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鷹走到廖承天的書房,立即把門閉起,並把所見告訴了廖承天!


    廖承天一聽之後,臉上登時變了顏色,大怒道:“廖某如此待他,不料他卻恩將仇報,好個奸詐的小人,又是一個項百勝!”


    沈鷹忙道:“廖堡主請勿衝動,老夫要的是真憑實據!”


    廖子湘問道:“神捕有何辦法?”


    沈鷹沉思了一陣道:“暫時且勿打草驚蛇,下午廖堡主請他過來一趟,盡量把他留住,老夫打算到他房中搜查一下,說不定能查到什麽蛛絲馬跡來!”


    廖子湘喜道:“如此甚佳!想不到這幾天咱們都是虛驚一場!”


    沈鷹道:“假如那個活骷髏是他所扮,很多事情便可以解釋了——他可能有了貴堡地窖的鎖匙,出入自然無阻。至於揮手能噴出綠煙,吹火成焚,這隻是江湖玩雜耍的騙人玩意而已!”


    廖承天想了一下,道:“但當第一次紅衣骷髏在廖某麵前出現時,他當時還跟先父在堡外!”


    廖子湘想了一下,叫道:“爹,不對,當時爺爺叫他守在城牆上,他並沒有跟我們在一起!”


    廖承天臉有難色地道:“但他要分身總會乏術吧!”


    沈鷹道:“不然,說不定他是個易容高手,當時在牆城上的他是假的,他不曾出手,任誰在那個時候都不會對他產生懷疑!”


    廖子湘想了一陣,拍腿道:“假如如此,他便是殺害爺爺的兇手了!”


    廖承天勃然變色,怒道:“當真可惡可恨,把他活捉拿來,五馬分屍猶不能泄恨!”


    沈鷹急道:“至於其他的‘神鬼之技’也可能隻是種障眼法而已!不過他體內能發寒氣,也可能是他新近練成了一種什麽邪派武功,那些死者屍體上冰涼,大概是被他那種邪門的掌風震斃,起初老夫見死者臉上一片青白還以為是中了毒呢,此刻才想通其中關鍵!”


    廖子湘叫道:“爹,咱們現在便去把他殺掉,為爺爺及死去的武士報仇吧!”


    廖承天道:“不必緊張,且聽神捕有何吩咐。”


    沈鷹道:“在未有真憑實據之前,千萬不可稍露風聲,打草驚蛇,跟他相處亦不能有異尋常,不知堡主做得到嗎?”


    廖承天道:“廖某盡力而為,相信不會露出破綻!”


    “如此甚佳!”沈鷹目光望向屋頂,悠悠地道:“現在先去休息一陣,今夜可能會有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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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過後,廖承天把丁南山召到書房,沈鷹立即潛入丁南山寢室內。


    他首先把木櫃打開,取出那個錦盒,目光一落,隻見盒上寫著五個篆字:少林小還丹。


    心中忖道:“少林小還丹乃是武林珍貴之藥,以七十二種罕見的藥草煉製而成,能補氣益陽,活筋通脈,有起死迴生之力,丁南山能得到一盒,當真不簡單!”隨即把之揭開來看,見盒中隻餘三顆,重新把盒子蓋好,放迴木櫃中。


    目光四處一瞥,輕輕把抽屜木櫃逐一打開來檢查,卻都是些日用品,他不覺有點失望。


    最後目光落在炕上,立即輕輕走前,揭起床板向下一看,一顆心幾欲僵住,炕內躺著兩個武士,一律都是頸上血管被人切開,屍體肌膚一片青白,料死者曾經大量失血。


    沈鷹心念電轉,正在沉思間,耳畔突然聽到一個沉重的步履聲由遠而來,他猛吃一驚,放下床板推開後窗,匆匆離開。


    來的果然是丁南山,他臉色凝重,入房立即把門閉起,目光一瞥,臉色登時大變,急忙把一隻打開的木櫃關迴,隨即飆前一步走至炕前,揭起木板一望,幸而那兩具屍體不曾被人移動過。


    他蓋迴床板,怔怔坐在炕上沉思起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心中不能斷定自己的秘密是否已為人知悉。


    良久,隻聽他發出一道長歎,手掌落在刀柄上,隨又鬆開,一個虎躍跳起走向內堂。隻見沈鷹、古逸飄、廖承天、廖子湘以及樊榕年等人坐在小廳上相談甚歡,毫沒憤怒驚慌的異樣表情。


    廖承天還熱情地問道:“二弟,可是有事找我?”


    丁南山鬆了一口氣,忙道:“小弟隻是來問大哥一件小事!”


    廖承天訝然地道:“是什麽事?”


    丁南山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請大哥到書房來!”廖承天瞥了沈鷹一眼,道:“好吧!”兩人聯袂走入書房,丁南山隨即把門關起。


    廖子湘長身欲起,沈鷹急忙把他按住了。


    廖承天見丁南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忙問道:“二弟到底有何事要跟愚兄商量?”


    丁南山輕歎一聲,道:“大哥為何不暫時棄堡外出避一避?”


    廖承天道:“二弟你可是怕了?”


    丁南山幹笑一聲:“大哥不怕,小弟又怎會怕?隻是生人不與鬼鬥,咱們暫避一下可不算害怕!”


    廖承天心念一轉,道:“愚兄也有此意,不過沈神捕卻言不用怕。”


    丁南山冷笑一聲:“那禿鷹名大於實,來了好幾天,查出了什麽?”


    廖承天假作考慮,道:“好吧,愚兄考慮一下,明早答複你!”


    丁南山急道:“事情緊急,而且如今老堡主已經過世,大哥大可以立即決定,何必再等到明天?”


    “偌大的一個堡子,即使要離開,也得收拾布置一下,豈能說走便走?”


    丁南山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小弟到前堡巡視一下!”


    “今夜仍請二弟把人數報告一下,明早再核對一次。愚兄雖不是什麽大善人,但他們為天心堡而死,咱們對他們的家屬也得表示一下心意!”


    丁南山臉上不動聲色道:“這個小弟知道!”隨即轉身開門離去。


    廖承天坐在椅上沉思起來,忽聽步履聲一響,沈鷹走了進來,把房門關起,道:“堡主,剛才老夫怕你們露出神色,故意說搜不到什麽,其實他房內躺著兩具武士的屍體!”


    “什麽?”廖承天吃了一驚,唿道:“可是真的?”


    “老夫會騙你嗎?屍體放在他炕內!還有,他那盒藥丸盒上寫著‘少林小還丹’五個字!”


    “他竟有這珍貴的療傷聖藥?”


    “老夫亦是大惑不解!”


    “除此之外尚有搜到其他東西嗎?”


    沈鷹搖搖頭,廖承天噓了一口氣,道:“這樣說來,那個紅衣骷髏便不一定是他了!”


    沈鷹心頭猛地一動,雙眼注視著廖承天,廖承天道:“假如他是紅衣骷髏,起碼房內也該有一套大紅袍以及骷髏骨頭,還有一點,他武功不可能比廖某高,須知他即使最近練成了什麽邪派武功,亦不可能已至刀槍不入之境地!”


    沈鷹目光神采連閃,抽出煙杆裝煙抽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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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又黑了,宿鳥在樹上不停地鳴叫著,廖承天心頭忽然又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晚飯後,夜風越來越急,天氣越來越冷,群豪飽餐之後,站在內堂廳內靜候。


    初更的梆子聲傳來,二更的梆子聲又傳來了,活骷髏並沒有再出現。


    直至四更的梆子聲過後,堡後才傳來一道尖銳而又漫長的唿叫聲,古逸飄等人立即望著沈鷹,沈鷹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道:“你們去看看,堡主跟老夫在此策應!”


    他待眾人去了之後才把桌上的蠟燭吹熄,叫道:“堡主,你匿在梁上不可現身,老夫去看看便來!”說罷便縱身躍出院子中,接著提氣飛向廣場。他躍上圍牆四處一望,月光皎潔,大地一片光輝,卻不見丁南山的影子。


    沈鷹略一沉思,踏著屋瓦向大殿後廂走去,看看已至丁南山的寢室上,卷起衣袂躍將下去,伸頭自窗隙望將進去,隻見房內一團影子一閃,光線不足分不清楚是什麽顏色,接著便消失在房外。


    沈鷹重新飛上屋頂,跳向天井,月光下隻見紅衣骷髏抓住一個武士,低頭便咬!


    沈鷹大喝一聲,抽出煙杆猛擊過去!紅衣骷髏雙手仍然緊緊抓住那個武士,喉頭聳動,咕咕亂響。見沈鷹煙杆擊來,雙腳一蹬,跳開三尺。


    沈鷹再一喝,煙杆化擊為掃,“噗”的一聲,掃在其腰上,紅衣骷髏“吱”叫了一聲,倏地抓起武士當作武器,向沈鷹猛撞過去。


    沈鷹連忙一閃,紅衣骷髏脫手把屍體拋出,同時袖管中飛出一團綠煙,把周圍籠罩起來。


    沈鷹猛地踏前一步,劈手發出一掌,綠煙翻騰,迅即擴散開去。


    忽地一股陰風自旁襲至,沈鷹連忙偏身閃開半丈,腰上被餘風掃及,立時機伶伶打了個冷顫,他急忙運起內家真力迅速走了一個小周天,解去寒氣,再向前走去。


    這刹那,廖承天、古逸飄等人以及堡內的武士都聞聲趕來。


    沈鷹膽子一壯,一掌護胸,一杆護頭急馳而去,隻幾個起落,便投至院子中,古逸飄正好迎麵奔來,問道:“什麽事?老鷹。”


    沈鷹遊目四望,沉聲道:“那鬼東西又來了!”


    “在哪裏?”


    “不見了!”沈鷹沒好氣地道:“快搜一搜!”他等古逸飄等人離開之後,推開丁南山的寢室木門一望,房內空空無人,不由詫異道:“剛才老夫明明見他坐在床上,如今為何不見?”


    心念一起,立即退迴房外,奔向廣場。隻見廣場上武士隊形大亂,叫道:“那鬼東西又來了!”


    “在哪裏?”


    一個武士指向茅廁,沈鷹立即躥前,身旁風聲閃動,猛一迴頭,卻是古逸飄、廖承天,三人互打了個眼色,立即散了開去。


    到了茅廁前,沈鷹急衝一步,正想舉掌擊去,猛地聽見有人喝道:“誰?”


    廖承天口中驚唿一聲,叫道:“是二弟你?”


    丁南山探頭出來,道:“小弟冷著了肚子,在此解手!”


    沈鷹道:“可曾看見有人來此?”


    “沒有!”


    沈鷹立即示意他倆退下去,不久,丁南山便走了出來。沈鷹待他離開,走進去一看,裏麵沒有什麽東西,隻好退開走向內堂。路過院子,一抬頭,忽聽樹枝葉叢中飄蕩著幾絲虛渺的綠煙。


    沈鷹目光一落,便看到了那口廢井,走前俯身一望,隻覺一股寒氣迎麵升上來,冷得似是三九嚴寒、大雪紛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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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驅散了黑暗,一個武士突然發覺茅坑內浮著一個溺斃了的屍體,廖承天連忙叫人把其勾了起來,清水衝洗之下,赫然發現其頭側有一個牙印殷然的血洞。


    沈鷹此時卻仍然伏在丁南山寢室後窗暗中偷窺,丁南山仍如昨日那樣,盤膝坐在床上練了一陣功,體內又排出一股陰寒之氣,最後又服一顆藥丸,然後躺迴床上。


    沈鷹心念電轉,立即想到一個辦法,當他返迴內堂時,步子突然輕快起來。


    他跟廖承天閉起書房大門密談了一陣,廖承天便悄悄叫金顧城自後堡下山。


    與此同時,下人卻來報告司馬城帶著一個老頭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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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司馬城迴來的那個老頭,老態龍鍾,不過精神還旺盛,身子也還硬朗,隻是那滿臉似刀刻般的皺紋,滿頭的白發,令人有不忍卒睹之感。


    他便是有“魔幻大師”之稱的姚千寶,武林中識得他的人極少,他原就不是武人,是走江湖賣藝的大行家。他門下徒弟眾多,晚年退休在家,對一些騙人的障眼法更加苦心孤詣研究。


    沈鷹叫司馬城付一千兩銀子與他,請他上山五天。


    他來了之後,沈鷹並不介紹他的來曆,立即跟他關在書房內閉門研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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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昨夜,沈鷹已整理出一個頭緒來,他肯定了幾件事,也推翻他先前的設想。肯定了的事是丁南山絕不是紅衣韶髏,他隻是紅衣骷髏的內應。


    紅衣骷髏既非閻君雄的鬼魂,亦非任何一種鬼怪,他必是生人所扮,這人裝神扮鬼隻為了吸食人血,大概是為了練一種什麽邪門武功。


    問題是這人的身份到底是誰,卻還未能猜測出來。


    是故沈鷹跟姚千寶想了一個辦法:假裝紅衣骷髏,套取丁南山的口風!


    這個計劃隻有五個人知道:沈鷹、姚千寶、廖承天、古逸飄及司馬城。


    計劃是準備今夜實行,現在隻等金顧城迴來便可以著手準備了。


    金顧城背著兩個包袱在午時之末迴來,那兩個包袱一個包著一襲大紅袍,一個包著一個骷髏頭、一雙手骨、一雙腳骨。


    這是沈鷹叫他到固城向“續骨聖醫”冷中熱借來應用的。


    沈鷹抓起那個骷髏頭一望,心頭登時一沉,這個骷髏頭雖大,卻絕不可以戴在頭上!


    沒有骷髏頭又如何假扮紅衣骷髏,眾人心頭均是一冷,古逸飄道:“那人又為何能戴上骷髏頭?”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又是一變,心中立即想到“賽壽星”樊千裏那顆碩大無比的頭顱來。


    廖承天顫聲道:“如此說來,樊前輩也是讓那個見不得光的家夥害死的了!”


    古逸飄歎息道:“問題是咱們這個計劃豈不是白費了?”


    沈鷹轉頭望向“魔幻大師”姚千寶,司馬城問道:“姚大師,你擅做麵具,應該……”


    姚千寶歎了一口氣,道:“老夫生平做過不少惟妙惟肖的臉具,但做骷髏骨頭卻從未試過!”


    沈鷹目光一盛,道:“何不一試?”


    姚千寶笑道:“如今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誰叫老夫答應賺你那一千兩銀子,請堡主拿些麵粉及白石灰應用!”


    廖承天道:“這兩項都有現成的,待廖某親自去取。”


    整個下午姚千寶都跟沈鷹關在書房內,姚千寶先用麵粉覆在沈鷹臉上,首先弄出一個初步的模型,然後精雕細刻起來,最後才黏上石灰,使其堅硬。


    姚千寶雖未見過紅衣骷髏之模樣,但天下間人之相貌雖然千變萬化,去了皮肉,骨頭卻是差不多,也不怕會被丁南山瞧出破綻來。


    很快便是日落黃昏之時,天地又是一片蒼茫。姚千寶的骷髏麵具也在這個時刻大功告成,緊接著他又開始替沈鷹配起藥粉來,並詳細教他如何使用,最後又拿出一隻銅管來,教他放在口中如何用氣。


    沈鷹使了幾遍已是得心應手,姚千寶便把一撮鬆香粉放入管內,然後叫沈鷹對火吹噴!


    沈鷹口離蠟燭四尺,一口氣吹出,隻聽“蓬”的一聲,蠟燭上飛起一團綠火!


    姚千寶笑道:“這便是鬼魂口噴鬼火之技了!”


    沈鷹手袖一揚,袖管立即飛出一團綠煙來,沈鷹道:“那鬼東西噴出的比較濃密!”


    姚千寶立即低頭拿出些綠粉調配起來,再一試果然已濃了許多,沈鷹大喜,立即在四肢紮上手骨及腳骨。指骨與掌骨之間用堅硬的小鐵線串連上來,跳動時不怕會散落。


    最後沈鷹再用一塊兩麵都包著鐵皮的木板紮在胸膛上,如今在尋常刀劍之前,也可刀槍不入了。


    沈鷹拉開窗簾向外一望,大地一片黑暗,天上的月亮全為烏雲所遮,隻剩零散暗淡的星星。


    姚千寶笑道:“這是個大好良機!”


    沈鷹一壓喉管尖銳地叫了一聲,霍地躍出窗子,翻身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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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沈鷹翻出圍牆時,廖承天、古逸飄早已伏在大殿屋頂脊後監視一切。


    不久,堡外便傳來一道尖銳的唿聲,聲音發自內堂的後牆,廣場上的丁南山急忙喝道:“分一半人去內堂!”


    果然有一半武士立即手仗火把刀劍沿著通路走向內堂。一忽,隻聽丁南山沉聲道:“你們守在這裏,待我去後麵看看!”言畢便飛身穿入大殿,接著掠向後廂,推開寢室的房門,閃身而入。


    古逸飄、廖承天把這一切看在眼中,一顆心怦怦亂跳,又驚又怒!


    臨高望去,隻見一團紅影自大殿旁邊的圍牆飛了進來,眨眼便躍上殿頂,古逸飄立即向他打了一個手勢,紅衣骷髏立即躍落天井,推開丁南山的房門走了進去。


    這個骷髏自然便是沈鷹所假扮的,他一進房,便把房門關起,手袖忽地一揚,一團綠煙立即散出,心中忖測該如何開口。


    忽聽丁南山怒道:“我早已吩咐你不可放那些綠煙在房內,免得我暴露身份!丁某若有什麽不測,你又有何好處?”


    沈鷹一時之間仍想不出什麽話來,又怕一開口便要讓對方聽出聲音不符,是以用力壓住喉管,發出一陣“嗬嗬嗬”的怪笑聲。


    丁南山突然道:“你今日怎地這麽早便來?啊,對啦,是不是你昨夜喝的血不夠?”


    沈鷹兩隻掌骨淩空一抓,尖叫道:“快拿來!”


    丁南山臉色一變:“丁某的行動已被他們懷疑,恕我不能遵命了,你要活血,自個去取吧!”


    “你不要命了?”


    所幸,南山仍然聽不出這是假扮的,語氣一變,帶著三分慍色地道:“你答應再贈我一盒療傷的藥丸,如今已用盡,寒氣仍未拔清……哼,你若食言,丁某最多跟你鬧翻,你的什麽‘寒心玄冰掌’也不用再想練下去了!”


    沈鷹聽了一怔,隨即有點明白,“嗬嗬”一笑道:“拿血來換!”


    不料丁南山抽出雙刀,怒道:“丁某武功雖不如你,但你若逼人太甚,丁某惟有與你拚命!”


    沈鷹冷森森地說道:“你現在不怕死了?”


    丁南山道:“當初丁某被你挾持時,一時糊塗跟你狼狽為奸,但你可是答應過丁某,絕不傷害廖家三代的生命的,為何背信把廖天高也‘吃掉’!”


    沈鷹嗬嗬笑道:“那是饑不擇食!”


    話音剛落,猛地又是一道尖銳的鬼嘯傳來,丁南山臉色一變,顫聲道:“你,你……”


    沈鷹聽到鬼嘯一起,知那活骷髏將至,急喝道:“快說,他是誰?”


    丁南山大吃一驚,聽出聲音不對,知道事情敗露,抽出雙刀,縱身一躍,撲向沈鷹!


    沈鷹聽見鬼嘯越來越近,心想找正點子要緊,閃退一步,自丁南山身邊滑開,飛向後窗,後窗虛掩,一推即開,紅影一閃,立即消逝在黑暗中!


    丁南山目光滿是驚恐之色,手持雙刀在書房內急促地踱起步來!


    刹那,隻見房門“呀”的一聲推開,一股綠煙隨即飛了進來,接著一團紅影如風般飄進。


    紅衣骷髏喉管“嗬嗬”亂響:“快說,人在哪裏?你若不說,休怪老夫無情!”


    丁南山大喝一聲:“一人做事一人當,有膽的便把丁某的命取去!”雙刀一卷,疾劈過去!


    紅衣骷髏“吱”的一聲尖叫:“你自個找死,休怪老夫!”手骨一抬,拍開刀勢,跳進一步,左袖倏地探出,一股淡淡的煙立即飄了出來!


    丁南山猛吸一口氣,轉身再劈一刀!這刹那,他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在心頭,一雙眼皮重如泰山,恨不得立即躺在地上睡覺!


    這刹那,他手腳不由一慢,隻覺一陣冷風襲來,手足幾欲凍僵,緊接著肩頭一陣劇痛,紅衣骷髏手骨刺進他肉內!


    這一陣劇痛使他睡意全消,可是手腳凍僵,發不出刀,緊接著頸側一涼一痛,紅衣骷髏俯頭一口咬在他頸上,接著用力吸啜起來。


    丁南山見鮮血汩汩流出,不由魂飛天外,叫道:“原來你,你是真的……”


    紅衣骷髏用力再吸,哪還顧得答他?


    “砰!”房門突然被人撞破,廖承天、古逸飄雙雙搶將進來,一劍一刀分左右砍向紅衣骷髏的腰側!


    紅衣骷髏左手一沉,格向古逸飄的寶刀,同時擰腰一閃,避過廖承天那一劍!


    不料古逸飄刀砍隻及一半,便突地變招,刀尖刺他的大腿!


    紅衣骷髏不敢戀戰,雙袖一揮,把丁南山踢開,飛身倒退!


    古逸飄忽然頭重腳輕,猛吃一驚,急忙住步。


    丁南山蜷縮在地上,輕聲道:“白煙有毒……大哥,小弟,對不起你……”


    廖承天雙眼盡赤,鋼劍如毒蛇出洞般飛卷出去!


    與此同時,一道尖銳綿實的嘯聲,鋪天蓋地而來!


    紅衣骷髏不敢戀戰,霍地跳窗飛去!


    房門口一閃,又來了一團紅影,卻是沈鷹假扮的:“那鬼東西呢?”


    沈鷹也穿窗而出,附近的武士看見,都大叫大唿起來。沈鷹遊目四望,不見那紅衣骷髏的蹤影,幾個起落已躍至院子裏,隻見綠煙飄渺,他直衝入綠煙之中,仔細一望,綠煙自井口飄揚起來。


    沈鷹心頭一動,目光大盛,突然想通了一個問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廖承天扶著古逸飄跑了出來,問道:“如何?”


    “放心,老夫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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