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謹沒接她的話,直接轉移話題,“您如何能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聞聲,易奶奶立刻就多了幾分氣虛,“也不是什麽大事。”


    “您不說,我也知道了。”易謹不緊不慢的說。


    “您在重症室,他們在外麵爭搶房子是誰的。”


    易奶奶頓時偃旗息鼓,混沌的眼中,其實沒多少驚訝,不過仍舊會為此感到一陣心涼和無奈。


    “我不管了,東西放你那了,隨你看著辦吧。”易奶奶歎氣,閉上眼睛,露出些許疲色。


    易謹明白她的意思。


    “我會讓他們作繭自縛。”


    她陪著易奶奶許久,易奶奶剛睡著,外頭就聽到有人的腳步聲。


    以及有些熟悉的說話聲。


    她從病房中走出來。


    果然看到了易父,以及易二叔,易三叔。


    今天倒是巧了,易家三個男人,都來了。


    她從關上病房的門,並沒有打算放他們進去。


    “易謹。”易父看到易謹之後,臉色就沉下來了。


    “奶奶剛睡著,出去說。”易謹看都沒看他一眼,淡聲道。


    易父厲聲道,“你就是這麽對你父親說話的?”


    她輕嗤,“別跟我搞這一套。”


    視線落在另外二人身上,語氣發涼,“走?”


    易父不怕易謹,但易二叔易三叔卻很怕,看到她半闔雙眸之中的冷寒,便不由得想起前幾天的那猛然的一跪,以及易謹被煞氣纏繞的模樣。


    他們不由自主的往樓梯那邊走去。


    “老二!老三!你們去哪裏!”易父氣急敗壞。


    前頭走著的兩人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走在易謹的前頭,就走了。


    他在原地無能狂怒了半天,最後還是忍著一口氣,追了上去。


    出了醫院,他們坐在了外頭一個人不多的餐廳。


    “易謹,我看你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這麽說話!”易父還沒坐下來,便朝易謹喊道。


    他如瘋犬一般的狂吠,並沒有引起易謹的半點注意。


    她冷淡的看著易二叔和易三叔,平靜道,“你們想要的東西,奶奶早已交給我了。”


    易二叔和易三叔一聽,頓時就著急了,“她怎麽能把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對!你憑什麽拿那個東西!”


    “我看你是想把它據為己有!”


    二人怒不可遏。


    易謹淡然的看著他們,“那些錢財,與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她有了幾百萬,還能差那幾十萬?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又能有幾個錢?”


    易三叔冷嗤。


    易父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覺得他們在打啞謎。


    “東西我不打算要,不過我很是好奇,明明可以獨占幾十萬和兩套房子,你們為何要分贓?”


    “什麽?!”易父陡然從位置上站起來,“你是什麽意思!?”


    易二叔和易三叔看到易父的模樣,陡然緊張起來。


    漫不經心的啟唇,“你不知道麽?”


    “桃源縣要拆,賠款五十萬以上,還有兩套房子。”


    易謹抬著眼,看著易父從驚喜變成驚愕,疑惑,又到憤怒。


    他猛然拍桌,憤怒的望向易二叔和易三叔,“好啊,你們兩個的主意倒是大得很,這麽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訴我!”


    “大哥,你在奉城住大別墅,這點東西還不夠你填牙縫的,你又何必和我們搶?”


    “對啊,小墨能賺錢的很,你們能缺這點錢?”


    易父冷笑,“所以你們就瞞著我,想把錢和房子兩個人自己分了?”


    易二叔和易三叔麵麵相覷,頓時不說話了。


    “我要錢,房子你們倆一人一套。”易父半點不容他們商量的直接拍案。


    “什麽?!”他的話,讓易二叔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我看你是瘋了吧?”


    “五十萬,你說要完就要完?”


    “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任由你耍著玩呢?”


    “那些房子,折合成錢,也不少於五十萬吧?”易父說,“算過來我們大家都是平分,你們有什麽不滿的?”


    “不可能!”


    “要麽,拆遷款歸我,房子歸你們,要麽,你們什麽都別想要!”


    三人為了錢和房子,吵得不可開交。


    餐廳中為數不多的人,悄悄的往他們這邊看。


    易謹沒什麽表情的望著他們。


    人都是自私的。


    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和親兄弟反目成仇,這是多麽常見的事情。


    三條犬,為了那麽一點點肉,瘋狂的撕扯,吠叫。


    真是諷刺極了。


    易謹聽了半天,他們都沒能吵出個所以然來。


    她的手拍在桌子上,“住嘴。”


    沒多大的聲音,卻含著不容人忽視的威嚴。


    易二叔和易三叔頓時停下來。


    他們看向易謹,這才想起來,東西在她的手中,易奶奶房子的房產證明,給了易謹。


    他們沒有房產證明,就沒有辦法做公證,也沒有辦法分到錢。


    “我的話你們聽不懂?”


    坐在那裏的易謹,分明比他們低了不少,卻平白讓他們感到壓力。


    “東西隻有一份,我懶得分,誰想要,就證明給我看。”


    易謹眼底露出些許嘲意,“你們誰有資格,拿到那五十萬,以及兩個房子。”


    三人一梗。


    她什麽意思?


    東西隻給一個人?


    不禁麵麵相覷。


    “都是忘恩負義之人,還裝什麽大尾巴狼?”易謹站起來,輕飄飄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大膽些,東西便都成了你們的似有物品。”


    她不緊不慢的話,宛如一顆石頭,掉入他們的心中。


    驚起波瀾,在湖麵激蕩起一陣陣漣漪。


    對啊。


    他們沒一個好人,都想拿東西,憑什麽要和他們平分?


    裝了這麽久,他們都心知肚明,彼此都是自私到極點的人,說是分東西,不過是看不慣別人多拿。


    可現在,他們又憑什麽和其他人分?


    東西就這麽多,還要分給別人,憑什麽?


    易謹走遠,從餐廳中離開。


    “你們別聽她瞎說,她就是在挑撥離間。”


    “說的對,我們才是三兄弟,根本不怕一個小姑娘的挑撥。”


    “我們商量商量,等東西到手之後,咱們三家平分。”


    “行。”


    表麵上一片祥和的一致對外。


    但三個長相有些相似的中年人,但心中,遠沒有表麵上那般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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