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出國


    “隻有這些了嗎?”


    徐言時看著她的行李,還覺得有些少。


    “夠了。”


    無語的看著眼前大大的四個行李箱,易謹有些懷疑自己該如何才能把它們進行托運。


    “如果還有什麽沒準備的,可以在外麵買。”徐言時對她說,順便又給了她一張卡,“這裏麵的錢都換換成了國外能用的錢幣,國外聯網沒有我們這邊發達,身上還需帶紙幣。”


    易謹挑眉看他,“你不是沒出過國?”


    徐言時笑著點頭,“對啊。”


    “聽你的話,對國外了解甚多?”


    聞聲,徐言時便把他拜托人做的一些國外生活常識的小軟件下載到易謹的手機上,他在易謹的眼前使用這個軟件,“這上麵還有你這次去的學校的地圖,以及周邊的生活區,商場,旅遊地點,公交路線圖,你也是第一次出國,習慣上的諸多不便會對你造成困擾。”


    他緩緩說,“我想這個應該能夠幫助到你。”


    他體貼細心的不像話,幾乎把所有能幫她想到的東西都凝聚在了這個軟件上。


    易謹深深的看著他。


    目光灼灼,讓徐言時感覺有些羞澀,他低下頭,握著手機,又小聲說道,“這上麵還有一個功能。”


    “什麽?”


    “等你出國後,就知道了。”他笑道,留下一個謎團。


    他的眼睛真好看,猶如星辰一樣璀璨,微微上挑的眼尾因為笑意而漾起淡淡的波瀾,清雋無雙。


    易謹拉著他的衣領,微微仰頭,便貼上那張令她著迷的唇。


    他太細心,把她未來的生活會遇到的窘迫幾乎都考慮進去,易謹心中騰起的不舍幾乎要湧出。


    主意向來果決的易謹第一次明白難舍難分這四字的重量。


    徐言時摟緊她的腰,極力的迴應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才分開。


    額頭相抵,徐言時望著她微垂的眼睫,說道,“將/軍在國外會遇到更多的人。”


    “他們會比我優秀,比我聰明,比我更適合將/軍。”徐言時的聲音在微微發顫,沙啞到了極點,“如果將/軍動心,我也不會知道。”


    他又在惶恐不安。


    易謹心中極為氣惱,幾乎有些粗暴的將他按在一旁的牆上,捏著他的臉,沉聲問,“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反複無常,人人可親的渣滓?”


    徐言時搖著頭,他怎麽可能會這麽想她,“我沒有這般想……”


    他隻是……對自己不夠有信心罷了。


    垂下的眼眸黯淡無光,又倔強的抓著她的衣服不丟開。


    “我沒有那麽多閑心去關注其他人如何,這也與我無關。”易謹狠狠的捏了他的臉頰,捏得他直皺眉頭,泛起痛苦的神色。


    易謹麵無表情的鬆開他,走到門外,將客廳的燈光,走廊的燈光全部關閉,又關上門。


    再迴來時,便見徐言時坐在床上,垂頭喪氣。


    忽的,房中的燈光滅掉。


    徐言時眼前一黑,剛剛抬頭想要側身往門的方向看,身體卻被猛然一推。


    他的心髒頓時便提了起來。


    作亂的人一言不發。


    濕霧隨著夜色漸濃而侵上綠葉,從葉梗,再到鮮嫩的葉尖,一點點的覆蓋上濃霧與溫度作用而留下的水珠。


    水珠在綠葉上逐漸匯合在一起,在中間的葉絡匯聚,慢慢的流淌到葉尖,晶瑩的水珠緩緩變大,最後從綠葉上低落,一聲輕噠,濺起細碎的水花。


    尚未得到歇息,綠葉上便重新凝聚水霧,匯聚成珠,又掉落在地上。


    零星中,容不得綠葉考慮半分。


    直至更深露重。


    天光破曉。


    易謹換好衣服,看著床上昏睡的徐言時。


    眼下的青黑虛弱顯而易見。


    易謹走過去,將他麵上的頭發給撥開,順著又捏了一下他的臉龐,低頭在他的唇上輕吻。


    “我走了。”


    後者好似沒聽清,皺著眉頭扭了個身,繼續睡。


    她在紙上寫下一串字,便輕手輕腳的將行李箱搬到門外,看著裏麵熟睡的人,她不再留戀,轉身離開。


    從把行李箱搬到車上,景臻看著隻有她和易奶奶,不由得輕輕揚眉,“你們家的那位男朋友呢?”


    “不送你?”


    “不用他送。”易謹隨意道,“走吧。”


    景臻頷首,啟動車子帶著已經和易奶奶前往機場。


    從睡夢中醒過來的徐言時猛然從床上坐起,他看著空蕩蕩的臥室,一時間有些茫然。


    阿謹呢……


    忽的又想起昨天易謹如懲罰他的舉動,徐言時又覺麵紅耳赤。


    餘光瞥見床頭櫃上的白紙。


    他抬手將紙捏了過來。上麵幹脆利落的寫了幾個字。


    “我走了。


    等我迴來。”


    徐言時的心髒陡然被抓緊。


    他從床上下來,來到門外,就見客廳裏不見一個人。


    易謹顯然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握緊紙張,徐言時垂著眼半晌沒開口。


    她沒有讓他送。


    他也不應該去送的,單單是想到他看著易謹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肺就如被撕裂一樣難受,更何況是親眼看她離開。


    他從房中到了陽台,看著外頭豔陽天,天空也很藍。


    她應該會一帆風順,一往無前。


    悵然的站在陽台上好一會兒,徐言時再動時,隻覺得身上有些疼。


    昨晚易謹鬧的太狠,徐言時就算不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遍布痕跡,所有溫存就在昨日。


    徐言時想笑又笑不出來。


    把自己的手機找到,徐言時打開易謹的聊天頁麵,在上麵敲下一段話。


    易謹沒有迴複他,這會兒她應該已經登機了,正在趕往國外。


    徐言時:到地方了給我發消息。


    他看著手機,從易謹的房中離開。


    迴到自己家,徐言時在房中哪哪都能看到易謹的身影,他又歎氣,從公寓這邊迴到別墅。


    大上午的,徐言時從外頭迴來,嚇了桑茹穎一跳。


    “阿言?”桑茹穎有些疑惑的喊他。


    “大嫂。”


    “你怎麽這會兒迴來了?”桑茹穎正看著自己的兒子在玩,溫聲問徐言時。


    徐言時笑著說,“我拿幾個文件,一會兒就走。”


    他不著痕跡的將自己所有情緒都收斂起來,不曾泄露半分。


    走到桑茹穎麵前,徐言時蹲下來,抬手逗弄小鬆鬆。


    他現在已經好幾個月大了,雪白又軟綿綿的一團,看上去就極為討喜。


    桑茹穎看著他垂下的身體,後脖頸上明顯的痕跡,讓桑茹穎恍然大悟。


    多了幾分深意的聲音響起,“那你要不要再在家中休息一會兒,我看你還有些犯困。”


    “不用了。”聽著鬆鬆咯咯的笑聲,徐言時笑容鬆緩了許多,“大嫂,我先過去拿東西了。”


    “你去吧。”


    這隻是一個借口,徐言時來到書房,隨手拿了幾個文件,便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公司。


    看著文件,徐言時的大腦有些疼,最後還是去了休息室,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兩點。


    等易謹迴他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


    易謹去的地方和國內有十一個小時的時差。他們這邊晚上,也是對方的白天。


    徐言時今天睡的太多,到了晚上就沒有半點睡意,看到易謹發來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給易謹打去了越洋電話。


    好一會兒,對方才接起。


    “阿謹?”徐言時眼底多了幾分笑意,“你到了嗎?”


    “到了。”站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座陌生城市,易謹眼前是她托運過來的四個行李箱,給徐言時打電話,她索性也沒動,“國內這麽晚,你怎麽還不睡?”


    “沒有你的消息,我睡不著。”徐言時翻了一個身,低聲說道。


    他豎著耳朵聽易謹那邊的聲音,好像有些吵鬧。


    不過她在機場,吵鬧些是應該的。


    “現在呢?”易謹道,“接到電話了,還能睡覺麽?”


    “應該可以。”


    後者從喉中溢出笑聲。


    “早些睡,明天早上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


    徐言時知道她還有的忙,便不再打擾她,乖乖的應聲。


    “晚安。”


    通話掛斷之前,她沉聲說了一句。


    徐言時眼底染上笑,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了過去。


    易謹將手機放進口袋,耳邊傳響的聲音不再是她熟悉的國語,而是英語。


    她看著眼前的四個行李箱,歎了一口氣,兩隻手各拎兩個箱子,一路走出了機場。


    徐言時給她做的那個小程序這個時候就有了很大的用處,她剛剛打開,上麵便浮現一串字。


    ‘歡迎易謹來到新的城市,如果你在這個機場,就可以撥打下麵的電話,預約一輛車,你可以暢通無阻的前往學校。’


    ‘小貼士:上麵那串話可以點一下。’


    易謹笑了一聲,按照小貼士,點了一下上麵的一串字。


    熟悉又帶了正經的聲音響起,重複的說了那上麵的話。


    是徐言時的聲音。


    她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翻向下一頁時,狀態欄中,還有一個日曆。


    她點了進去,卻見上麵寫著:離開徐言時的第一天。


    易謹:……


    她眼底流露出些許無奈和溫柔。


    按照徐言時給她的電話,易謹撥通。


    和對方說好地點,沒過多久,就有人開著一輛商務車過來。


    易謹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入車內,一路來到學校。


    入眼的是幹淨的紅棕色牆體,學校前麵是一片綠地,上麵有一個雕塑,雕刻的是世界著名的發明家。


    綠地對麵,是充斥著濃厚學術感的學校。


    裏麵綠茵環繞,白鴿飛舞,這個學校建校時間早,曆經幾百年到現在,出過的各界名人能士多到數不勝數。


    複古的哥特式建築,房頂尖長,仿佛置身於魔法世界。


    易謹拿出手機,點開那個軟件又開始往下翻,卻聽裏麵在提醒,‘易謹同學要去學校招生處出示自己的交換證件,遞交學費領取寢室鑰匙。’


    ‘學校招生處的位置,需要易謹同學往前走。’


    ‘校內地圖,為易謹同學導航。’


    易謹勾著唇,將自己的交換生證件拿出來放在自己的包中,然後聽著導航,前往學校的招生處。


    接待她的是一位膚白貌美的典型白人美人,得知易謹是自己找到這邊時,她還很驚訝。


    帶著易謹把各種證件辦齊,這位美人老師又熱情的帶她去了宿舍。


    美女老師一邊帶她走,一邊向她介紹學校內各個建築。


    順便又和她講了這邊的情況。


    她們學校秋季開學在八月份,易謹距離上課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學校內部缺少交通工具,一般都是步行,不過也有人開車,這視個人情況而選擇,她們上課的地點不定,不過依照易謹現在的情況,她可能也不會老老實實的跟著交流生上課,所以這個對她的影響並不大。


    易謹又問了美女老師生物實驗室的位置,得到答複之後,她這才點頭。


    二人說著話,很快就來到了宿舍。


    “需要我幫你拿上去嗎?”美女老師站在樓下問她。


    “不用了,謝謝老師送我到宿舍。”易謹搖頭,她將拉杆壓下去。


    衝這位美女老師擺擺手,易謹兩隻手拎起四個行李箱,動作利落的走進宿舍。


    美女老師驚訝的看著易謹的動作,不由得感歎這個女生好像很有力量。


    這邊的宿舍大多數是合寢,一個宿舍裏麵的人比奉城大學的宿舍人都要多,大約有六個。


    不過比較好的是她們擁有單人的臥室,共同使用的隻有客廳,餐廳。


    易謹的舍友全是外國人,不過她們這邊還沒開學,舍友大多不在。


    易謹走進最裏麵的臥室,用鑰匙把門打開。


    這個房間不算太好,也就十幾平米的樣子,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


    再往裏走是一個單人的浴室和廁所,裏麵幹幹淨淨的,什麽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易謹不再多思考,開始動手把行李箱中的東西往外挪。


    單單是整理東西,易謹就花費了好幾個小時,小小的房間瞬間被填滿,折騰這麽久,還有許多東西沒買齊。


    看了一眼時間,便出門去買東西。


    她從宿舍出來,並沒有著急直接出校,而是在學校隨便逛著,看著周圍隨處可見的綠茵,以及一些人像雕塑,不緊不慢的拍下來。


    通通發給了徐言時。


    他現在顯然還在休息,易謹也沒指望他能迴她,看完學校後這才出校門。


    來到附近最大的商場,易謹先去取了錢,購買了一個書櫃,還有床頭燈,桌燈,以及會用到的小東西。


    她在外吃了一頓國外的午餐。


    味道甜膩,若不是她有不浪費糧食的習慣,這頓飯易謹絕對吃不下去。


    她忍著口味的不相符,把眼前的午餐吃了個精光飯後灌了一瓶水,才把口中的味道給去掉。


    請人把書櫃送到學校的宿舍,易謹把它搬到樓上,和書桌放在一起,把自己帶來的一些書籍放在裏麵,整整齊齊的排列,易謹總算是倒騰完了自己的東西。


    她躺在床上休息。


    連著幾個小時的飛機,導致她產生的時差,還是有些難熬。


    醒來後,易謹分別給易奶奶,程易遠打電話報了平安,又給徐言時撥去了一個視頻電話。


    徐言時接通,易謹帶他看了自己的臥室。


    很小的一點點,轉個身就能把整個房間轉完。


    徐言時看著她已經把東西整理完畢,不由得笑了出來,“阿謹要在這裏住上一年了。”


    “是。”她坐在書桌前,將手機立在那裏,“不過一年而已。”


    易謹催促他去跑步,並勒令他現在每天最少要跑兩公裏。


    徐言時不怎麽愛運動,身上也不見長肉。


    易謹督促他,徐言時也不能不聽,隻能去健身房跑步。


    看了一會兒書,易謹拿著自己帶來的食物用外麵的廚房做了一個簡單的晚飯,吃完之後便去睡了覺。


    雖然還沒開學,但易謹總不能把自己的時間就這麽給浪費了。


    她去找了之前燕教授給她推薦的一位教授,這位教授一直在學校,基本上沒怎麽離開。


    易謹找到人,看著眼前個頭極高,又極為儒雅的老者,不由得愣了一下。


    “您是……巴納德·萊頓?”易謹有些猶豫的問。


    後者露笑,“是的,這位同學,你是?”


    “我是易謹,來自奉城大學的學生。”易謹肅然起敬,認真的說道。


    巴納德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你是……燕的學生?”


    “是的,他是我的老師。”


    “原來是你啊,進來吧。”巴納德領她走進辦公室。


    “我聽燕說,你已經開始進行了自己的實驗,而且他還為你在學校申請了實驗室。”


    聽著巴納德的話,易謹點了點頭,“是的。”


    “實驗結果怎麽樣?”


    “全都失敗了。”


    她說完這句話,巴納德看她的表情,卻見她沒有任何的挫敗和沮喪。


    對於她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巴納德感到十分的驚訝。


    “你沒有感覺受挫嗎?亦或者是,認為自己的研究方向是否出了錯誤?”


    “有受挫。”易謹誠實的迴答,“可我的研究方向是不會錯的。”


    她很堅定,堅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麽。


    “你的老師告訴我,你是一個正在成長的可造之材,也希望我能支持你的實驗。”


    巴納德緩聲說道,“可是易謹,我得告訴你,你想要擁有自己的實驗室,最少也得是一個博士,才有能力去申請實驗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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