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易謹不期然的勾唇,神情懶倦,“莫要廢話了,趕快幹活。”


    也對,他們這次過來的正事兒還沒開始幹呢,不能在這嘮嗑。


    八九個壯漢立刻開始動起來,挨個去了那些烈士遺孀的家中,幫忙搬東西。


    這些人來的正是時候,易謹隨手拿了一些輕的,重活累活都被他們包攬了。


    幾位奶奶的東西也不多,不過是年齡大了,對自己用了幾十年的物件有著濃重的依戀,覺著什麽東西都能留著還能再用幾年。


    看來看去什麽東西都不想扔,收拾到最後,不多也不少。


    來迴跑了兩三趟,臨到晚上八九點他們才把東西給搬完。


    縣裏比村中繁華一些,易謹請了這些人吃飯。


    壯漢們憨笑著,“這多不好意思。”


    “走吧。”易謹半點不含糊的帶著他們去了大排檔。


    一群壯漢糙慣了,大排檔正適合他們。


    “易謹妹妹,你到底是學什麽的啊?”


    “對啊,程隊長說你還沒畢業,也不說你是學啥的。”


    幾個人看著易謹,帶了些許探究和好奇。


    他們點了幾紮冰啤酒,坐在露天的大排檔外,夏日的風吹的,還挺涼快。


    她把嘴裏塞的肉咽下去,不緊不慢的說道,“學醫。”


    “軍醫?”


    “法醫?”


    “應該是兒童醫生。”


    “要真是兒童醫生就好了,以後我兒子出生了,還能去找易謹妹妹看病!”


    易謹妹妹……


    一聲哢嚓。


    她手裏的簽子一不小心,被她捏斷了。


    好在他們並沒有在易謹身上聊太多,很快就轉移話題,或者是拿著自己的手機偷偷溜去打電話去了。


    易謹沒什麽胃口,烤肉吃了幾串,便停了下來。


    聽他們談天說地的。


    “你們平時都執行什麽任務?”易謹沒忍住,問了句。


    “平常都是配合保護區的支隊對那些偷獵國家瀕危保護動物的不法分子進行圍追,還有就是搶險救災之類的工作。”


    說起這個,他們又說起其他的事情。


    易謹安靜的聽他們說了許久。


    手機的響聲吸引了易謹的注意,她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發現是徐言時打過來的電話之後,便捏著手機去其他地方接電話。


    “喂?”


    “阿謹。”徐言時喊她,“桃源縣的事情怎麽樣了?”


    易謹聽到他的話,便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什麽時候迴去。


    “快解決了。”


    本來她還覺著這些奶奶們的事情要花費個三四天的時間才能解決,不過現在看來,明天她再幫忙去大隊蓋個戳,差不過就能結束了。


    “今天很忙嗎?”徐言時沒忍住的問,“我給你發消息,你也沒有迴。”


    易謹看了一眼屏幕,便看到上麵得有十來條消息,她不禁笑了一聲,“找我有事?”


    “……沒什麽大事。”話筒中的聲音變小了許多,“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易謹拉長聲音,“那,我便不看了。”


    徐言時:……


    “不過是小事,我看不看都無所謂。”


    “……”


    “那不看算了。”徐言時小聲嘟囔,多多少少帶了些許沮喪。


    易謹啞然輕笑。


    “易謹妹妹!我們走啦!”不遠處,有人扯著嗓子對易謹喊。


    大嗓門輕而易舉的將聲音通過話筒帶進徐言時的耳中,手緊緊的攥住了手機,徐言時心中一梗。


    易謹妹妹?


    這麽親密的叫聲……


    他頓時怔愣在那裏,心中茫然,雜亂無章的喊她,“阿謹?”


    “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一會兒給你迴電話。”易謹衝他們擺了一個手勢,低聲對徐言時說。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易謹那邊就把電話給掛了。


    巨大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他聽著一陣無聲的空響,手垂落下來。


    胸口發悶的厲害,仿佛有棉花堵塞在那裏,讓他喘不過氣來。


    剛才……


    阿謹那邊是有其他男人在麽?那般親密的喊阿謹叫妹妹。


    帶著光的眼眸此時也變得暗淡,酸澀與苦意交織形成黑霧,把以往的神采盡數遮蓋。


    徐言時心疼的厲害,不停的想易謹身邊出現的人是誰,和她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能這麽親昵的喊她。


    他都不曾……


    不曾喊過她妹妹……


    低下頭,徐言時看著自己的手機,又心煩又難過,把它扔在一旁,走到茶室,坐在那喝了兩個小時的茶。


    易謹掛斷電話之後,便迴到桌前。


    “易謹妹妹,走啊,去打拳。”


    還不改。


    易謹握緊了拳頭,似乎是漫不經心的笑,說話時,又像是咬緊牙關,“行啊,打拳。”


    這邊他們還挺熟,帶著易謹就到了一個拳場。


    她視線在周圍看了看,拎起旁邊的拳套。


    “誰先來?”她視線掃過八人,不緊不慢的問。


    “大家也就玩玩,易謹妹妹,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下狠手的。”


    有人這麽說。


    她動了動脖子,走上台。


    上方開著大大的燈,光線落在她身上,仿佛睥睨世人的王者。


    抬著手,指向剛才說話的那人,“柴飛,就你,來。”


    柴飛笑嘿嘿的走上台,“易謹妹妹,一會兒被打了你可別哭。”


    “在我父親手底下能走幾招?”易謹沒搭理他,問道。


    柴飛臉上窘迫,撓撓頭,“兩招吧。”


    “哈哈,其實也就一招半。”


    “我們可都知道。”


    柴飛氣的直瞪他們,“就你們長嘴了。”


    “一招定勝負。”易謹沒和他們扯皮,“記著我說的話,我贏了,將妹妹這二字給我憋迴去莫讓我在聽見。”


    “行吧,那要是我們贏了呢?”


    淡淡輕笑從喉間溢出,一字一句,囂張至極,“我不會輸。”


    幾個人的神情變了一些。


    能在程易遠麵前混到臉熟的人,多少也是個優秀單兵。


    他們心裏也是驕傲的。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這麽說,他們可不怎麽開心。


    柴飛帶好拳套,“易謹妹妹,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二人站在台上,柴飛之前沒當兵之前,是一個專業的拳手。


    跆拳道八段。


    來迴輕跳著,拱著的身子,虎背熊腰。


    他明顯的進攻模樣,半點防守的意思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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