


    “可憐人,給他一條活路就是了,動不動殺人的那是變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才提到變態,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變態,李元昌,不知道這家夥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明知道李二強大的幾乎是一個巨人,絕對不是他這種螻蟻能夠傷害到的,卻偏偏抱著精衛填海的誌願,要把李二從寶座上拖下來,這些年小動作就沒斷過。


    “稱心,你敢私逃不成。”明明眼前站著一位侯爺,一位小公爺他視而不見,隻顧著去看稱心,這是哪家子的禮貌。


    稱心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李元昌三角眼裏全是淫猥之色,在大眾廣庭之下,就準備伸手去摸稱心的臉蛋,稱心不自覺的往後退縮,哀求的看著雲燁,居然讓雲燁有了幾分想要護花的念頭,再一次確認自己的性取向比較正常之後,雲燁一扇子就把李元昌的手打了下來。


    “漢王,這裏是皇宮大內,你還是檢點些比較好,你已經是萬人厭了,怎麽,還想更進一步?”


    “大膽雲燁你居然對本王不敬。”雲燁手上的折扇是檀木做的,就幾把,是雲燁用來裝才子時的道具,夏日裏揣上一把,隨時隨地的輕搖兩下,很是吸引眼球,檀木做的扇骨打在腕子上一定很疼。


    “趕緊滾遠,耍威風去你的封地耍,那裏已經被你糟蹋的民不聊生了,就不要再跑到長安來禍禍人。”對於李元昌這種隻會耍小計謀的蠢貨,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周旋。


    說完對程處默拱拱手,就要帶著稱心離去、“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剛才的無理之罪,但是稱心你必須給本王留下。就算本王欠你一次。”李元昌也知道雲燁並不好惹,在他看來一個孌童和一個王爺的情份孰輕孰重已經一目了然。


    誰知道雲燁頭都不迴衝著他彈出中指,晃一晃就出了宮門,稱心緊緊地跟在後麵,似乎很害怕李元昌,隻留下暴跳如雷的李元昌在哪裏高聲咒罵。


    雲家侯爺這迴可是出了大名了,睡覺的時候不但喜歡在被子裏放甜瓜,現在又為了一個孌童和漢王大打出手,聽說漢王的手腕子都折了,這是真正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聽說太子殿下很是內疚,朋友有怪癖還不知道,從禮品堆裏翻出個妙人兒送給朋友,誰料想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這全是自己的錯啊,這是太子對其它紈絝解釋事件的時候如是說。


    “全是太子的錯,那個混蛋為了把自己摘出去,就把屎盆子扣在你夫君頭上。”聽到謠言的辛月哪裏還坐得住,一大早就把雲燁堵在被窩裏質問。還掀開被子撲上去聞聞,見沒有其他的怪味道這才安下心來。她看見稱心了,的確是很漂亮,身段臉盤比女人還耐看,雖然確信自己的男人沒有那種古怪的愛好,從看到稱心的第一刻起,這種信任就變得動搖不定。


    “那你怎麽處置這個人,大男人搔首弄姿的讓人惡心。”把雲燁的頭搬正,辛月就開始給稱心安排出路,安排了許多,卻發現沒一樣適合稱心幹的,就煩躁的扒拉雲燁的頭發。


    “他現在啊,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從小把他當女孩子養大的,所以動作,體力就和男人家沒法比,說他是女人,也不對,他既不能生兒,也不能育女,所以說,他基本上除了給人家當玩物,就是廢人一個,不過,雲家是什麽地方,一更爛鐵條都可以賣兩萬貫的家族,怎麽可能會找不出廢物利用的法子?


    坐在銅鏡前讓辛月給自己梳頭發,這兩尺長的頭發,雲燁從來就沒有弄利索過。有時候恨不得一剪子剪了去,留個光頭多舒坦。


    經過兩天的觀察,雲燁發現稱心似乎嗅覺極度發達,隔著好幾個院子,他都能從中間分辨出香水作坊到底用了什麽樣的原料,這讓雲燁很驚奇,決定給他一個自食其力的機會。


    在一間密閉的屋子裏,隻有稱心被蒙著眼睛坐在一個椅子上,兩個才洗過澡,沒有一點香味的丫鬟,把一個小瓶子放在稱心的鼻子下麵晃一下,然後就拿走。


    “這是梔子花香,混合了一點點的茉莉。”


    “這是蘭花香,很純,沒有混合。”


    “這是丁香,”


    “這是麝香,混合了冰片,”


    丫鬟捂著鼻子把一小塊散發著腥臭味的東西放在他的鼻子下麵,準備看他出醜。稱心皺著眉毛吻聞了一下,忽然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這是龍涎香,沒有加工過的龍涎,還沒有到年份,需要三十年以後才能用。”


    雲燁鼓著掌走了進來,辛月抱著剛剛鼓起來一點的肚子跟在後麵,仆役們打開門窗,丫鬟還用力的扇風,就是不想讓屋子裏再有一點點的香味,少夫人現在隻要聞見香味就會吐個不停。


    “稱心,你的境遇我想不用我說你就很清楚,今後你有什麽打算麽?如果還有家人,我給你盤纏,你去投奔家人,如果無家可歸,那就暫時住在雲家莊子上,可是雲家不養廢人,你必須憑你自己的兩隻手吃飯,不能再依靠他人,你作何選擇?”


    稱心立刻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說:“奴婢早就沒有了親人,隻求侯爺不要趕奴婢走,隻要出了府門,奴婢就是死路一條,侯爺為人方正自律,自然看不上奴婢的姿色,隻求侯爺可憐可憐奴婢,給碗飯吃就足夠了,奴婢自幼就喜歡分辨香料,如果侯爺用得上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


    “很好,從今日起,你就是雲家的仆役,為期三年,三年後,我給你良人文書,你可以選則自己幹,還是和雲家繼續簽訂合約,好了不和你說了,不懂的地方就問管家,把衣服換了,大男人家的穿什麽花袍子,繡花鞋,臉上也不準塗脂抹粉,再敢有惡心樣子,家法伺候。”


    雲燁剛走,管家就來了,後麵跟著一個小廝抱著一大摞的東西,老錢先讓稱心把合約簽了,在看清楚合約之後,稱心小心的問管家:“錢叔,雲家真的允許仆役從良?”


    老錢笑笑指指小廝說:“你讓他給你說說。”


    “你吃飽了撐的才會去要那張什麽都不算的放良文書,咱家從來都不騙人,說三年就三年連一天都會差,到時候一定會給你放良,你自己再到官府上戶口,等著分地,然後自己買牛,蓋房子,娶老婆,一輩子從土裏刨食吃,這就完蛋了。


    俺們現在都想著如何能讓侯爺把合約再簽下去,俺還有三個月就要到期,愁得不行,萬一侯爺不要俺,上哪去找又掙錢,又安逸的地方,你居然想著放良?家裏哭天抹淚的不是進府的,是要出府的,剛好和別家弄顛倒了。在家裏幹一輩子我都樂意,仆役就仆役,有什麽大不了的。”


    簽完合約,老錢催促他趕緊換上藍色的仆役裝束,給他正了正帽子誇一聲漂亮小夥子,就把他半個月的工錢現支給了他,到了雲家,仆役們都是如此。


    看著床上一小堆銅錢,稱心感覺那些銅錢看起來很舒服,他從來沒有過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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